第94節
要知道,徐建東四處散發小黃.書,并且在養殖廠搞栽贓,帶引g委會的人去搞□□,這事兒屬于特大惡性.事件,今天早晨已經上報紙了。 而家里呢,整整齊齊擺著晨報、晚報、青年報、大眾報等幾份報紙,也就是說,這事兒馮明艷早就知道了。 這不,蘇湘玉下樓晾衣服,正好就碰上馮明艷了。 她今天親自下廚,不但燒了一條魚,還有一盤子拿口蘑炒的嫩牛rou,而且爐子上還燉著聞起來甜甜的紅燒rou呢,看來今天的伙食不錯。 “湘玉,你們是今晚走,還是明兒一早走來著?”馮明艷把菜端了出來,笑瞇瞇的問。 “今天晚上吧,母親您有事兒?”蘇湘玉說。 馮明艷笑著說:“倒沒啥大事兒,就是我吧又懷孕了?!?/br> 蘇湘玉昨天就知道馮明艷懷孕了,但今天還是得恭喜她一番:“好事兒啊,恭喜你?!?/br> 該不會,老爺子就是因為馮明艷懷孕了,才不追究她綠了自己的事情的吧? 蘇湘玉對葉老,不禁又多生了幾份佩服之心。 而馮明艷這兒,顯然跟蘇湘玉還沒聊完了,她出門晾衣服,馮明艷也得跟著一起出來:“不過有件事兒,我不好意思跟向東說,你跟他說說吧,就是他房里那把吉它,一直那么扔著也是浪費,小南和小西又正好要學琴,那把吉它,我就讓小南和小西去用了,她們也就省買一把樂器,咋樣?” 這要蘇湘玉是個不懂行的,看馮明艷笑的這么殷勤,估計當時她就得答應下來。 但她看過那把吉它,1954年產的f 第79章 大進軍 “《大進軍》的整套郵票,就那么的給馮明艷作弄沒了?”蘇湘玉不止是吃驚,而是無比的吃驚。 要知道,《大進軍》,那是解放軍建軍二十周年的紀念郵票,分‘川東’和‘川西’兩套,正好蘇湘玉第二世的父親喜歡收集郵票,她記得父親說過,這套郵票在最高的時候可以拍賣到幾十萬塊錢一套。 屬于葉向東二姐的,那么一套原版郵票,丟了都不知道多久,葉向東父子倆才開始把這當會事兒。 “一套郵票,將來價值居然會那么高?”葉向東皺起眉頭,有點不可思議的說。 蘇湘玉說:“至少在九十年代,一套郵票能賣到一兩百萬,至少一代人為了郵票瘋狂了好久呢?!?/br> 葉向東對于錢這東西并不敏感,生在還算優渥的家庭,葉老對他向來大方,葉向東手頭沒有缺過錢,不缺錢花的人對于錢是沒什么太大的概念的。 但是,馮明艷把他二姐的郵票送人了,原來葉向東是因為氣老爺子,也是因為沒回北京,就不管這事兒了,但現在,既然老爺子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那郵票當然非得找回來不可。 “你們就沒個頭緒嗎,她把郵票送人,肯定得有個人接手啊,到底是送給誰了,你知道嗎?”蘇湘玉說。 葉向東當然知道那個人是誰,而且,他也知道那家伙是個硬茬兒。 因為那個人就是曾經總后的孩子王,帶頭大哥,也是現在東城區g委會的小分隊長丁保國。 當初丁保國四處查四舊,繳槍,馮明艷就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全送給了丁保國。 而現在想要東西,當然也得從丁保國手里要。 “你能把郵票和家里的老物件兒要回來嗎?”蘇湘玉問。 葉向東笑瞇瞇的,正在翻一些從他爸那兒搬過來的文件,頭都沒有抬:“不一定?!?/br> “那馮明艷呢,老爺子到底咋想的,那孩子是不是要生,而且,他也不打算離婚?”蘇湘玉說。 葉向東搖了搖頭:“老爺子自己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吧?!?/br> “葉向東,我發現你跟你爸挺像的,表面看起來人高馬大,做起事來怎么這么面,這么含糊,既然是自己家的東西,要是我,上門撕破丁保國的臉,也要把它要回來?!碧K湘玉氣啾啾的說。 葉向東兩道眉毛彎彎的,愁眉耷眼:“我是真不行,誰叫你不給我吃冰激凌呢,你要現在給我買個冰激凌回來,我考慮明天去要東西?!?/br> “就一個冰激凌就成了?”蘇湘玉說。 葉向東想了想:“那當然不夠,四個吧,家里還有仨孩子呢?!?/br> “你想得美?!碧K湘玉轉身進屋,上床睡覺去了。 “蘇湘玉,你是能變東西的,你今天早晨去福利院,沒看見陳銅那件小背心兒都成絮子了嗎?你就給孩子們買幾件衣服能怎么樣?”葉向東據理力爭,提起一件小穆鐵的背心兒來:“不怪穆鐵整天在外面吹牛皮,光這樣的背心,他至少有五件,內褲有八條?!?/br> “那是因為我懶得天天洗,才給他買那么多,我又不是搞慈善的,小心惹了我,連你也一起掃地出門?!碧K湘玉威脅說。 她的小系統要被人發現,系統是要扣她錢的,而且蘇湘玉想給自己多攢點錢,但她現在隱隱覺得,葉向東已經瞄準,并盯上她的小金庫了,估計還想拿她的小金庫養福利院呢。 他想得美。 “來吧,掃地出門,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氣?!比~向東把蘇湘玉扭在床上,低頭舔了舔她的唇,咬上去了。 蘇湘玉今天不舒服,也并不高興,而且還很不愿意,但是畢竟她的力氣扭不過葉向東,孩子們又都住在隔壁,現在吵架,怕孩子們要聽到,只能咬牙挨著。 也不知道該說葉老涵養深,還是說他城府深,總之,雖然他早就知道馮明艷出軌了,但是表面上不透露一分一毫,就到了晚上,依舊是跟馮明艷同房睡,老夫少妻,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很協調,也很般配呢。 高占國和于磊帶著天山大白,這天晚上要到夜里十一點才能到北京。 高占國和于磊好歹還是城里孩子呢,但是在農場里呆了幾年,就連火車都不知道該怎么坐了,整整四天的硬座,因為豬不好帶,是放在拉煤的車廂里,倆人又要不停的喂豬,還得給豬清理糞便,下車的時候,倆人的腿都浮腫了,路都走不動,相比之下,天山大白比他倆還要精神得多。 葉向東是問門口看門的大爺借了一輛三輛車來接他們的。 接上之后,先在城里的招待所過一夜,明天早晨,再前往東郊的養殖廠。 招待所是蘇湘玉帶著朝陽農場的介紹信開的,因為他倆還帶著一頭豬,招待所的人死活不肯要他們,還是葉向東好說歹說,給招待所的經理讓了一包煙,人家才讓他們住下的。 第二天一早起來,三輪車把豬一拉,就該去東郊的養殖廠了。 馮明艷今天格外的殷勤,早晨起來,自己在家里炸油條,炸好了給蘇湘玉和葉向東一人拿紙包了一根:“怎么都這么急啊,在家坐著吃完了飯再走啊?!?/br> “我們還忙著呢,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碧K湘玉說。 馮明艷于是問葉向東:“東子回不回來吃飯?” 心里大概一個恨一個恨的咬牙切齒,但表面上還得微笑對待,葉向東咬了咬牙說:“我們就不回來吃了,您不用給我們做飯?!?/br> 他今天也不知道是啥事情,總之,開著葉老的車,一手啃著油條就走了。 而蘇湘玉和高占國,于磊幾個,則得騎著三輛車,幾十里地兒的,把天山大白給送到養殖廠去。 “嫂子,北京城可真大,您這幾天在北京迷過路嗎?”于磊坐在三輪車上說。 蘇湘玉嫌三輪車臭,是騎著家里的自行車,帶著穆鐵的。 “等社會越變越好,這個城市還會更大呢,那不有地圖,咱們按著地圖走就行了?!碧K湘玉說。 高占國騎著三輪車,有點兒怯乎:“早晨吃飯的時候,來了一隊g委會的人,有一個姓丁的隊長,看起來是真兇,雖然我們沒犯錯誤,但看他的時候還是有點兒怕?!?/br> 開車走過的路,自行車再走,是盯不住的。所以蘇湘玉騎著自行車走一會兒,就得停下來看看地圖,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走。 不過她正走著呢,突然從后面追上來七八輛自行車,就把她和高占國幾個給圍住了。 為首的一個,穿著綠軍裝,板寸貼著頭皮的男同志,滿臉橫rou,自行車騎的賊好,兩只手不用捏把,不但能往前騎,還能倒著騎。 這不,他騎著自行車走到蘇湘玉前面,歪著嘴巴笑瞇瞇的,就一直在看蘇湘玉呢。 “你真是葉向東愛人?”他說。 高占國和于磊一看,這不大清早就到招待所查過房的那個g委會那個姓丁的隊長嘛,倆人一害怕,高占國的腳都不會蹬三輪車了。 當然,來的人正是總后的帶頭大哥丁保國,也是那個,把葉向東二姐全套《大進軍》郵票弄走的男人。 這家伙小時候經常跟葉向東打群架,但是長大以后葉向東考上清華了,他不學無術,烤了一段時間的紅薯,正好革命鬧的厲害,而他在鬧革命方面又是行家,就加入g委會了。 跟葉向東,丁保國一直是競爭關系,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葉向東小時候可不是個好孩子,走雞斗狗樣樣都會,天天跟著他們一起打架。 但是,架照樣打,人家考試年年第一,而丁保國這幫孩子,卻連高中都考不上。所以,聽說葉向東結婚之后,丁保國就一直特別好奇,好奇葉向東找了個什么樣的女同志。 那不,昨天晚上抓了徐建東,捆起來給收拾了一夜,今天,丁保國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就來找蘇湘玉了。 他特想親眼見識一下,葉向東給自己找的媳婦兒。 當然,心底里最重要的想法,還是想看看人家長的漂亮不漂亮,要是不漂亮,那當然吹個口哨就走。要葉向東找的媳婦也很漂亮,那丁保國就想欺負一下了。 畢竟說是g委會,但純屬流氓收編,而小流氓和小混混們,最喜歡的事兒可不就是欺負人? 蘇湘玉昨天晚上,就在養殖廠見過這人,而她活了三次,最反感的就是g委會的這幫子人,所以翻了個白眼,她并不理這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子的好哥們,我叫丁保國,小蘇同志,咱聊會兒唄?!倍”吹帕藥紫萝嚟I子,跟蘇湘玉并了肩兒,笑著說。 蘇湘玉翻了個白眼,但也不故意把車子給騎快,或者故意押慢,仍然慢悠悠的,帶著他的幾個兵,就在路上走著呢。 像丁保國這種流氓小混混,喜歡恫嚇一下女同志,而恫嚇女同志能讓他們產生的快感,則是她們會害怕,會叫,會驚慌,會哭成個梨花帶淚的樣子求饒。 要那樣,他們當然大笑一通,轉身就走了。 但是,蘇湘玉既不哭,也不驚慌,這就搞的丁保國很有種搓敗感了。 再說了,邊城還有這么漂亮的姑娘,丁保國也覺得挺新鮮的,一開始是他們圍著蘇湘玉往前走,慢慢的,就變成七八個流氓小混混跟在蘇湘玉的屁股后面,往養殖廠走了。 “蘇場長,我怕!”高占國兩條腿都軟成面條了,蹬著車子滿頭大汗。 蘇湘玉立刻瞪眼睛了:“光天化日,法治社會,丁保國同志可是咱們g委會東城區的分隊長,他現在是在給咱們開道,護送咱們去養殖廠,你有啥可害怕的?” 高占國心說,一幫子g委會的打手前呼后擁,這種護送,能把他的尿都給嚇出來好嗎? 這不,好容易到了東郊養殖廠,蘇湘玉騎自行車都騎了一身的汗出來,周玉芬帶著工人們,早就在養殖廠的外面等著她呢。 當然,普通人不惹g委會,所以一看到蘇湘玉的屁股后面跟著丁保國,不止周玉芬,養殖廠所有人的臉,齊刷刷的全白了。 而蘇湘玉呢,非但不怕丁保國,把自行車停好,上前就跟丁保國握好了:“感謝丁隊長的一路護送,我們安全抵達,你們也請回吧?!?/br> 高占國和于磊覺著吧,丁保國估計要打人。丁保國的手下們也是這么覺得的,畢竟他們老大在東城可是天字第一號的人物,這哪來的個女同志啊,口氣這么大,還把自己當領導了這是。 但丁保國給蘇湘玉握著手,唯一的感覺是:cao他娘的,這個女同志好有個性啊,這種個性我一輩子都沒見識過啊。 所以他一只腳還跨在自行車上,就那么看著蘇湘玉招呼著養殖廠的人,把頭天山大白給抬進養殖廠去了。 到了養殖廠,當然得先把他們這兒喂的最好的豬給趕出來,兩相對比一下,看到底是哪個豬的品種好。 現在蘇湘玉帶來的這頭天山大白,是一開始那頭天山大白的兒子,當然,也可以說是葉向東的兒子。 平常其實喂的也就是爛菜葉子,糠和泔水,跟正規養殖廠里的豬完全沒法比。 這頭豬滿打滿算現在也才四個月,還是個豬崽子,跟養殖廠的公豬放在一起,不但背寬,而且身長,屁股又大又圓,四條腿格外粗壯,簡直威風凜凜。 “真的四個月就能發情,還能配種,我們的豬,就算再怎么喂的好,要發情,至少也得半年時間???”周玉芬有點不相信。 蘇湘玉當然沒想過摧殘祖國的小公豬,但是,天山大白這個品種就是生長快,成年快,而且,它都不需要特意催情,自己就可以發情。 那不,把它趕到母豬圈的門口。 豬欄里一排子油光水滑,肥嫩嫩的母豬,哪還需要什么多余的引導啊,天山大白隔著欄桿就開始嚎叫了。 這才一頭小公豬,邊城的農場里,這樣的公豬還有三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