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圍了好幾個女知青,大家一起點頭呢。 尤其朱小潔說:“我這么潑辣都管不了,誰還能,女知青們可比男知青們難管多了,就比如我,又饞又懶,要不是場長是我妹,我才懶得在這兒花心思呢?” 也就她,能把懶字說的理直氣壯。 當然,樊一平最初走的時候,意志并不堅定,要是蘇湘玉當著大家的面夸一下她能干,農場離不了她,那她可能就真的不走了。 當然,從今往后,她在農場里的地位也要提上一提,至少要讓她當生產主任吧。。 但是她在宿舍里坐著,慢慢的收拾著自己的衣服等著呢,到了下午,就見余微微和侯勇已經離完婚,進場之后,侯勇還在高興的,四處給大家發喜糖,蘇湘玉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別她真的就讓她走了吧? 樊一平心里也有委屈啊,她平常干的最多,在農場可是一員悍將,哪個男同志干活還能干得過她? 要蘇湘玉真不挽留她,她就算走了也不后悔,反而想看看,沒了她,這農場里的女知青們,蘇湘玉要怎么調動。 但還真的,蘇湘玉不但不挽留她,到了下午,人家把車一開,直接就下班走了。 傷心帶著農場沒了她必定不行的念頭,樊一平把自己的包整理好,也走了。 穆鐵最近因為用洗衣粉和堿面炸了一個大人,在化工廠都風光的不行,跟他玩的孩子可多了。 但是他不屑于跟他們玩,一放學,抓心撓肝就是想蘇湘玉。 當然,最想的還是只要他愿意干活,好好寫作業,蘇湘玉就會給他變的冰激凌。 實在太好吃了。 不過,今天蘇湘玉居然不回化工廠,開著車就到了總場,而且還是往馮明遜家去,穆鐵就隱隱覺得有點不妙了。 馮明遜,那不是整個馮家最沒出息的一個家伙? 而且,當初他和蘇湘玉還談過對象,就為了干爹,穆鐵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馮明遜家,梅干菜還在北京,馮明媚被判了死緩,至于馮明遜自己,作為一分場的生產主任,最近一直請假沒有上班。 當然,打擊一重接著一重,已經把他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給打擊的徹底爬不起來了。 不過畢竟他是個有修養的男人,就連鍋臺都收拾的特別干凈,桌子上放著一本《毛.選》,顯然,他呆在家里的這段時間,應該一直都在看書。 見來的是蘇湘玉,馮明遜還挺吃驚的:“小蘇同志,你怎么來啦?” 前女友上門做客,還帶著個孩子,馮明遜立刻忙著在茶幾上的罐頭盒子里抓著呢,抓出一把大把花生,遞給穆鐵了。 蘇湘玉坐了下來,拿起那本《毛.選》來,不過想隨便翻翻,從中居然翻出一封信來。 而且這封信的抬頭就寫著對不起三個字。 不過蘇湘玉才抽到信,馮明遜一把就把信從她手中給抽走了。 然后,他解釋說:“湘秀也是真的倒霉,就那么一次,好像當時她口腔潰瘍,居然就給染上了,我一直在給她道歉,也一直想對她負責,但顯然,她已經談了更好的對象,不需要我負責了?!?/br> 蘇湘玉上輩子,其實也看過馮明遜寫給蘇湘秀的信,信里也是這樣的語氣,一聲聲的說要對她負責。 當時她不明白,現在有點明白了,當時馮明遜之所以后來追求湘秀,也是因為他真的把病傳染給了湘秀的原因吧。 “許還山現在準備就在我們一分場的隔壁建磚廠,從我們農場調人,然后,直接用我們原來箍好的窯子,任何投入都沒有的,就準備搶我們的生意?!碧K湘玉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就說。 許還山,就是蘇湘秀現在的對象,馮明遜當然知道。 不過,許還山還不知道蘇湘秀有肝病的事情,這個蘇湘玉不知道,但是馮明遜知道。因為蘇湘秀為了這件事情,已經寫信罵過馮明遜好多次了。 “那你怎么辦,你燒磚的副業豈不是從現在開始就沒發搞了?”馮明遜問蘇湘玉。 蘇湘玉說:“燒磚太臟,做家具也只是權益之計,我們現在要繼續半農半工的改革,也就是說,農業工作,我們要把它進一步的緊縮,然后騰出時間來搞工業,而緊縮農業,就必須你來合理分配大家的工作,所以,馮明遜同志,我需要你的幫助。為了打敗許還山的磚廠,我相信你也愿意跟我精誠合作吧?” 倆情敵嘛,激他們斗起來,也激發馮明遜的斗志,讓他愿意繼續為農場工作,蘇湘玉心說,瞧我多會給員工搞洗腦。 馮明遜這個人吧,一直都想進步,但他比許還山和韓慎可有原則多了。 就一個蘇湘秀是他的污點,他也是蘇湘秀的污點。 而且,他是一個愿意干事業的人。 之所以一直請假不肯回到農場,除了馮明媚給他的打擊,蘇湘玉騎到他頭上做了場長,也是他一直以來都無法面對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仔細觀察,蘇湘玉也看出來了,梅干菜那么難纏,他就把她送到北京去,不讓她來干擾農場的工作,這證明他對朝陽農場是真正有感情的。 也證明他是個輸得起的人。 至于他將來和葉向東之間會發生的對決,到時候再說吧,畢竟大業當前,什么樣的人都要合理運用起來,對不對。 果然,馮明遜對農場有感情,一聽許還山來干擾農場的工作,立刻就答應蘇湘玉了:“想讓我怎么做,你說就是了,朝陽農場是我的農場,只要能把工作搞起來,干啥我都無所謂?!?/br> 這就對了,走了樊一平,還有馮明遜,照樣能把工作干起來,誰怕誰??? 再說另一邊,葉向東從昨天開始,跑到縣城,就找到韓慎了。 韓慎是總設計師,當然得實地考察,先出設計圖紙和設計方案,而葉向東呢,則跟小時候一樣,就給韓慎打下手。 把設計圖紙的坐標,地理位置標好之后,這東西就要一直送到首府,直接用飛機送到北京去報批。 然后,韓慎就得主導糧庫的建設工作了。 倆人開著車,一開始還挺樂呵的,畢竟幺舅外甥,他倆要不是在打架,就是好的恨不能穿一條褲子。 “幺舅,你現在這個身份地位,真的沒必要跑到邊城來建個糧庫吧,只要你一開金口,哪個地方要搞個地標性的建筑不全是找你?”葉向東說。 韓慎還以為葉向東并不知道自己建糧庫其實是準備盜墓的事兒呢,笑著說:“那不是你在邊城,咱甥舅倆在一塊兒,我才覺得生活有味兒?!?/br> “是因為我爸的原因吧,他不準你從政,你在社會上得不到身份地位的認可,就想辦法要搞點錢。幺舅,原來你還和我三姐談過了,你也曾經是個正經孩子,做個人吧,別再玩弄女同志,也別再走歪道了行不行?”葉向東走說。 葉老的強勢霸道在于,不但不讓葉向東接觸政治,就是韓慎,因為是他妻子的弟弟的原因,他也不準他搞政治。 要說韓慎,葉老管他管的比葉向東還狠,畢竟是自己帶大的,而韓慎呢,又是個不靠譜的,葉老原來有個養女,比韓慎大幾歲,韓慎人小鬼大,喜歡人家,但因為輩分不同,葉老把那姑娘送到江西去插隊,正好碰上大饑.餓,那姑娘就餓死了。 之前還好點,從那以后,韓慎就更加葷素不忌,還最喜歡比自己大的女同志。 葉老也是討厭他討厭的厲害,直接出手,千方百計阻撓,不讓他和葉向東混政治圈。 他覺得韓慎和葉向東這兩個人,都不是適合從政的料。葉向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韓慎則是,褲帶太松。 而且,工農兵大學的系主任,其實已經不錯了。 但是韓慎并不這么覺得。 “我也沒犯過什么錯誤啊,搞錢也肯定是正當手段,再說了,我對每個女同志都付出了感情,真的,就江西那個,我不孕不育,她用流產的手段騙了我四次,我給她調了最好的工作,俄國大娘,只要她現在還需要,我立馬去安慰她,精盡人亡都沒關系,一夜八次都無所謂。東子,現在我已經不荒唐了,等遇到一個真正的好姑娘,我會跟她結婚的,而且,到時候我絕對不會讓你見她,你知道為什么嗎?”韓慎說。 …… “因為,我可不能讓你把原來我那些荒唐事情告訴她?!表n慎詭然一笑:“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么一個好姑娘了。至于弄錢,你放心,為了姐夫,為了你,我也不會違反政策的?!?/br> 葉向東于是又說:“你只是不敢再明目張膽的不靠譜,換了一種手段而已?!?/br> 這暗示已經夠明白了,但韓慎最近春風得意,所以沒聽明白,笑著說:“你放心,我不論干啥也絕不會讓你知道,不會連累你,好不好?” 車還是疾速的往前跑著,不過韓慎突然就說了一句:“對了,小蘇那盤椒麻魚片是真做的不錯,好吃……” 正好路中間有塊大石頭,葉向東方向盤一拐,把左前胎磕在石頭上,只聽砰的一聲,輪胎爆了,韓慎沒系安全帶,腦袋直接撞在風擋玻璃上,也是砰的一聲巨響。 “向東,你他媽這是故意的吧?”韓慎抱著腦袋說。 葉向東還在笑呢:“沒啊,真是沒看見,車速太快了?!?/br> 但韓慎可不這么覺得,他覺得葉向東就是故意的:“怎么,你跟幺舅老實說,是不是我在你們家吃了一頓飯,跟小蘇說了兩句話你就不高興了,我跟你說東子,我是招女人喜歡一點,但你現在結婚了,你幺舅不是那種不正經的人,你看看,除了前幾天跟梅總編吃飯,我沒去過你家吧,你能不能別老是玩這種小孩子脾氣?再說了,你以為你自己就是好東西?秦明月她妹,你一月寄50塊,人小姑娘一直等著嫁你呢,這事兒你跟小蘇坦白過嗎?要我跟小蘇說嗎?” 一摸頭都撞破了,韓慎一拳頭就準備搗過來。 葉向東和他動手,那都是真拳真腳,所以嘴里喊著幺舅你不要動手啊,拳頭也就上去了。 這倆甥舅打架,車直接就栽到沙窩子里去了。 而這時候,接到馮明遜的蘇湘玉正準備回農場呢,這不,遠遠看見沙窩子里有輛車,出于道義,當然得停下車來,看看那輛車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這不,馮明遜就開始敲窗子了:“同志,你們這是怎么啦,是不是爆胎啦?” 而蘇湘玉呢,則繞到了另一邊,一開始沒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誰,還笑瞇瞇的,等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誰了,兩只眼睛里滿是審奪的,就在望著葉向東和韓慎呢。 18歲的大姑娘,兩條大辮子,白襯衣的角子隨風飛揚,她的額頭上還有微微的汗意,翹翹的,用最好的唇膜和口紅保養過的,絕對屬于邊城第一金貴的唇角帶著絲笑意:“你們倆怎么了這是,怎么就沒有打死其中的一個?” 第65章 垃圾食品 最終,因為韓慎的車胎爆了,而且額頭破了,血流如注,直接給葉向東送到醫院去了。 而設計稿,是葉向東送到首府去坐飛機的。 至于韓慎的車,則由許管山來負責換輪胎,修輪胎。 蘇湘玉看著遠去的葉向東,心里其實氣的要死。他幺舅準備盜墓,他自己口口聲聲說有好辦法,蘇湘玉還以為他能送韓慎去坐牢了,結果就只是撞破頭,給送到醫院里這么簡單? 那好,要是韓慎好了,他還解決不了這事,那蘇湘玉從今往后,永遠不吸他的陽氣。 農場里,真正讓大家轟動的事情現在才開始呢。 成山的的的確涼,都是裁剪好的,而且,拉磚的大卡車大清早的,拉了五十臺縫紉機到農場,據說,這一臺臺,全是蘇湘玉從服裝廠借來的。 馮明遜以為自己是來搞生產的呀,看著一臺臺的縫紉機腦瓜子都有點滯?。骸斑@就是你所謂的工業?” 事實上,知青們的覺悟是非常高的,縫紉機也只有女同志會使。她們不會為了十八塊的工資所動就離開農場,當然也就不會故意弄壞縫紉機,只能說,在這個年代,在這片戈壁灘上有這么一群高素質的人材,真是蘇湘玉的大幸,否則,她怎么可能建設起一個城市來。 “抽調五十個會做衣服的女知青出來,讓她們做衣服,這些從服裝廠來的的確涼,每做好一件,服裝廠會給我們一毛錢?!碧K湘玉說。 馮明遜看了一下那堆的確涼,大概估計了一下說:“就這些的確涼,頂多也就做幾百件衣服現來,一件一毛,于是,咱們賺個百八十塊錢?” “但咱們可以用家具來換布料啊,縣城里,或者周邊的村鎮上,有的是會紡土布的老太太,咱們用男知青們做的家具換布料,布料換回來,再讓女知青們做成衣服不就行了?”蘇湘玉說。 馮明遜有點上道兒了:“那咱們要做的衣服多了,豈不是可以拿出去賣?” 蘇湘玉還沒說話呢,穆鐵跳起來了:“賣衣服可是投機倒把,但咱們可以用衣服來換吃的呀,就比如說,誰要拿只野雞來,或者是扛一頭豬來,咱們給他十件八件的衣服不就行了?” 這不大家正說著呢。 沒想到,農場里還真有一個好裁縫,就給馮明遜上了很現實的一課。 而這個好裁縫居然是徐文麗。 她自己呢,剛好蘇湘玉前幾天給她一批的確涼,問她會不會裁衣服,要會,試試手的。 她一看縫刃機是擺在辦公室隔壁的大間里,線都是齊全的,啥也沒說,拿起剪刀一裁,咯吱咯吱的,就做了一件白襯衣出來。 白的確涼的襯衣啊,在現在的農場,大家也就見馮明遜有一件,葉向東的還是蘇湘玉從系統里給他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