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曾文芳不以為然地道:“媽,你知道這家里還有一個房間是給誰住的?” 王娟英問:“給誰住的?” 曾文芳笑道:“保姆啊,沈園那里有李嫂,我們這里一樣可以請個保姆。媽,你可不能把自己當成老媽子,這樣,大家都在進步,就剩你一個不上進,到時候別被爸嫌棄哦?!?/br> 王娟英嗔道:“你這個丫頭,我們都是快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人了,他嫌棄我,我也不怕?!?/br> 曾文芳聽到母親說這話,嗔道:“嘿嘿,怕不是怕,不過,真這樣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說了?!?/br> 她想起剛才的檢驗結果,有告訴母親的沖動,但是想到還沒有最終確認,又壓下了到嘴邊的話。還是明天檢查過后再跟母親說吧,不然,讓母親空歡喜一場可不好。 不過,美容配方的事情可不能再等,今天等汪志堅過來,再與他好好研究一番。只要研究出來,或是交給文光集團名下的護膚品公司生產,或是在京都另開一家護膚品公司,把自家母親培養出來做管理人員。 嘿嘿,到時候,家里人都有自己的事業,母親也不會無聊,更不會被人看不起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脆弱的孕婦 汪志堅到華翠苑的時候,王娟英剛好做好了飯。 “師傅,你先進來,我有事要請教你?!蓖糁緢韵戳耸?,正想坐下吃飯,曾文芳卻朝他眨了眨眼,拉著他進了房間。 “我怎么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汪志堅見曾文芳神秘兮兮的樣子,挑眉笑道。 曾文芳卻不理他的打趣,而是拉著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就坐在床沿,伸出纖纖細手,討好地道:“師傅,你坐下來,我好像生病了,你幫我把把脈吧?” 汪志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出右手,神情嚴肅地替她把脈。 “滑脈?”汪志堅凝神再把,半晌,才道:“應該能夠確定,都一個多月了,你怎么沒有醫院檢查?” 曾文芳撇撇嘴:“來到京都一直忙,我哪里記得這些?!?/br> “你自己把不出來?學的東西全還回給我了?” “我算一算啊,我統共也只給十多個孕婦把過脈,除了在門診學習那會兒,后來,我就只給雪珍、二堂姐、婷婷,還有幾個同事把過脈。如今再看自己的,感覺不準,師傅,我看還要抽時間跟你學一段時間才行?!?/br> “哼,想學東西了就喊師傅,不想學東西的時候就阿堅阿堅地喊,連表哥也不喊,我才不理你呢。再說,你太忙了,還是等表侄子出生后,我再教他好了?!?/br> 曾文芳白了他一眼,道:“切,才一個多月你就能確定是男孩?真以為自己是神醫??!” 汪志堅無所謂地道:“沒事,侄女我也教,就是不教你?!?/br> 汪志堅瞅了一眼她的肚子,心想:還是生個男孩吧?姑姑只生了表弟一個孩子,如果文芳生下了女兒,不知道姑姑會不會重男輕女,然后不喜歡文芳了。 “芳兒,吃飯了,待會兒菜都涼了?!?/br> 王娟英敲門喊人:“有什么事吃飽飯再聊,阿堅又不是客人。讓他晚上到樓上睡,剛好可以等阿干回來?!?/br> 汪志堅打開門出來,笑道:“阿姨,我明天還得上班呢。還是回醫院那邊的宿舍住好一些,明天不用那么趕?!?/br> 王娟英嗔怪道:“明天早點起床就行了,對了,文峰那部車你先開去上班,他還得在東湖呆好些天呢?!?/br> 汪志堅連連點頭:“嗯,好,還是阿姨疼我。我教出來的徒弟只會使喚我?!?/br> 曾文芳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汪志堅挑眉:“你確定自己還能這般粗魯?動作這么大幅度?” 曾文芳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把這事情說出去。 王娟英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盛了湯給汪志堅,又跑去大門外看:“唉呀,雪兒與小娉小婷怎么還沒下樓?!?/br> “媽,她們很快就會下來了,你坐下喝湯吧?” 王娟英給每人盛好了湯,這才坐下來。果然,她才坐下喝了兩口呢,門外就傳來了歡笑聲:“雪jiejie,我喜歡阿姨做的菜,可好吃了?!?/br> “嗯,我恨不得每天都能回來吃飯。學校里的菜色雖多,但做得沒有這么好吃?!?/br> “那你們努力些,考一間好的公立中學,那你們就可以每天回來吃飯了?!?/br> “可是,到時候我們不是要回戰家嗎?我們家,就那道手撕雞與鴨好吃,其他菜還是沒有阿姨做的好吃?!?/br> “meimei,你真笨,雪jiejie做的菜也很好吃,到時候她做了我們的嫂子,不是會住在戰家嗎?到時候讓她教保姆阿姨做,我們就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菜了?!?/br> 王娟英迎過去,帶著她們去洗手:“你們呀,想吃阿姨做的菜,就天天來阿姨家住好了。你們這么可愛,阿姨巴不得天天能看到你們?!?/br> 王娟英本就是個疼孩子的,如今還沒有孫子帶,戰娉與戰婷長得甜美,嘴巴也甜,她是真的把這兩個孩子當孫女那樣疼愛。 戰婷小姑娘跑到曾文芳與汪志堅身邊,興奮地道:“芳jiejie,你回來了,還有這位漂亮大哥哥,我好像見過你呢?!?/br> “我知道,這是小汪哥哥,爺爺說他是一位小神醫呢?!?/br> “是比沈瑯叔叔還要厲害的神醫嗎?” 兩個小女孩捧起碗喝湯,還不住地打量汪志堅,神情很是興奮。 曾文芳挑眉:阿堅這家伙的孩子緣不錯,看來,陳琳喜歡他還是有理由的。 汪志堅笑著對她們道:“小朋友,吃飯不能總是說話哦,對消化不好?!?/br> 戰婷搶著道:“哦,我知道了,我奶奶說,吃不言,寢不語,對吧?神醫哥哥?!?/br> 戰娉擺出一副優雅斯文的姿態,露出得體的微笑,問:“神醫哥哥,是這樣嗎?” 汪志堅樂了,連連點頭:“沒錯,就這樣。我們吃過飯再交流吧?” 飯廳里其樂融融,雖然說吃飯不能只記著說話??墒?,兩個小女孩哪會顧忌這么多,她們還是嘰嘰喳喳說過不停。文雪與王娟英,還有汪志堅都會不時搭幾句話,只有曾文芳心不在焉地吃著飯。 她在想陳文干有沒有去機場,是不是已經上了飛機,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還在想陳文干做的那個夢,如果真如他所夢的那般有兩個天使般的孩子,那么,以后,他們家的餐桌上,是不是也會如今晚這樣,有兩個小家伙圍著,嘰嘰喳喳地說過不停。 上一世,她雖然生下了兩個孩子,卻沒有享受過兒女繞膝的快樂。兩個孩子都不在她身邊,那種看不到摸不著的煎熬,她印象太深了。孩子小的時候還好,每次吃飯,她都會先喂孩子,等孩子吃飽之后,自己再吃飯,即使吃的是殘羹剩飯,她也開心。 后來,孩子大了些了,會說會笑會跑、會自己吃飯了,卻不愿與她親近了。嫌棄她,罵她笨,說她還比不上城里的保姆阿姨懂得多。即使回到青山鎮,吃的還是她做的飯,穿的還是她洗的衣服,卻對她不假于色。 曾文芳不知道上一世,在她去世之后,她的兩個孩子過得怎么樣。如今想來,即使物質生活再富足,可是,母親去世了,父親另有所愛,另外組建了一個家庭。她的那兩個孩子,也是缺愛的吧? 長大了娶了媳婦的兒子,是誰幫他帶孩子呢?媳婦對他好嗎?孩子懂事可愛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會不會也會偶爾想起,想起那個生他、喂養他,疼他、愛他,卻被他視如保姆的母親呢?清明祭祀,會帶著孩子給她上柱香嗎? 嫁出去的女兒,離開了爺爺奶奶,到了別人家里,能討婆婆的喜歡嗎?生活過得如意嗎?如果女兒也生下了孩子,在陣痛的那會兒,會想起生下她、愛著她的母親嗎? 曾文芳下意識地扒著碗里的飯,“滴答”,一滴水珠滴在她的手腕上,她用拿筷子的右手抹了一把臉,竟然全是水。 原來,想起上一世,她還會流淚,她的眼里還有淚水,她還記得上一世的許多事情。 她怕其他人發現她的異樣,不敢抬頭,也不敢去夾菜。幾口就把碗里的飯扒完,然后說了句:“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br> 說完,逃也似地回了房間。 王娟英與曾文雪面面相覷,不知道曾文芳這是怎么了。 曾文雪疑惑地問:“jiejie怎么了?我看她沒怎么夾過菜,是不是在單位受欺負了?” 戰婷道:“是啊,芳jiejie怎么了?如果受欺負了,我們告訴我爸,讓我爸去找那些壞人?!?/br> 戰娉抿了抿小嘴,也道:“對,找我爸去,不過,我大哥也很能打的,小事情找大哥就行?!?/br> 王娟英擔心地看向汪志堅,問:“阿堅,芳兒怎么了?她剛才找你談了什么?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汪志堅也覺得奇怪,按理說,有孕了是喜事,剛才把脈的時候還很開心的呀,怎么這會兒卻好像不太高興了? 或者,是因為表弟還沒有回來,她覺得沒能把這個好消息及時與表弟分享?不是說表弟明天就回來了嗎?既然明天就能回來,那就不存在這個情況呀。 難道,是擔心接下來的婚禮會影響到胎兒?所以想推遲婚禮,卻又擔心推遲婚禮會弄亂姑姑在東湖那邊的計劃?按理說,文芳身體素質不錯,又有他與沈瑯叔叔陪在身邊,肯定不會有什么事,這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或者,什么事都沒有,純粹是因為孕婦多愁善感。唉,都說孕婦特別脆弱,還有人說“一孕傻三年”,還真沒說錯。 “阿姨,你別擔心,文芳身體好著呢。你說她是不是犯了婚前恐懼癥?” 王娟英驚訝:“啊,這有什么好恐懼的?” 曾文雪也道:“結了婚還是跟爸媽這樣住在一起,按理說還真沒什么好怕的?!?/br> 汪志堅沒得到文芳的允許,又不能說懷孕的事,只好安慰道:“你們放心吧?明天,等阿干回來,肯定會有好消息。你們別去打擾她,讓她靜一靜。我敢保證,只有好消息,沒有壞消息?!?/br> 王娟英母女對視一眼,也想不出有什么好消息,只能無奈搖頭。 第六百二十七章 溫暖 曾文回早早地回了房,卻怎么也睡不著。唉,本來她還想著要與汪志堅研究一下美容配方的事情呢,這會兒,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出去了。算了,這事也急不來。聽小叔說這段時間他們在忙醫藥公司實驗室那事,就等忙過這段時間再說吧! 她給陳文干打電話,可是,每次打都是關機。其實,她又如何不知,陳文干是在飛機上呢?因為心里總繞著一股淡淡的哀傷,她盼著能聽到陳文干的聲音。這會兒,只有這個男人的聲音與懷抱能讓她感到溫暖與安心。 迷迷糊糊、輾轉反側,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卻一直在做夢,夢里全是與上一世一雙兒女的相處情形。 夢里看著一雙兒女在屋外玩耍,眼里全是愛;夢里的她因為一雙兒女不屑的眼色,在房里流淚;夢里的她,偷偷站在兒子與兒媳舉行的婚宴的酒店角落里,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才得以沉沉地睡了過去。 陳文干輕輕走進曾文芳房里的時候,頭發上還滴著水珠。他從y國飛回來,回到房里,放下行李,匆匆洗了個澡,顧不得擦拭濕發,就跑去看自己這個一周未見的妻子。 房間里開了一盞桔黃的小燈,他走近床前的時候,發現床上的女人,被子只蓋在腰間,一只小手擱在胸前,眉頭緊皺,眼角還似乎有些濕潤,一張小嘴也在微微顫動。 “這是做什么不好的夢了嗎?”陳文干心里閃過疑惑,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心疼。他伸手扯過床邊凳子上的浴巾,胡亂擦了擦頭發,就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他把床上的女人輕輕的摟著懷里,用大掌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憐愛地親了她一口。 “媳婦,我回來了!”他輕輕地說著,把女人的臉安放在自己厚實的胸膛上。 女人似乎找到了一個更為溫暖的所在,舒展了眉頭,臉上也漸漸平和下來,小手自然地環抱著他的腰,漸漸睡得沉了。 曾文芳一覺醒來,眨了眨眼,外面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鉆進房里,有一絲光線投射在被子里,她知道天已大亮。昨晚,汪志堅幫她把脈后,她就給林主任打了電話請一個上午的假。因此,她關了鬧鐘,想一覺睡到自然醒。 她動了動身子,卻發現好像動不了。 “咦?”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熱的懷里。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這俊美的臉龐,不是她日思夜想的老公,又是誰呢? “媳婦,醒了?”陳文干在曾文芳扭動身子的時候,就醒了。他狹長的眉毛動了動,才睜開雙眼。 “你怎么在這里?”曾文芳一臉迷茫,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軟糯,就如一縷羽毛輕拂過陳文干的心窩,讓他的心窩一片柔軟,身體也隨之又癢又酥。 “媳婦,我回來了,不應該在這里嗎?”他笑著揶揄,輕輕捧著女人的小臉,在她的紅唇上親了一口。 曾文芳急忙扭過頭:“你干嘛,還沒刷牙呢!” “媳婦,你沒刷牙也是甜的?!?/br> “貧嘴,你怎么不回你房間睡?不用調一調時差嗎?” 陳文干的聲音低啞又富有磁性:“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不累?!?/br> “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