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
曾文芳小嘴一抿,湯汁入口,鮮美得很,口感不錯,她疑惑地問:“這是什么羹?” “蟹黃羹,女生喝多了寒涼,所以沒給你點,但是嘗嘗味道還是可以的?!?/br> “我的是美容的?!痹姆加帜脺椎剿肜镆艘簧壮粤?,才喝起自己的木瓜燉雪蛤來。 “嗯,餐廳的服務員說,女生都喜歡點這個,下次就給你點燉燕窩?!?/br> 那三個菜,一個是雜魚煲(瓊湖),一個是鐵板牛rou,一個上湯水菜。菜色并沒有什么特別,不過吃過后,連擅長廚藝的曾文芳,都覺得味道不錯,很鮮美。 吃過飯后,曾文芳沒有再糾結餐廳的菜貴,有個名人不是說,“存在就是合理的”嗎?既然這家餐廳能生存下去,那說明收費就是合理的。 吃過飯,陳文干又換了一壺茶,竟然是玫瑰花茶。曾文芳知道,這個年代,并不流行各種花茶,這個家伙,應該是融合了她的發明,才弄的這家餐廳。 而這家餐廳也是不開在哪里都有市場的,比如南方,即使富裕的海三角,也還沒有多少人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來這樣的地方消費。 再加上,海三角暴發戶多,這些粗人喜歡裝文雅,最多是到像志光小叔開的農莊那里釣釣魚。一般情況下,這些人都喜歡大口吃飯、大口喝酒,然后跑到ktv亂吼一陣。 第五百七十九章 火云 曾文芳捧了一杯花茶,又不由自主地站在那幅畫前,仔細地看了起來。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議,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在這一世,她第一次見十字繡,就看到了一幅她曾經擁有過作品,并且還是上一世的她最喜歡的一幅畫。 陳文干見她喜歡,也走過來欣賞,然后提議道:“這么喜歡,不如把這幅畫拿回家去?” “不,不要!”曾文芳急忙拒絕,喜歡是這一回事,以前擁有過是一回事。她沒有忘記,這幅畫當初是掛在葉家的臥室里。而她也忘不了,上一世,她就死在那個臥室里。 這畫,掛在別處,她還可以欣賞欣賞,如果掛在家里,她不知道會不會做不好的夢。 陳文干站在她身邊,濃眉微微蹙起,猶豫了一會,才道:“對這畫,我始終有一種熟悉感,我隱約記得在夢里曾經見過這幅畫,但是,又無跡可尋。 總之,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在遙遠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應該見過這幅畫。并且,還一定是十字繡??墒?,十字繡分明去年才在京都流行起來。我又能確定,我在現實生活中沒有見過。 這也是我雖然很喜歡這幅畫,卻沒有把它帶回家的原因,把它放在這里,也就偶爾過來看一看?!?/br> 熟悉感?在遙遠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十字繡? 這些信息讓曾文芳很驚訝,難道,難道說,上一世在她死后,是陳文干替她收的尸?同學會后,她答應過會給陳文干電話?;蛘哧愇母蓻]有接到她的電話,去青山鎮探望汪老爺子的時候,順便去找她,然后發現了她的尸體? 這確實很有可能,可是,即使是這樣,陳文干又不是重生之人,他應該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呀?這熟悉感從何而來?夢里?陳文干說他在夢里隱約見過,或者還真是上一世的她給他托的夢? 曾文芳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驅逐出去,這些想法太怪異了,不能再想。 陳文干也晃了晃腦袋,拉過她到木墩上坐下,道:“別看了,每次看到它我就會做奇怪的夢,不行,今晚我一定要抱著你睡,這樣肯定不會做奇怪的夢了?!?/br> 曾文芳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扯開了話題:“為什么這個廂房叫‘火云’?” 陳文干瞥了那幅畫一眼,道:“還不是因為那幅畫紅得像火?這家餐廳叫云閣,所以這里就叫火云?!?/br> 曾文芳撫額,怎么繞來繞去還是那幅畫呢? “那其他的廂房呢?也是按畫中內容來取名的嗎?” “都是隨意取的,有一個叫‘彩云’,里面并沒有一幅彩云圖。但是,所有的廂房都是‘云’有關?!?/br> “那不是也有‘白云’、‘云朵’之類的了?” “嗯,媳婦真聰明,一點就通?!?/br> “切,這樣的事情連琬琬都能猜到?!?/br> “琬琬也很聰明,不過,媳婦,你說如果我們生的孩子,會不會比琬琬更聰明?” “你又說到哪里去了?” “沒說到哪里呀?就說到這里而已?!?/br> 陳文干笑嘻嘻地,帶了點兒痞地摸了一把她的肚子,與他平素的形象不相符,看著卻又挺可愛。 曾文芳彎過腰去,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別貧了,我們去看車吧?” “好,再喝幾杯茶就走?!?/br> 兩人在廂房里待了十多分鐘,才相攜離開。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相攜漫步在小徑處的時候,白云廂房門口站在一男一女。男的是孫藝,女的卻是白美麗。 “那個是陳文干?陳文干旁邊那個女的是誰?” 白美麗沒有見過曾文芳,但是,對曾文芳姐妹的事情卻了解不少。按年紀、身高、外貌推斷,剛才所見之人,必是曾文芳無疑。 “記得幫助戰老爺子治療胃病的那個姓曾的女孩嗎?我估計這個就是上次在沈園與陳文干舉辦訂婚儀式的曾文芳。那次你出差了,我因為跟戰家人鬧別扭,也沒有去參加沈園的宴會,聽說,是丹瓊市的市長為他們主持訂婚儀式呢?!?/br> “曾文芳?” “嗯,如今應該叫沈文芳了吧?戰家看重她們姐妹,我原本想撮合白雪與戰友的,就是因為戰友喜歡曾文芳的meimei曾文雪,這事才沒有成功。這對姐妹倒是好命,兩個農村丫頭能攀上京都的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媚術?!?/br> 曾家姐妹?沈家孫女?陳文干的未婚妻、戰友的女朋友?孫藝的腦海里閃過這些表示身份的名詞。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戾氣,哼,凡是跟戰亮有點兒關系的女人,他都想要試著毀掉。 不就是兩個從偏僻農村來的沒有什么見識的丫頭嗎?想要玩玩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白美麗等了半晌,沒有得到身邊男人的回話,抬頭看去,發現他望著花園出口處,嘴角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白美麗是個聰明人,當即壓下心里的嫉妒,笑盈盈地拉著他回了廂房。 回到廂房,孫藝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抿了一口,抬頭看向白美麗,漫不經心地問:“那個曾文芳,嗯,應該是沈文芳,一家人都來京都了嗎?” 白美麗搖頭:“年前是沒來來的,之前,聽說他們一家人清明節前才會來京都,剛好可以在清明節時祭拜祖宗,認祖歸宗?!?/br> “看這個曾文芳年紀不大,她meimei應該還要更小一些才對。戰友都27了吧?怎么會看上這么小的女孩?” “誰知道呢?戰家人都是極品,聽說戰友四五年前認識了他們,那個女孩當時才考上中專呢。誰知道兩人就好上了,通過書信談情說愛,還一談就四五年,浪漫的柏拉圖式的戀愛。我都不知道戰友是不是有毛病,放著京都這些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要,偏偏喜歡那樣的丫頭片子?!?/br> “戰家人開始就知道?” “前兩年應該不知道吧?不過你也知道,戰家就他一個男丁,老爺子與老太太早就盼著他結婚了,經常讓他去相親。他一直拒絕,不過最后沒辦法了吧,才說喜歡上了南方的一個小丫頭。 老爺子聽說了是哪個之后,竟然并不反對。倒是我那個大嫂開始反對得有些厲害,但見戰友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我攛掇老太太好久,老太太才站在我這邊,說白雪更適合做戰家孫媳婦。 可是,事情剛剛有了點苗頭,那個曾文芳就來了。聽說被人陷害,被擄到皇都會所去了,她倒也聰明得緊,跟會所的人說是戰家的客人。會所的人哪敢得罪戰家,便派人來查問。 剛好我與白雪知道了,就說戰家沒有姓曾的客人,還瞞住戰家其他人這個消息。結果,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br> 孫藝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驚詫之色,問:“你是說,曾文芳被擄進了皇都會所,后來卻全須全尾地從皇都會所出來了?” 白美麗撇嘴:“那丫頭能量大著呢,她說了戰家,也說了程家吧?沈美琪那時不是剛嫁到程家嗎?那是她的嫡親堂妹,說是程家的親戚,誰會不給程家幾分臉面?” 孫藝沉思半晌,心想她不是沈家人嗎?為什么不干脆說自己是沈家人呢,所以,他又追問了句:“她為什么不說自己是沈家人?” 其實,問完他就意識到了,沈家如今退出了軍政界,在皇都會所這些人的眼里,估計還不夠分量。說戰家、程家這些如今在軍政界還能呼風喚雨的家族,才是聰明人。 想到這里,孫藝不由對曾文芳添了幾分興致。他想通了,這會兒,白美麗卻還沒有想通,而是一本正經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在沈家舉行宴會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是沈家人。至于老爺子知不知道,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件事情發生之后,戰家人都知道了。 這個曾文芳本來就對老爺子有恩,再知道了她是沈家孫女,戰家人對我隱瞞皇都會所來人查證的事就更加惱怒了。這才容不下我,說一定要讓戰亮跟我離婚。我一氣之下,才……” “一氣之下才找了我,對嗎?” 孫藝摟住她的細腰,在她臉上“?!钡赜H了一下,眨著狹長的雙眸,笑著問。 白美麗臉上泛起紅潮,假裝羞澀地低下頭,壓抑著心里的復雜與后悔。與戰亮離婚之后,孫藝對她還算不錯,可是,頂著一頂“小三”的帽子生活,自然沒有以前活得那么恣意,與同事朋友說話,也沒有作為戰家兒媳婦之時那般理直氣壯。 比如吃個飯、約個會,還得來這些清靜之地。要知道,她是表演系的,更喜歡臺上的風頭、人前的熱鬧,這般刻意隱藏的生活,不是她的所愿。 所以,她不敢說她不后悔,離婚之前,總埋怨戰家能給她的東西太少,離婚之后,她才知道,除去錢財這些東西,單單戰家兒媳婦、“戰狼”的妻子這樣的頭銜,就讓她獲益良多。 以前,別人看她都帶著羨慕嫉妒,如今,別人看她的眼光奇怪得很,讓她感覺自己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似乎能聽到她們的心聲:這個猴子是不是傻的?怎么會跟戰亮這樣的男人離婚? 但是,世上沒有后悔藥吃,她后悔也沒有用。 孫藝是什么人?在商場、歡場縱橫十多年,哪會不知道白美麗在想什么?不過,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又不是真的對她情深意重,她后悔與否與他何關? 如果不是想通過她來接近戰亮兩個孩子,從而折辱戰亮,這個女人要如何,他才不會管呢。 第五百八十章 永遠成不了富二代 曾文芳與陳文干去了寶馬、奔馳和奧迪三家車行,最后,還是達成了共識,決定買一部將近40萬的1.8l的奧迪a6。 曾文芳很心疼,按她的意思,只想買一部20萬左右的豐田。這下要多花20萬,怎么想都覺得不劃算。 所以,她還在試圖說服陳文干:“我們單位還有很多同事是坐公交車上下班的呢。我昨天不是坐公交車回嗎?結果就遇到了跟我一起在美食街下車的同事,應該也是住在華翠苑附近。 如果我開名貴的車去上班,會不會被同事排斥?會不會被別人說成是靠家里的‘富二代’?” 如今的陳文干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陳文干,對于“富二代”、“官二代”已經有了自己的認識。不管什么“代”,只要不違法亂紀,只要有實力、有能力,都沒關系。 再說,京都與東湖相同嗎?在東湖開一部奧迪去上行政班,肯定會惹人非議??墒?,在京都,你就是開著奔馳、保時捷之類的名車去上班,也沒有多少人議論。 全國最大的領導在京都,全國大多數有錢人也聚在京都,還有那么多來丹瓊投資、發展的外國友人,他們帶了子女來的話,自然也大多集中的京都。什么“代”都有,這么一部奧迪絕對不會引人注目。 陳文干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笑地道:“放心吧!你可以是富一代,也可以是富四代,但是,卻不可能成為富二代?!?/br> “為什么?” “因為奶奶的爸爸是全國首富,推算下來,到你這里已經是第四代。爸媽是農民,不富也不貴,錢都是你自己掙的,所以可以算是富一代?!?/br> “???” 曾文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不得不承認:即使她再蹦跶,也成不了“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她的爸媽小學畢業,她的爸媽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她的爸媽掙得最多的錢,就是青山鎮開的那家雜貨批發部掙的錢。 “哦!知道了,反正成不了富二代、官二代,那我開什么車也沒人敢說我‘竄’或是猖狂,對吧?” 陳文干一臉笑意,連連頷首:“嗯,對!” “文干哥哥,那你算不算富二代?” “我?壞丫頭,你知道嗎?因為你十年前說的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的,我以為這絕對是貶義詞。弄得我下決心一定要自己創業,決不成為一事無成的富二代、官二代。 如今我才知道,我美好的少年生活全被你忽悠了。富二代、官二代不代表不好,只代表家里有沒有錢、有沒有人當官。這個詞就如一把菜刀,你拿它切菜,它就是好的。你拿它傷害別人,那它就是兇器。 說起來,小叔賺了錢,并把一半的錢留給了我,我應該算是富二代。所以,我才會努力學習、努力創業,當時,我的目標就是絕對不做富二代。 哼,如果不是你當時說的那些,說不定我的青春歲月會過得恣意飛揚呢?!?/br> “哈哈……”曾文芳指著他,笑彎了腰,一張漂亮的鵝蛋臉漲得通紅:“不是吧?我以前說過這些嗎?” “肯定說過,不然,我怎么會對‘富二代’這個詞這么熟悉?不過,讀高中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富二代并不是我不想當,就能不當的。只要我是爸媽的兒子,是志光叔叔的侄子,我就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 后來,我就想,如果我對文光集團有了很大的貢獻,那么,我這個第二大股東好像也可以是富一代。如果我不靠小叔,另外創出一番事業呢,是不是就更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