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送你回家?!?/br> * 酒會之上,裴行舟走后,鄭才在詢問之下,很快了解了事情經過。 那兩個女人不是自己來的,是跟著自己的男人前來,不過是一些小公司的老板,像樣作品沒有,只出過一些小成本網劇,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影視劇作,都不是獨立完成,也是投資跟其他公司聯合開發出來的。 像這樣的公司,多要仰人鼻息,鄭才找到他們時,他們對事情還一無所知。 “抱歉,李總,您租用的溪泉山景點,我們打算在下半年重點打造,所以,恐怕沒有辦法再繼續合作下去了?!?/br> 這位李總神色一變,趕忙問:“鄭助理,為什么?我們不是已經簽訂了合同嗎?這樣是違約吧!” 鄭才仍舊是恭謹的笑,不卑不亢道:“李總放心,違約金會按照合同如數奉上?!?/br> 李總公司有一部網劇正在拍攝中,算是他們公司年度重制,為了保證景色真實,沒有使用綠幕,而是取用了真實景色。 溪泉山的特色就是返璞歸真,是最真實的大自然,符合他們想要的場景。 劇本已經在拍攝中,而一旦劇組開機,每天的花費不計其數,突然收回場景對劇組來說,是不小的損失,演員片酬,群演工資,劇務工作人員的薪酬,哪一筆不是錢。 賠付的違約金根本是杯水車薪,算不得什么。 后續能不能找到相似場景,還是把已經拍攝的內容作廢,重新取景開機,這兩個選擇對劇組來說,損失都很慘。 銘顯的合同公道,也沒有亂要價,能租到這樣的場地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變卦呢? 李總思及此,不禁拉住要走的鄭才,道出心中疑惑:“鄭助理,您好人有好報,給我透個消息,這到底是為什么?” 鄭才微微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說:“李總,有時候,往往是禍從口出。知道您冤枉,但是找到您頭上,就一定跟您有原因?!?/br> 李總仔細反思了一番,最近都交往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可曾無意中得罪過裴行舟? 他自問小心謹慎,沒亂說過什么話,于是再次攔住要走的鄭才,說:“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說過任何不該說的話!您再點個明白,到底是……” 鄭才說:“我們裴總跟寧語遲小姐,已經七年了。得罪寧小姐,比得罪裴總還要嚴重,話我就說到這兒?!?/br> 他說完這些便走,李總聞言站在原地,認真思索一番,又琢磨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個主持人身上的沙拉,打碎的盤子,還有她生氣跟裴行舟說的話。 李總轉身,去找自己帶來的女人,她跟另一個女人縮在角落,臉上都有后怕之色。 他一看就知道,剛才的事果然跟她脫不開干系。 他走上前,把她叫到一邊,問:“剛才發生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那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禮裙,她眼神閃爍,期期艾艾道:“沒……就是我們兩個盛東西,不小心撞到了……” 這女人平時被他寵得跋扈,哪有這么小心說話的時候,他一聽就明白,她是在撒謊。 李總想到自己已經拍了一半的劇,還有合作取消后,或重拍或另找景點耽工的損失,上千萬都不止。 他一巴掌扇到女人臉上,啪一聲,打得周圍都靜了一瞬。 那女人捂著臉回頭,眼里有淚花:“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干什么?”李總臉都要氣歪了,“你還敢撒謊!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這是什么地方,還不管好你那張嘴?” “我怎么知道!她明明……”想到剛才聽過的話,還有裴行舟緊張她的樣子,她的心中不禁充滿嫉妒和悔恨。 嫉妒她憑什么被裴行舟看中,悔恨自己不該為了討好什么人,一時沖動做了這種事。 “你給我住嘴!就因為你得罪了她,你知道我損失了多少錢?” 他花了那么多心血,下狠心決定投拍這部劇,本來公司規模就不算大,現在因為這件事,如果資金不夠,這個項目很可能會黃。 想到這里,李總心里滿滿都是恨,他手指門口,大罵一聲:“你給我滾!” 女人聞言,臉色登時一變,她好不容易靠著他爬到這個位置,她怎么能輕易放棄。 她趕忙撲過去,抓住李總手臂,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苦苦哀求:“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別趕我走,那都不是我想說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真的錯了!” 李總看著女人哭花妝,愣是無動于衷,他臉色鐵青,一把甩開女人的手臂:“滾!” 這邊哭鬧休,那邊的女人也被男人趕走,好好的商業酒會成了一場鬧劇,徐晚清獨自站在一邊,看著一臉微笑跟人談生意的鄭才,心里意氣難平。 裴行舟能用鄭才這么久,本質上是因為鄭才跟他是一樣的人,只是一個冷在外面,一個冷在里面。 鄭才能留在這里處理那剛才說閑話的人,分明就是裴行舟的意思。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徐晚清佯作淡定,淺淺啜了口酒,滿腦子都是裴行舟剛才低頭去哄寧語遲的樣子。 她又想起先前在停車場,裴行舟對她的冷淡模樣。 他的漠視,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折辱。 * 裴行舟把人送到家樓下,寧語遲解開安全帶,推門要下車。 他按住她的手臂,說:“等一下?!?/br> 寧語遲回頭看他,眸光瀲滟,小臉白皙剔透,嬌嫵動人。 這樣的美很有沖擊性,裴行舟不動聲色,沉聲問:“這周五有空嗎?” 她想了一下,許洛佳給她的演唱會內場票,時間就在周五。 她回答:“沒空?!?/br> “周六呢?” 周六是錄制前一天,很多事要準備。她答:“也沒空?!?/br> 裴行舟頓了一下,周日她一整天都要忙,這個他已經了解過。 他問:“那你什么時候有空?” 寧語遲想了一下,說:“你有什么事嗎?如果很重要的話,我可以調一下時間?!?/br> 她這樣說,裴行舟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急了。 他說:“你周末都是什么安排?!?/br> 寧語遲彎唇笑:“你對我的行程,有點關心過頭了吧?!?/br> 裴行舟說:“作為交換,我也可以讓鄭才把我的行程發你一份?!?/br> “……”寧語遲笑容一頓,扯了扯嘴角:“不必了,我對你的行程并不感興趣?!?/br> “那你周末?” 她記得上次他跟許洛佳針鋒相對,他一定不會想聽到他的名字。她隱去他的名字,說:“周五要去聽演唱會,周六周日上班,下周也要看下周安排?!?/br> 裴行舟盯著她瞧了一會兒,緩緩放開她的手,說:“你上去吧?!?/br> “裴總再見?!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下車,徑直走進單元門內,身影很快消失。 裴行舟卻沒走。 他點了根煙,指間夾著煙草,輕輕吸了一口。 手伸出窗外,撣了撣,手臂搭在窗邊,看著香煙一點點燃著。 視線被青煙遮迷,讓他想起幾年前的時候了。 那時她才二十一歲,不似當初青澀,容貌已經長開了,出落得愈發嬌艷。 走到哪里,都是靚麗的風景線。 他總去她學校接她,他也像現在這樣,車停在校門口,就在車里,一邊抽煙一邊等。 校園里那么多人,他卻能一眼就看到她,不為別的,她走過的地方,總是很多人回頭看她,還有人攔著她要聯系方式,她都委婉拒絕,從不給人難堪。 她不認識車,車標也不了解,在她眼里只有顏色大小之分,每次走到校門口,她就要張望半天,才能找到他的車。 那時不說,其實每次都會換不同的車來,故意害她找,就想看她四處張望,急得找不到的樣子。 她總說他不愛笑,可是那個時候,他幾次在車內鏡中看到自己,原來他的嘴角,已經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 她急得不行了,他才從車上下來,緩緩站直身體。 她尋到他,就會激動地跑過來,狠狠撲到他懷里,緊緊摟住他。 她說:“裴行舟,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總找不到你?!?/br> 他摟著她可堪一握的細腰,說:“我一直在這兒?!?/br> 她在他懷里跺腳:“可是我找不到你??!萬一有一天你丟了,我會很急的?!?/br> 他語氣篤定:“如果我丟了,我回去找你?!?/br> 她被哄得高興了,就會主動親他,他總會微微后仰,躲開她的吻。 她不開心,小小聲問:“裴行舟,你是不是嫌棄我啊?!?/br> 他面無表情,嗯了一聲:“是?!?/br> 她從他懷里出來,一個人垂頭走到車那邊,到副駕駛上乖乖坐好。 裴行舟把煙掐滅,然后上車,幫她系好安全帶。 她也不說話,低頭,問她是不是不開心,她還嘴硬說沒有。 他便捧起她的臉,在車內同她接一個綿長且溫柔的吻。 良久,她亂了呼吸的節奏,臉紅得快要滴血,他才肯放過她。 可他仍然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那時再忙,他總會抽出時間來,帶她去吃東西,每次把她送回學校,她都依依不舍,抱著他的腰不肯放手。 她說:“你回去了要給我打電話?!?/br> “回去路上記得想我?!?/br> “夜里做夢也要夢見我,因為我也會夢見你?!?/br> “明天上班也要想我?!?/br> “嗚嗚嗚,我一秒鐘都不想跟你分開!” 那時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他總要哄個十分鐘,她才勉強肯走,可走上一步就要回頭看看他,生怕他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