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第26章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現在的謝晚晚, 正坐在教室里面自己的位子上，看著面前的王婧雯, 驚訝得微微張大了眼睛。 “……補課？”謝晚晚重復了一下剛才王婧雯對自己說的話。 王婧雯的臉色憋得都有點紅, 怎么看怎么都是為難得不得了但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的樣子。 王婧雯的嘴唇動了動, 最終無比艱難地吐出來了一個字：“對！” 就在剛才，謝晚晚正在利用課間整理錯題呢, 王婧雯突然出現，支支吾吾地說想要請謝晚晚給她補課。 長這么大, 王婧雯還真的是第一次拉下面子請求別人給自己幫忙。以前要是王婧雯有什么需要的，根本就用不著王婧雯自己開口, 有的是人爭著把東西送到王家大小姐的手上, 偶爾王婧雯需要自己開口了，那也全都是祈使句的格式，要求別人做得到也得做做不到照樣得做, 哪有今天這樣還詢問對方愿不愿意、可以不可以的？ 王婧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四個字——尷尬死了！ 也許是因為萬事開頭難, 也許是因為這么磨磨唧唧的實在不是王婧雯的性子, 在把這一個“對”字說出來之后，王婧雯干脆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把話全都說明白了：“就是我爺爺、之前放假的時候你在視頻里面看到的那個, 他覺得你給我講的那幾道題講得特別好，想讓你幫我補補課！” 王老爺子親口下的命令，王婧雯根本就糊弄不過去, 只得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了。 王婧雯順便還報出了一個數字。那是給謝晚晚薪酬的金額。 謝晚晚：“……？？？” 雖然謝晚晚已經見識過居委會主任那個一擲千金的作風了，可是在聽見王婧雯說的這個數字之后, 謝晚晚還是忍不住感慨，你們有錢人都是這么花錢的嗎？！ 毫無疑問，這個由王老爺子親口開出來的數字極其令人心動。但是謝晚晚并不太想答應下來。 她是個在讀的高中生，平時的空閑時間并不算多，更別說過不了幾天都要期末考試、這個學期即將都要結束了，謝晚晚這些天都忙著備考，哪里有時間再給人當家教？ 謝晚晚想了想，對王婧雯說：“如果我給你補課的話，你大概是想要一個怎樣的預期成果呢？” 王婧雯被問得一愣。 ……預期成果？什么預期成果？ 以前每次請名師來家里補習，王婧雯完全就沒有放到心上過，反正那些老師愛怎么講怎么講，錢給到位了，那些老師也不敢得罪這位據說脾氣相當惡劣的王家大小姐，王婧雯本來就沒有多少學習的心思，稍微覺得那些老師講得無聊了就不會再聽，所以這么多次補課下來，王婧雯感覺跟沒有補課也沒什么區別。 除了在小學低年級的時候有過幾次“我要考100分”的想法，王婧雯還真的沒有在學習上給自己定過什么目標。 可是謝晚晚問得很認真，王婧雯在謝晚晚面前也不自覺地就輕聲細語了起來，王婧雯皺著眉仔細想了一下，還是只能磕磕絆絆地開口：“就……成績比現在好點就行？” 謝晚晚：“……” 這個目標要是由一般的學生說出來倒沒什么，可是換做王婧雯說出來的話…… 謝晚晚記憶力非常好，她記得在上次月考的時候二十五班那一堆全程缺考的人里面，就有王婧雯。 也就是說，只要王婧雯肯下次隨便參加一門考試，隨便蒙幾道選擇題得點分，都能在理論上完美做到“比現在好點”——最低分就是王婧雯那個全部白卷的0分了，再差也不可能出現負分??！ 不過王婧雯大概是什么意思，謝晚晚還是搞明白了。 最終謝晚晚并沒有答應下來要幫王婧雯補課，只是給了王婧雯自己整理的知識點梳理筆記讓王婧雯拿去復印，然后告訴王婧雯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她，就像二十五班其他有心想向謝晚晚請教的學生那樣。 報酬謝晚晚當然沒有要。在謝晚晚看來，如果真的接了這個報酬，那她身上就相當于對王婧雯有一定的責任了，這個責任謝晚晚沒必要擔。 雖說謝晚晚從真正接觸王婧雯以來覺得這位一中扛把子其實人挺好的，但是在原著里面王婧雯是怎么對原主的謝晚晚也沒有忘記，謝晚晚又沒有跟王家其他人接觸過，萬一補課的效果并不理想，誰知道王家會不會有人因此怪罪到謝晚晚身上？ 謝晚晚不怕別人找她麻煩，但是能夠隨手避免麻煩的話，謝晚晚肯定會做的。 更何況萬一補課的效果并不理想，謝晚晚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 王婧雯可不會管這些彎彎繞繞的，這些薪酬對她這個王家大小姐來說也就是一個數字的意義，謝晚晚要不要都隨意，反正謝晚晚答應下來會教她了，讓她能給王老爺子那邊交差了就行。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整個二十五班的學生都非常驚悚地發現，他們班最無法無天的大姐頭王婧雯，居然成了跑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面請教他們女神最頻繁的那一個人。 那幾個整天跟在王婧雯身后的小太妹一個個都傻了眼。 ……她們的眼睛是瞎了嗎？還是她們在做夢？！ 為什么雯姐開始好好學習了??？！ 能夠整日里跟在王婧雯后面當跟班的，本身的家世都不會好到哪里去，平日里她們都聽王婧雯發號施令聽慣了，猛然間王婧雯不再領著她們出去擼串、泡吧、唱k、蹦迪、打架了，這些小太妹完全就是群龍無首、不知所措的狀態。 雯姐不跟她們一塊兒了，那她們怎么辦??？！ 小太妹們面面相覷。 最終她們決定——堅決跟隨雯姐的腳步！ 不就是開始好好學習問問題嗎，雯姐都能做得那么好，她們這些當跟班的當然也不能太差了！ 突然之間座位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的謝晚晚：“……？？？” 謝晚晚心情復雜。 被這群妹子團團圍住的情節，原著里面也是有的，不過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原著里面，這些人可是對對原女主百般欺凌，要多飛揚跋扈有多飛揚跋扈，結果現在，她們卻一個個乖得跟小白兔似的，恭恭敬敬地拿著書本和筆，就等著能讓自己來講上那么一兩道題？！ ……這對比也是夠大的。 孫博文笑得差點把二十五班的天花板給震塌：“嘎嘎嘎嘎嘎！” 最后謝晚晚還是認認真真給了這群妹子建議——真的不用只盯著她一個，有什么問題去問老師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她要忙不過來了！ 在這個學期的最后一周時間內，二十五班的所有任課老師全都驚悚地發現，那些平時能來教室里面一趟都算是非常給他們面子的學生，居然|爆|發出了恐怖的學習熱情，課間來辦公室問問題的學生多得讓他們都有些錯亂——這究竟是二十五班的學生還是重點班的學生？！ 這其中謝晚晚居功甚偉。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更何況王婧雯和孫博文這些人的身份地位本來就有一種天生的影響力，從王婧雯那一大群跟班小太妹全都來找謝晚晚開始，整個二十五班的學生基本上都陸陸續續加入到好好學習的行列中來了。 雖然不少人其實也就是三分鐘的熱情，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新奇的游戲一樣來試一試，過幾天估計就想不起來還有這碼子事了，或者干脆就這是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另類免得得罪了王婧雯、孫博文這樣的大小姐、大少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高一二十五班這個全校公認的差生班，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二十五班的學生大部□□份都不簡單，見到自家孩子突然上進了，這些家長有幾個會不高興的呢？ 自家孩子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眼看著孩子終于懂事多了，這些家長樂得簡直合不攏嘴。 孩子有了這么喜人的轉變，家長們當然要表示表示。家長們沒幾個能想到是班上一位神奇的學生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他們看見的肯定是學校和老師這方面。 于是乎，一中喜提若干家長們捐贈的圖書館和實驗室。 作為二十五班的班主任，歐陽浩在這學期的最后幾天之內更是沾了不少光。 校領導收到了家長們這么積極的捐贈，歐陽浩一下子就從壓根沒人注意的小透明變成了炙手可熱的大紅人，那些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全都對歐陽浩另眼相待，歐陽浩這輩子都沒這么受重視過。 與之相伴的各種好處，那更是數不勝數了，歐陽浩這幾天睡覺都能從夢里頭笑醒。 這簡直就是躺著被送上了人生巔峰嘛！ 就連上課的時候，歐陽浩也再沒陰陽怪氣說話刻薄過了，整個人仿佛都煥發了新生。 歐陽浩還專門找到謝晚晚，滿面春風無比慈愛地對著謝晚晚拍胸脯保證：“晚晚啊，要是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老師啊，老師想盡辦法也會幫你解決的！” 別人不清楚二十五班這群小祖宗是怎么回事，歐陽浩還能不清楚嗎？歐陽浩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都是謝晚晚的功勞，下學期開學謝晚晚肯定不會繼續呆在二十五班了，要是他還不趕緊跟謝晚晚搞好關系，那以后指不定就壓根沒機會了！ 至于之前歐陽浩一直對謝晚晚打了他的臉耿耿于懷斤斤計較？嗨！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比起那大把大把現成的利益算個什么??！ 歐陽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二十五班身份最有分量的倆學生，一個王婧雯一個孫博文，可全都向著謝晚晚呢！有這兩位少爺小姐，謝晚晚的前途簡直不可限量！ 歐陽浩自認自己并不是沒腦子的人，他怎么也不能得罪了謝晚晚??！ 謝晚晚：“……” 說真的，歐陽浩這張臉做出這樣親切的表情，實在是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謝晚晚：“……謝謝老師，我要去上課了?！?/br> 她還是趕緊溜了吧。 其他任課老師沒有歐陽浩這個班主任的身份，但是也獲得了不少好處。能被學校分配到來教二十五班，這些老師有幾個是得志的呢？如今忽然翻身了，老師們一個個看向謝晚晚的眼神就跟看自己親閨女似的。 這可是個寶??！ 就在這熱熱鬧鬧的氣氛當中，期末考試終于來臨了。 第27章 這次的考場上謝晚晚沒有遇見什么熟人, 唯一的一個熟人也就是羅洋了。 不過羅洋本身就是個特別靦腆的性子，見到了謝晚晚這個一直暗戀的女神更是羞澀得不行, 壓根沒有勇氣過來跟謝晚晚打招呼。謝晚晚也不會特意去注意跟自己同考場的都有哪些人, 羅洋的位子不在她周圍, 謝晚晚也就從頭到尾沒有發現對方。 羅洋的位子在謝晚晚背后幾排的位置，在高一長達三天的期末考試過程中, 羅洋只需要稍微抬抬頭就能夠看見前面女神的背影。 這種有些隱秘又有些微妙的感覺讓羅洋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一些。 在二十五班的時候，謝晚晚坐在最后一排, 羅洋要是想看見謝晚晚還得專門扭頭去看，哪里有現在這樣這么不動聲色又自然而然？答卷的過程中時不時看一眼女神, 羅洋感覺自己答題的效率都高了好多。 還好羅洋的動作非常微小, 根本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不然監考老師都得重點關注他。 到了最后一門生物考試快要結束的時候，羅洋第一次產生了不想讓考試結束的想法——沒有辦法, 一中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都關系到班級流動的, 羅洋很清楚, 以謝晚晚的水平，這次考試過后鐵定就不會跟他在一個班了, 以后他恐怕就再也沒有什么機會接觸到女神了。 時間的流逝可不管羅洋有多惆悵有多不舍，到了該收卷的時候就收卷了。謝晚晚在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來之前就將答題卡在桌子上擺放好，也整理好了文具, 在兩位監考老師把整個考場內的答題卡都收起來之后，學生們可以進考場自己把自己的卷子拿走，謝晚晚幾乎是第一個離開考場的人。 因為這一場考試結束就是寒假了, 所以一中今天門口特別擁擠，不少家長開著車來接孩子。謝晚晚在公交車站等到黃佳樂的時候，倆人明明距離特別近，就是死活沒辦法走到一塊去。 還好有謝晚晚的錦鯉體質，等到上公交車的時候，后排的人剛好給謝晚晚和黃佳樂讓出來了兩個位子。 黃佳樂看著這已經差不多滿了的公交車還不停有人和行李上來，剛才在校門口擠的時候一口氣還沒緩過來，氣喘吁吁地開口：“不愧是放寒假了啊……” 謝晚晚從書包里面拿出了一包手帕紙，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黃佳樂，讓黃佳樂擦擦額頭上的汗。 公交車終于在擁擠的道路上行駛了起來，黃佳樂汗擦好了，看著車窗外面開始慢慢變動的情景，整個人好像從連續三天的期末考試之中活了過來，拉著謝晚晚就要商量寒假去哪里玩。 “對了對了！”黃佳樂的眼中燃燒起來了熊熊的八卦烈焰，“晚晚，我聽說你把整個二十五班帶飛了？！” 黃佳樂所在的六班和謝晚晚所在的二十五班實在是隔得太遠了，別說一中的老師十有八|九都會稍微拖堂拖上那么一兩分鐘、兩三分鐘，就算是老師不拖堂，下課的這點時間也根本不夠兩個班跑一個來回的。 所以認識了這么久，黃佳樂和謝晚晚的交流基本全都集中在了每天放學之后的結伴同行上，黃佳樂還沒去過二十五班，謝晚晚下課的時候非常忙碌，不可能有時間去六班。期末之前這幾天兩個人放學一塊結伴的時候黃佳樂全都在爭分奪秒向謝晚晚請教問題，或者讓謝晚晚提問她一些背誦的內容，沒有聊多少別的事情。 這次二十五班好些家長要給學校捐贈圖書館和實驗室的事情引起的轟動還是不小的，雖然就這么幾天時間不可能有什么實質性的動靜，但是像黃佳樂這種消息特別靈通的人肯定有所耳聞。 自從謝晚晚在月考一飛沖天進步一千二百多名之后，至少整個高一年級的目光都在二十五班上多停留了不少，這次的陣仗更大，黃佳樂對謝晚晚的能耐心知肚明，完全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大佬的功勞。 謝晚晚看著抱著自己胳膊不放的黃佳樂，有點無奈：“不可能帶飛啦……” 除了給同學解答問題稍微比平時忙碌一點之外，謝晚晚真的沒感覺自己做這些事情給自己周圍帶來了多少區別。說到底也就這么幾天的功夫，期末考試的卷子都還沒開始批閱呢，誰知道到時候最終的成績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