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發現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正當孟可萱努力消化她救命恩人和沈陌之間的那種難以言說卻呼之欲出的曖昧，這時敲門聲響起，鄒遇他們從片場回來了。

    一進包間，鄒遇掃了眼，掃到衛杳，當即走過去把手里提著的熱飲給她：“剛買的，趁熱喝?！?/br>
    衛杳伸手要接，卻想起什么，縮回手說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鄒遇說：“給你你就拿著?！?/br>
    就這么幾句話的工夫，包間里不少人都有意無意地看過來。衛杳不想被看出她和鄒遇的奇怪關系，只能悶悶不樂地接過熱飲，往桌子上一放。

    鄒遇沒再說什么，轉身就走。

    其他人打趣了句團寵就是團寵，連鄒導都能降服，就收回目光，接著先前的話題繼續聊。

    唯獨孟可萱終于明白，為什么開機那天第一場戲，她只是稍微多用了點力氣擦衛杳的嘴，卻會被鄒遇的火眼金睛發現，原來鄒遇和衛杳也是有曖昧的！

    ……完了。

    孟可萱想，她知道這么多，她不會被滅口吧！

    孟可萱膽戰心驚地吃完了這頓飯。

    因為明天要早起去片場拍戲，飯后大家沒再搞什么娛樂活動，互相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

    電梯到了衛杳和沈陌住的那層，目送兩人出去，孟可萱正要按關門，卻忽然想起什么，忙伸手攔住電梯門，悄悄側耳一聽，果然只聽到一道關門聲，而沒聽到第二道。

    她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今晚第三口氣。

    ——不得了了，衛杳和沈陌真的有一腿！

    孟可萱這晚在得知了許多隱情后是如何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說，在她眼中有一腿的兩人則是像還在北京家里時一樣，很正常地先后洗澡，接著上床進被窩，一個看書，一個玩手機。

    夫妻倆完全把遠在走廊那頭的另一間房給無視了。

    不死心地把自己和沈陌的廣場里的實時界面刷了又刷，確定即使有想扛起cp大旗的，也被以“只是合作”“一起旅游而已”的理由第一時間摁了下去，衛杳實在心痛難當，只好扔了手機，翻身往沈陌懷里鉆。

    沈陌單手摟住她，說：“困了？”

    衛杳趴在他懷里，下巴抵在他腹肌上，答：“沒有。就是不開心?！?/br>
    沈陌說：“離殺青還早，你不用太急?！?/br>
    衛杳說：“不早了，再拍三周就要殺青了?！?/br>
    他們這部劇不像現在流行的動輒五六十集，他們總共就三十集。

    整體集數不多，作為眾地圖之一的邊疆的戲份當然也不會很多，滿打滿算也就五集的樣子。ab兩組同時進行，快的話說不定三周不到就能殺青。

    “我只是想親眼見證cp粉的誕生而已，”衛杳難過得快要哭了，“怎么就這么難呢？”

    豈料沈陌說：“你想要cp粉，可以啊?！?/br>
    “嗯？”

    “我給你當cp粉，我來起這個頭?！鄙蚰胺畔聲?，轉而拿起手機，登上自己的微博小號，“我想想咱們這個cp應該叫什么……沈陌衛杳，陌杳，摸腰，就叫摸腰吧，好記也好念?！?/br>
    說著關注了他自己的大號——這個小號剛注冊的時候就關注了衛杳——然后打字，圈上大號和衛杳，帶上tag和沒流出去的兩人合照，發送成功。

    他手速太快，衛杳什么都沒看清，只愣愣地問：“你發了什么??？”

    沈陌把手機拿低給她看。

    “我是小號：神預言一下，《帝姬》殺青之前，@沈陌@衛杳#摸腰cp#絕對大火【圖片】”

    配圖是還在北京片場的時候，不知道誰拍的世子和小帝姬牽手的身影。

    衛杳沉默一秒，然后控制不住地笑出聲。

    神他媽神預言。

    下一秒，她收起笑，從沈陌懷里趴起來，鄭重而嚴肅地望著他。

    沈陌放下手機和她對視。

    “緋聞是要兩個人才能傳的，光靠我一個人努力不行，你也要努力。所以，沈陌同志，”衛杳正色道，“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在傳緋聞這件事上，你必須全力支持你的老婆，也就是我，不然殺青之前緋聞傳不起來，咱倆立的flag就都要倒?！?/br>
    沈陌說：“其實倒了也沒關系?！?/br>
    “為什么？”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之前發了誓，也沒人知道這個小號是我?！?/br>
    衛杳認真思索一下。

    當初她怎么發誓的來著？

    好像是說必須要在殺青之前把cp搞出來，不搞不是人。

    ——哦，她本來就不是人。

    所以不管搞不搞得出來，好像結果都一樣？

    衛杳有點被說服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在倒之前，咱們該做的還是要做，只有努力過，奮斗過，哪怕最后失敗了，也能說為此拼盡全力，這樣才不會留下遺憾?！毙l杳最后說，“沈陌同志你覺得呢？”

    沈陌說：“衛杳同志，我覺得你說的很對?！?/br>
    衛杳說：“好的，意見達成一致，現在關燈睡覺?！?/br>
    沈陌說：“你先睡，我再看會兒書?！?/br>
    意見這就又不一致了。

    不過衛杳也沒說他，只重新趴下去，抱著他的腰閉上眼。

    一夜無話。

    第二天提前到了片場，衛杳正繞著新場地走著，準備開拍之前多熟悉熟悉，轉眼一瞧，孟可萱過來了。

    失眠到凌晨兩點，只囫圇睡過后半夜的孟可萱一臉糾結地看著她，正要問她和沈陌有一腿是有到了第幾條腿，那頭動作指導喊了衛杳和沈陌的名字，說可以練武打動作了。今天要拍世子教小帝姬練防身術的戲。

    衛杳這就沖孟可萱點了點頭，顛顛地跑走。

    徒留孟可萱望著她的背影，第幾條腿險些憋個半死。

    作者有話要說：　　神威，威神，摸腰，妖魔

    本來還以世子和小帝姬想了個王公貴族，貴族cp，但真寫到這章，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摸腰最適合，那種小小的不太正經的感覺太符合他倆了，畢竟杳杳第一次上手就是摸她老公的腹肌……

    以下忍不住再次明言明語

    我不允許你們覺得摸腰不適合，我覺得適合就可以，就這樣，這個事情不需要討論，都聽我的。

    第41章 星星

    武打動作對衛杳和沈陌來說都不難，說是簡單也不為過。

    后者不用講，從影多年，什么打戲沒拍過；至于前者，動作指導哪能沒看過她最火的那兩段視頻，因此他教得快，兩人也學得快，不過半個鐘頭，動作指導就找到鄒遇，說可以了。

    鄒遇說：“先打一段看看?！?/br>
    衛杳和沈陌這就一前一后地站好，開始打。

    然而剛開了個頭，鄒遇就喊停，說不對。

    衛杳問：“哪不對？”

    鄒遇說：“你打得太好，不像小帝姬了?！?/br>
    小帝姬是普天之下最嬌貴的，比她那個女一號的長姐還嬌貴。

    她從小到大都十指不沾陽春水，繡花針也沒拿過，更別提防身術這種，她扎馬步能扎個半分鐘不喊累就算頂天了。

    “你稍微弱一點，”鄒遇一字不千金地指點道，“想象你在生病，渾身軟綿綿的，你就是個花架子，你拳頭砸下去也只會讓人覺得你是在給他撓癢癢?！?/br>
    衛杳試著想象了一下。

    她生病的話……

    不知道她想了什么，總之她很快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拳頭一捏，往正對她站著的沈陌胸口上捶了一記。

    沈陌渾然不動。

    她則轉頭問：“這樣對嗎？”

    鄒遇：“……”

    鄒遇：“你聽說過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嗎？”

    衛杳：“……哦?！?/br>
    衛杳只好重新想象自己生病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印象中她似乎沒生過病。

    不過真要像鄒遇說的渾身軟綿綿，好像很久之前，她剛破殼的那會兒，因為先天不足的癥狀，她確實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感到渾身無力，常常沒走幾步路就覺得累，索性就賴在一個人的懷里，聽他哄她說寶寶，再加一下油，再走兩分鐘就能完成今天的目標了。

    寶寶……

    那是沈陌嗎？

    所以其實她是被沈陌養大的？

    沈陌他，果然和她一樣，也不是人？

    出生之時的記憶距離現在太過久遠，眼下又不是陷入回憶的好時機，衛杳只能盡力去抓住記憶中那點隱隱約約的無力感，再往沈陌身上捶了一記。

    鄒遇說：“這個可以，就是這種感覺?！?/br>
    衛杳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同時又往沈陌身上捶了好幾下，方便她盡快記住這種所謂的感覺。

    隨后他們就去上妝，準備實拍。

    因為在劇本里，這個時段也是冬天，所以當小帝姬來校場找世子時，身上穿得非常多，最外頭還披了層斗篷，整個人白里透紅，嬌俏又貴氣，她那束起頭發身穿軟甲的長姐和她一比，活脫脫一個泥巴地里打滾長大的。

    “長姐，”小帝姬喊了聲，“世子在哪？”

    帝姬雖然早已習慣她成天張嘴世子閉嘴世子，但在這么個周圍將士都有意無意往這邊看的情況下，還是不由感嘆了句：“又來了又來了?！?/br>
    小帝姬撒嬌地又喊了聲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