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
第八百一十九章 離婚 “啥?離婚?”婦人嚇了一跳,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怕老頭子聽到,她趕緊坐下問閨女,“你腦子進水了?好端端的離婚做什么?國慶他外面有人了?要真的有人了,國慶不是認真的話,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浩浩都這么大了,你離婚了木家能讓你把孩子帶走?那后娘能好好地待他?” 搟面皮的動作緩慢下來。 她煩躁的解釋,“找啥女人,他那一根筋有心思在外面找人?” “那沒找人你離婚啥!” 吳春蘭真的沒法子再說下去了,說是感情不和?哪里不和了?男人沒心沒肺,自己擺著黑臉也從不生氣,每次出差回來或者是下班了,都要拉著她敦倫一番,那力氣哪里像是在外面有人的? 但是他的缺點又是說不完的。 愛面子,好請人吃飯,家里那點細糧跟rou票都被他霍霍出去了,自己太累了。 可能是夫妻間交流不夠多,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心底是多么疲憊,但是她太煩躁這種生活了,打小在家里,她見慣了她爸的大男子主義,重男輕女,更恨她媽跟個沒思想的人似得,一輩子依附于男人,沒有自己的世界跟空間。 這種原生家庭的苦痛跟鋼印一般,一直打在身上,難以消除。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她媽這樣。 此時面對她媽的質問,面對她的不解,自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是啊,在她看來,就算男人出軌了,沒有脫離家庭的意圖,你就不該鬧的,更何況人家也沒出軌。 不想說話,只能更勤快的干活了。 但是母女倆的談話還是被她爸聽見了,耀武揚威了一輩子的男人啪的一下放下自己的手里的報紙,怒氣沖沖道,“你都快三十了,還要任性到啥程度?離婚?你離婚了讓我跟你媽的臉往哪里放?離婚了你還要咋的出門?你哥哥弟弟們的面子咋辦?” 她氣急反笑,“爸,離婚的人那么多,難道就都不活了?還有,我離婚跟我哥哥弟弟們有啥關系?” “你!”閨女這么個姿態反駁,男人面子扛不住,氣急敗壞的要去找笤帚打人。 她娘在一邊攔著,也跟著苦口婆心的勸著,“蘭啊,你不能離啊,離婚了的女人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要不把娘家的氣運都要敗壞的?!?/br> “讓她滾,滾得遠遠的,我就權當我這輩子沒這么個閨女!” 木浩浩本來是在看連環畫,見姥姥姥爺打人了,跟個小牛犢子似得護在親媽身前,叫著你們不許打我媽,一家子亂糟糟的時候,幾個妯娌進來了。 似乎是沒想到大過年的,小姑子會在這,一行人都挺詫異,不過大兒媳婦眼前一亮,跟個老好人似得護住了她,緩聲當好人,“這都干啥呢,大過年的可不興這樣?!?/br> 說罷還跟小姑子遞去個眼神,“春蘭你也是的,跟爹媽有啥著急的,快道個歉” “我不用她道歉,快到收拾好東西,帶著你兒子滾蛋,大過年的別來吳家找晦氣!” 幾個兒媳婦全都愣住了。 這是咋的了。 要知道家里這閨女嫁到木家,姑爺又是公安局長后,這公婆面子上有光,平時對這母子都挺給面兒的,咋今個突然就撕破臉了?這也不是老頭老太太的作風啊。 不過不管是為啥,這會是當好人的好機會。 大兒媳婦想到自個兒子工作還沒個著落,正打算趁著過年這段時間跟爹媽商量一下,讓小姑子給安排一下進公安局里面呢。 長子長孫,老太太老爺子疼愛的緊,不可能不管的。 其實幾個妯娌都是打的這個念頭,今個來,八成也都是有這個心思的,就算家里的孩子年紀不夠,那又咋的了,能先得到個承諾也是好的。 幾個人對視一眼,小心思全都擺在臉上,生怕這個好人自己當不上,全都匆匆跟了上來。 然后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 吳春蘭坐在椅子上,兒子就在她跟前依偎著,幾個兒媳婦爭先恐后的替她說了好些好話,吳春蘭稍稍有點感激,正想跟大嫂說謝謝的時候,大嫂突然開口,“春蘭,你看你大侄子今年也十七了,他這學習不好,總是要找個工作的,你看看,你能不能跟他小姑父商量商量,給他安排進公安局?” 吳春蘭臉一黑,“我打算跟他離婚了?!?/br> 意思就是,可能幫不上。 幾個妯娌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吳爸這會怒氣被激發,更是少了幾分理智,“離婚?你離個屁,離婚了你侄子們的工作怎么辦?離婚了咱家的臉面咋辦?你別指望能回來讓我養著你!” “我有工作,我不用任何人養活!我也能把我兒子養大!” 她媽又在一邊和稀泥,“閨女啊,你那點工資養活自己可以,孩子大了,花銷多了,你能養得起?再說了,木家就這一個寶貝疙瘩,能交給你?” 大兒媳婦撇撇嘴,這小姑子平時被捧的地位太高,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說真的,要不是木家,她一個出嫁的閨女能在娘家有這么高的地位? “行了,女人家鬧個小脾氣是正常的,牙齒跟嘴唇還有咬到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呢,想明白就回去吧,大過年的,妹夫一個人在家多孤單啊?!?/br> “她倒是想回,你問問她在家住了多少天了?你看國慶人來過沒?就你把自己當個香餑餑,鬧這個,鬧那個,人家愿意要你就是燒高香了,別弄不清楚自己是啥身份了, 麻溜的給我滾回去!” 第八百二十章 撐腰 可能是失望多了,也可能這會正在氣頭上,人這一生氣,說出來的話啥的,那就徹底不受腦袋控制了,原先有點猶豫的心思,這會也堅定了。 她要離婚,要擺脫木家,要證明著,就算自己離開木家了,不靠著婆家,也能生活的好好地。 “走就走!不過我不是回去,我離婚的心思已經定下了,就不會反悔了?!彼@人高傲的很,娘家不要她,那她就帶著孩子找個招待所住下唄。 “你個不要臉的,我打死你!”剛剛聽到她要回去,男人還有點消氣,誰知道她馬上就說離婚! “是啊小姑子,你別意氣用事啊,你這不能離婚啊,離了的話,咱家孩子咋辦?不行你就忍耐幾年,等你侄子們的工作都落實了,咱們再離婚?到時候浩浩咱們也幫著養活?!?/br> 當嫂子們喊出這話來的時候,無疑是在她胸口又插了幾箭。 “你們才不會呢,我跟我媽又不傻!”浩浩突然喊出來,他仰著頭道,“姥姥有rou都給哥哥弟弟們吃了,都不給我吃,還說要吃去我奶奶家吃,媽,咱們回去吧,我想奶奶了,奶奶肯定也想我了?!?/br> 木家就他一個,家里倆老人也是慣孩子的,平時rou票啥的根本舍不得吃,有時候還用其它的工業票跟好友親戚換rou票給他們送來。 她兒子幾歲年紀長得高高胖胖,都是老人寵的。 他喊出這句來的時候,女人這才低頭注視到兒子,原來這些日子,他小臉瘦了這么多。 她上班忙碌,以為把兒子送來是為了他好。 誰知道…… 眼眶含淚,她近乎是質問著她媽,“我每個月rou票都給你了,有時候還私下買rou讓你做,媽,你到底是咋的想的,你孫子是孩子,我兒子就不是了?” 女人縮縮脖子,有點膽小,“那外孫又不姓吳,那是木家的孫子,他回去了有多少rou吃不上?干啥非要搶這一口?!?/br> 這句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她所有的理智跟堅強,她以為的這樣是對兒子好,在別人眼中,卻是寄人籬下,她自己以為的親戚親人,全都是在利益的趨勢下,對她好,對她恭維! 一旦自己沒了木家兒媳婦,沒了局長夫人的名號,一切都煙消云散。 她現在甚至都不敢想自己親娘做出rou來,只哄著自己孫子,卻讓兒子眼巴巴的看著,眼饞著,是什么畫面。 這是親娘啊。 周圍的吵雜聲還不斷地往耳朵里竄,各個臉上全都是為你好的表情,嘴里卻說著最惡毒的話,原來人失勢了,人心就這么可怕呢。 她以前咋一直不知道? 正在被親人圍攻的時候,家里的大門一下子被人打開,干冷的北風打著轉的涌入到屋子里,她冷的沒了知覺,卻還是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闊步進來。 似乎沒意識到媳婦娘家這么多人在,他臉上有點錯愕。 倒是兒子,跟個炸彈似得沖向自己,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大腿,圓滾滾的大眼瞬間溢滿了淚水,哭著告狀,“爸,我姥姥姥爺還有舅媽他們都欺負我跟mama,我好想你啊?!?/br> 木國慶沒費多大力氣把兒子抱了起來,闊步上前。 他是干公安的,平時大家對他就有種畏懼,加上這會心虛,更是輕易的就讓開了道路,看他朝小姑子走去,幾個女人面面相覷,這是咋回事。 不是說倆人關系不好,妹夫不要她了? 咋今個看這情況不對勁啊。 吳春蘭淚眼婆娑的時候,見到男人朝自己走來,她是自尊心比較強烈的,見此飛快的擦干凈了眼淚,整理好表情,好讓自己不那么脆弱。 吳家倆老人也愣住了,雙雙從彼此眼底看出不解。 閨女回娘家有些日子了,女婿一直沒來,他們也以為是女婿不想要閨女了,閨女是打腫臉充胖子才沒提,但是看這模樣,不像是這樣的啊。 “你這是……”男人換了副面孔,低聲的詢問。 木國慶臉色不是很好,一手抱著大哭的兒子,一手拉著自己媳婦,似是給她解釋,又像是跟周圍大家說的,“這幾天工作比較忙,你也知道越是到年跟前,小偷他們就越是猖狂,我是凌晨五點才下班回來,就等著跟你們娘倆過年吃團圓飯呢,你不是說想娘家了,要回來住幾天?現在住的時候不短了,咱們該回去了?!?/br> 啥想家了,自己是離家出走,男人清楚得很。 但是他說工作累,自己也是理解的,往年這幾天的時候,他連覺都睡不好。 這么些日子沒見,他臉上都沒掛著幾塊rou了。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結婚多少年,男人從來沒當面給過她臉子看,掙的錢也都給她收著,沒在外面找女人,她經常貼補娘家,他是知道的,卻從來沒說過一句。 以前自己想過無數遍,要是他來接自己,自個肯定要高傲的把人攆走。 但是,可能是方才親人們撕開偽裝后讓她看到那么不堪的一幕,也可能是親爹親媽的偏心態度,完全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她,這會除了滿腹的委屈,再無其它。 她甚至沒克制住自己,哭了出來。 木國慶的臉色更黑了,“怎么回事?不就是住幾天,咋還哭成這樣,是受委屈了?” 聽到哥們的勸說,他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不體貼,不幫忙做家務,愛請客吃飯給媳婦添加麻煩,不知道女人家心思,不送禮物不懂浪漫。 但是就算他有千般不好,唯一好的是,這么多年沒訓斥過媳婦一句話! 這會見她哭著,又心疼又怒氣沖沖。 木浩浩顛三倒四的把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木國慶這會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了。 這會也不說啥面子不面子的了,扯著自己媳婦往外,他丈母爹還覺得面子上不好看,追了出來說著好話,“我閨女不懂事,剛剛我都教訓過了,你回去后她肯定不敢給你擺臉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