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對方眼底的嫌惡這么明顯,唐翹背在身后的拳頭已經捏的死緊了,活了兩輩子,她啥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 “我……” “你不檢點按理說不該我來說什么,但是你胡攪蠻纏也得有個度,而這地方也不是你能動小心思的地方,這次看在那感謝信的份上就算了,下次你要是沒正當理由,小心我公事公辦!” 說完也不等她是啥反應,大步流星走了。 這么厭惡啊。 唐翹嘟囔了兩句,聽到這些日子一直很安靜的系統上線了,“對方厭惡程度明顯,好感值降兩分……” “你確定不是拐著彎扣我分?他厭惡是他的事,你扣我分做什么!” 系統裝死。 被她磨得沒法,系統重新解釋,“這人意志強烈,超出系統預測范圍,提醒宿主,如果你能獲得他好感,同樣,好感值也會加倍!而且有驚喜大禮包掉落,可能解鎖商城的未知領域哦?!?/br> “你就是讓我沒節cao的跪舔對方?你為了收集精神能量已經無恥到這個地步了?” 綁定了這么多年,彼此坑了雙方這么多年,弄的好像誰不知道對方德性一樣。 時間有限,也不能跟系統扯皮,她平復心情的功夫,趙蘭鶯面帶歉疚跑來了。 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唐翹也不想讓她難做,今個來這麻煩了人家這么多,她也怪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包里裝著的糖塊,不由分說的把東西塞給她,小跑走了。 在鎮子上又逛了小半天,等到了辦完事回來的田慶的,倆人一道回去了。 ………… 為了避嫌,倆人到了村口就分開了,唐翹心里裝著事,沒發現村子里的人看她的目光有點奇怪,到家后,推門進去,娘還在嘴邊沒吐出去呢,就被院子里的一幕給驚呆了。 院里跟狂風過境一般,狼狽的不成模樣。 “這是……”她慌慌張張的跑到堂屋,張來弟一手抹眼淚,一手罵罵咧咧,她環顧一下,屋里狼藉一片,柜子桌子椅子東倒西歪被扔在地上,鋪蓋之類的也沒能幸免,上面都是腳印。 “那些天殺的要債的,趁著老娘沒在的時候來這作怪……” 指天大罵那群人沒良心,不是玩意,又捶胸頓足自個命苦,倒霉的連個安生日子也過不了。 唐翹知道她心里難受,任由她在這出氣,自己則是走到院子,看著一地雞毛惋惜不已。 早知道張來弟這兩只寶貝雞要被人給弄走,還不如她早下手吃了雞rou呢! 這些人是誰指使的,她用腳趾頭想也清楚是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從段富貴嘴里聽說了唐家那邊的動靜,唐小紅心底那口濁氣終于散了。 讓你跟我斗,讓你不自不量力! 借條這事,雖說當事人也就他們倆,但誰讓她那個堂哥人蠢又笨,上了鉤呢,一百四跟四十,就一百塊錢的缺口,又沒真實證據的,公安也沒法子。 唐家那邊啥情況,自己還能不知道? 別說一百四了,就連四十拿出來也困難的很! 真開心啊真開心,出了惡氣真得勁。 她輕飄飄的回了家,剛想跟娘說一下這好消息,就見家里氣氛不大對。 第二十八章再來一次 她爹抽著煙鎖著眉頭,她娘唉聲嘆氣的納鞋底,比她小七歲的弟弟正不知愁的看著連環畫呢。 “娘,怎么了?咋這么不開心啊,來,我跟你說一件高興的事,我給你出氣了呢!” “你先別說那個,我先給你說另一件事?!崩铠P花心事重重的指著椅子,“今個棉一的通知來了?!?/br> 唐小紅眼睛發亮,抓著她娘胳膊撒嬌,“娘,是來通知上班的日子嗎?是不是我分配到了哪個車間也敲定下來了?娘,今個可真是個好日子??!” 棉一是就是國棉廠的統稱,雖然說整個國棉廠分棉一、棉二、棉三,但細化招工也就是這兩年的事,大家提起國棉廠,還是習慣說是棉一。 她考上的織布廠是棉廠分部,有啥人事消息肯定是從國棉廠那邊通知了。 啊,誰說福無雙至的? 這不就是嘛! 李鳳花不忍心打斷女兒的喜悅,但這事又不是她不說,就沒發生的。 起身從高低柜上拿出信封,遞給她,“喏,你自己看看?!?/br> 唐小紅心思全在工作落實,要跳出農門的美好期盼中,哪里讀出了她娘的欲言又止? 匆匆撕出來信,大致瀏覽了一遍,漸漸地,她笑意逐漸消失。 “鑒于有同志說,上次考試有人作弊,為了保持公平公正的原則,我廠于后天重新組織一次考試,考試成績會結合上次成績作為參考結果,重新錄取,望同志們體諒……” 信的末尾寫了考試地點,考試時間。 “娘,這不是真的吧?我咋還沒聽說過招工考試要連考兩次的?這是胡鬧吧!”唐小紅氣急敗壞。 自然不可能是胡鬧了。 唐翹那次去支書辦公室的時候,恰巧瞥見了報紙一角,上面寫著要召開全國紡織工業抓革命促生產的現場會議,幾乎全國上下大大小小的國棉廠,都下了通知,要學習,要進步。 織布廠呢,雖說是國棉廠下面一個分支,但還是人家下屬機構不是? 在全國熱烈搞生產,促進步的風口浪尖,你說上次考試成績有水分,有人作弊,這還了得? 換成旁的時候,那封檢舉信被翻了翻就過去了,可現在行嗎? 不行??! 要調查,要落實,要公平公開的,再考一次! 重視到白天唐翹剛把檢舉信交上去,下午工作人員就已經把重考的消息,通知到各個村的辦公室了。 胡鬧? 怎么可能胡鬧,那國棉廠的廠章鮮紅不?亮眼不?稀罕不? 唐翹自然也收到通知了。 張來弟不知道閨女先前為人做嫁衣的事,眼下見她拿到通知,怕惹起她傷心事也沒敢太勉強,只說了句盡力而為就好,想想也是,這些日子她發愁的都是咋的還債,哪還能分心在其他事上? 夜里,她喊住了試圖早早進被窩的唐菊。 “干啥?” “讓你當苦力唄,還能干啥!”她就知道,你跟這姑娘好生好氣說話,她不搭理你,但沒好氣的對待,她就能聽進去了。 唐菊不情愿起身坐在桌前。 桌子上,擺的滿滿都是剪裁到一半的牛皮紙,角落位置,擺著個硯臺。 她擰開蓋子,把自制的顏料倒上去,清綠色的汁液流入硯臺,唐菊一頭霧水之際,又見她取個破碗出來,倒入另外一個顏料,她偷偷望了一眼,是紅色的。 唐翹用清水稍稀釋了紅色的顏料。 “別愣著了,刀子在你手邊,把牛皮紙裁剪成我剛才那大小?!?/br> 唐菊想問她做什么,但見到她難得嚴肅的臉頰,還是把話吞回去了。 對方干活快,又安靜,唐翹很是滿意,想了下心里琢磨好的圖案,她提筆畫了起來。 今個去考察了下市場,對現在市面上的情況,她大致也有了些了解,紅糖現在需求量最大,也是最緊俏的,但是市面流通少,就算是黑市,你有錢也未必能馬上買下。 她現在受技術約束,就算是弄出了糖,也達不到紅糖標準,只能介于散糖跟硬糖的界限,這玩意肯定是會市場的,但是,如何能提升產品價值,只能在包裝上做功夫了。 那糖稀放涼后凝固,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然后用牛皮紙包裹好,可以提高檔次,順便,提高一下價格。 能花錢買糖的,一定是有這方面的需求,定位的話,也就是在中低層階級。 太復雜的畫,她是不大算畫的,累。 蘭草加上點綴的幾粒紅色的不知名果子,顏色鮮艷,又有辨識度,再好不過。 牛皮紙結實,有特定的底色,炕撕裂程度也比較強,畫好后,更有立體感。 兩只毛筆在手里轉動,不一會,一張蘭草圖躍然紙上。 唐菊看呆了。 唐翹佯裝不知她目光中的驚嘆,兩只毛筆在手里靈巧的轉換,“女人啊,不止心胸要開闊,視野也要開放,別以為男人嘴里說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就是最理想的伴侶,呵,那都狗屁,女人沒點內涵本事,誰真的看的起你,把你放心上?” 唐菊敷衍似得看了她一眼。 “這話留著勸你自個吧,你倒是有內涵,我也沒見哪個男人被你迷住?!?/br> 筆尖一頓,唐翹被戳心了。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那個知青,可不知為何,腦袋里,突然想起今天白天見到的那個不近人情的男人。 對面沒了聲音,唐菊抬頭,見她臉色清白交加,心底隱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沒繼續戳她心,只是她手上裁剪紙張的速度越發快了。 一人剪,一人畫,速度很快,唐翹畫完,唐菊把畫放到窗前晾著,分工合作,倒也和諧。 第二十九章賣糖 次日天剛亮,張來弟就已經醒了,按著女兒的要求把罐里的糖倒出來,切成小塊。 唐翹則是教她們怎么用麻繩把這些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