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祝譯站在后面,滿臉失落。 * 一場圣誕舞會很快過去,學?;謴土松险n。云綠身邊追求者日益多了起來,那場舞會在學校的論壇里多少有人傳播,在一眾外國美女的襯托下,云綠這中國籍江南美女一下子就火了,所以才會多了那么多的追求者。 祝譯本就常跟云綠在一起,見狀,暗自心驚,時不時地假裝成云綠的男朋友擋住了那些大膽的追求者。 云綠也沒反對,因為她要學習,不想談戀愛,所以祝譯幫忙擋倒是好事,久而久之,不少的追求者都知道了云綠有男朋友,學校里的追求者也就變少了。 但是同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那個叫祝譯的男生。 圣誕節過后,很快就迎來了中國的農歷新年,保姆阿姨今年家人都回國了,剩下她一個人,于是她過來公寓,幫云綠過年,祝譯還有兩個杭州的女同學也都沒回家,所以全聚到云綠的公寓。 四個人一大早就幫忙搞衛生,保姆阿姨做年夜飯,云綠的落地窗沾滿了灰塵,幾個人合力把她的書本搬開,祝譯拿著雞毛撣,站在書桌上掃那些灰塵下來,全副武裝,兩個女同學擦拭玻璃。 玻璃對著的是房東太太的菜園,其中一個女同學說:“云綠,你每天在這里寫作業,還能一塊欣賞菜園子???” 云綠抬頭,回頭看一眼笑道:“是啊,然后房東太太就會跟我比劃,我讀她唇語,知道她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br> “哈哈哈哈這么有趣的嗎?”兩個女同學都笑起來,祝譯掃完了灰塵,拿著雞毛撣蹲下,看向云綠:“你這公寓,除了我們三個,沒有別的同學來吧?” 云綠正在卷被子,聽到這,她動作一頓,后笑了笑,“沒有?!?/br> 劍橋的同學沒有。 但是黎城的同學有,且只有一個,去年的大年三十晚,她一個人在家里過年,門鈴響了,開門。 外面站了一個男生。 他叫江郁。 他在這里陪她到初三。 而她,跟江郁,至今有七八個月沒有聯系了。微信都還在,但是彼此都不說話,也不再打電話不再視頻。 云綠想到這里,又笑了笑,繼續卷被子。祝譯卻挑眉,一臉開心,那兩個女同學看著他唏噓了一聲。 祝譯沖她們呲牙。 只有跟云綠走得近的一群同學,才知道云綠跟祝譯只是緋聞男女主,不是真實的男女朋友。 搞了一天的衛生,外面天氣一直陰陰的,但沒有下雪,今年的英國沒雪,但還是很冷,壁爐的火從十月份就開起來了,到了下午,保姆阿姨做好了飯菜,五個人嘩啦一聲,全坐在中島臺旁。 桌子上還擺著一個蛋糕,上面寫著新年快樂。 是兩個女同學去外面的蛋糕店自己做的。保姆阿姨也跟著坐下來,倒紅酒,碰杯。 “新年快樂??!” “身體健康??!” “萬事順意??!” “學業圓滿??!” 碰一次一個祝詞,說完后大家一起哈哈大笑,開始吃東西。一頓飯下來,云綠的手機微信也擠爆了,但是唯獨沒有云昌禮江郁的微信,程嬌母女還假惺惺地發了微信來,程筱抱著她那個弟弟,拍了相片給云綠,上面寫著“jiejie新年快樂?!?/br> 云綠端著紅酒,舉著手機,看著那張相片。 里面的男孩,很胖,臉都擠到一起了,五官看不起,只看到一雙小小的眼睛。跟旁邊程筱漂亮的臉天差地別。 云綠咽下一口紅酒,默不作聲地刪除了這張惡心的相片。 吃過年夜飯,保姆阿姨打掃衛生,四個少男少女拿著撲克圍坐在壁爐前,在火光的跳躍下玩斗地主。 多出來的那個人給大家端茶倒水,云綠就是多出來的那個人,她記得楊燕給她寄了兩檀桃花酒,于是起身去翻。她剛走,門鈴就響了,祝譯放下牌,去開門。 門一拉開。 外面站著三個男生,帶頭的男生嘴里咬著根棒棒糖,黑色毛衣牛仔褲,長得極其俊朗,兩個人四目相對,男生狹長的眼眸瞇了起來,語氣不善:“你誰?” 男生氣勢太強了,祝譯有一瞬間的卡殼,他說:“我…祝譯?!?/br> 男生挑眉,半秒,“你就是祝譯?” 祝譯一頭霧水,只能點頭。帶頭男生身側的一戴金邊眼鏡的精致男生笑了起來,“看來傳聞不假?!?/br> 什么傳聞? 什么真假? 祝譯下意識地挺胸膛,不被他們的氣勢壓倒。 “你們是?” “云綠的同學?!绷硗庖粋€長得也很帥的男生吊兒郎當地說,“你快讓開,外面冷死了,想凍死我們???” 說著,那男生就伸手,一把推開了門。祝譯根本擋不住,反射性地后退了兩步,那帶頭穿著黑色毛衣的男生偏頭冷冷地掃他一眼,隨后咔嚓咔嚓地咬碎棒棒糖,大步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跟進了自家一樣,脫了毛衣,露出了里面的白襯衫。 看到那白襯衫,祝譯腦門閃過了什么,可惜來不及抓住。 就聽到了兩名女同學的尖叫。 “臥槽!你們是誰?你們是明星嗎?” “天吶,太帥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產生幻覺啊?!?/br> “啊啊啊啊啊好帥,我快暈了?!?/br> 江郁掛好毛衣,看到那兩個女同學,回頭冷冷地吼道:“閉嘴?!?/br> 兩個女同學刷地閉上嘴巴。 許殿走過去,彎腰拿起一顆糖,拆開糖紙說:“就差一顆新年的糖果了?!?/br> 一邊拆,一邊吃,隨后坐下,眼眸一抬,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兩個女同學,兩個女同學差點暈倒,其中一個立即給他小心地拆了糖紙,又給他遞一顆糖,許殿伸手,接了,桃花眼含笑,“謝謝?!?/br> “不…不客氣!” 周揚左右找人,又問一旁呆站著的祝譯:“云綠呢?” “啊,你們是云綠的朋友嗎?”趙惠激動地問。 許殿笑了下,“是?!?/br> 趙惠又啊啊啊地一聲,“好看的人果然跟好看的人玩,她剛剛去拿桃花酒了…” 江郁掃一眼那祝譯,扔了糖棍,“我去找她?!?/br> 說完,就往里走去。 祝譯關了門,抱了抱手臂,恢復鎮定回到客廳。云綠在書房里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只聽見了啊啊啊的聲音,嚇得她差點把桃花酒給摔地上了,桃花酒藏在了書柜上面,她抱著桃花酒一回身,就看到江郁抱著手臂仰頭看她。 她整個人僵住。 好一會兒,江郁伸手,“酒給我?!?/br> 云綠下意識地聽話,把酒遞給他,他接了。后上下掃視她:“能下來?” “能?!痹凭G立即道,說著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江郁冷哼一聲,提著兩桃花酒往門口走去,云綠暈乎乎的腦袋才有些清醒,一步步地跟在他身后,看他那一身的白襯衫,襯衫扎進了褲頭里。 勁瘦的腰若隱若現。 她心想。 突然來做什么? 隨后到了客廳,看到坐在茶幾上的周揚還有在沙發上的許殿時,她更懵了,周揚笑著歪頭:“我們三個路過,來你這里過個年,可以嗎?” 又是路過? 這次還直接過個年? 云綠搞不懂他們這些豪門少爺千金的惡趣味,說出來沒人信還有人說。她笑了笑,配合他們演戲。 “可以的?!?/br> 周揚彈了一個響指:“太好了,善良的云同學?!?/br> 江郁把兩瓶桃花酒放下,開了蓋,拿出一次性的杯子,動作熟練得像他的家,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云綠,云綠反射性接了,他端起另外一杯,看她一眼:“過來啊,站那里干嘛?!?/br> 云綠走過去,落座在沙發上。許殿笑著站起來,坐到那邊的沙發里,江郁跟著落座在云綠的身側,跟她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口,隨后嫌棄:“什么味???那么難喝…” 云綠:“……” 你別喝,真是的。 祝譯也走過來,落座在地毯上,跟那兩個女同學一塊坐著,他視線在云綠跟江郁身上轉悠。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也有點尷尬,只有壁爐的火滋滋響著的聲音。周揚坐直了身子,笑了笑,收攏了桌子上的撲克牌,笑著壓在桌子上說:“既然沒什么事?一起玩?你們在斗地主?” “是啊是啊,剛剛在玩呢?!眱蓚€女生立即搶著回答,紛紛松一口氣,總算有人說話了。氣氛瞬間緩解了許多。 江郁跟著伸手,抓過那些牌,說:“好,一起,輸得學狗叫?!?/br>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祝譯。 祝譯頭皮一陣發麻,他咬了咬牙,“好啊,輸得學狗叫?!?/br> 明明兩個人都沒什么表示,也沒有半點跟云綠的曖昧,云綠甚至一個溫柔的眼神都沒賞給他們兩個。 就有一股無聲的硝煙味。 許殿慢條斯理地擦拭眼鏡,眼眸里意味深長。 趙惠被抓下場玩,旁邊擠著兩個男生,一個是祝譯,一個是江郁,祝譯她很熟悉啊,大家都是同學,平日里關系很好。至于江郁這個男生,長得太帥不說氣勢強大不說,還他媽有點冷。 趙惠發牌,有些瑟瑟發抖。 云綠坐在江郁后面,看著他的牌。 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轉著牌,不是很好的牌,但是也不差。 祝譯似乎有些信心,他匆匆看江郁一樣,戰火燃起。 大約幾分鐘后。 祝譯睜大眼睛,左右看了看,不情不愿地汪汪汪地叫起來。 一屋子的人,云綠都有點不忍了,周揚跟許殿都忍不住笑了,那兩個女同學忍了忍也沒忍住,一塊兒跟著偷笑。 江郁把玩著撲克牌說:“狗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