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她垂眼打量著,手巾塞回去。 “這個也不要?!?/br> 眼鏡塞回去。 “這個要?!?/br> 卡包打開,眼疾手快抽走紅色的卡,然后再塞回去。 “這是什么?” 興致勃勃地打開小盒子,一條細手鏈躺在里頭。 一眼瞧見正中間,白色瑪瑙雕刻成山茶花的模樣。旁邊葉片兒里頭點綴著四顆小小的鉆石,迎著路燈光有些流光溢彩。 el。 這玩意兒沈音之認得,上海灘很流行,聽說非常貴。 她以前有過兩個包包,當然都是他買的。 那么,這次這個手鏈是誰買給誰的? 能不能要過來當禮物? 小傻子腦瓜兒轉得飛快,出聲打探:“這是給誰的手鏈呀?在你的口袋里,是你買的嗎?” 沈琛系好圍巾坐回去,一幅淡然的表情,故意說:“不是給你買的,看完了記得放回去?!?/br> “……” 沒關系。 沈音之才不會老老實實放回去。 她不僅不放,反而作出愛不釋手的模樣,直接將手鏈擱在自個兒手腕上比劃,挺大聲地嘀咕:“好好看。它長得好看,我的手又好看好白,加起來就非常特別的好看。我好喜歡它,那要怎么辦呢?” 說這話時,小眼神一下一下往他面上瞅。 瞧見沈琛不接話,她更來勁兒的犯嘀咕。 “真想要這樣的手鏈呀,可是沒人想買給我?!?/br> 沈琛溫和拆臺:“你有卡,你可以自己買?!?/br> “……” 又是一噎。 傻子中的傻子才用自己的錢買東西呢。 傻子的聰明沈音之,靈機一動就說:“我有卡,但是又好累,今天沒力氣買?!?/br> 沈?。骸懊魈熨I?!?/br> “不行不行?!?/br> 她煞有介事地搖頭,一臉凝重:“我太喜歡它了,今天沒有它,晚上不停夢到它。然后一下子睡過去,戴上它就舍不得再醒過來。那你們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好看的我,聽不到我唱歌,你們會很難過的。我不想讓你們難過?!?/br> 這是什么翻版的睡美人故事? 關鍵說得像模像樣,差點信你鬼話?? 周笙不禁回頭看兩眼,沈琛也不欺負她了,免得某人待會兒繼續胡編亂造故事,干脆因為一條項鏈變成蝴蝶飛走,或是日出的時候化作五彩繽紛的泡泡升空。 “手伸過來?!?/br> 他攤開手,最近好像不戴手套。 手心冷白細膩,涼涼的,像一塊捂不暖的雨。 “你好冷?!?/br> 沈音之打個小小的寒噤,再打個小小的哈欠。 眼瞧著心儀的手鏈落到自個兒的手上,立刻靠在窗邊,抬高手腕看來看去。美滋滋地摸呀摸,搖呀搖。 這回不必她開口問,周笙熟能生巧順口溜似的恭維:“好看,非常好看,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手鏈,很適合你,沈小姐?!?/br> “謝謝你,你也好看?!?/br> 小傻子高興地坐好,揉揉眼睛,不免犯困。 ——畢竟昨天晚上幾乎通宵排練。 “我想睡覺了,到了妙鮮閣再叫我?!?/br> 閉上眼睛之前,她戒備心十足地撂下狠話:“不要偷偷拿我的手鏈好不好?不然我會超級生氣的?!?/br> 小孩子氣。 “你睡,沒人拿你的東西?!?/br> 沈琛拉去一塊毛毯,她縮進去,眼皮止不住往下掉,迷迷糊糊之間,忽然問:“慶功宴你要去嗎?有好吃的?!?/br> ——沈先生從不參與應酬。 周笙想這么說,卻聽沈琛反問:“你想我去?” 沈音之想了想,又想了想。 想老久老久,最后輕輕地說:“我們好像已經好多天,沒有一起高高興興的吃飯了?!?/br> 確實有幾十天了。 她斜斜窩在邊角,快要睡著了。倏忽之間沈琛伸手過來幫她壓毯子,指尖輕微碰到臉,還是那么涼。 但落下的聲音很軟。 比圍巾軟,比手心軟,比棉花糖還軟。 他說:“想去就去?!?/br> 話落。 前排周笙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不過什么都沒說。 反正說了也白說。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again??! 刪刪寫寫,愿天堂沒有卡文。 第40章 約定 一覺醒來九點半,有些晚了時間。 里頭慶功宴已經開始半個小時有余,氣氛正好。 沈音之推開門,剛露個腦袋瓜兒,便被許多人眼尖逮住。七嘴八舌競相調侃‘我們冠軍來了’、‘冠軍遲到必須請客,還有‘罰三杯酒’之類的說法。 左手邊則是決賽圈選手自成一桌,相處到現在感情還算可以。紛紛招手:“沈音之,這里有位,你來這——” 一個末尾的坐字尚未出口。 沈音之走進來。 后面還有個沈琛。 選手們瞬間收回手手,秒變啞巴。 猶如老鼠碰到老虎般的戰戰兢兢,巴不得鉆進桌子底下抱團取暖,哪里還有膽子同沈音之打招呼? 關鍵時候多虧制片人有眼力見兒,笑如菊花燦爛,高聲招呼:“沒想到沈先生會來,真是太榮幸了!來來來,這兒還有兩個位子,不嫌棄的話坐這!” 整個包廳就四桌。 兩桌選手,一桌工作人員,一桌多是投資商制片人以及導演導師,可以稱之為:全場爸爸桌。 沈琛自然而然坐去爸爸桌,成為爸爸中的爸爸,禮貌拒絕敬酒。因而連帶著沈音之稀里糊涂晉升為,爸爸中的小爸爸,受到四面八方熱情敬酒。 “這是什么酒?” 她搖晃著酒杯,興致勃勃的問。 大家說是青島啤酒。除此之外還有白酒,紅酒,韓國的雞尾酒、清酒,問她要哪個。 小傻子張口就來:“都要,除了葡萄酒?!?/br> 口氣大得驚人,畢竟她愛酒。 沈音之偏愛葡萄酒好多年,而且非好不要,專門盯著沈先生酒柜里頭的好酒。成天有事沒事嘗點滋味,完事兒到頭呼呼大睡,酒量逐漸越練越厲害。 今天意外遇上新的酒種,可新鮮。 左來一杯黃澄澄的啤酒,右來一杯透明清酒加雪碧,有點兒甜。再試試怪怪的雞尾酒,回頭又是一大口白酒咕嚕嚕下肚子,火燒火燎著小聲嘀咕:“好辣?!?/br> 身旁沈琛眼也不抬地說:“夠了?!?/br> 她不聽,不肯夠。 舔舔嘴巴還想寵幸啤酒,舉杯離桌不到三厘米,冷不丁被兩根手指壓住杯沿。 “干什么?” 沈音之不明所以的側頭,跌進沈琛的眼里。 他生生將杯子一點點摁回到桌上,以緩慢但不容置疑力道和速度,又重復說一次,“夠了?!?/br> 這回聲音低沉。 危機警報自動啟動。 沈音之張了張嘴,一個小小的嗝兒先從嘴巴里冒出來。 而且一開始就收不住。 活像二狗子躲在男廁所哭得稀里嘩啦,她的嗓子眼里仿佛堵著幾十個嗝。排隊接二連的地登場,以至于一桌子哈哈大笑,借機結束敬酒的事兒。 被笑了,沈音之還搞不清原理,很奇怪的問:“為什么我打這么多嗝?以前不會的,是不是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