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沈·同樣母胎solo·直男·沈想了想,“也對?!?/br> “回公司吧?!?/br> 一聲令下,車輛掉頭。 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任性,什么叫真正的發脾氣。 直男。 這就是直男。 直男對女人的殘忍一無所知。 第33章 分手 二狗子來探病了。 “聽說某人因為熬夜看電影生病?!?/br> 放學回到宿舍,開門迎來他的嘖嘖,“昨晚市區堵車,虧我當場棄車狂奔兩千里,可惜還是來遲了。某人和她的金主爸爸已經你儂我儂,雙棲雙飛,白頭偕老,只剩下一段關于兩個巴掌的絕美愛情永久流傳,怎么樣,這是不是個浪漫又悲傷的故事?” 瘦削的小馬尾男人背門而坐,雙手翻著她的原創曲打圈圈叉叉,兩條腿似乎想翹到天上去。奈何長度不夠,才勉為其難地支在桌角。 他講話有點兒酸,有點兒賤。 還有些沒文化瞎堆砌成語的感覺。 沈音之沒說話,默默放下課本。 脫鞋子,脫襪子。兩只鞋子并排朝外擺得整整齊齊,襪子也要對折再對折放好。 “怎么不說話,被絕美愛情感動的失去了語言嗎?沈某人?” 蘇井里往后仰腦袋,不期然瞥清楚她的發白的臉,不由得又嘖:“怎么眼睛腫得跟金魚似的,丑死了。今天不上晚自習是個好選擇,不然明天微博絕逼有‘沈音之顏值崩塌’、‘沈音之整容后遺癥’的話題,無數粉絲在線脫坑回踩?!?/br> “……你才是狗熊?!?/br> 外貌攻擊不能忍,沈音之慢慢吞吞爬上床,探個腦袋看他,嫌棄:“自己的眼睛一圈黑的,還說我壞話?!?/br> “誰眼睛一圈黑,說得跟煙熏妝似的,這叫黑眼圈??!鬼知道我中什么邪,天天夢到賣身葬父的破玩意兒,還夢到……” 說到這兒戛然為止,他生硬扯起新的話題:“你那什么傻子比喻?黑眼圈很重,正常人應該形容成熊貓。熊貓知道不?黑眼睛白皮膚,狗熊渾身黑。它們長得不一樣ok?” 沈音之回憶會兒,一本正經地哦,再次認真重復:“二狗子,是狗熊?!?/br> “我可真是……算了,不跟你計較這個?!?/br> “沈音之,有本事看看你這些偉大絕妙的原創作品。編曲還好說,超乎我的預料。但這都什么狗屁不通的歌詞?” “明明rou是最好的東西,老師都說不準吃,可我偏偏想要。早上想吃卻不能,中午想吃又不能。沒有rou我好傷心,沒有rou我怎么辦。只有每天的夜里,流著口水去想rou,我的眼淚掉下來。歌名《我和rou的故事》?你怎么這么能呢??” 蘇井里都被她氣笑,甩了甩手里的原創曲,“還有這首《我的一個漂亮朋友》。我有一個漂亮的朋友,天下宇宙無敵的漂亮。你們誰都比不過她,但是呀但是,我才是最最漂亮的女孩。比我高的沒我白,比我瘦的咯骨頭。又會唱歌又撒嬌,大家都要喜歡我……” “你絕了沈音之,誰給你的靈感搞這種主題?誰給你的勇氣能創作出這么沒營養的口水歌詞?出道之后當口水小天后??” “沈音之?” 裝死.jpg 當事人沈某早已身體躺平,蓋上被子,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一副‘我正在休眠請不要打擾我’的姿態,拒說教于千里之外。 “裝得還挺像?!?/br> 呵呵。 蘇井里摸外套口袋,猝不及防,聲情并茂道:“新奧爾良烤翅,給你極致的美——” 話未說完,沈音之鯉魚打挺坐起來,伸出雙手非常禮貌地說:“謝謝?!?/br> “……早晚胖不死你?!?/br> 說著又摸口袋,貪吃鬼投來萬分期待的目光,結果收獲的只是,一個不能咬不能啃的手機。 “看你還挺失落??” “以后節目組里只有你能用手機,白天別帶出去,晚上用的時候也隱蔽的。保不準后期剪輯一個手誤,到時候被黑粉發現盲點,又要麻煩我搞公關?!?/br> 蘇井里抬高眉毛,笑了下。難得笑得有幾分明朗:“之前算我看岔了,滅霸對你還算不錯?!?/br> 好么。 沈音之望著手機,纖長睫毛蓋住所有心緒。 “走了?!?/br> 瀟灑轉身揮手,蘇井里走出去,又倒退回門邊,“對了問你個事。你有沒有聽說過……沈園?” “唔?” 沈音之沒聽清楚。 “沒沒、沒什么,睡你的覺去吧?!?/br> 他大步離開,她拿著得來不易的奧爾良烤翅,幾度在撕開和不撕開之中猶豫不決。 這時手機亮起來,短信:【拿到手機了么?!?/br> 來自沈琛。 沈音之回:【拿到了?!?/br> 【記得吃藥?!?/br> 那邊回復很快。 沈音之默不作聲地發兩分鐘呆,終是老老實實把烤翅塞進被窩下面。躺下去,被子拉起來,側身蜷縮貼著墻,鼻尖冰涼涼,腦袋露在外頭。 她睡過去。 盡管手機嗡嗡好幾次,并不想起來看。 一覺大夢好似荒唐,像昨晚那樣,又夢到沈園燒毀七天后的傍晚。他坐在閣樓彩繪窗戶后,漂亮修長的雙手握著槍支,眉目靜定地凝望敵人,沉肅得猶如一塊冰冷的剪影。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聲響,一槍一條人命。 那時正是白天黑夜的交替點,萬千華燈初上,絢麗的霓虹燈光一閃一閃,好像整個輝煌繁華的上海灘都被他踩在腳下。 …… 一片血腥。 女子的戰爭無聲無息,以攀比樣貌、珠寶、男人為上,大多兵不血刃。而男人永遠深陷權勢紛爭,動輒刀光劍影你死我活,還牽連全家。 沈音之已經不記得發生過多少次類似的事。 ——以前是沒心沒肺什么都不記得,她向來只記好事、開心的事。如今則是零星的片段雜亂交織,實在分不清楚它們所發生的年代地點。 就像一團被貓咬亂的線條堵在腦殼,像有人趁她不注意,用蠻力撬開她的腦瓜兒頂蓋,伸手進去亂七八糟胡攪一通,造成處處打結。 傻子的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喚,這下更難以自愈。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和疲倦纏繞,以至于沈音之整個人昏沉沉使不上力氣,一下子失去撒嬌討人喜愛的勁兒,只想找個角落里縮起來睡覺。 可是吧,連睡覺都受連環夢的折騰。 哎。 沈音之醒來的時候,腦袋突突疼,渾身是汗。 好朋友林朝霧正坐在化妝鏡前涂抹水乳精華,無意間瞥見她翻來覆去的揉太陽xue、對自己的腦袋拍拍打打,就問:“怎么了?還頭疼?” “有點壞掉了?!鄙蛞糁÷曕洁?,“不好用?!?/br> “噗?!?/br> “你當電視機壞了,拍兩下還能再用一陣子?我奶奶才干這活好嗎?” 林朝霧好笑地走過來,伸手抹她一臉的保濕霜,聲音低了些,“拜托放過你的大腦,看看你手機倒是真的,一整個晚上都在嗡嗡振,剛才還……” 手機鈴聲仿佛掐著點響起。 林朝霧努嘴,“說曹cao曹cao到?!?/br> 沈音之卻躺著不動。 “不接?” 她搖頭,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沒事,不想接就不接,我幫你關機?!?/br> 林朝霧一胳膊夠到手機,無心查看隱私。不過解鎖之后瞧見十多條短信前頭的提要,忍不住感嘆:“女朋友生病,沒說多喝熱水的廢話。半個小時一條短信,短信里全是芝麻大小的事情念念叨叨。什么晚上睡覺蓋好被子,衣服多穿點,藥怎么怎么來。哇哦,你這男朋友簡直跟我爸似的,對你還不錯嘛,難怪你們感情那么好?!?/br> “……” 今天第二個人這樣說了。 他們覺得他對他好。 她也常常覺得他對她好。 只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會發現,沈先生好得非常狡詐,高深莫測。就像昨晚的橘子,今早的承諾,而她始終記得她在車上說,“我們去哪里?我想回家?!?/br> 那時沒有人理她,沒人給她答案。 所以啊。 說到底只是手心里的寵物罷了。 即便他做了她不喜歡的事情。 她的腦袋壞掉大約與他有關。 又怎么樣呢? 他們是各有所圖,他們是公平交易。 小傻子并不因此生氣,只是閉眼哼起多年前她編的順口溜:“男人都是狗,喜新又厭舊。想你口中掛,信了就是傻。高興要愛我就愛,不高興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