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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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顏之前的微博號就有不少粉了,她寫寫日常小段子還挺吸粉,但是想更上一層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給小顏迅速修改了幾個地方,修補之后好了很多。小顏頻頻點頭“是??!我怎么沒想到該這么寫呢!” 蘇裴又說“還有你這篇幅很短,卻寫了好幾個人。我建議你短文只寫一個人,哪怕只寫一個人的一面,一點,只要真寫出來了,效果會比一篇文章堆砌一堆人好很多?!?/br> 他又拉過一張紙,開始刷刷寫書名。 “這是書單,把這些書看了,精讀之后慢慢鍛煉自己的文風特色?!?/br> 他把書單遞給小顏。 小顏立刻小心收好,她微笑著說“看吧,蘇老師,你還說沒有東西可教我。我今天一下子學到了好多?!?/br> 她一雙眼睛只是看著蘇裴,眉眼間有不加掩飾的情緒。 他隱隱約約感受到了。 蘇裴假裝沒有發現。他心想,賀一鳴難道是真神了,怎么能那么敏銳。 不過他不打算挑明,也不打算做什么。也許他是被賀一鳴誤導了,想多了呢?也許那只是女孩子的一點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何必挑明? 職場上還是穩妥點好。 接下來幾天,蘇裴還是和平常一樣,趕劇本,開會,改劇本,修新小說。小顏又寫了兩篇新文章給他看,比之前有進步。蘇裴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她相處。 進入三月,校慶快到了,同學群也活躍了起來。 每天都有人在群里問,去不去校慶?聚會嗎?誰來誰不來。在國外工作的人沒時間回來,但在國內發展的大部分都說要來。 蘇裴加了幾個校友群,一個是同班同學群,一個是戲劇社的群。兩個群都在校慶當天組織了聚會活動,大家都說好久不聚了,有些人都快十年沒見到了,趁這機會好好聚聚。 蘇裴在校慶前一晚把這兩天的事都做完了,一直到夜里快兩點才躺下。 也許是太興奮了,睡夢中有些不安穩,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又回到從前,他們都在戲劇社里,舞臺上燈光很暗,劇已經排好了,觀眾卻遲遲不來……他在舞臺上手足無措,臺下只坐著賀一鳴一個人,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鬧鈴突然響起,蘇裴緩緩睜開眼睛。 他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情緒終于高昂起來——他畢業之后沒有回過母校,已經有十年了,各種滋味都涌了上來。 蘇裴從床上爬起來,沖了個澡,仔細修了面。 他前兩天剛剪了頭發,現在用電吹風吹了吹,看起來精神多了。 蘇裴仔細端詳著鏡中人,除了血色有些不足,和十年前相比似乎沒有太大區別。 校慶當天,學校里各種活動排得滿滿當當。各屆老校友回來,好像全都來找青春回憶了。學校里擠滿了人。 賀一鳴一回到母校,先參加了一個小小的捐贈儀式。 富貴還鄉,那是必須要付出點代價的。畢竟以他現在的身價參加校慶,一毛不拔是不可能的。他用個人名義給母校圖書館捐了一百萬,在圖書館里拍了幾張照片。 捐贈之后,賀一鳴給蘇裴發了消息“你到了嗎?” 蘇裴回復他“我和老姚一起,在大禮堂這附近?!?/br> 賀一鳴立刻去找他。 上午時候在大禮堂有個大會,有領導和校長發言,杰出畢業生代表發言。賀一鳴雖然已經足夠成功,但是在大佬前輩面前,資歷還差了點。他只能坐在臺下,做個安安靜靜的優秀畢業生背景板。 蘇裴坐在后面的位置,和姚至誠坐在一起。到在校生代表發言的時候,后面的人都開始玩手機或低聲閑聊了。 姚至誠說“你看坐在主席臺上的,是管我們的。能上臺發言的是杰出,坐在前排的是優秀。像我們這些坐在后排的,只能算普通?!?/br> 蘇裴笑了笑。 姚至誠繼續說“可是出了這個禮堂,我們這些又比其他學校畢業的人有些優越感。人啊,就是這么回事?!?/br> 等發言都結束了,終于開始了表演。學校里多才多藝的學生多,表演水準很高,聽了半天發言,總算來了點提神的節目。 表演結束之后就到了中午。賀一鳴找到了蘇裴,要和蘇裴姚至誠一起吃飯。 蘇裴說“我們中午去班級聚會。晚上戲劇社聚,我們晚上聚吧?!?/br> 賀一鳴總不能跟著蘇裴去他的班級聚會,他和蘇裴約了下午在學校里逛一逛,然后晚上一起去戲劇社聚會。 蘇裴的班級聚會安排在了附近一家豪華酒店中,開了個大包廂。蘇裴其實不少人的名字都記不住了,女生還好,男生變化極大。 大家坐下來聊起當年,最熱衷的話題無非是誰誰和誰誰好過,蘇裴被點了好幾次名。 有女生打趣說“可惜蘇裴那時候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眼里只有隔壁藝校的女生?!?/br> 姚至誠為蘇裴解圍“你當初追的可是我們班長,別以為我不知道?!?/br> 大家哈哈大笑。 還有人說起了賀一鳴。 “我早就看出來賀一鳴這個人不一般了。一點不像一般人,只會死讀書。他那時候差點掛科掛得被退學,后來因為他家里出事,學校給他機會,他從那時候起就奮起了,這個人真不簡單……” “蘇裴,你和賀一鳴還有聯系嗎?”有同學問蘇裴。 蘇裴含糊說“不怎么見面了?!彼呀洸碌酵瑢W想說什么了。 “我想跳去他的公司,要是你見到他,幫我說兩句?!蓖瑢W說著還給他敬了一杯。 姚至誠低聲對蘇裴說“我說什么來著?現在想去賀一鳴那里的同學太多了……” 一頓飯吃完,蘇裴對同學的印象慢慢都復蘇了。也許容貌變化了許多,但每個人的性格并沒有大變。 雖然生活一地雞毛蒜皮,但回憶起過往還是會有些感動。 姚至誠吃過午飯就回去了,原本以他的性格是要參加晚上的聚會的,但是他妻子現在懷孕八個月了,他想有時間多陪家人。 臨走時候姚至誠又和蘇裴聊了聊,現在姚至誠最興奮的就是期待小生命的到來。 送走了姚至誠,蘇裴回了學校。他想一個人在校園里走一走。 午后學校里走了一批人,比上午時候清凈了些。蘇裴順著小路走去了圖書館,繞了圖書館一圈,又慢慢走去了小禮堂,當年戲劇社就是在那里活動。他想看看現在的戲劇社是不是還在那里。 蘇裴剛走到那棟樓背面,就看到有人在向他走來,是賀一鳴。 他笑了起來。 賀一鳴也笑,他走到蘇裴面前“你也想來這里了?” 他們進了樓,小禮堂的門鎖著,只能從玻璃窗外窺到一角,賀一鳴說“進不去了,看來這里很少用了?!?/br> 他們又找到了當年用來排練的活動室?;顒邮议T沒有鎖,一推就開了。但是里面似乎有段時間沒有打掃了??湛帐幨幍幕顒邮依?,只有七零八落幾張凳子,當年他們親手打的小舞臺上落滿了灰塵。 賀一鳴脫下風衣外套鋪在臺子上,兩個人坐了下來。 蘇裴環視著四周,說“我印象里這里很小,今天再看,居然覺得還挺大的?!?/br> 賀一鳴說“你以前覺得小,是因為那時候總是很多人在。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br> 蘇裴沖他笑了笑“是啊。但是這種感覺也很好?!?/br> 賀一鳴突然肋骨下面隱隱發熱,像血液開始沸騰。他想起了當年坐在這間房間里,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盯著舞臺上的蘇裴。 蘇裴指著房間的一角,說“我第一次看到你,你就坐在那里。我記得很清楚?!?/br> 他扭頭看看小舞臺,說“對,我那時候就站在那里,在念臺詞。你進來,往那里一坐,跟來巡視的大爺似的。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記得不錯吧?” 賀一鳴沉默片刻,說“不對?!?/br> 蘇裴說“不可能!”他很確信自己沒有記錯。 賀一鳴說“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三天前,你學校里發宣傳單?!?/br> 蘇裴努力回憶著。他發傳單的次數太多了,他想不起是哪一次遇上過賀一鳴了。 “我不記得了……你怎么沒和我說過?”他有些遺憾。 賀一鳴說“是你穿女裝那次?!?/br> 蘇裴捂住了臉“我的天!” 他沒想到是那一次。 那時候他們排的原創劇的票賣得不好,蘇裴便出了這個主意,可以吸引些眼球。于是穿了女裝,讓女生給他化的妝。他只記得當時效果不錯,票果然賣得很好。 直到十多年后他才知道,原來最大的影響居然是把賀一鳴召來了戲劇社! “你饒了我吧!”蘇裴笑著說,“居然能憋十多年才告訴我!抖這么大一個包袱。還真是你的風格!” 賀一鳴看著他的笑,他知道蘇裴以為這是兩個直男好朋友間的趣事。 他說“十幾年時間很長嗎?一眨眼就過去了?!?/br> 蘇裴笑得有些咳嗽“確實,十幾年太短了。你好歹沒憋一輩子才告訴我?!?/br> 賀一鳴想,他也許真的該憋一輩子。 大學的時候,他試著交過好幾個女朋友,想找到和普通男生一樣的感覺,他不確定自己是什么狀況,只能和蘇裴朋友相處,那時候是青春迷惘。他還沒反應過來,蘇裴已經和沈嵐干柴烈火了。 蘇裴和沈嵐結婚之后,很快有了孩子。賀一鳴想,他不能破壞蘇裴的家庭。他不喜歡沈嵐,但蘇裴和孩子是無辜的。他依然只能和蘇裴做好朋友。 等到蘇裴終于和沈嵐離婚了。他和蘇裴又都是單身,似乎他終于到了可以行動的時候了。到了這時候,賀一鳴才發現,自己動不了。 他在原地等了太久,好像已經風化的石頭,只能保持一個姿態,一動不動。 蘇裴離婚之后焦頭爛額了很長時間。賀一鳴不愿意看他在劇組里浪費精力,和他爭執了起來,兩個人吵架之后不歡而散。 那次吵架之后,他有整整一年沒有見蘇裴。他那時候想過,放棄吧,別再去想了,干脆斷掉,不要再用朋友關系來飲鴆止渴了。 他想過,蘇裴根本不喜歡男人,能接受一個老朋友的概率有多微??? 蘇裴也許在知道真相之后,會覺得他一直在欺騙。 覺得受到了欺騙,冷淡他,甚至不是最壞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是,蘇裴會同情地看著他,說“我不能和你有更進一步的關系。但是我理解你,我們可以繼續做好朋友?!?/br> 這種結果會比殺了他還難受。 那一年間,賀一鳴這一直在心里對自己說,只要不去想他,斷了吧。沒有必要再留戀了,不再見面,漸漸也就能戒斷了。 但是他一聽姚至誠說蘇裴在劇組過得不好,還是忍不住去了《蓉城》劇組。 所以他現在卡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斷不掉,動不得。 沈嵐雖然是個瘋子,但是她說對了一點,他現在像個懦夫,只能保持精神上的暗戀。 因為他怕行動之后,蘇裴的反應會讓他們的關系變得扭曲破碎。 現在蘇裴就坐在他身邊,他甚至能聞到蘇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雨后原木的清香。但他依然無法伸手去握住蘇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