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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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蘇赫巴魯 勝芳當日得了確切消息便差人飛速送去了前線, 姒琹赟連夜向回趕, 寅時天還未亮時便趕回了軍營。 天還沒亮,除卻亦步亦趨的舜興,沒人看到威名四方的忈王爺如今臉色發白, 蒼白得厲害。 他沒能護好她。 才得了錦甯失蹤的消息姒琹赟便心中一個咯噔,他太了解姒琹灝了,如何不知那人想的是怎么下作打算。 果然。 更無能的是, 是他害的她。 若不是憂心自己, 甯兒怎會起了出駐扎地的心思教人鉆了空子? 姒琹赟心亂如麻, 他步履匆匆地回了帥帳褪下鎧甲,換上便服便立刻上馬到駐扎地, 卻不曾想勝芳還帶來個不算好的消息, 順文世子被皇帝親封了個都虞侯, 不日將啟程蒙古,想來多算也兩三日便該到了。 都虞侯這官位說來也怪, 文不算文武不算武, 雖說算是都指揮使的副手,卻又掌管軍中司法執法一事, 如今軍中本便有兩個都虞侯的,不過這個位子也不嫌多, 再添上一個禾錦垣也無妨。 唯獨底下人些許會有幾分介懷, 畢竟禾錦垣雖說名聲不小,可唯有個順文郡王的世襲帽子,一沒參加過文武科舉, 二沒官位傍身,難免會落了個家中嬌公子爺沾了長輩的光才得以出來“歷練”,為將來入朝堂鋪路的印象,確實會讓人有些不待見。 不過知情者如忈王府出來的勝芳舜興便更會深覺奇怪,心中難免暗暗腹誹,要知曉大珝重文輕武,按理說順文郡王那等眼高于頂的丞烜大人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嫡長子摻和進行軍打仗的這趟渾水,原本娶了趙家女兒便該更是有意避嫌的,難不成便是被趙氏女攛掇的? 心中雖是疑惑,可思及都虞侯這個官兒也不全與武官扯上關系便也沒再多想,哪里知曉禾錦垣因此事和禾致遠可算是爭執不休,直到最后才松了口的。 不過此事于姒琹赟而言自然是不算好事,甯和郡主被賊人擄走的消息還沒傳回京城,一來是怕鬧得大珝人心惶惶,二來…是怕惹了人口舌。 絕世姿容的年輕婦人被蒙古賊子帶走,誰知道會發生什么。旁人的嘴又控制不得,便是名聲要高到云端端的甯和郡主怕是也少不了一番編排叵測。 姒琹赟這一路又哪里能只顧得自責,自然是早便開始擬定計劃,打的是速戰速決的主意,以最快的速度將錦甯帶回來,全面封鎖消息將此事翻篇了結,不讓丁點兒多余的消息傳出。 可偏偏如今禾錦垣要來。 本打定了主意不讓京城那邊的人知曉半分,偏偏甯兒同這個嫡弟的關系最是要好…… 姒琹赟冷下聲,“拖住他,能拖就拖?!?nbsp;他瞥了一眼勝芳,“這種事總做得到吧?!?/br> 勝芳低頭,“是?!?/br> “做不到也無礙?!辨Μl赟聲音溫和,“你做不到,無非便是本王來做。多費些心思罷了?!?/br> 他這般漫不經心地說著,勝芳的面色陡然白了白,舜興悄悄覷了一眼,不知該不該出口安慰。 姒琹赟再不看他,快步走上前,不待侍衛推門便一腳踢開門,踏進收拾得整潔干凈卻空蕩蕩的屋子,還帶著細微的血腥味,不仔細聞便發覺不了。 勝芳垂首上前解釋,“殿下昨日被帶走后屋內的陳設原封不動,奴才只命人解決了珠憶的尸身,將血跡稍加清理?!?/br> 姒琹赟微微頷首,上下打量著屋子,“可有異常?” “奴才先前已經摸了一遍,無線索可尋,不過那些人并未刻意遮瞞,情報斷不會出錯?!?/br> 不是這個。 姒琹赟眸色微暗,卻并不開口,只是不斷地掃視著每一寸擺設,目光突然一頓,然后走到書案旁拿起桌上原本反扣著的一冊書籍。 勝芳忙跟上去,低聲道,“是李老先生的《說文解字》,前不久老先生仙逝,想必殿下是睹物思人,追憶老先生了?!?/br> 書上并沒有什么,這兩面也僅是普通的解字,勝芳正欲開口,卻察覺主子的目光卻倏地停滯在書頁上正解說的“蔣”字上。 無論是錦甯還是姒琹赟都是才名遠揚的人物,二人既是難得知己又具文采斐然,自然也有夫妻間的小情趣,當然還是文人sao客都喜愛的那一套,譬如習對方之字,筆法,裁章,皆有之。 文筆之同致也,斯固情趣之指歸。 姒琹赟能寫得出一手錦甯碧沼浮霞清雋小楷,后者也能模仿他飛鴻戲海的筆勢分毫不差,原本是夫妻的閨房情趣,卻不想被她用在了這里。 姒琹赟輕輕摩挲著紙上猶帶墨香的意氣遒媚的寥寥幾字,看似再平常不過的標注,卻分明是他的字。 他不由得放柔了清冷的眉眼,低道,“好書法?!?/br> 苽一名蔣,又姓,又山水名。 蔣。 “jian細呢?” “已有了端緒?!眲俜挤泡p聲音,“如今已確認是幾個大人之中了?!?/br> “罷?!辨Μl赟皺了下眉,垂下眼仔仔細細一頁一頁翻看起那本《說文解字》來,“無礙?!?/br> 一時間,空空的內室只有翻頁的沙沙聲響。 半晌,姒琹赟盯著那個“尉”字,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尉。 熟悉的字跡正標注道:有太尉,衛尉,廷尉,城門校尉,騎都尉。 而如今軍中有的官職,僅有校尉與騎都尉,原本的校尉卻帶上了城門二字,指的官位自然便變了,那便只?!T都尉。 姒琹赟眉心微松,卻倏地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驟然間黏在那筆法與他一般無二的標注上。 筆跡比之先前的蔣字注解要平和許多,想必后者是平常時分做的標注,而前者…是在緊急時留下的。 姒琹赟緊了緊手中的書冊,情急之下…是對峙時嗎? 他提心在口,可越是焦慮頭腦卻越發冷靜,心思飛快地轉了起來。 對峙時會談及何事? 挑釁?辱罵?冷嘲熱諷?還是得意洋洋地道出什么不該說的? 姒琹赟突然一頓,眼眸閃了閃,“那散播謠言的乞顏氏,可捉到了?” 舜興慚愧,“奴才無能…這蒙古姓乞顏者實在多如過江之卿……” “不?!辨Μl赟說,“無需再查了?!?/br> ** 錦甯當日便被蒙古侍女扶到了一室雅間暫且安置,博迪阿拉克原本還有意借機強行侵犯,可她隨后便又毫不猶豫舉簪子刺傷了胸口,嚇得他再也不敢多動手。 先是自毀清白之身,再是心口,接下來怕就是喉嚨了。 姒琹灝的意思他最是清楚不過,干什么都行,唯獨不能死了。 可看這甯和郡主如今這股狠勁,想必他再動一分她便毫不畏懼地自盡。 博迪阿拉克自然是暗恨不已,世上哪個男子不愛美人,遑論這可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可稱絕色的美人…而這樣的絕代佳人,原本竟還是個處子之身,如何能不教他動邪念? “真是可惜了?!彼@般想著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背著手用蒙古語咬牙嘀嘀咕咕,“早知道是個雛兒,便是多等等也是值得的?!?/br> 博迪阿拉克煩躁地擺擺手,命令道,“蘇赫巴魯,再去派御醫給她看看,千萬別讓她死了?!爆F下他不敢見錦甯,怕再出什么意外,自然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指使信任的兒子。 “是?!?nbsp;蘇赫巴魯行了一禮退下。 錦甯的暫居的雅間在那大瓦院最偏的瓦房內,這偌大的瓦院便算是蒙古國的皇宮了,自然是比不得京城,可平心而論,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的瓦房外牢牢守了十余人,房內還有兩個蒙古侍女,嚴密得根本無處可逃。 索性錦甯原本也沒打算逃。 事到如今已經沒什么多慮的了,博迪阿拉克已經放棄了玷污她的念想,又殺不得她,無論是被大珝救還是被送回去,錦甯的處境已經是十成十的安全了。 若是姒琹赟已然瞧見了她留下的蔣氏的暗示,想必還能解決得更快些。 姒琹赟多疑,無論是從何人嘴中得到的消息他都會懷疑,而唯一得他滿心信任的錦甯又不能說,因此這事唯有他自己去查,自己發現不對,才會全然相信。 錦甯身上已換了一套蒙古國的衣裳,里衣是鑲了茱萸花紋邊毛裘長袍,外頭罩了件墜了五顏六色纓串子的秋香色外衫,長發只綁了條頭帕,并沒挽成發髻,想必是怕了她用簪釵的。 她望著布簾半卷著的窗子,今兒個的天不算好,蒙古又沒有地龍燒,即使烤著炭盆也不算溫熱,她聽見門口的腳步聲與嘰里咕嚕的蒙古語,愈加緊了緊手中的火爐,輕輕呵了口氣。 門下一刻被推開,侍女忙行禮,蘇赫巴魯沒有搭理,只是望著坐在窗邊的錦甯問了句,“你冷嗎?” 大珝文字難,蒙古會大珝語的只有皇室寥寥幾人,而在這小小的房間內便只有錦甯與蘇赫巴魯,因此他這話一出口,錦甯縱使裝聽不見也無法。 她微微側首望著他,露出素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眉心痣與嘴唇便朱紅得點綴在上面,格外漂亮。 “是有些的?!?/br> 蘇赫巴魯看著她笑了起來,然后低聲用蒙古語吩咐了兩句,才揮手讓御醫進來診治。 錦甯的兩處傷勢都不算輕,可因昨日醫治的及時又未傷及要害,于她而言也并無大礙。 御醫在給她把脈,蘇赫巴魯也不出去,便隨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跟她說話,“你哪來的那么大膽量?”他說著還上下打量著她,“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像一株瘦弱的花?!?/br> 錦甯望了他一眼,沒說話。 蘇赫巴魯便撐著下巴自言自語,一股股的辮子垂在肩膀上,顯得他異??⌒?,“我聽說你們大珝女人的貞潔比命還要重要,你本來是個清白之身,可是因為這個?” 錦甯垂著眼,聞言倒是搖頭笑了笑。 貞潔再重要也抵不過命去,女子的清白之身于她而言也根本算不得什么,若不然她也不會毫無猶豫地便自己毀了清白。 她那般做也不過是因為退無可退,若是她不自己動手,那無論是拖到什么時候,虎視眈眈的博迪阿拉克也遲早會破了她的干凈身子。 眼高于頂如禾錦甯自然瞧不上博迪阿拉克,她若不想,他又怎會得手。 門突然又被推開,幾個蒙古侍從又搬來了兩個大大的炭盆,屋內終算是暖和一些了。 待侍從離開,錦甯輕聲向蘇赫巴魯道了句謝,半晌,疏淡地這般說道,“我有個兩情相悅的男子,便是我夫君?!?/br> 蘇赫巴魯愣了下,看著她和婉的眸子,然后瞇著眼笑道,“可是大珝的男人都會介懷女子的貞潔,你不怕?” 錦甯搖了搖頭,抿起嘴角笑,“他不會的?!?/br> 畢竟連退無可退,都盡在她的股掌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發現咱們祖國的花朵都很厲害的,郡主都只會一種語言呢嘿嘿嘿,咱們還會英語~ 第141章 救援 大珝同蒙古的戰火已燒到了蒙古國的境域, 遼闊枯黃的草原上緊密地駐扎了一個個隨處可見的圓頂氈帳, 牛與羊或簇擁著或形單影只地分布在氈帳周圍,同一戶戶人家組成了一片小村落。 掠奪的殘虐并未波及到這片土地,戰火的到來于無論哪國的平民百姓而言無非便是兩種選擇, 手無寸鐵之力的他們除了臣服便是死亡,現如今大珝強勢步步緊逼, 識時務者為俊杰,他們自然乖乖服從便是, 哪還愿意平白招惹了一身腥。 其實說是臣服也不盡然, 各國邊疆的百姓本便不同于內地的安穩平和, 戰火硝煙常常會波及到他們,此番境況雖說不是家常便飯卻絕不算寡聞少見,大珝同蒙古雖數年未有大戰,每年的小打小鬧卻是從不消停,今日你勢強我便歸順,來年他進一步便又被奪回去, 哪還細分這些。 年邁的蒙古農夫抱著一捆干草去喂小牛,一面低聲喝著驅逐老牛, 他看著各家各戶燒飯的裊裊炊煙中不見蔥郁的遠山,又對著早就被啃食得不剩幾簇草的干禿禿土地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