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可他怎么也沒玩兒過? 那他十幾歲的時候,和二十幾歲的時候,都在干嘛? 難道也這么少言寡語的嗎? 那會兒不用工作,總得干點兒什么,玩兒點什么吧?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彼谅暯忉尩?。 有智慧的人,是不會令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的。 這種危險的游戲,他這個聰明的君子,也是不會去玩兒的。 鞠禮聽著老板一本正經的說這樣的話,嘴角便忍不住往開翹。 鐘老板也太有趣吧,太可愛了吧。 這種話也太適合他這樣的人說了吧。 人設未免太過統一,可愛的令人想要摸摸他的頭啊。 他這個商人,還兼備老學究氣質,也太萌了呀。 轉頭見他正板著面孔盯著她,怕他識破她內心不恰當的聯想,她忙正色道: “我來江海這么多年,從來沒去錦江樂園玩過,更沒去過迪士尼,歡樂谷什么的。而且……我二十多年的短暫人生里,沒有坐過任何過山車,摩天輪也沒試過……真乏味呀?!?/br> 她自嘲道。 “……”鐘立言朝著她笑呵呵混不在意的模樣瞄了一眼,目光又朝著車窗外的摩天輪望了望。 在一眾參差的高樓之間,藍天之下,它顯得那么鶴立雞群。 汽車不斷駛離,視角在變,它則一直慢悠悠的轉啊轉。 幾分鐘后,在一個高架路出口,低調的雷克薩斯車突然一個右打方向盤,駛出了高架路。 十字路口大轉向,直奔徐徐轉動的摩天輪而去。 現實中的霸總,終于也要去包場坐摩天輪了嗎? …… 對于游樂場來說,今天實在不是個合適的日子。 別人都在上班上學,寬大的場地里人煙稀少,連售票員都顯得懶洋洋漫不經心。 鞠禮本欲買2張小通票,結果老板一個眼神,她就不得不改買了配得上他身份的任選通票。 原來霸總玩兒游樂場,也不一定非要包場的。 她怯怯的望著撤掉領帶,解開3顆襯衫紐扣的鐘老板,莫名覺得有些陌生。 她哪里見過這樣的鐘老板。 而且,跟老板逛游樂場,她要擺出如何態度才對? 歡脫玩耍? 目光忍不住瞄向逛游樂場,也像視察的鐘老板。 不,她如果表現的很歡脫,跟他站一起,會像是鐘老板在遛狗。 可是文靜? 那逛游樂場的目的所在為何? 這里可都是云霄飛車、海盜船、蹦極電梯之類的超嗨游戲項目??! 這又不是逛公園! 她抿著唇,躍躍欲試,卻又怯怯的猶豫。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在游樂場里不尷不尬的走了一會兒,四周空蕩蕩人不多,他們兩個的不合群,就格外扎眼。 每一個被路過的工作人員,都會忍不住疑惑的打量他們倆。 鞠禮內心無數次嘆氣,目光追隨著所有看起來超級刺激的、她想玩兒的項目,卻又不得不盯著老板的后腦勺,不敢開口脫隊。 兩個人就這樣尷尬無言的僵持了近十分鐘,嚴格追求效率的鐘立言終于忍耐不了。 他回頭看看眼睛里充滿向往的小秘書,“不玩?” “玩兒?!彼τ昧c頭,表達自己的向往。 此時此刻,在辦公室里的那種端著架子,完美表情管理的模樣,消失了。 只剩下一張有些孩子氣的年輕面孔,本能的貪玩兒臉。 “玩兒什么?”他問。 兩個人正好走到云霄飛車項目前,她便指著道:“云霄飛車?!?/br> “……”鐘立言抿著唇沉默了2秒鐘,便邁開腿,朝著云霄飛車排隊處走去。 今天沒什么人,壓根兒沒有人排隊,他們可以直接飛。 于是,從坐上車開始,兩個人就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漠臉,持續繃著的鐘老板; 星星眼,激動的還沒飛就面紅耳赤的小秘書。 他們坐在頭位,肩并肩,飛車啟動后,便乘著風,緩緩朝著朝陽方向而去…… 和煦的小風,逐漸變得呼嘯張狂。 平靜的樓宇和風景,突然變成掠影。 鞠禮已經克制不住激動,開始小聲驚呼。 她看見老板面頰微微鼓起,顯然是咬緊了后槽牙,可他顯然理性尚在,完全沒有要尖叫的意思。 當飛車開始飛,她整個人都徹底凌亂了,尖叫伴隨長發狂卷,雙眼緊閉,攥著雙拳緊張到不行。 直到飛車速度緩和下來,她的三魂七魄才恍惚歸體。 低頭一看,自己纖細的手腕不知什么時候,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了。 她的手腕好細,他攥住了還能用拇指按住中指第一個指節。 他的手指好長,指甲修剪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只是…… 因為用力過度,指甲尖發白,指甲后部粉紅,兩種顏色涇渭分明。 鞠禮呼哧呼哧的喘氣兒,目光悄悄盯著他的手,感受著手腕的溫熱,和攥在上面的力量。 他拖著她走了幾步路,才松開手,默默將之插回褲兜。 鞠禮四周望了望,剛才喊的嗓子發啞,想買點水喝。 心里還蕩漾著那股興奮勁兒,愉悅的想唱歌,雖然腿有點點發軟,但想蹦想跳。 可她發現,鐘老板居然折回頭,朝著樂園門口走了。 “?”她忙快趕兩步,追上他,想要開口問問,最終還是閉了嘴。 鐘老板腿很長,走的有些快,她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再沒有開口,一直走出了樂園。 他們買的全票,結果只玩兒了一個項目,就結束了。 坐上車,鞠禮心里還在忐忑,可悄悄回頭,鐘老板都只是黑著臉不說話。 沒有人敢問為什么。 她悄悄低頭看自己手腕兒,被他抓過的地方,仍微微泛著白。 他可……真有勁兒。 系好安全帶,汽車逐漸駛離摩天輪所在的區域,漸行漸遠,那仿佛懸浮在空中般的摩天輪,也越來越小。 終于變成一個甜甜圈,慢慢消失在視線里。 她悄悄回頭,見老板仍撇開頭,望著車外一言不發。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幫他捏頭時,他也是只讓她捏了兩下,就撥開他的手。 今天,是他突然讓司機掉頭,然后扯了領帶就下了車。 現在卻只玩一下,就不言不語的折返離開。 是他太習慣克制,還是什么呢?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聰明透頂,能將他的需求看的明明白白。 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蠢笨如豬,對他這個人一無所知,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又為什么這么做。 她心里難免有些忐忑,擔心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惹的他不開心。 可理性又告知她,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進退失據之處。 最后也只能感嘆一句: 男人心,海底針。 帝王之心,臣莫猜之啊。 就在鞠禮感嘆著,心里有些難過時,手機突然叮咚一聲。 她瞪圓了眼睛,先瞧瞧朝著身后望了望。 鐘老板并沒有動,他仍保持著上車后的那個姿勢,慵懶的靠在真皮座椅里,頭枕靠面向車窗外,有時閉目,有時眸光深邃的望著外面。 衣領仍微敞著,露出完整的脖頸,漂亮的鎖骨,和一點點胸膛。 散發著凜冽的男人味兒,和nongnong的距離感。 應該不是系統提示。 鞠禮有些失望的想,他這樣表情,肯定是不高興沒跑了。 怏怏的點開手機,她一下怔住了。 在這一刻,她深深的思念起‘總裁晴雨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