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何月心往嘴巴里面塞著烤rou:“上次一起吃飯注意到的嘛?!?/br> 何衍洛點頭,原來是這樣,他視線挪到周圍盤子里的rou串,還剩三串,他伸手要去拿,手剛伸出來,不同方向伸過來的三只手一人拿走一串rou串,盤子立馬被清空。 他的手懸在半空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抬頭一看,何邃之、何星淮和何路辭臉色黑得可怕,看著他的目光充滿著冷漠和殺意。 何邃之皮笑rou不笑:“想吃自己烤?!?/br> 何星淮笑里藏刀:“你不是喜歡吃蘑菇嗎,那就多吃點蘑菇,少吃點rou?!?/br> 何路辭冷哼一聲:“不好意思,我喜歡吃rou??墒菦]人發現,我只能自己動手搶了?!?/br> 何衍洛:“……” 說好的幾人對他態度改變了的呢? 這才幾秒,這充滿著敵意的氛圍是怎么回事? 何月心嘴里的rou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愣愣地看著面前這畫面,有些轉不過彎來。她不是已經讓幾個哥哥和諧相處了嗎,怎么突然又鬧上了? 還有三個哥哥恨不得把三哥就地凌遲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趙藝和方圓遠離戰場,兩人端著盤子邊吃烤rou邊吃瓜,心里發出一聲嘆息,何月心啊,為什么氣氛又突然變了,你自己心里沒點數?? 第63章 接下來幾天,幾人把湖山里里外外玩了個遍。假期也只剩下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筋疲力盡,何月心提議最后一天在別墅里面休息,準備返程。 何月心來別墅第一天就發現了,湖山流浪貓泛濫,問過這里的傭人才知道,湖山山腰上種植了不少的貓薄荷,這才吸引了不少貓。 她在院子里擺了不少碗,往里放了不少貓糧,沒一會兒就不少貓聞著味道鉆進了院子里。 其中一只純白色的母貓,瞇著眼睛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從柵欄下面擠了進來。 何月心看著有些眼熟,這才想起來,就是前幾天自己救過的那只母貓。 母貓像是不認識何月心一般,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放滿了貓糧的飯盆走去。 何月心摸了一把她埋在飯盆里聳動不停的腦袋:“你吃了,你的寶寶呢?” 等母貓酒足飯飽,她伸了個懶腰,回頭撇了一眼何月心,眼神里充滿著不屑。 何月心:…… 眼看著母貓要走,何月心起身,從院子里跟了出去。 上次救了它們,當時它們的窩可是在藏獒邊上,不知道后來有沒有把窩挪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當時一共四只小奶貓,聽說小奶貓夭折率不低,小奶貓又脆弱,沒準備被藏獒嚇上一嚇就歸西了,她想跟上去看看小奶貓們是不是還安然無恙。 大哥提醒過她要她離穆川遠點,但她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而已,應該不會碰上。 房間里的家具全是歐式風格,奢華得有些過分。床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她穿著精致的名牌衣服,臉上卻顯出不符合衣著的無知無覺。 她的眼神呆愣無神,牢牢地盯著空中的某一點,眼睛一眨不眨。 門外裴義小心翼翼看了這人一眼,放輕了聲音對旁邊的穆川道:“夫人的狀態平穩多了,再沒有像之前那些胡言亂語了?!?/br> 說發瘋還是輕的,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認識,嘴里胡言亂語,鬧起來四處找兇器,弄得穆川一手的血。 今天這樣安穩地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情況,已經算是好轉了。 穆川看向房內,他把視線放在聶玉鳳的身上,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 聶玉鳳這樣的情景確實已經算是好轉。但好轉,不等于痊愈。 他抬了抬眸子,看了裴義一眼:“穆逸林那邊,通知療養院好好‘關照?!?/br> 裴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里嘆息了一聲。穆川說的關照,就是讓療養院給穆逸林一點苦頭吃。聶玉鳳不痊愈,穆川的恨意會全部撒在穆逸林身上。所以外界都盛傳穆川手腕狠辣,就是因為他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穆逸林是穆川的父親,聶玉鳳是穆川的母親,而聶玉鳳只是穆逸林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 當年他還在穆逸林手底下做事,知道穆逸林的風流成性,他身邊的女人不少,但沒有一個有名分。 等穆逸林年紀大了,首先考慮的不是結婚生子,而是選擇從生了自己兒子的女人中挑選繼承人來培養。 聶玉鳳家境不好,壓根不知道穆逸林的花心本性,無知無覺交往了兩年,還生下了穆川。得知穆逸林除了她還有兩個情婦的時候,她一夜心死,第二天毅然決然帶著穆川去了穆家,只為了給兒子一個好的前程。 為了爭奪穆家龐大的家業,其余兩個情婦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穆逸林從頭到尾旁觀,像養蠱一樣讓蠱蟲互相殘殺,最后贏的那個,就是他的繼承人。 那時穆川性格溫和,與人為善,對爭奪家產毫無斗志。后來,聶玉鳳精神開始恍惚,不認人,甚至出現幻覺,總覺得有人要害她。最后查出她是在吃喝上被人動了手腳,服用了好幾年的精神疾病類的藥物,這才導致了不可逆的精神損傷。 從穆川一夜之間改變的態度,也能明白始作俑者一定跟那兩個情婦和她們的兒子脫不了干系。穆逸林明知道聶玉鳳被下藥,他仍然不插手,任憑他們斗。 這才是穆川最恨穆逸林的原因。 裴義嘆息,穆逸林也是自作自受。后來穆逸林突發中風,下半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被穆川二話不說送去了療養院。一旦聶玉鳳的病情惡化。穆川就要療養院在生活小事上好好關照穆逸林。 穆川走進書房,裴義沒跟進來,恭敬地站在門邊。 穆川在桌前坐下,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他的頭發和鼻尖上,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他的五官很精致,眼神明亮,從前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起,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現在他很少笑,看人都帶著寒光,顯得冷心冷情。 他只有二十歲而已。但整個豪門,沒人敢惹他。 穆川靠在椅子上,剛才去看了下聶玉鳳,讓他心緒有些煩亂。 他是一個重生者。 上輩子聶玉鳳的病因為被發現得晚,情況比現在嚴重許多,時常拿起刀砍人或者自殘,帶她去看醫生,也遲遲找不出原因,后來無意間發現聶玉鳳是被人下了藥,準備反擊之時,他早已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被人栽贓陷害卷進了一件商業詐騙案中,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他只能扮成流浪漢,露宿街頭。后來還是被他們找到,制造事故撞死他之后再偽裝成意外死亡。 等他再睜眼,他重生回到聶玉鳳剛被下藥沒多久的時候。 重生回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復仇。 其中一個情婦的兒子被揭發商業詐騙,面臨牢獄之災,情婦花錢買通關系被爆出,跟兒子一起雙雙進了監獄。另一個情婦沒多久神智失常,兒子丟下破產的公司,逃命似的帶著母親逃出了國。 現在穆逸林也因為突發中風進了醫院。聶玉鳳的病情也控制住了,醫生說好好照料,沒幾年就會痊愈。 他只是想看看,同樣的手段加諸在他們自己身上,看會是什么效果。 但這些在外人看來,就是穆川狠辣無情,連跟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都不放過,甚至謠傳穆逸林中風都可能也是他的手筆。 他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他,自從復仇成功之后,他也并沒有得到多少快意。 那天看到的柵欄外的身影從他腦海里一閃而過,他手指一頓。 為什么禮物明明送過去了,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按常理來說,不是因為來句謝謝? 還是她也因為他的名聲,不愿意靠近他? 裴義耳機里傳來聲音,他凝神聽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意。 “穆總,齊小姐找來了?!?/br> 穆川從沉思中回神,眼神散發出冷意:“她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他把聶玉鳳安排在湖山別墅的事情,沒多少人知道,養藏獒也是為了當借口和威懾,不讓外人靠近而已。 裴義也有些無奈,這個齊雅秋是穆逸林的另一個兒子穆準的未婚妻。 穆準被揭發涉嫌商業詐騙后,試圖把齊雅秋當成替罪羊。穆川的復仇對象是穆準,他又怎么會允許? 這才從中使了一點小手段,把齊雅秋從這事中摘了出來??烧l知齊雅秋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是穆準在背后救了她。 三不五時的就跟穆川制造偶遇,口口聲聲說要報恩。 就算穆川閉門不見,派裴義去解釋,當初那件事情并不是為了就她,齊雅秋也鍥而不舍。 齊雅秋站在別墅門口,墨鏡下面是涂得鮮艷的唇。她千方百計買來了穆川的行蹤信息,可裴義又把她關在了門外。 她早就喜歡穆川了,長得精致不說,看起來冷心冷情,她就偏偏喜歡這一款??赡赣H讓她跟穆準訂婚,穆準長得五大三粗不說,還油膩得不行。 跟穆川比起來,穆準算什么?穆川才是穆家的掌權人,背后那不知多少個億的資產不說,還權勢滔天。 如果能把穆川的心給捂化,她就是穆家的女主人了。 房間里。 穆川的語調除了最開始的嫌惡外沒有一絲波瀾。 裴義知道穆川厭惡齊雅秋纏著他,他躬身道:“我去勸齊小姐,要她回去?!?/br> 穆川想了一會兒:“最近齊家很閑?” 齊雅秋作為女兒,這才有功夫到處亂跑? 裴義愣了一會兒,他老實答道:“齊氏集團最近賬務出了問題,被審查中,照理來說應該忙成一團了?!?/br> 被審查? 穆川略略挑眉,下了結論,應該是不夠忙,公司被審查,還有功夫讓齊雅秋心思活泛到處跟著男人亂跑。 他用帶著冷意的聲音道:“轉告齊碌,讓他女兒沒事不要到處亂跑,除非他還想再忙一點?!?/br> 齊碌是齊氏集團總裁,也是齊雅秋的爸爸。 裴義臉色一凜,穆川是真的被齊雅秋纏煩了,齊雅秋這算是踢到鐵板了。 “還有齊雅秋,”穆川對裴義道:“你跟她說,叫她哪來的,回哪去。我要是再在哪見到她,那就說明齊氏集團還不夠忙?!?/br> 裴義繃直了身子,恭敬應了一聲:“是?!?/br> “辦不好這件事,你就別來見我了?!?/br> 等出了房間,裴義出了一聲冷汗??上攵麓ㄓ卸嗖幌肟吹烬R雅秋了。 等聽到裴義的轉述,齊雅秋臉都綠了。穆川就這么討厭她?用齊氏集團來威脅她? 她氣得要爆炸,退后幾步尋找著書房的方向,但還是找不到穆川的窗戶,她恨恨剁了剁腳,朝裴義飛了幾個眼刀子。 裴義一臉無辜,惹他的又不是他啊。 齊雅秋又氣又屈辱,就見她一面而已,有那么難?就算是要拒絕她,也當面說??!派人來轉告,是看都不想看到她? 她胸口氣得不停上下起伏,想進去找穆川理論,可裴義堵好了門一絲縫隙都不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