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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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謠:“結婚?” 老胡:“商業聯姻嘛,不然人家怎么舍得把股份給你,不過……” 他忍不住笑出聲:“你是不知道,陽光老總的掌上明珠,長得比較潦草?!?/br> 江謠不喜歡背后說人家女孩兒七七八八,遂閉嘴。 晚上下起了雨,江謠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豆大的雨滴砸在窗臺上,跳起來又砸向窗戶,他本來就淺眠,這么一鬧騰,更難入睡。 手機屏幕亮起,江謠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 家里很安靜,江諺也早早地睡下,只有微信群里很熱鬧——這都是江謠回國假的幾個微信群,里面大大小小什么老板都有。 還有些珠寶群,里面正分享著各地的礦脈。 江謠擰開小夜燈,在床上坐了會兒,暗下去的手機又亮起。 他還以為是微信群,因此打算手動屏蔽,結果是陸雪時打來的電話,江謠瞬間就清醒了。 他連忙接上,陸雪時問他在不在家,江謠連忙沖到客廳開門,陸雪時卻說自己在樓下。 大晚上的來找他干什么? 江謠雖然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很開心。 穿上了衣服,出門前想了想,又返回屋里,從柜子中取出了那條紅寶石項鏈。 雨夜,是江謠討厭的夜晚。 夜晚讓他的雙眼看不清前路,大霧加劇了他視線的模糊。 而且在曾經的一個雨夜中,留下了他和小辭難以磨滅的回憶和秘密。 但他卻不害怕今晚的雨夜。 他有些興奮,只因為他知道雨夜里有一個等他的人。 陸雪時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在夜里,撐著一把黑色的傘。 他的瞳孔漆黑的像黑色的鉆石,俊秀的臉像藝術家筆下的畫。 江謠打著手電筒,從樓上下來,走到了小區門口,褲腿已經濕了。 他看到陸雪時,心里的不愉快一掃而空。 “趕緊上前去,你以為夏天就不感冒了嗎?現在這時候,都快入秋了?!?/br> 陸雪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江謠,我有話想跟你說?!?/br> 江謠古怪的回頭,說不上陸雪時哪里不對勁,不過他沒說什么煞風景的話,而是放柔了聲音:“回家說不好嗎?” 他不想再跟陸雪時吵架了。 他需要和陸雪時有好好聊聊的機會。 陸雪時:“我想出去說?!?/br> 江謠猶豫了一瞬,跟著陸雪時往前走。 陸雪時退后一步,與江謠并肩,順勢攬住了江謠的腰。 江謠很別扭,手電筒在手里晃了下,陸雪時紋絲不動,仿佛放在江謠腰上的手不是他的一樣。 他都這么淡定,江謠如果做出什么過激反應,豈不是顯得自己心虛。 于是,他也沒有問,陸雪時就這么攬著他走,光看背影,只會讓人認為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夜色中.共撐一把傘,微微往江謠的方向傾斜。 走到了一座大橋邊,陸雪時停了下來。 橋長約一百多米,欄桿很高,橋下水流湍急,嘩嘩水聲不絕于耳。 江謠后悔自己沒多穿一件衣服出來,冷的搓了搓手。 “小辭,到這兒來干什么,雨這么大,趕緊回家,我給你煮牛奶?!?/br> 陸雪時不管欄桿上的雨水,靠上去:“江謠,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江謠心想:這倒霉孩子把他約出來就為了問這個? “我怎么會不喜歡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喜歡?!标懷r說:“你和杜小朵是什么關系?!?/br> 江謠:“那天我就說了,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在一起?!?/br> 陸雪時:“問了也是多此一舉,就算你不和她在一起,也會有別的女人?!?/br> 江謠覺得他太奇怪了,心里惴惴不安,拉著他:“我們回家行嗎?” “不要?!标懷r任性:“我明天就回北京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br> 江謠追問:“是陸家的事嗎?” 他又太多問題想問陸雪時。 陸雪時點頭:“我跟你呆在一起,陸衍之會盯上你,我走之后,會安排保鏢保護你?!?/br> 江謠本來想打趣幾句,但看到陸雪時的臉色,就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 老胡說得對,現實往往比電影更加夸張。 “那你行李什么都收拾好了嗎?” 陸雪時:“沒有?!?/br> 江謠:“許世卿沒幫你安排嗎?” 陸雪時:“不是的,我沒有收拾好的行李是我的心,江謠,它在你這里?!?/br> 江謠心跳的厲害,見陸雪時舊事重提,索性攤開來說個清楚:“小辭,你永遠是我的弟弟,你明白嗎?” 陸雪時:“可我不想當你的弟弟,我一點兒也不想?!?/br> 江謠不知道該怎么收拾他們之間的爛賬,便岔開話題:“你去北京自己也要小心一點,我幫不上你什么忙?!?/br> 他感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江謠曾經也想過幫陸雪時,可他現在跟陸雪時所在的位置差距太大,他實在幫不上什么忙,甚至,只要不是去拖后腿的就行。 陸雪時轉過頭看見他:“江謠,如果我說,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就像所有的戀人一樣,你會答應我嗎?” 江謠被他這句話驚在原地。 他這會兒還有心思吐槽:原來情情愛愛說多了,還能免疫。比起初次聽到小辭說喜歡自己,現在的自己聽的都快麻木了。 江謠以為自己能一口回絕:當然不會答應。 但他看到陸雪時悲傷的神情,深邃不見底的瞳孔,那句話就跟魚刺一樣,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他無由來的有種預感,如果自己說了,恐怕會發生一件自己這輩子都無法挽回的大事。 “小辭,我……” 陸雪時望著他:“答應,還是不答應?!?/br> 江謠頭疼萬分:“你聽我說,不是我答不答應你,小辭。就算我答應你又能怎么樣呢?你還以為你是江小辭嗎,你是陸雪時,你家里那么大的家業,那么多人盯著,你搞同性戀光宗耀祖怎么的?你始終要和女人結婚的啊,這才是你應該走的人生?!?/br> “我如果不跟你走我的人生,跟死了沒有區別?!标懷r一字一頓。 江謠心里有些高興,高興在陸雪時把他看的這么重要。 但也難過,難過在陸雪時完美的一生,不該出現這個污點。 江謠咬咬牙,狠心道:“那是因為你沒跟女人談過戀愛,沒結過婚,沒體會過女人的好。你成天圍著我轉有什么意思,我是胸大還是屁股翹???還是我這張臉長得像女人???小辭,你知道科學上有一種感情叫吊橋效應,它說的是,兩個人相依為命久了,很容易產生一種感情,會讓你誤會這是愛情,其實不是?!?/br> 陸雪時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江謠還是前幾天去心理醫生那兒咨詢來的專業術語:“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br> 陸雪時:“你希望我跟女人結婚嗎?” 江謠啞然:“不是我希望,是你應該這樣……你不能違背社會規則……” 他越說,陸雪時的臉色越難看。 江謠心慌的厲害,看了眼橋下的河流,杞人憂天地想道:不好,我話說的太重,他該不會以死相逼吧? 陸雪時神情忽然激動起來:“只要你答應,我現在就跟你走,我不要陸家,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聽你的,我愿意為你去死!” 江謠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說什么夢話呢!” 陸雪時的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干凈。 江謠沒注意看他臉,在自己兜里摸了半天,想找那顆紅寶石送給陸雪時。 陸雪時忽然退后一步,雨傘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江謠聽見他說:“我知道了,哥哥?!?/br> 江謠心里一空,手一頓,茫然地站在原地,仿佛這一刻失去了什么。 陸雪時依舊替他撐著傘:“我送你回去吧,哥?!?/br> 一路上,陸雪時沒攬著他的腰,只是虛扶著他。 走時,江謠留他:“這么大的雨,明天走,今晚在家里住?!?/br> 陸雪時淡淡地道:“凌晨四點的飛機,就不住了。你保重?!?/br> 江謠舍不得他走,開口了好幾次,都沒能說出話。 陸雪時走到了玄關,江謠追出來:“那個,小辭、你,什么時候回家???” “不知道,處理完陸家的事情之后,可能回來,也可能就留在北京?!?/br> 江謠心里仿佛被一把鐵錘砸了一下:“北京那邊霧霾大,不好住人啊……” 他有支氣管炎,肺也不好,不能在北京長住。陸雪時如果留在北京,以后兩人便是聚少離多。 陸雪時慘淡地笑了笑:“你不是不愛我糾纏你嗎?!?/br> 江謠:“我沒——” 陸雪時:“我能抱你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