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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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光照進來, 給江謠的身體輪廓度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他的側臉看上去有些憂愁,睫毛無精打采的垂下, 眼下還有一點青色。 老胡在床上翻了個身, 忽然靈機一動,跳到江謠床上,用被子把江謠給罩住, 壓在床里,大呼小叫:“小倩!你不可以見光!” 江謠被他一大早搞偷襲給整懵了,二話不說就跟老胡打起來。 這套路頗為熟悉, 兩個二十多歲的人了, 打架還跟小學雞一樣,最后以老胡失敗告終。 一通打鬧,江謠的精氣神好些了。 江謠整理行李,老胡就在鏡子前欣賞自己英俊的臉。 “給你打破了都?!?/br> 江謠把衣服扔箱子里:“誰他媽先挑釁的?” 老胡:“你說你身材又不是特別強壯,怎么打起人來這么厲害?” 老胡小時候也是這么拜倒在江謠手下,成了胡同巷子里的第二惡霸。 江謠嗤笑一聲,拿起手機看了眼。 老胡:“你一早上都看三十次了, 里頭住著你老婆???” 江謠把手機合上, 扔到一邊。 “小辭沒給我打電話?!苯{合上行李箱, 蹲在地上,看著老胡:“我右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心里很慌?!?/br> 老胡轉過頭, 正色:“心慌?你這人毛病太多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江謠沒理他,自顧自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你知道吧?!?/br> 老胡:“你迷信這些東西干啥?” 他把江謠拽起來,江謠找了把剪刀,撿了一張小紙片貼在自己右眼的眼皮上。 老胡見他這樣,樂得不行,心想:你還迷信的有頭有尾,連解決方法都有。 江謠拖行李箱出門,又檢查了一遍手機。 老胡見他那小媳婦望夫石的樣兒,忍不住開口:“實在不行你就打回去唄,非得等著人小辭給你打???” 江謠嘟囔:“我打了,但是沒打通?!?/br> 老胡:“上學不讓帶手機?” 江謠:“不知道?!?/br> 老胡把自己手機拿出來:“我給四毛打一個問問,讓他去找小辭?!?/br> 四毛家就在江謠家隔壁,離得很近。 老胡電話打過去,四毛也正在通話中,沒打通。 他拿著手機愣了下,又接連給幾個大學同學打電話,都打不通。 到了機場,老胡才覺得有點兒不對。 沒道理手機一直忙碌啊。 江謠坐立不安,翻出機場的免費報紙一看,頭條就是內地出現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 目前大雪已經下了兩天還沒停,多處地方已經出現雪災,車開不進,人出不來,都被困在屋子里。 其中重災區羅列了幾個,浙江赫然在列。 江謠跳動的右眼皮終于停下來了。 白色的小紙片落在地上,他急急忙忙站起身:“我回家一趟?!?/br> 鄭景行剛辦完行李托運,看到江謠往售票口跑,連忙拉住他:“怎么了?” 江謠:“景哥,實在對不住,我要回家一趟?!?/br> 老胡跟上來,鄭景行看了他一眼,又看著江謠:“好好地怎么回家???去南非的機票都買了?!?/br> 老胡也不知道怎么跟鄭景行解釋,因為江謠就是這么個神經質的性格。 他要做的事情天王老子都攔不住,他臨時起意想一出是一出的德行同上。 跟貓一樣難以琢磨的性格,老胡琢磨了十幾年也沒琢磨明白。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熟練,就是給江謠收拾爛攤子。 老胡:“景哥,江謠家里出了點兒事,他急著回去?!?/br> 鄭景行:“怎么了?” 老胡直言不諱:“小辭電話打不通了?!?/br> 鄭景行皺眉:“就這么點兒小事?” 他第一反應就是小辭又在搞什么鬼,同時也覺得江謠這個弟弟不識大體。 就算他跟小辭有著競爭關系,他也不會用這些下作的手段毀了江謠的前程。 老胡搖頭:“他弟哪算小事兒啊,在他那里可是頭等大事,天塌下來都不比這個重要。景哥,真對不住?!?/br> 鄭景行:“他就是打不通電話對嗎?我讓我同事幫忙找他?!?/br> 鄭景行一個電話打回內陸,同事電話打不通。 轉而打警局的,連打了好幾個,都打到省外了,才有一通電話接通。 鄭景行說明身份,那頭的小警察開口:“打不進去的,別白費力氣了,省內大半的信號全被屏蔽了,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出不來,高速公路全部堵死,斷水斷電的,現在什么情況我們完全不知道?!?/br> 電話聲音不小,江謠聽個正著。 老胡連忙穩住他:“別著急,就是被困在里面了,你等景哥問問怎么回事?!?/br> 一問,就是出在這場大雪上。 沒完沒了的下,來不及清理,就把道路堵死了。 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有許多應對雪災的緊急措施,而且非常有經驗。在南方有這么大一場雪,稱得上是百年難遇,政府部門沒有應急措施,誰也想不到這場雪災來的這么突然,人手調動不過來,災區的面積正在一步一步的擴大。 鄭景行掛了電話,沉著臉色:“回內陸?!?/br> 蕭山機場飛機全部停飛,只有虹橋還能下。 江謠從虹橋下車,往杭州的列車一共發了六趟,全都被堵死在半路。坐列車回去顯然是沒有用,鄭景行只好安慰江謠:“別慌,目前還沒有聽說人員傷亡,救援物資已經開始往省內派送了?!?/br> 鄭景行聯系了當地的警局,打算坐警車去往杭州抗災。 結果上海自顧不暇,警力不足,怎么敢往外調,借來借去,也只借到了一輛車。 鄭景行上車,江謠迅速反應過來:“走國道,高速一定被堵死了?!?/br> 老胡開口:“國道也沒好哪兒去,這邊回去國道就一條,路那么窄,邊上還都是山,你要是遇到個山體滑坡怎么辦?” 鄭景行:“走國道試試,高速是絕對堵死的?!?/br> 事實證明,他們判斷的都沒錯。 高速堵得一塌糊涂,幾萬人躲在車里沒吃沒喝,連水都沒有,應急物資通過直升機空運過來,也遠遠不足。 國道上零星有幾輛車,窗外大片大片的白色從江謠眼里略過去,讓他的心也跟著漸漸變涼。 都說瑞雪兆豐年,原本被譽為這年吉利象征的大雪,成了許多人多年都忘不了的噩夢。 老胡感慨道:“這一年真是多災多難?!彼D頭看著江謠,順勢把江謠的眼睛捂?。骸皠e盯著雪看,會失明?!?/br> 江謠心急如焚,捏著手機,不停的給小辭打電話。 他知道這時候是絕對打不進去的,但是他就不肯放棄。 老胡也沒阻止他,從保溫杯里面弄了點兒熱水給江謠喝:“你嘴唇都快干裂了,喝點兒水潤潤?!?/br> 鄭景行:“別喝太多,這時候下車尿尿會出人命?!?/br> 江謠抿了一口,只把嘴唇潤了一下,注意力就落到了手機上,一個電話接著一個的往外打。 車緩緩前行,一路上沒遇到什么障礙物。 過了平湖跟海鹽,到了余杭收費站的時候,被一棵巨大無比的樹攔了下來。 鄭景行開門下車,這棵樹大的過分,應該是從山上掉下來的。 老胡裹著衣服瞇著眼,詫異:“什么玩意兒啊,這樹哪里來的?” 鄭景行:“被雪壓下來的?!?/br> 山上的積雪一定比山下厚,這么大的樹都能被雪壓塌,可見這一場雪災的嚴重性。 江謠在看到這棵樹的瞬間,臉色比雪還慘白,幾乎沒有一點兒血色,把老胡嚇壞了。 “江謠!”老胡脫了衣服給他穿上:“你穿這么點兒下車來干嘛?” 鄭景行開口:“走不了了,只能在這里等人來。我們先休息片刻?!?/br> 開了一路的車,他也累了。 江謠沒聽他的話,他打算翻過樹走。 老胡連忙拽住他:“你干嘛去!” 江謠:“你們在這里休息,我先走,趕得上你們追我,趕不上就算了?!?/br> 老胡火起:“你瘋了!這么大的雪你一個人怎么走,我趕上來干什么,給你收尸嗎!” 江謠:“胡星澤?!彼柿搜释倌?,喉嚨里干的像卡了根刺,說話都變得艱難:“要么你陪我一起走,要么你就留下,我要回去,我兩個弟弟,和我媽,都在家里?!?/br> 一字一頓,江謠猛地用手臂擦了下眼睛。 老胡慌了,捧著他的臉把他眼淚全部擦了:“別哭了別哭了,什么天氣什么條件啊,你這么一哭眼淚水都成冰棱子了,眼睛要瞎掉的?!?/br> 江謠拿開他的手,背了個包準備翻樹,老胡連忙去車里把自己的包也拿上,鄭景行勸不動他們,只好棄了車,跟他們一起翻過來。 他們仨運氣好,剛走沒半小時,就遇到一輛運輸物資進市中心的車。 江謠凍得鼻尖耳朵通紅,坐上了車。 一路無言,再往前開一個小時,車也進不去了。江謠下車,一腳踩下去,雪就沒到了小腿。 他穿的衣服不保暖,刺骨的寒意包裹著他,把他的雙腿凍得沒有知覺。 鄭景行:“這兒就進不去了,得走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