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東悶頭笑了一下，抬頭：“你的冷笑話，過時了?！?/br>
    “那你背不背?！?/br>
    聞東嘆氣：“背?！?/br>
    ***

    回去的路上，星星出來了，月亮也出來了，月光很淡，像是輕薄的銀色毯子。

    又下雪了。

    聞東問姜琰琰不要不要打一柄傘，姜琰琰搖了搖頭，把新買的小皮帽子帽檐壓低了一些，這樣雪花就落不到臉上了。

    聞東背著姜琰琰，走的很慢，他又問：“你怎么不問我要不要打傘?！?/br>
    姜琰琰趴在聞東的背上，胳膊繞著他的脖頸，小手捂著聞東的領口，生怕冷風會往里頭灌，聞東身上很暖和，暖和到姜琰琰覺得，他就算光著身子在雪地里走，也是不冷的。

    “你是半神呀，你不會怕冷，也不會怕雪，你什么都不怕的?！?/br>
    姜琰琰吃飽喝足，有些困了，索性把全身的力氣都放松了，頭靠著聞東的肩頭，心里頭很踏實。

    她又問：“不過，聞東，你有什么害怕的嗎？”

    “有的?！?/br>
    “是什么？”

    聞東沒說話，喉嚨里似有東西在滾灼著，姜琰琰又問：“是怕我再也變不回人了嗎？”

    “不是?！甭剸|覺得，光是答一個“不是”好像挺容易引起誤會，又說，“貓也是你，人也是你，只要是你，就好了?！?/br>
    “那你怕什么？怕我死了？”

    聞東：“怕你哭?！?/br>
    “什么？”姜琰琰沒聽清，聞東聲音挺低的，她努力伸長了脖子，臉都快貼上聞東的臉了。

    聞東一步一步走得很穩，他又說：“挺奇怪的，我的確好像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哭，你一哭，我就沒法子了，心里全是內疚，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br>
    姜琰琰一把摟上聞東，挨得緊緊的，她心里開心極了，咯咯笑得不行，笑啊笑啊，眼角卻濕了，她曉得這淚水是甜的，這是喜極而泣。

    眼看著快到村口了，聞東已經背著姜琰琰走了許久。

    姜琰琰問：“聞東，我重不重?！?/br>
    重？她怎么會重呢？她這么輕這么小。

    “不重，我還能背很久?！?/br>
    姜琰琰貼在聞東的背上：“很久是多久？”

    聞東：“大概……是一輩子那么久吧?！?/br>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