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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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姜琰琰原本是沒打算生這么久的氣的。 起初生氣,是因為發現聞東瞞著她玉玨的事兒, 龍家的事兒, 還有骨魂的事兒,但這事兒都說開了, 按照她之前的脾氣,也該過去了。 后來, 是因為看到姜多壽受傷, 雖然曉得自家爺爺做這事兒是心甘情愿,姜多壽說過,自己欠了聞東一條命, 這是得還的, 也甘愿去當一個餌。 姜琰琰覺得,自己得理解爺爺的立場和心情,可真有魚來咬食的時候, 姜琰琰心頭又痛了。 痛完之后, 忍不住又想,自家爺爺是餌, 那自己是什么? 那日在昆明,姜琰琰和喬美虹深夜聊心事,喬美虹反問的那一句“如果九爺喜歡你, 是有別的目的, 你會介意嗎?” 姜琰琰沒法回答,因為他倆在一塊兒,目的本來就不單純。 化解心里頭的疑惑最好的法子就是去問, 直接問聞東,可姜琰琰一直尋不到時間,這幾天,她不是被蛇婆叫進去聊那些過去的故事,就是扛著棺材釘四處跑來跑去。 因為白旗,他們耽誤了不少時候,走出礦洞的時候,太陽已經滑落西山一角。 夕陽的余暉溫柔蕩漾,慢慢順著山脊消散,徒留一片陰霾。 阿蟻指著前頭山口:“過了這個山口,就是尋龍頂,龍家就在那兒?!?/br> 說完,阿蟻請示聞東:“是立刻殺過去,還是夜襲?” 聞東說:“先休息一.夜吧?!?/br> 姜琰琰回頭:“又耽誤一天?一鼓作氣行不行?后天人家祭壇就開了?!?/br> 聞東眸光淡泊,慢慢轉頭看著姜琰琰,姜琰琰忍不住蹙緊了眉頭,聞東這模樣,不曉得是想做什么。 忽而一下,姜琰琰后背上背著的棺材釘突然動了,自層層包裹的束帶里騰空而出,朝著將近灰霉色的天空直沖上去,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直接朝著姜琰琰奔來。 姜琰琰下意識退后半步,雙掌合十,伸手一拽,徒手抓過棺材釘,控在手上,那股鉗制著棺材釘的力道才是散了。 聞東對著她繼續說:“你太累了,連我奪你的釘子你都反應不過來,還想著只身闖龍家?” 姜琰琰瞪著聞東,順手將棺材釘釘頭朝下,往背上束帶里一插:“我不是反應過來了嗎?” “若是平時的你,會在棺材釘完全離開你的束帶之前就把它壓回去的,你慢了,不是一點兩點?!甭剸|說完,抬頭看天,天色著實不早了,“你最近都沒睡好,白旗在礦洞里餓了幾天了,也需要時間休養,不急在這一刻?!?/br> *** 尋了個隱蔽的山洞,一行人,還是決定先休息一晚。 喬美虹自打知道聞東還是準備帶著白旗開始,就沒給白旗什么好臉色,給大家分烤饃的時候,都是溫柔體貼一個個遞過去,輪到了白旗,只把兩個烤饃往白旗身上一扔。 “吃得又多,真浪費?!?/br> 白旗撿了,只呵呵笑,也沒說什么。 姜琰琰也湊在火堆旁邊烤干饃呢,看著白旗直接干嚼的樣子,只覺得這也是個猛人,突然問白旗:“如果我跟你回去,我是說回白家,有吃的嗎?能吃飽嗎?” 白旗嘴里含著干饃,沒反應過來,倒是其他人,齊刷刷地看向姜琰琰,尤其是聞東。 他不曉得姜琰琰突然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在礦洞里的時候,聞東可是讓白旗作出保證,不會再提把姜琰琰帶回白家的事兒,才答應他,待解決了龍家的事兒之后,聞東會替他寫一封書信讓他帶回東北,自證清白,免得白啟光單獨回去,在東北瞎傳白旗的不是。 所以白旗再也不敢提這茬,倒是姜琰琰,主動問起。 白旗嘟囔著:“說什么呢,小嫂子又不是我們白家人?!?/br> 喬美虹回過頭看白旗,白旗這覺悟也來得太快了吧,幾天之前,還是站在白啟光那一撥的。 姜琰琰又問:“如果我回去了,那……?!?/br> “琰琰,你爺爺說,食不言寢不語?!甭剸|把火堆三腳架子上烤好的干饃扒拉下來,親自遞給姜琰琰,兩人對著火熱的紅色火苗,瞳仁似乎也跟著變得猩紅燥熱。 姜琰琰微微低頭,接過烤饃,沒再說話。 今天這一.夜,沒有歡聲笑語,沒有打趣閑聊,大戰的前一.夜,大家都顯得格外安靜,安安靜靜地吃東西,安安靜靜的休息,就連裝睡的人,都沒發出半點聲音。 不多時。 鼾聲漸起,此起彼伏。 姜琰琰瞇著眼睛翻身的時候,發現洞里少了一個人。 她渾身一激靈,摸上手邊的棺材釘,起身。 聞東站在山口前,兩崖交鋒,各自聳立,中間小道算是寬闊,能容四匹馬并駕齊驅。 這不算是一線天,可聞東的腦子里總是會想到夷陵的一線天,想到那日姜琰琰伏在自己的心口,耐心cao練著柔弱聞夫人的人設,一口一個“先生”喊得軟綿綿的。 姜多壽那日感慨,說“兒女情害人”。 聞東細細想來,竟覺得沒什么好害的,你心里放了一個人,腦子里也跟著只有這個人的好,這個人的甜,讓他想一想姜琰琰的害處,還真是難為他了。 “聞東?” 背后有人在喊他。 聞東停住腳步,卻并沒有回頭。 “你要去做什么?”姜琰琰隔著三丈的距離看著聞東的背影。 聞東個子很高,徒徒站在這狹窄冷峻的山口前,像是被兩邊高.聳直立的懸崖緊緊壓著,擠著。 山口風大,吹得人衣襟凌亂,頭發亂竄,姜琰琰得費盡了力氣去喊,不然,微薄的話語很快就會散在風里頭,什么都不剩下了。 “你哄著我們在洞里睡覺,準備一個人進山?”姜琰琰聲音有些嘶啞,也不曉得是被風吹干的,還是一時間失了控制。 聞東身形沒動,只有聲音慢慢飄蕩過來:“琰琰,情劫是假的,是天帝派了玄女娘娘,逼你干娘這么說的?!?/br> 這是什么意思? 姜琰琰沒反應過來。 聞□□然轉身,他眼眶猩紅,眼睛里攀著紅血絲:“可是我對你是真的?!?/br> 姜琰琰抿了下嘴。 這番表白來得突然,越是突然,姜琰琰越覺得這像是聞東的臨終遺言。 驀然……有些傷感。 聞東看著姜琰琰,知道她在想事情,索性主動開口,一鼓作氣地說了起來。 “我之前說過,我讓你幫我,是因為從喜歡到愛,比從沒有感覺到愛更加容易,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但我不知道該怎么提出來,才能讓你順理成章地接受我,我用了情劫這個幌子,說是幌子,是因為我自打一開始,就沒想過和你黃了?!?/br> 在聞東眼里,這已經算是的道歉,更算是表明心意了,她該是懂的,她不是冷血的人。 姜琰琰張張嘴:“你拿情劫來騙我?” 誒,好像和聞東預料的不太對。 “不是,”聞東曉得她又誤會了,“下午,是白旗和我說的,情劫是假的?!甭剸|忽而笑了一下,“他以為,我才知道?!?/br> “什么?” 聞東深吸了一口氣,周身靈力隨之浮動,姜琰琰可以感覺得到這份靈力的沉穩和厚重,她搖搖頭,這不像是之前的聞東。 “玄女逼著胡春蔓算出我情劫那一卦的時候,胡春蔓其實就偷偷告訴我了,我和你干娘是上千年的情誼,她決然不會瞞著我,之所以到處都在流傳,是為了賣破綻,琰琰,如果我不賣一個假破綻的話,龍家也好,其他覬覦我九根骨魂的人也好,就會抓住我的真破綻?!?/br> 姜琰琰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你好可怕?!?/br> 又問:“我也是你賣的破綻之一?” “不是?!甭剸|斬釘截鐵,“你是我用這個破綻保護的人,若沒有情劫的說法,我都不好隨時帶著你在身邊,你想想,若是沒有情劫的說法,龍家人曉得我鐘情于你,只會想辦法對付你,拿你要挾我,就想我們抓著龍靈友當人質一樣,可是有情劫擋著,他們會擔心,若是傷了你,剛好助我渡了情劫,得不償失?!?/br> 姜琰琰恍然明白了,風很大,裹挾著細碎的砂礫往人臉上砸,她被風沙迷了眼,喃喃道:“所以,你的第九根骨魂,在我的身上,因為你曉得,龍家不會輕易殺了我?!?/br> “沒有?!甭剸|搖頭,他走近,只距離姜琰琰半尺之遙,低頭看著她,看著她額間被吹亂的頭發,下意識用手去幫她梳理了一下,姜琰琰沒躲。 聞東大手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摸著她的棺材釘說:“我的骨魂,不是好東西,”他呵呵笑了一下,這句話,是姜琰琰曾經說過的原話,“我不想讓你受到反噬,所以只是將骨魂,放在了你的棺材釘上?!?/br> 難怪…… 那日在林子里,姜琰琰便和喬美虹說,覺得自己的棺材釘忽而不同了,忽而銳氣難擋,煞氣十足。 聞東嘆了口氣:“琰琰,你等我回來吧,你就站在這里,等我,天亮之前,我就會出山口,我想要第一眼就看到你?!?/br> 姜琰琰昂頭:“你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別跟著唄?!?/br> 聞東還沒說話,姜琰琰繼續說:“讓我別跟著,就是你打算一個人去龍家奪骨魂唄,奪齊了骨魂你就是想飛升唄,你想飛升那就飛啊,我又不攔著你,憑啥不讓我去啊?!?/br> 這句話,姜琰琰是越說聲兒越抖。 姜琰琰袖子往臉上一抹,擦過眼角濕潤潤的淚痕:“反正我來都來了,你不讓我去我也跟著?!?/br> 聞東擠出幾分笑意,故作輕松地勸她:“你說過,咱倆黃了?!?/br> “對啊,我是說黃了?!苯@幾天生了好久的悶氣,其實這氣沒什么好生的,放在以前,這都不算事兒,可也不知道怎么著,和聞東相關的,姜琰琰就走不出來了,她苦惱著,委屈著,內疚著又自省著。 早曉得感情是比鴉.片還烈的藥,她就不碰了。 她擤了把鼻涕,咧著嘴:“我說黃了你就不能再追我一回嘛?當半神的都這么小氣的嘛?” 這話頗沒道理,可姜琰琰卻說得理直氣壯。 聞東忽而低頭,額頭抵著額頭,他微微偏轉,鼻尖擦過姜琰琰濕潤潤的鼻頭。 這第一吻,沒吻得太好,吻上了姜琰琰的人中。 聞東胳膊攬過姜琰琰窄窄小小的肩膀,牽引著姜琰琰配合自己昂頭。 再一吻,周遭的風突然都跟著停下。 被狂風席卷的草屑停在空中,亂舞的衣角、凌亂的長發、棺材釘上嵌套的鋼索,一切都像是停止了。 停止得剛剛好,一毫不差。 聞東松開姜琰琰,大手摸了摸姜琰琰的臉頰,火熱火熱的。 他用拇指替姜琰琰擦了擦嘴角,又說:“我在你這兒,蓋了一個戳兒,以后可就黃不了了?!?/br> 姜琰琰聲音軟軟的,像是被融化了一樣:“聞東,你帶我一起吧,我也很能打的?!?/br> *** 尋龍頂。 龍家門徒眾多,所有人如今都朝著一個偉大而崇高的理想努力——建好祭壇,另創他世,當另一個世界的主宰。 這樣浩大的工程費一日之功,自打龍盛況半年前開始計劃找骨頭開始,這黃金祭壇就沒停工過。 只是中途資金不足,進度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