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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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還有你們,可你們都不是她,鐘梓汐只想要鐘毓??!我只剩下mama了,為什么這最后一點真實的溫暖都不肯留給我?為什么?” 那抹易碎的傷害里帶著脆弱的氣息,她低聲詢問尹礪,是那樣的無助弱小。 關于徐家的過往他是聽父親說過一些的,而尹礪第一次見到鐘梓汐的時候。這個姑娘身上就沒有家庭不幸的陰郁感,只是性情淡了些加上不太愛說話,可心地卻是十分善良。 父親很喜歡她,尹礪很欣賞鐘梓汐,最主要是她身上那股不服輸的認真很難得。 起初只是覺得這姑娘有些特別所以稍微留心一些,慢慢的就不知道怎么越留意,留意著就演變成后來的在乎。 什么時候在乎上升為在意,他自己都不清楚。 現在的鐘梓汐尹礪很想保護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從何做起。鐘梓汐的心口有一塊傷很大,不是別人輕易就能進的去的。 她,徹底封存了那個原來的自己。 “梓汐,你堅強一些,至少你該給衍晟一個機會,聽聽他是怎么說的?” “不對,不對,師兄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教授一定和你說過徐家對不對,鐘氏早就被并到徐氏旗下,我mama也在十多年前就帶著我離開了徐家。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徐白杭一個人做的,憑什么要我mama為他的自私和貪婪埋單呢?”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探尋,唯恐他不相信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鐘姨也知道,我們都知道?!币Z順著鐘梓汐話附和著,這個時候他不想再刺激她分毫! “不,你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br> 突然鐘梓汐情緒很沖動,拉著一旁的學姐急切的問著。 “學姐,你們都知道的對不對,早上你們都還和我mama說了話呀!你們怎么會不知道呢?你們告訴師兄是不是,他不相信我說的話,他不相信呢?” 鐘梓汐無助的像個孩子,褪去所有的傷痛與成熟,就如同一個剛有了思維意識的孩子。 “梓汐,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可以的?!?/br> 尹礪桎梏住鐘梓汐試 圖讓她變得平靜一些,小姑娘一向愛惜自己的形象。他不想將來清醒過來的鐘梓汐知道了自己今天的這一面,還是在尹蕭蕭面前。 鐘梓汐仰著頭,眼淚順著眼角一秒低落劃過面頰,她的眼底滿是焦躁與無奈。 “就在早上我mama還好好的,怎么就會忽然昏厥了呢?”鐘梓汐不肯接受鐘毓去世的消息,她寧肯相信鐘毓是被帶去檢查才昏厥的。 她喃喃自語,笑容淺淺深深的回蕩著。 “一定是徐白杭又在玩什么鬼把戲,我不相信,我mama不會死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她輕輕地推開尹礪,不停地向后退。 “你一定在騙我,她們都在騙我,一定是的?!?/br> 尹礪上前一步很輕的抱住她“別這樣梓汐,別這樣好嗎?” 鐘梓汐安靜的靠在尹礪懷中,只是口中一直不停地囈語著。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生須臾,榮枯無常 【人生須臾,榮枯無常。十三歲那一年的變故,鐘梓汐花了十年的時間去修復,她不知道這一場變故她到底還需要幾個十年——鐘梓汐!】 說的很輕,輕的如一縷空氣也許下一秒就會消失。 鐘梓汐一直很抗拒和任何人有肢體接觸,認識她的這些年。他們的肢體接觸,也只限于他親昵的摸摸她的腦袋。 起初這樣的舉動小丫頭還會下意識的抗拒,只有時間久了她才會慢慢放任自己去適應。 可現在這樣一個她,尹礪情愿她可以再變成那個帶刺的鐘梓汐。 “梓汐,你這樣鐘姨知道了也不會好過的?!?/br> 鐘梓汐盲目的抬頭,透過尹礪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好像這雙眼眸中有著鐘毓的音頻相貌。 她輕哼了一聲“不會知道了,再也不會知道。她都不在了,那還留我一個人在這絕情的世界里孤獨的活著干什么?我為什么還活著,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如果沒有我她就不用站出來去背這個黑鍋別人怎樣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她都是為了我!都是因為我!十年前離婚的時候是,十年以后還是。每一次都是因為我,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鐘梓汐這個人鐘毓是會幸福的,所有人都會幸福,反正也不會有人喜歡我,從來都沒見?!?/br> 鐘梓汐無助的抱住自己,她覺得好冷。明明屋內的暖氣那么足,為什么還會那么冷? 就像三九天里赤腳站在冰涼的地上,寒氣由外而內的吸收,讓她難以抵抗。 “師兄,為什么我要活的那么難?要那么悲哀?我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是嗎?還是像我這樣的人就該死呢?” 看著這樣的鐘梓汐尹礪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安慰她,語言就此失色,每一句話都變得蒼白起來。明明有很多該安慰她的說辭,愣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尹蕭蕭不想和鐘梓汐這樣兜兜轉轉下去,她了解她的兒子。一旦賀衍晟解決完那邊的事情他一定會急切的往這邊趕,她必須要在賀衍晟到來之前迅速解決掉這個麻煩。 現在這個樣子的鐘梓汐只會成為他們母子之間橫亙著的一道刺,也會成為賀衍晟心中永遠的傷。 她不除,賀衍晟就始終會對她這個母親心生不滿,從前的兒子盡管為人淡漠了一些,可至少是會做到有求必應的。 而現在的賀衍晟眼中除了鐘梓汐,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好像他和鐘毓倒像是一家人似的,尹蕭蕭不喜歡這種凡事脫離掌控的感覺!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該變得更有價值一些。 尹蕭蕭在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當然她也承認這樣的鐘梓汐她感到很抱歉。不過短暫一秒她的權益心瞬間占據了上風,那份狹笑的憐憫顯得不堪一擊。 “鐘小姐 ,我理解你的悲傷也表示十分抱歉?,F在我也不想和你再兜圈子這樣繼續下去。衍晟還在給你善后這件事我希望這件事情結束之后,你能離開我的兒子,反正你們也沒有舉行婚禮。我們賀家尚未對外正式宣布你的身份,你要是主動走呢也還算識趣,別搞得跟你那個媽一樣,人財兩空到死還得給人背黑鍋?!?/br> 鐘梓汐稍稍搭在尹礪的手背上,緩緩起身。 悲傷之后的冷靜是鐘梓汐最強大的地方,她抬起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用力一抹擦掉眼角邊上的淚痕。 她的眼淚是留給在乎,值得被尊重的人,眼前的這個女人連看她的眼淚都不配。 示弱這種事情誰都會做,關鍵要看對誰了? 在她面前流淚是對鐘毓的一種褻瀆,也是對自己的一份辱沒。 鐘梓汐嘴角微揚,周身冷意滋生,她杏眸微閃泛著疏離的光。像是七月極光中走來的一團火,蹭蹭的燃燒著,不旺卻很耀眼那是一陣微妙的灼燒感。 “賀夫人,人生須臾,榮枯無常。你告訴賀衍晟讓他來見我,我同意離婚。我鐘梓汐絕對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你們賀家的門楣太高了,我高攀不起,也絕不會賴著你的兒子賴著你們賀家。因為和你成為家人將會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敗筆,我還真是挺不屑的?!?/br> 她提嘴冷笑,面頰上的輕蔑全是襲自內心的諷刺,厭惡至極。 別人的厭惡在臉上,她的厭惡藏在氣質里,什么都不說就足夠了。 鐘梓汐看了她一眼,緩緩搖頭,然后就這么當著她的面反手拽下胸前的鉆石項鏈。 珠寶再好看再讓人產生幸福感,也是因為有對方的存在和愛意的滋生才會感知幸福。 如今那個讓她幸福的人已經沒有了意義,再昂貴的鉆石也只是一堆沒有意義的玻璃碴子罷了。 這條被獨家打造的項鏈在燈光照耀下很亮,泛著好看的光暈。像是晨起的日出所映射的光環,周圍一片通紅,細致間勾畫的輪廓如失手把水墨油彩灑的哪哪都是。 而此刻這細細密密切割而成的紫鉆,再加上其它工藝鑲嵌而成的鉆石。在修長的脖頸上一劃而過,那道紅痕勒印明顯,足以顯示這具身體的主人剛剛有多么的用力。 華麗的鉆石呈著拋物線散落的滿地,一顆一顆的叮咚聲清晰明顯。印在耳朵里,聽來隱隱心慌。 尹蕭蕭沒想到鐘梓汐的性子這么倔,這條鉆石項鏈當初賀衍晟定制她就諸多不滿。 只是現在兒子羽翼已豐,很多事情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圍內。 價值如此昂貴的鉆石項鏈,就被她這樣直接毀掉?尹蕭蕭面色不善,聲音冷的如寒冰凍結。 “像你這種守不住財的女人,還真是只會敗家。你們盡早去辦 了離婚手續吧,省得拖累了我們賀家?!?/br> 此刻的尹蕭蕭根本就沒想過這場無形的硝煙,到底是誰挺身而出才化解的,她的自私與功利全部掛在臉上。 “我是不會和梓梓離婚的?!?/br>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短短幾個小時這份熟悉的聲音,卻再也無法在鐘梓汐的心上激起漣漪了。 賀衍晟走的很快,在看到尹礪雙手扶在鐘梓汐的肩側。他眉頭下意識微蹙,雋貴有度的面龐上薄怒四起晦暗不明。 就在賀衍晟要從尹礪懷中接過鐘梓汐的時候,他稍稍退了一步用身體阻擋片刻。反手將鐘梓汐扶到就近的沙發上坐下,隨后反手一個勾拳給了賀衍晟穩穩當當的一拳。 這一拳尹礪下手很重,顯然是沒有留情面的。 賀衍晟的嘴角迅速腫起的烏青很明顯,在場人皆是一陣。 可誰也不敢上前去拉,江航菲晲了眾人一眼,正欲上前就聽見賀衍晟沒什么情緒的回應。 “都不準過來?!?/br> 他抬腳的步伐硬生生的給收了回來,心里重的如千斤石。 尹蕭蕭急切的走過來欲查看賀衍晟的傷口,他淡淡掃了母親一眼,語氣中的冷意足夠明顯。 “不用了,這一下遠沒有您在我心口插上的那一刀重?!?/br> 從上午到下午賀衍晟經歷了什么,江航菲最清楚。偏偏什么都沒法解釋,他領口的襯衫紐扣微開,精致的鎖骨、褐色的皮膚在燈光下勾畫的性感又張揚。 微頷的下巴和勾起的鎖骨相得益彰,隱約間可帶的銷|魂有些邪魅。 賀衍晟舌尖拂過牙床,蜷曲起手指輕糅著淤青處。 他撇過頭乜著鐘梓汐,從頭到尾小姑娘的神色始終淡漠如一,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賀衍晟知道她和鐘梓汐之前的某些情緒正在流逝,他的一舉一動已經不在那個姑娘的眼神中。 原本那個喜怒哀樂又鮮活的鐘梓汐,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將與他無關了。 心口一陣陣的遁疼和慌張感,如青羽拂過心尖隱隱地什么都握不住。 鐘梓汐不是沒有感覺,新婚當天默認另外一個男人去勾打自己的老公而無所作為,這天下只怕也是少見的。 她們約定好的不見不散,這個男人也如期來了,只是一切都不再是原本的模樣! 尹礪上前拽過賀衍晟的頸口,爭鋒相對,眼神中的肅殺一切都太過明顯。 “賀衍晟,娶她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嗎?這么好的鐘梓汐你怎么舍得?說話呀,當年云大能言善道的最佳辯手今天是啞巴了嗎?” 他心口的苦澀,鐘毓臨終前的那份囑托,還有現實的存在都是無形的壓力,困在賀衍晟的心口難以疏散! 是啊,他舍得嗎?有人問過他,他舍得嗎?愿 意嗎?沒有人問過他一切就已經衍變成現在這樣。 他們都要被動地在這場話劇里無聲地演繹著,有人沉默,有人被動。 賀衍晟迅速收干凈所有情緒,提嘴輕笑,隱匿的邪魅在眼角處淡淡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