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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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月月被方安虞抱著,整個人還很混亂,明明那個人,那棵樹,甚至這的景色,都應該是這樣一個世界的,可為什么會出現在小說世界里…… 她腦子超負荷,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只有方安虞能給她實感,能讓她平靜下來。 方安虞是小說中的人物,他是小說里的配角,他怎么可能出現在上一個世界……這里不可能是上一個世界…… 君月月在心里默念著,頭靠在方安虞的肩膀上,根本沒有聽身后方安宴怎么和這幫人交涉。 她看到這條致命熟悉的路的盡頭,有幾輛黑車朝著這邊開過來,陽光照在車子的反光鏡上,讓她感覺到一陣的眩暈…… 君月月四肢逐漸地綿軟,被晃得閉上了眼睛,就這么昏了過去…… 第20章 給她洗澡3合1 夢里最開始是血腥的廝殺,是令人窒息般的惡臭,是長著她熟悉的鄰居潰爛扭曲的臉,朝著她張開嘴,伸出手,要把她吞吃入腹。 接著是她千辛萬苦地從打工的地方跑出來,一路上遇到了好心人,將她帶回了鄉下,回到了她的家里面。 萬幸的是mama和弟弟都還活著,只是已經在屋子里面不知道蹲了多少天,屋子里滿是屎尿的味道,還有精神恍惚的mama和弟弟。 君月月帶著好心人給她的那點食物和水,哆嗦著用她纖瘦的手臂,砍死了鄰居兩個上年紀的三大爺和三娘,把mama和弟弟救出來。 他們看到君月月開心壞了,麻木的臉上也有了情緒,他們把君月月帶著的唯一一點吃的喝的都吃光了之后,一家人躲在路邊上一個空了的商店里面,等著有好心人路過。 末世最一開始,人性還沒有徹底湮滅,他們的運氣還算好,很快遇到了一群開大貨車的年輕人,君月月跪下求他們,最終他們答應帶著三個人走,條件是君月月和她mama必須給一群人做飯,卻只能領兩個人的食物,因為小孩子不能算作勞動力。 但是沒關系,君月月看著那時候傻逼一樣的自己,在夢中還高興地和她mama說,“沒關系,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會好的,我聽到他們說了,他們去投奔的是軍隊……” 那時候mama的溫暖和弟弟的依賴,還是那么溫暖和讓人窩心。 但是很快畫面一轉,大貨車翻在了路邊上,車里的人全部都死了,不是死于喪尸,而是死于槍殺,她們一家子因為去河邊洗衣服了,所以幸免于難,但是回來得太不巧了,那群作孽的人還沒走,正在搜刮東西。 她的mama和弟弟被發現了,有個年輕的男人拿著槍指著他們,君月月躲在大樹的后面看到,那個人的左臉顴骨的旁邊有一顆黑痣。 君月月當時是有機會跑的,這群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這已經是末世第三個月了,道德淪喪人性扭曲,像他們這種沒有變異的老弱,碾死他們就像碾死螞蟻。 君月月在夢中,對著躲在樹后的自己瘋狂地喊道——跑??!傻逼! 但是夢里的自己,那末世中和mama弟弟相依為命,為了給他們弄吃的,自己餓成皮包骨的自己,怎么可能跑呢? 君月月看到自己從大樹的后面走了出來,跪在那個年輕的男人腳邊,涕泗橫流地祈求他,給他磕頭,用自己的胸口堵住了對著她mama和弟弟的槍口。 這本來沒有錯啊,她沒有錯,身為女兒,護著mama身為jiejie護著弟弟,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 君月月卻對夢中的她輕輕笑了一下,說道,錯了。 錯在她沒有能力還強出頭,錯在她那張臉長得還算清秀,錯在她足夠年輕,瘦得不像樣,堵著槍口的胸脯上面還有幾兩rou,錯在她高估了親情,高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生死面前的分量。 “不想死可以啊,你跟哥幾個玩玩,玩得舒坦了,我可以考慮……”那個人惡劣地笑起來,“放你們三個兩條命怎么樣?” 君月月看著夢中自己抖得篩糠一樣,那雙眼中滿是哀求害怕卻沒有任何憎恨怨毒,她嘆息啊,原來自己也有過喪尸晶核一樣的眼睛。 她還在求著那個人,那個人的槍口惡意地推了推她胸前,身后那一群人就開始笑起來。 她還在求,磕得額頭開始流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說的是,“放了我們吧,我們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或者留下我們也行,我們會洗衣服做飯,我們吃得很少的……” 但是面前的一群人只是笑,笑得猖狂又扭曲,黑洞洞的槍口從她的胸前挪到她嘴邊,塞到她的嘴里,身后笑聲更加地大了。 然后,就在君月月絕望地準備要祈求他們放了她mama和弟弟的時候,她聽到了她mama說話了。 她mama說,“你們想怎樣對她都行,放了我和孩子,你們怎么對她都行,她沒關系的……但是孩子還小啊,你們不能殺這么小的孩子,會作孽的……” 那群人還在笑,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扭曲,君月月看著夢里的自己閉上了眼睛,瞬間感官被狠狠拉入了那句曾經自己纖瘦單薄的身體中。 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她什么也聽不到了,她不抖了,嘴里冰涼的槍也不可怕了,她只能聽到她mama的話,她說,“你們怎么對她都行,她沒關系的……” 你們怎么對她都行,她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沒關系…… 君月月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她記得當時她是沒有喊的,但是在夢中她卻喊了起來,像喊出所有的不甘和不解,所有的心痛和憎恨。 接著畫面一轉,她被鎖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倉庫里頭,她又發現自己不在那身體的視角當中了,她的意識漂浮在上空,看著地下躺在臟污地上的女孩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鐵門的縫隙在看,她通過夢中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她的mama帶著她的弟弟,在一群人的哄笑聲中,快速地朝著一片荒原上面奔跑。 他們真的放了兩個人…… 但是很快,有人開槍了,沒有打死她mama和弟弟,而是朝著天上。 就一槍,正逃跑的已經嚇破膽的兩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爬起來發現沒有傷準備繼續跑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槍聲吸引了喪尸,他們就在她的眼中,透過狹小的門縫,被活活撕了。 君月月看到躺在地上的自己笑了起來,她笑得聲音特別地大,很大,很瘋狂,比外面的那些男人還要瘋狂。 她笑得額角青筋鼓起,笑到血管寸寸突出體外,笑到所有的皮膚都開始泛紅開裂,她在絕望之中竟然變異了。 這變異,晚了整整幾個月,她身體像是被人用刀一寸寸地隔開,又慢慢地自我粘合,外面人聲嘈雜,一群人在喝酒吃飯,高聲談論著晚上誰先上她的問題。 君月月卻輕而易舉地掙開了拴著她的繩子,從后門偷偷地跑了。 是的,她變異了,可是卻是最低等的力量變異。 她沒有像小說中的主角一樣,變異之后馬上就能大殺四方,絕地復仇,她身體笨重得不像是她自己的,全身疼得她寸步難行,她打不過手里有槍的人,她甚至連站立都像是站在刀尖上,一個小孩子在這個時候,就能把她推倒。 她只有暫時先逃跑。 那晚上天真的好黑啊,她失去了一切,mama弟弟還有……她自己。 她一直一直地朝著黑漆漆的樹林里面跑,沒有方向,沒有光亮,沒有聲音,什么都沒有,她像是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她邊跑邊哭,夜風吹不干她的眼淚,她在那一晚上,把自己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干了…… 君月月是哭醒的,她好像又變成了夢里面,或者說回憶里面的那個女孩子,精疲力盡地倒在了黑漆漆的樹林里面,心里只有害怕和絕望。 還有那一句她永遠也不會忘了——她沒關系的。 “沒關系的……”君月月猛的坐起來,像一條被擱淺在沙灘上的魚,用盡所有的力氣蹬踹擺尾,卻根本回不到水中。 她被什么給壓住了,她—— 君月月猛的抽了一口氣,瘋狂涌入胸腔的氣息讓她嗆咳起來,睜開了眼睛。 方安虞放大的臉在她面前,因為離得太近了卷發掃在了她的臉上,陽光順著窗扇透進來,把他整個人給鑲了一層暖黃的邊。 君月月停止了掙扎,瞇著眼愣愣地看著方安虞,呼吸也漸漸地平穩下來,終于從那個深暗陰冷的夢魘中醒了過來。 她掙開了被方安虞抓著的手,圈住了方安虞的脖子,眼淚順著眼角沒入了頭發,她卻疲憊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實在是太近了,方安虞還為了壓制君月月,騎在她被子上壓制著她,鼻尖碰在一起,這一刻君月月脆弱得像一朵松開手就會風化的花,急需躲避在面前這個人的手心里,因為方安虞對她來說,是異世界的標致,她知道他是小說中的人物,所以剛剛醒過來,看著是他才會冷靜下來,他是把她從吃人的世界拉出來的繩子。 這一刻,君月月只想攀緊這根繩子。 只不過還沒等她拉下方安虞的脖子,屋子里突然間傳來一聲“咳”。 這聲音太刻意了,聲音還不小,君月月瞬間就從脆弱的狀態清醒過來,松開了方安虞的脖子,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真熱鬧啊,一屋子的人。 君愉方安宴甚至還有君老爺子以及兩個跟在君老爺子旁邊的保鏢。 君月月環視一周,發現這里是醫院。 她抱著方安虞的手拿下來,她才發現上面竟然還有點滴,因為是埋針,才不至于在她這么掙扎亂動之下脫落。 方安虞下了床,扶著君月月起身,君月月一只手按了下額頭,被手心的扯到的傷口疼得一咧嘴。 哦,先前那只手手上的紗布又厚了,另一只手上還扎著針,好慘哦,君月月在心里說。 剛才咳的人是方安宴,君月月坐起來之后看向一屋子的人,表情沒有任何的起伏,她心里現在很奇怪,什么都沒想,卻亂糟糟的,她需要一點時間來理順,可這屋子里面的人,很顯然不打算給她這點時間。 她靠著床邊,沒有開口,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情搭理這一屋子的人,但是君月月沒想到,先開口的,居然是坐在她對面的君老爺子。 “你為什么要開車撞蔣家小子?”君老爺子眉心皺成川字,“你們有舊怨?”不然他怎么調查出她是準備撞死他呢。 君愉拉了拉君老爺子的胳膊,“爺爺,jiejie才醒過來,要不等等……” 君老爺子側頭看了她一眼,竟然帶著點嚴厲的神色,君愉愣了一下,默默收回了手。 君月月看向君老爺子,皺眉一時間沒有說話,君老爺子瞪著君月月,手里抓著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兩下,“說話!蔣家兩個家長,都在外等著,咱們家必須給人家一個說法!” 這老頭子煩死了,君月月頭疼,她現在根本理不清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那個人那張臉……熟悉的地方和大樹,到底是巧合,還是…… 君月月根本不敢亂想,她看著咄咄逼人的君老爺子,知道這件事確實需要個理由,只好說,“他罵我?!?/br> “他罵你你就要撞死人!你知道你打出腦震蕩的那幾個,都是有頭有臉人家的孩子,你……” 君老爺子拐杖哐哐敲著地面,君月月心里煩得受不了,說道,“他罵我是賤貨,是狗都不如的東西,是□□的婊.子?!?/br> 君月月話音一落,君老爺子整張臉呼啦一下就紅透了,紅得近乎發紫,他一輩子似乎沒聽過這么難聽的話,突然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用拐杖懟了一下他旁邊的人,說道,“去,把蔣家那小子接上的腿給我再打斷,兩條全都打斷!” 君老爺子因為過度激動,咳嗽了起來,嘴抿成一條直線,便朝外走邊說,跟身邊另一個人說,“去給我約那幾個腦震蕩小畜生的家長,我來教教他們怎么管教孩子!” 他說著,哐哐哐敲著拐杖氣勢洶洶地出去了,君月月這才松了口氣,靠在枕頭上,君愉愣愣看著爺爺出門的方向,她從來沒見過爺爺這么生氣…… 方安宴這次是徹底怕了君月月,她那幾扳手他專門問了醫生,再輕了人或許都不會昏死,但是再重了,就能把人敲出腦淤血甚至嚴重腦損傷,三個人傷得都是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力度,醫生都懷疑,下手的人是專門拿捏的力度。 但是這么精準的控制,假設真的是拿捏過的,那這手法,沒有千八百個人腦袋是練不出來的。 方安宴現在感覺君月月性情突變之后,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到現在簡直成了迷……可是如果用換一個人來形容也不準確,因為她還是壞,只是壞的方法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她總是玩那些臟的陰毒手段,現在她壞得太光明正大了,罵她幾句就要把人撞死,最離奇的是君老爺子的態度,他竟然沒呵斥她戾氣太重,竟然要把那個被撞斷腿的兩條腿都打斷…… 方安宴看著君月月的神色別提多么復雜了,他心里也亂糟糟的,一句話也不想說,君愉本來想要問問君月月感覺怎么樣,但是君老爺子一出去,jiejie就閉上了眼睛,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敢說話,她也怕了君月月。 方安宴也推著君愉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一直在衛生間里面悄無聲息忙活的方安虞。 他在干什么呢? 他一個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豪門大少爺,在外面的人都在問君月月這個那個的時候,他抱著君月月換下來的衣服褲子給了護工,但是……留下了內衣和內褲。 方安虞親自弄了個小盆,一臉嚴肅地站在洗手臺前面,倒了差不多半桶洗衣液,在給君月月洗內衣褲。 戰況十分地激烈,沫子一直從洗手臺流到了門口,方安虞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半,總算是把沫子過干凈了,他皺眉看了看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服,拿著君月月的內衣褲,從衛生間出來,拿著到病床前面的窗欄桿上面去晾。 君月月閉著眼睛,睡她是睡不著了,她試圖捋順腦子里亂糟糟的想法,但是沒成功,一睜開眼,就看到方安虞拿著她十分眼熟的內衣褲,正在朝著窗臺的欄桿上搭,這他媽的是準備開內衣展覽? 還有她的內衣褲? 君月月抱著一種詭異的心情,掀開了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穿著病號服,很顯然不是自己換的。 她又拽開了一點病號服的褲腰,看到了陌生的棉線草莓印內褲邊邊,心里罵了一聲cao。 然后索性順著床頭出溜到床上躺著,眼睛跟著方安虞看他在屋子里安靜地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