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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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桓一翻,果然見陸延一封親筆信。 檢視過火漆完整,姜萱連忙打開。 當時梁尚焚索橋,并州大軍只得繞谷陰過章水,陸延自不甘心的,一邊撒出大量哨騎重新鎖定河間青州軍的位置,一邊率兵狂追。 兵分幾路,圍追堵截,一路穿過安平郡,進入河間郡。梁尚未停,仍急速往東遁往青州。然就在此時,先前撒出去的哨騎回報,說無意中在安平郡發現了疑似小股騎兵的痕跡,輕裝簡行護著一輛輕車,小心翼翼往青州方向潛行。 因懷疑是姜鑠,當即追蹤上去,交戰過一次,發現全部都青州兵,人數不算多約六七百,卻盡數都是精銳強兵,下手快準狠,完事立即急速逃遁。 據逃出的幸存者稟,車上果然是姜鑠。 姜鈺一得迅,立即請纓率兵去追截,陸延想了想,允了,讓賀拔拓與其同去。 哨騎撒出很多,覆蓋范圍很廣,能確定河間青州大部隊已出了安平郡了,姜鈺領三千精銳騎兵去,可確保無虞。 姜萱一目十行看罷,這才放下心。 她冷哼一聲:“想來姜鑠是被腿傷所累了,不能隨眾急行軍?!?/br> 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始末,姜鑠腿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無法行走也難以隨軍急行。換一個人在這等混亂危機的情況下,該立即被丟棄了,但姜鑠不能。 那么唯一出路,只能是安排人悄悄護著他離開大部隊,私下繞另一個方向回青州。 梁尚只能這般安排。 所以大軍都遁至河間了,姜鑠一行還落在安平郡。 只梁尚過章水焚索橋,將追兵甩開一大截,迫使陸延不得不廣撒哨騎,卻不幸把姜鑠一行搜出來了。 也算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倘若最終還是不能追截上河間青州遁逃的大部隊,那擒獲姜鑠,也算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收獲。 為什么說是意料之外呢? 姜萱此前,確實沒想過能另行截住姜鑠的。 畢竟她舊年對梁尚也頗有了解,此人最是心思慎敏行事周密,有滴水不漏之稱,涉及公子麻煩多多,他必然是盡力去安排布置的。 所以姜萱得迅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有詐。 如今看過陸延的親筆信,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蒼天有眼。 “若有相關消息,立即報來我?!?/br> “是!” …… 然事情真的只是蒼天有眼這么簡單嗎? 姜鑠一行真是運滯到底,不幸被哨騎無意中發現了痕跡? 答案其實是否定的。 這事要回溯到河間大寨被破那會開始說起。 當時張岱收攏了能聚攏的兵馬,約有七八萬眾,放下吊橋,心腹大將殺出一條血路,護著他和梁尚急急沖出。 怎知又有衛桓率騎兵追上。 衛桓雖只率數前騎兵,然當時河間軍心大亂,見有追兵來心下大駭,被衛桓兩三下殺到近前。 這對唯剩血仇的父子短兵相接,衛桓干脆利落,砍飛張岱一條左臂,幸有高耀等將拼死殺出,這才救下張岱。 前頭交戰正炙,張岱梁尚往后急退。 張岱左臂血流如注,噴得左半身和胯.下膘馬滿頭滿臉的鮮血,再這樣下去,不用繼續退了,他馬上該血盡而死了。 梁尚厲喝一聲:“取火把來??!” 前無醫者后無傷藥,且這等傷勢,估計醫者和傷藥也被別無他法,他當機立斷。 此時天黑,火杖本有,立即呈上前,梁尚接過新的一支,避過纏了火油麻布那一頭,而是點燃了作為手柄的另一邊。 張岱明白他的意思,咬緊牙關:“來吧!公紀??!” 梁尚一咬牙,將火杖狠狠往張岱血流不住的斷臂傷口一按! “啊啊?。。。?!” 厲聲慘嚎,火焰和皮rou相觸的焦香,張岱被親衛們緊緊按著,抽搐著,直接痛厥過去。 這種止血法子,真是會生生痛死人的,但張岱還算堅強,硬挺過來了,結束后還有氣。 熬過慘絕的劇痛,效果也是顯著的,燒焦的皮rou立即止了血,并且后續傷口感染的幾率會降低許多。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梁尚還顧不上,一見血止,他扔下火杖,親衛抱著張岱上馬。 梁尚立即下令往東急遁。 急馳中,他問:“陳池那邊如何?” 梁尚沒有和青州軍在一起。畢竟雙方合軍歸合軍,但肯定不可能混合駐扎的,陳池姜欽等率十萬青州軍駐南大營,也守南邊寨墻和寨門。 梁尚和張岱一直在中軍,正焦頭爛額力挽狂瀾,也顧不上太多,只私下傳令陳池,若有變,必須盡力保存青州軍。 并州大軍破寨,陳池等人肯定率軍自南門出的,而張岱梁尚這邊走的是東門,還不知那邊情況如何。 不過也不用等太久,陳池率軍突圍后,肯定以最快速度和梁尚這邊匯合的。急遁大半個時辰,陳池并趕至。 兩方殘軍匯合。 說青州那邊是殘軍,其實也不大合適,青州軍大約還剩七萬。從出征一直都時刻注意保存自身,故而損失不算過分慘重,編制還是比較完整的,軍心也沒很亂,比起七零八落的河間軍實在好太多了。 當然說好也沒好到哪去,出兵相助未曾建功,卻足足損了三萬精兵,眼下還急速敗遁。 不遁不行,士氣已散,哪怕是青州軍,也根本無心戀戰,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只一心一意要逃回青州。 陳池急道:“梁先生,二公子怎么辦?” 傷筋動骨一百天,姜鑠如果跟著大部隊這樣顛簸趕回去,傷勢惡不惡化不說,那條腿是瘸定了。 肯定是不行的。 梁尚沒有考慮太久,“你立即選人,稍后就護二公子悄悄離開?!?/br> 既然無法通行,那就只有私下悄悄離開一個選擇。 陳池親自去挑人,挑的都是忠心的多年的精悍騎兵,共挑了七百余。不是不想多安排,而是要避人耳目,人數無法多。 領隊的是陳池的親弟弟,武毅將軍陳綱,梁尚肅色:“汝可有信心將二公子護送回青州?” 陳綱鏘聲:“即便粉身碎骨,標下也必定將二公子送返!” “好!” 梁尚將人扶起,叮囑:“你們離開后,需分三到四股,佯作潰逃兵士,若能偽裝商旅,那就最好不過。先沿定水而下,到阜陵登岸,而后順谷嶺南麓一路向東,務必要低調不顯,掩人耳目,……” 得力的護送隊伍選出來后,梁尚耳提面命了回青州的路線。大部隊往正東,而姜鑠等就先往南而后東南,和前者兩個方向遠遠拉開。他選的都是偏僻的路徑,前面有大部隊吸引視線,如無意外,姜鑠必能順利折返青州。 另外陳綱也是機敏擅應變的。 短短時間內,梁尚方方面面都考慮過了,話罷讓陳綱復述了一次,確定無誤后,便讓立即下去準備,隨時伺機出發。 再說姜鑠。 姜鑠確實有些受不了了。 他是臨時被抱上馬背的,腹部傷口倒是痊愈了,只腿腳卻還沒有,沒長合的腿骨在劇烈顛簸中疼極了,不過他沒吭聲,只咬牙忍著。 姜欽一直將他護著身邊,見他臉色青白大汗淋漓,“你再忍忍?!?/br> 姜鑠點了點頭,姜欽側頭催促:“趕緊去!問問梁先生和陳將軍如何安排?” 他一臉焦色,連聲催促,又令人兩騎特地在前方引路,好教姜鑠這騎能避開些大凹凸,好歹能輕松些。 姜鑠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大兄,累你費心了?!?/br> “這說的什么話?” 姜欽輕斥一句,便讓姜鑠不要說話,他焦急回頭眺望,好在沒等多久,陳綱便率人過來了。 姜欽松了一口氣,拱手:“有勞陳將軍了?!?/br> “此乃我應為之事?!?/br> 也沒空寒暄太多,姜欽忙讓出位置,讓陳綱近身照顧姜鑠。 姜鑠是在第二天黎明離開的。 雖是急遁狂追,但不管兵士還是戰馬也不能不歇的,到了第二天后半夜,追遁雙方都略略停下歇息,但也沒太久,到了黎明天未亮,梁尚就令急起繼續急行軍。 陳綱及七百護軍化整為零,他親自和姜鑠共乘一騎,趁起兵混亂的當口,悄悄脫離了大部隊。 姜欽解下身上披風,給姜鑠披上:“待回到青州,你我兄弟再見面?!?/br> “嗯,大兄,你小心!” 眼下看來,確實是姜欽這邊更兇險,他應:“好!” 兄弟揮別。 姜欽目送幾騎護著陳綱,而陳綱護著身前的姜鑠,無聲沒入黑暗之中。 身邊吵雜一片,馮平上前一步:“主子?” 姜欽側頭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點了點頭。 馮平心領神會,立了一會,退下去安排。 姜鑠陳綱身影已看不見,盯了一會,姜欽收回視線。 戰事已到了最后。 張岱敗了。 卻敗得比他期望中要大要徹底太多了。 于他而言,這樣其實不算太好,但好歹也不算壞事,畢竟他從姜鑠手里接過的兵馬并無太多損傷。 整體來說,還算是往他期盼的方向發展的。 姜欽張弛有道,能護著兵馬不損,多次戰役下來,尋常兵卒也日漸歸心。那么既然此戰已到了最后,那么姜鑠就不能再留了,繼續留著,他就該回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