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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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連發三箭,銀芒爍動,疾如閃電,“篤篤篤”三箭正中旗桿,箭尾急速嗡動,旗桿猛地一震,慌得底下的護旗兵趕緊握住,卻聽頭頂“格啦啦”一聲木制脆折的輕響,“轟隆”一聲,整支大旗折斷倒下,直接栽下寨墻。 護旗兵駭然抬頭,卻見夕陽下,一身玄黑鐵鎧披赤紅帥氅的年輕主帥跨馬佇立,冷肅威勢。 稍頓一瞬,激戰中的并州軍爆起一陣如潮吶喊,瞬間士氣大振,如同猛虎出閘,再撲上去。 與之相反,是河間軍的陣腳大亂,節節潰退。 “轟”一聲巨響,吊橋纜索斷裂,河間兵寨正門終于被轟開。 一陣歡呼,河間軍如潮水般急涌而入,其勢洶洶,駭得有河間兵轉身就跑。 潰亂一起,兵敗如山。 饒是梁尚再足智多謀,也無法力挽狂瀾,張岱赤紅著眼,怒恨:“孽子!衛桓??!” 他恨,他恨極!如若時光可以倒流,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在衛桓出生那會直接將其掐死! 可時光不可倒流,眼見兵敗如山,心腹大將高耀沖進來:“君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必須馬上撤了,殘兵能收攏多少是多少,不然等到四門全失,就是甕中之鱉了! 再如何切齒痛恨,張岱也不打算和營寨共存亡,他身后還有一個姜琨,有兩人共同的屬地,還有些駐外兵馬,遠不到窮途末路。 他和梁尚毫不猶豫,收攏了數萬兵士,立即往還在掌控內的東門遁出。 吊橋放下,高耀等人率兵疾沖而出,殺出一條血路,梁尚和張岱急急打馬奔出。 才奔出數里,不待他們松一口氣,忽聽后方馬蹄聲大作,張岱回頭一看,驚得魂飛魄散。 卻是衛桓。 他率騎兵急追而上,如尖任般猛然扎入,十分精準鎖定張岱所在位置,一輪猛殺,竟很快殺至近前。 鮮血染紅了衛桓的眼,他從來沒有這么恨過張岱,甚至母死時還有更恨! 新仇舊恨,橫刀打馬鮮血噴濺,他殺出一個真空地帶,如旋風般逼至張岱近前。 陳池一拉梁尚韁繩,及時將梁尚拉出刀鋒范圍,眼見衛桓如同嗜血猛虎,當頭一劈,勢不可擋。 “鏘”一聲金屬碰撞的銳鳴,征戰多時的張岱竟虎頭發麻,他大驚失色,眼見衛桓反手迅速斜斜一刀,直逼他咽喉,他立即打馬急退。 “?。。?!” 衛桓的刀太快了,張岱稍慢半息,一聲慘呼,刀鋒斜劈過他的左臂,“咔嚓”一聲骨骼斷折的脆響,鮮血濺起,他整只手臂自肩膀處被齊根劈斷,和鮮血一同飛濺而起。 “休想害我家君侯性命??!” 正當衛桓要反手一刀結果了張岱的時候,混亂一瞬的河間軍反應過來,在梁尚的指揮下迅速結成圓陣,高耀糜廣幾員大將齊聲怒喝,急急打馬趕來,堪堪格擋住這致命一刀。 不管是高耀,還是糜廣等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將,立即控制住局面,一邊分出一人護著張岱急退,其他人死死圍住衛桓,教他不得脫身。 此時夕陽早已西下,夜幕降臨,山地丘陵間暗沉沉一片,被這么一擋,張岱很快消失不見。 衛桓大怒,迅猛三刀傷了高耀,將另一員大將直接斬于馬下,高耀等人卻不戀戰,一見張岱成功入脫身,立即急退。 張岱麾下仍有約七八萬的殘軍,衛桓追得急,僅領了數千騎兵,難以包圍阻攔,高耀等人成功退出后,立即率兵急遁。 衛桓打馬急追,卻被趕過來的張濟一把拉住,張濟急道:“主公不可!” 要追也是大軍去追,衛桓如今身邊只有數千騎兵,沖鋒拖住可以,卻不宜長途追趕,“陸將軍已在整軍!” 張濟是肯定不能放衛桓去的,昨夜奔襲又激戰,火光暴雨,一路狂奔血戰至今,衛桓固然武力體能過人,但他也還是人,不是鐵打的。 追敵一事該交給陸延等人。 “他斷了一臂,就算脫身了,也未必能活!” 見衛桓仍在目視前方,抓握韁繩的手未肯放松,張濟又道:“伯潛,也不知伯潛如何了!” “我先頭使人問,二娘說未知,也不知伯潛脫險了沒?” 說到徐乾,又聽到姜萱,頓了片刻,衛桓終于肯撥轉馬頭。 “傳令陸延,率大軍追擊,務必將河間軍全殲!” …… 河間大寨的戰事已進入尾聲,衛桓匆匆安排諸事,立即折返并州營寨。 他打馬奔至徐乾醫帳,遠遠見門外安靜許多,程嫣不在了,姜萱正從帳內撩簾而出。 心一緊,急奔而至,翻身下馬一把抓姜萱的手,“伯潛如何了?” “已包扎妥當,只仍未脫險?!?/br> 徐乾的傷包扎好了,只仍未脫離危險期,他呼吸依舊急促微弱,漸漸發起的高熱。 軍醫不敢保證任何事,只說若徐將軍熬過這一關,才算穩住了。 言下之意,熬不過去,就…… 衛桓心一緊,立即撩簾要進,被姜萱擋?。骸澳愕孟热ナ嵯锤?!” 衛桓一頓,立即轉身去了。 他匆匆梳洗,卸下血跡斑斑的鎧甲,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頭發隨意一扎,還滴滴答答淌水,潤濕后背一片,只誰也顧不上了。 快步入帳,映入眼簾的就是徐乾毫無血色又燒得赤紅的面龐,醫僮正小心翼翼給他換額頭巾帕,程嫣跪在床前,握著他手低泣垂淚。 何曾見過徐乾這般模樣,他一直都是英姿勃發高大如山的,豪邁瀟灑,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勁。 如今卻閉目無聲躺著,奄奄一息。 軍醫小聲提醒,不可挪動,衛桓慢慢上前,單膝半跪在床前。 他沒吭聲,和程嫣一般無聲等著。 姜萱心里實在難受,側過頭,偷偷抹了抹眼淚。 她不信神佛,但這一刻無比虔誠祈禱,祈求神佛有靈,勿教正義之人英年早逝。 這么一等,就是一個晝夜。 那根弦始終繃著,徐乾的高熱略略退了幾次,又重新燒起,脈搏始終微弱紊亂,未曾見起色。 衛桓等人都熬紅了眼睛,心焦如焚,無人有心飲食,這般煎熬著一個日夜,終于,徐乾的燒退了。 軍醫仔細檢查探脈,終于面露喜色,宣布:“徐將軍熬過去了!” 脈搏雖仍弱,但好歹比先前好了些許,且緩和下來不再急促紊亂。 生生熬過去,徐乾終于脫離了危險期,“可能今日,也可能明日,徐將軍就會醒?!?/br> 軍醫的話一出,整個醫帳陡然一松。 衛桓喉結滾了滾,“好?!?/br> 他的聲音沙啞。 “熬過了就好?!?/br>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還差一點,阿秀爭取午休擼好久發哈~ 第96章 東邊泛出一抹魚肚白,金紅晨輝渲染天際,一輪紅日躍起,烏沉沉了數日的雨云終于消散,天幕湛藍,艷陽灑在并州大寨的寨墻帳頂上。 驅散了醫帳內連日的灰沉。 繃緊了許久的心弦終于松了開來,眾人面露喜色,連醫僮進出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藥汁,米湯,內帳忙忙碌碌,正小心地給徐乾喂食。 外帳,衛桓正聽軍醫回稟徐乾的具體傷情病況。 “……熬過先前一關,徐將軍病況好轉,脈象有序,后續只要小心養護,應漸能痊愈?!?/br> 要說保證痊愈,軍醫現在還不敢。畢竟徐乾傷太重,難保不會發炎感染。不過衛桓已緊急從石邑征集藏冰并調至,即便外頭艷陽再炙,帳內氣溫也清爽宜人,并不怕捂著傷口。 徐乾意志驚人,先前這般艱難他都熬過來了,所以軍醫對他很有信心,因此在衛桓跟前也說出了“應漸能痊愈”這樣比較肯定的話。 衛桓問:“他傷勢如何?可有傷到筋骨?” 熬過垂死一關保住了性命后,難免關注起其他。徐乾是武將,若是留下什么后遺癥,甚至導致不能繼續從戎的話,那也是極痛苦的。 軍醫連忙道:“府君放心,徐將軍并無傷到筋骨?!?/br> 他補充:“一旦傷愈,即能如從前一般無二?!?/br> 衛桓這才放了心,吩咐:“汝等務必仔細照顧,不得有誤?!?/br> “是!” 囑咐了軍醫,衛桓重新轉入內室。程嫣并醫僮合作,已小心給徐乾喂好了米粥和湯藥。 徐乾雖還未醒,不過求生意志極強,米粥喂進去了一小碗。程嫣歡喜得落了淚,匆匆抹過,她現在擰了溫帕,正小心翼翼給徐乾擦拭頭臉和雙手。 衛桓走近。 徐乾仍無聲躺在病榻上,雙目緊閉,臉色依舊是失去血色的蒼白,不過比起之前的滿面潮紅間帶揮之不去的垂死灰敗,如今卻是好了許多,面容平靜呼吸平緩。 程嫣如今心下稍松理智回籠,見衛桓來,她便起身稍稍讓到一邊。 她眸中滿滿劫后余生的喜悅,只臉色實在難看得緊,這兩日精神煎熬身體疲憊,膚色蠟黃眼下青黑。 衛桓看過徐乾,又看她一眼,道:“伯潛傷情已穩,你且先歇一歇?!?/br> 程嫣一詫。 實話說,這還是衛桓除了有關公務以外第一次和她正面說話。 衛桓性子冷,但凡無關的人事一眼不看一句不說,加上男女有別,哪怕程嫣是徐乾妻子姜萱私友,也不例外。 不過她也詫歸詫,她對衛桓也是極熟悉,也不拘謹,只道:“不用,我也不十分累?!?/br> 不累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愿意離開徐乾。 這般心情,衛桓一想就明,他也沒說什么,只出了帳后,吩咐人抬張小榻和圍屏進去。 才吩咐罷,張濟來了。 戰事大勢已定,后續的事衛桓吩咐下去由張濟具體cao作,忙里忙外,眼下也是一片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