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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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將軍這邊請?!?/br> 管事忙引路,又命人抬來屏風,擋住亂七八糟的目光。 他算有些見地的,一看鎧甲,又見年紀,心下隱有猜測,忙領人親自開了庫,把最好最精致的發簪都取了出來,幾十個擺滿了一個柜臺,寶光璀璨,登時一亮。 衛桓皺了皺眉,他直覺,姜萱不喜歡那些沉沉墜墜的,平日就沒見她戴過。 但這方面,他實在就是生手之中的生手,皺著眉頭,從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回左邊。 十分嚴肅地比較過后,他最后選了一支紅梅累絲的嵌明珠流蘇簪子,簪身流線修長,精致簡約不笨重,是他覺得應該最可能得姜萱歡喜的。 修長的手指撫過這支簪子,“啪”一聲闔上扁平的黃楊木小匣,衛桓扔下銀錢,轉身大步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幸好你給錢了,不然像個打劫似的。 望天,桓崽這簪子能順利送出去嗎?再不行徐乾就該吐血了哈哈哈哈,二更馬上發哈 第50章 “阿桓!你看看我這身怎么樣?” 衛桓回到郡守府后,先回房把鎧甲卸了,那個黃楊木小匣子本欲先放在屋里的,但捏著站了一會,他還是小心收進懷中。 他想,反正不大,便服放著也不礙事。 此時已是午后,他才放好,便聽對面房門“咿呀”一聲,姜萱揚聲喚他。 他和姜萱姜鈺三人,目前又住了同一個院子。 初初搬過來郡守府的時候,由于人生地不熟,滿宅子的生人,他們人手略欠,于是直接在前院外書房后尋一院子住下,不分開怕被鉆了空子。 姜萱無暇理會這些家宅小事,全部交給陳小四和金氏婆媳幾個,只定下簡單粗暴的幾條規矩。但凡原先得用的、有些臉面的下仆,全部不要,一律給丁洪家眷給帶走,正好還落得個體恤的好名聲。 若非一個不要會物極必反,對新上任的衛桓影響不好,姜萱還想一刀切通通放出去呢。 她命將那些外圍的粗使、不得用冒不了頭的,全部聚攏起來,先讓陳小四和金氏婆媳來回涮幾遍,她再親自過眼留下四五十人。 加上之前就讓陳小四聯系的,又和七八家人簽了身契,加起來也有七八十人了。 這么大一座郡守府,其實這么些人手已經算很少很少的,先前丁洪家人數百,還每年添置。不過姜萱寧缺毋濫,主子就這么幾個,夠用就行了。 她讓陳小四宣布互相監督舉報的規矩,懸高獎金,有效約束這些人并再度篩選。 府里如今正灑掃修整著,姜萱吩咐慢慢來,不急,三人都是不怎么在意物質條件的,一個院子住也正高興。 磨刀不誤砍柴工,最忙一段時間過去后,姜萱都會騰出時間午休。這不?午睡醒來聽見衛桓軍靴腳步聲,她換了做好才送來的新衣,便興沖沖叫衛桓來看。 寬領廣袖,深赭色,邊緣繡云紋,簡潔利落偏男式,但又不是男式。這并不是一身尋常的衣裳,比照郡守府僚臣官袍做的。 姜萱正式接觸上郡軍政二務,這些天也一直為此忙碌著。衛桓忙著收攏兵權,且對政務不怎么通曉,好在這方面正好有她補上。 姜萱從前就很關注時政,遇上不解就問,姜琨還是慈父的時候,倒也很愿意為她解答。這方面,她本就就是會的,如今實際接觸,很快就和昔日所學融會貫通。 二人正好互補著,衛桓慢慢學來不遲。 女子涉政,朝廷那邊太后皇后連續好幾代了,不過正正經經有官位卻是未有的。 不過這也無妨,現在亂世,本來規矩什么的就松懈了許多,另外姜萱是作為衛桓僚屬身份涉足的。 所謂郡守僚屬,本來就是有編內和編外的,尤其這個世道,哪個不是奇人異士食客幕僚聚了一大堆的,這編外的本就是郡守私人養的,就算有個女的也沒什么旁人可商榷側目的地方。 不過姜萱也沒打算讓自己太與眾不同,稍稍空了下來,她就吩咐給她制了幾身差不多的袍服,以后上值時穿。 “好看嗎?” 姜萱興致勃勃轉了一圈。 她本膚色白皙,厚重的深赭色一襯,愈發顯得肌光如玉,羊脂般微微透亮,頸項弧度優美,臉龐小巧,衛桓有些移不開眼,頓了頓,才道:“好看?!?/br> 好看極了。 他忍不住探手,抹了抹懷里的小匣子。 差點沒忍住掏了出來,但徐乾的話及時制止了他,現在還不到晚上。 他低聲說:“阿尋,我有東西送你?!庇盅a充:“晚上?!?/br> 這么神秘嗎? 姜萱睨了他一眼,笑道:“我也有東西送你?!?/br> 給衛桓裁的一套新衣。 就是先前去甘遜處時,見他格外喜歡那衣裳樣式,姜萱答應給了他親手做。 姜萱給他和姜鈺一人裁了一套,不過她不怎么擅長針黹,還有其他事兒,做得有些慢,直到委任狀下來都沒弄好。 這陣子沒這么忙了,她臨睡快快把最后幾針縫好,不然天氣轉涼,就穿不上了。 “真的?” 衛桓很高興,他觸了觸懷里的簪子,思緒忍不住有些往這邊飄。 禁不住的心緒一揚。 不過他也清楚,阿尋對他是沒這個心思的,這禮物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饒是如此,也足夠他歡喜了,唇角翹起一路到院門都沒收斂回去。 這高冷郡守人設是不要了吧? 姜萱失笑搖頭:“好了,今晚再說,咱們先議事,將這兩日的政務都理清楚?!?/br> 睨了他一眼,他正該認真學的。 衛桓忙斂了斂微翹唇角,十分嚴肅“嗯”了一聲。 …… 這外書房,實際是個很大的三進院落,守衛林立戒備森嚴,沿著廊道走了二三十丈就望見角門,進去就是了。 衛桓處置公務的正堂左側,就是一個小型議事廳,巨大的猛虎下山圖前擺設一長條案桌和椅凳,陳設簡約,氣氛肅穆。 衛桓和姜萱到時,人已經齊了,符石甘遜徐笙徐乾賀拔拓等等二十余人。 符石過來后,兼任長史一職,他本就擅長文書黃冊,上手很快,目前郡內政務都是他和姜萱商量著處理的。 甘遜如今則任著戶曹掾,衛桓提了符非一個表兄作賊曹掾,他的幾個心腹分別做法功等曹掾,加上徐笙徐乾等人,班子已初步搭建完成。 其實另外還有陸延劉振等大將的,但論親近很定不及徐乾等人,今日議事主要是總結政務,就沒叫來。 一見衛桓姜萱進門,眾人起身見禮,衛桓言簡意賅,“起?!?/br> 總結就開始,符石攤開冊子:“定陽之下,領禎林、白土、高奴……,共十七縣,其中禎林為兩河交匯之地,人口稠密富庶,……” 姜萱的手段和柔弱的外表那是完全不符,但凡昔日丁洪信重的、不識相的,一律逮住錯處,或除或貶,再由副手或者底下人替補上來,也不怕不熟悉公務。 這般快刀斬亂麻,效果極佳,以最快的速度將定陽文政圈子肅清,穩住局面。 順利接手后,這段時間眾人齊心協力,已將政務和賬目初步理順,接下來就慢慢深入了解,再細化梳理不遲。 衛桓道:“很好,諸位辛勞了?!?/br> 眾人起立拱手,“為府君分憂,乃我等本分?!?/br> “好?!?/br> 衛桓又勉勵兩句,接著問:“人口戶籍、米糧錢銀等事,乃一郡根底,理順自然極妥。只是不知諸位在梳理過程中,可還發現有什么大不足之處?” “暢所欲言,不必拘謹?!?/br> 姜萱只含笑附和:“府君說的是?!?/br> 衛桓是個很聰敏的人,以前雖沒接觸過,但一段時間下來,已初步掌握了。 不足之處,來前她給他仔細先理過一遍,這種場合只讓他做主發話。 折損衛桓威信,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甘遜略略遲疑,便站起拱手:“府君,諸位?!?/br> 施過禮,他便開始說:“轄地安寧,上賴軍威震懾,中倚吏治清明,還需天時和順,水陸商貨流轉,致各倉資蓄齊備,方是無后患之道?!?/br> 稍稍一頓,窺了窺衛桓和姜萱,見二人十分認真地聽,面無異色,甘遜心定了定,才說道關鍵處:“這幾年天時尚可,倉中栗米多進少出,尚算充裕;鐵礦上郡就有,也遣人過去了。唯獨鹽一項,只晉陽一條道,太單薄,略欠穩妥?!?/br> 這兩段話有些文縐縐,還隱晦,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想要穩坐一方無后顧之憂,除了兵強馬壯的定陽軍,還需要保證各項重要后勤資源倉儲齊備,渠道暢通。 上郡這幾年天時尚可,栗米進倉情況尚可,糧草算有了;鐵礦的話,本身上郡就有,正是衛桓管轄范圍,已經使人接手了;僅差最后一項,就是鹽。 并州包括上郡都不產鹽,不管官鹽還是軍鹽,都是晉陽上游官衙下來的,只一條道,一旦被卡就斷了,不穩妥。 甘遜此言,其實有些露骨和僭越了。 并州五郡都是通侯的屬地,他這樣的說法無異隱隱將上郡割裂開來,看作衛桓自己經營的地盤,這是要在物資上徹底脫離晉陽鉗制。 為什么甘遜會這么說話呢? 那是因為他發現姜萱對這類事情很感興趣,盤點核實各項資源倉儲時,在得知鹽道僅有一條后,她雖沒發表什么意見,但卻曾細細詢問過一番。 這等亂世,隱含雄心并不出奇,甘遜留意到這一點后,他思索過后,還是主動提出。 他的新人,雖趁立功入圍,但遠及不上徐乾等人親近,但既進來了,誰不想力爭上游? 姜萱十分滿意,甘遜果然是個值得培養的,她也沒讓對方忐忑太久,接話道:“確實,百姓黎民多吃商鹽,鹽商我們不熟悉,確實有隱患?!?/br> 給甘遜一記定心針,卻暫不給徐乾等人挑明,姜萱用了一個合適理由掩過。 她笑道:“只這事不急,我們慢慢著手就是?!?/br> 鹽糧鐵,這三項最重要的軍事后勤資源渠道是必要自己掌握住的,現在缺的就是前者,今天之后,甘遜肯定會仔細留意的,姜萱能省不少心。 不過不能急,慢慢找機會吧。 動作太大就顯刻意了。 衛桓點了點頭,姜萱經手他自然放一萬個心,只道:“還有何事?” 接著符石等人陸續說其他事,都是政務,遠沒鹽重要但卻繁瑣,商議了一個下午,才算完事。 衛桓宣布散了。 這時天色已發暗了,大家近來都辛苦了,一起用膳以表親近犒賞很有必要,便起身轉移前頭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