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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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乾反應雖快,但衛桓一瞬間的臉色,丁駿還是看清楚了。 他怒極反笑,不過就是一個寒門之女,他肯看上已是大幸,衛桓竟還敢拒?! 不就是個寒門子罷了,再能打仗,也不過在他父親的手下聽令供驅使一條狗。定陽地界,上郡地界,還從沒有人敢這么不給他臉面! 什么籠絡,什么打擊庶母庶弟,諸般心思此刻已全然不見,丁駿臉色陰沉,“若不給你一個教訓,你怕是忘了上郡是我丁家的地盤!” 那踢了鐵板正忐忑的廖安聞言,忙獻計:“大公子,既然他這般在意那姨家表姐,不妨就在此處下手?” 他也是怕丁駿又鬧出什么事不好收場,那衛桓今日看著是個極強硬,丁洪護短,到時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身邊人,心念急轉。 “婚姻大事豈有平輩做主的?那衛桓說了自不算。公子不妨尋符石,符石在定陽多年必知好歹,他是那姜娘子唯一親長,若許諾親事,衛桓也奈何不得?!?/br> 其實就是柿子撿軟得捏,“讓那衛桓吃下一個大啞巴虧,卻說不出,才叫暢快?!?/br> 這么一想,是挺暢快的,丁駿滿意:“你說得不錯!” “公子英明?!?/br> 廖安暗抹了一把汗,笑著湊趣。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咱們不會撒狗血的,寶寶們放心哈哈哈哈哈哈 比一個大大的心心~愛你們?。?!明天見啦寶寶們~(づ ̄3 ̄)づ 第39章 從郡守府出來,宵禁的時辰都過了,夜色沉沉,大雪撲簌簌地下。 在沉寂的青石板長街上并騎而行,把一列巡邏甲兵打發了去,徐乾捏了捏眉心:“只怕這回,必是得罪了那大公子了?!?/br> 徐乾嘆,他也知衛桓性子,況且這事兒,有點血性的男兒都受不了。 他憤憤罵:“不知哪個殺千刀的,給大公子出了這么一個主意!” 前因后果,細想想其實不難想通,但事前徐乾還真沒預料過這一出的,因為丁駿素來喜愛妖嬈豐熟的女子,姜萱這類青澀少女,再美也進不了他的眼睛。 衛桓眉目含冰。 罵了幾句,徐乾提醒:“大公子素來心胸狹隘,這陣子當心他給你下絆子?!?/br> 衛桓冷冷:“他只管來?!?/br> 衛桓是靠真本事擢升的,一個大將,還輪不到丁駿動搖根本,這點徐乾當然知道的??绍妱战忧?,餉銀軍械,還會給丁洪說黑話,能下的絆子也不少,若得常年累月應對提防,有夠煩人的。 偏偏人家是丁洪的親兒子,攆不走,趕不去,只能見招拆招。 徐乾嘆氣,無妄之災啊。 進了軍戶區大門,兩人便分開各自回家,這頂著寒風縱馬疾奔一路,衛桓心中怒霾其實也并未消褪多少。 不過到了家門前后,他略立了片刻,調整好臉上表情,才進的家門。 衛桓如今的將軍府,三進三出庭院開闊,他穿過垂花門一進二堂,便見檐下紅彤彤的大燈籠,正房燈火映在窗欞子上,橘色明亮暖洋洋一片。 煙藍色的厚鍛門簾一掀,一纖細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姜萱婉和聲音帶著歡喜:“阿桓回來啦!” “怎地這般晚?” 柔軟的手給他拂去頭臉沾的雪花,接下大毛斗篷,一盞熱熱的解酒茶遞到他手里,她眉眼有些嗔怪,但更多的是心疼:“怎地又吃了這么多的酒?” 熱燙的解酒茶從口腔入腹,暖意從肚腹蔓延至四肢百骸,衛桓臉上僵硬表情這才真正緩和下來。 聽著她說他,他都“嗯”地應下了,待罷,他才問:“怎么這么晚還沒歇?” 其實他也知,每逢他晚歸,她總要多等半個時辰才去睡的。 靜靜看著她的眉眼,心底泛出絲絲暖甜的滋味,只轉念一想今日丁駿,瞬間化作一腔惱恨。 這些污濁事宜,他并不欲臟了姜萱耳朵,只道:“阿尋,近日糧行可能會有人下絆子,你需留神些?!?/br> 徐乾擔心的軍中下絆子,但衛桓想到糧行,雖丁駿就算找麻煩應也不會這般拐彎抹角找這么一家不算大的糧行,但關心則慎,有一絲可能他也會提前給姜萱說。 姜萱訝異:“怎么回事?” 衛桓歉意:“今日宴上,我和丁駿有些分歧,此人心胸狹隘,怕他事后尋釁?!?/br> “分歧?那你呢?軍中可要緊?” 姜萱神色一緊,疊聲問。 軍中人情復雜就是一個大社會,衛桓本性情孤冷不耐這些,只是卻也不得不走了進去,她常常是怕他會吃虧。 衛桓安撫她:“無事的,我擢升依賴軍功而非裙帶,他尋釁,我仔細應對就是?!?/br> 并非那等根基不穩的人,即便丁洪想動都需要能服眾的借口,更何況那丁駿? 姜萱這才略略放心。 又說了幾句,才揭過這話題,天色很晚了,衛桓起身送姜萱回院休息。 一路行,一路站在外側為她遮擋撲入廊下風雪,姜萱攏了攏斗篷,“并州風雪真大?!?/br> 確實,衛桓囑咐:“你明日去看新分號的選址,記得多添衣裳?!?/br> 都能反過來叮囑她了,姜萱笑著睨了他一眼:“放心,冷不著我?!?/br> “多帶幾個人跟車,隆慶街那邊離軍戶區有些遠?!?/br> “行,我會的?!?/br> 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姜萱的小院,看她進房掩上菱花門,燈光熄滅,他這才轉身回屋。 又想起丁駿。 得將這事和符石說一說。 符家和他互為一體,丁駿尋釁,也很可能尋上符家人,得讓符石等人有個準備。 不過這會天色已晚,明天再去。 …… 衛桓是想著明日尋符石說話的,但沒預料到的是,丁駿比他還早一步。 一大清早,丁駿就親自來了值房,讓才上值的符石一詫,忙迎上來,“大公子您這是要尋陸將軍嗎?” “將軍還未來,只怕公子要稍等片刻?!?/br> 說著,他就要在前頭引路,不想卻被叫住了,“誒,符將軍誤會了,大公子尋的是你?!?/br> 說話的是廖安,見符石回頭不解,他笑道:“符將軍有喜臨門??!” 怎么回事? 符石詫異,卻見丁駿微微抬著下頜,十分矜傲頷首,表示贊同。 他暗暗皺眉,不過面上不顯,只不解道:“這……” 廖安馬上替他解惑了,“聽聞符將軍有個外甥女,正是當嫁妙齡,恰好咱們大公子缺個可心人在身邊照顧,這兩廂得宜的,符將軍以為如何???” 經過昨日他也不迂回廢話了,單刀直入,當然符石軍職不高他不怎么放在眼里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和衛桓不同,符家在上郡二十余年,是老人了,大公子是什么存在他最清楚不過,廖安斷定對方必回應下的,說話間攏起雙手,胸有成竹。 只符石卻沒他想象中那般知情識趣,聞言一愣,心下大怒。 這什么意思?讓他們家二娘去做妾?! 符石可從未想過攀附裙帶! 還有,這種事情兩廂情愿倒罷了,可現在沒有??!這兩人竟連意思都不透一個就大喇喇當面尋上值房!放從前還算了,可現在桓哥都是大將軍了,竟這般不給臉面?! 大冷天的,符石臉色一瞬漲成豬肝色。 不過他到底年長,能忍得下起氣,低頭緩了緩神色,勉強朝丁駿一揖,笑道:“原來如此,公子是有所不知?!?/br> “二娘舊日是定過一門婚事的,原應過門了的,可惜家逢巨變……這男家情況未知,卻不好悔婚毀盟?!?/br> 這有婚約在身,確實是一個最鐵的借口了,未和衛桓通過氣,符石就用上了同一個說辭,連連作揖:“她沒福,怕是不能侍奉大公子了?!?/br> 說得再委婉,姿態放得再低,也掩飾不了他毫不猶豫拒絕了丁駿的事實。 廖安一聽登時叫糟,忙側頭一看,果然丁駿諸般神色一斂,面上陰沉沉的比昨日還要糟糕太多。 “很好?!?/br> 丁駿從牙縫里冷冷扔下這么一句話,轉身就走。 “大公子,大公子!” 符石追了出去,前者卻已翻身上馬在親衛簇擁下絕塵而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符石心下一沉。 不行,他得趕緊找桓哥。 一轉身,立即去了。 …… 卻說丁駿這邊。 一入營房,“嘩啦啦”長案上所有東西都被掃落,狠狠一擊楠木案,丁駿森森:“好一個衛桓,有一個符家!” 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臉面,這回,丁駿的怒火是徹徹底底被激了起來。 在定陽,在上郡,就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般打他的臉! 丁駿森森:“符石是吧?衛桓是吧?若你二人順心如意,老子把頭顱擰下來給你們當酒壺??!” “叫許信來!” 許信,丁駿的副將兼親表兄,大將許靖嫡長子,手上能動用的勢力多了。 丁駿這是要動真格了。 廖安暗叫不好,一旦搗得軍中大動,丁洪護短不會對兒子怎么樣,可是他們這些身邊的人就要倒大霉了。 前車之鑒可不少! 眼見親衛應了去叫人,他大冷天的急出了一身汗,焦灼之下,急中生智,“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