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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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鞋襪什么的,符石叮囑楊氏正抓緊去辦了,如今陸續裁了來。起居的東西也不缺了,姜萱特地卻撿了補筋骨氣血的藥材食料,給做藥膳。 衛桓和姜鈺一起吃。 一大一小如今都在勤奮用功。 說到姜鈺,其實他也想和衛大哥一起入伍,好早日復仇的,但無奈太小,只能失望地接受事實,繼續勤修苦練。 衛桓“嗯”了一聲,他確實需要全力以赴。 后續,衛桓便專心在院中勤練,除此之外,還每日去軍戶區校場騎演。 武將都是騎斗,這個他本來就嫻熟的,如今只是溫習。 符石得空就會過來陪練,但他要上值其實也騰不出多少時候,多數衛桓自己練,還有就是符非符白。 如今姜萱知了,符非符白生母不是一個人,不過都是舊年上峰給符石的贈妾贈婢,那是符石位低更不能婉拒,便收了帶回家。 二妾住在二進的跨院,應是楊氏不愛見的緣故,從不見出來走動,姜萱未曾碰過。 符非符白倒常見,符舅舅囑咐兒子們和外甥互相照應,多多來往,這段時間恰逢他們輪休在家,便每日都來。 離了楊氏眼前,二少年十分開朗,對輕易擊敗他們的同齡表兄弟十分崇拜,嚷嚷拜師學藝,幾乎長在這邊跨院了。 他們還奉命領衛桓去軍戶區校場,這地兒其實軍戶區子弟練習騎演的地方,如今繁忙得很,見來新人,自多有挑戰。 據這符非符白反饋,衛桓十分生猛,不管獨戰還是車輪戰,一路連勝未逢敗績,沸沸揚揚宣揚了整個二代圈子,甚至家里大人都有所耳聞。 進了二月,選拔在即,姜萱便不許衛桓再去了,以防出什么岔子錯過選拔,只讓他在家練半日,而后歇半日休整筋骨。 衛桓已經把幾本武典都看過一次,如今正在細細琢磨,融匯自身。他果然天賦過人,這短短時日,姜萱這不擅武的人都看出來,他起落攻勢更加凌厲了。 她羨慕得很,但沒辦法,這些東西羨慕不來,只能安慰自己一下了。 時日很快過,很快就到了二月初八,選拔的正日子。 …… 上月衛桓的名字就報上去了,還有年齡,報了十八,過三個月就十九。 這是衛桓自己的主意,翻過一個年,他十七了,報大一歲多。 小將有,也不出奇,十八.九算是一個很合適的年紀,比起更強烈的夸贊驚訝,他更注重實惠。 四更天,符府燈火通明,大門前的臺階上,姜萱給衛桓緊了緊束腕,只道:“全力以赴即可,也勿要過分強求?!?/br> 這種選拔都是真刀真槍的,驚艷出彩固然好,若不能,就穩打穩扎。 這種選拔二十三十的大有人在,衛桓確實優秀,但到底年紀小些,事到臨頭總有擔心。 “嗯?!?/br> 天還黑著,檐下左右各調一盞燈籠,暈黃的光圈下立著一個勁瘦少年,烏發紅唇黑衣墨發,緊身輕甲的麒麟紋寬帶在腰間一束,甲片微微泛著金屬光澤。 英姿勃發,眉目冷峻。 人多,衛桓并沒說什么,對她點了點頭,下了臺階,利索翻身上馬。 符石,符亮符非符白,四人也著裝整齊,一同出門。 符石領衛桓過去,至于符家三兄弟,則各自上值。 符非符白十分遺憾不能去現場觀看,還嘀咕著要找機會溜過去,見姜萱姐弟翹首看著,便道:“可惜不是邊上那個校場,不然爬上阿渾家的屋頂,能看見大半?!?/br> 符石板臉,“哐當”一記狠敲了次子頭盔,非常響,符非“哎喲”捂頭閉嘴。 教訓了兒子,符石轉頭,對姜萱和顏悅色:“這天兒還冷,你趕緊領五郎回去罷,回頭有了消息,我使人回來說?!?/br> 姜萱應了,時候也不早,符石招呼衛桓一聲,立即打馬,一行五人“噠噠噠”,身影很快消息在夜色中。 目送走遠,直至再看不見,姜萱呼了一口氣,牽著弟弟轉身回去。 記掛肯定記掛的,但也只能等著。 …… 再說衛桓。 趁著夜色,驅馬入了西郊大營。 戎裝肅正,篝火處處,一排排營房之后,就是營中最大的東校場。 不少人和他一樣,在五更前抵達此處。 登記,排號,抽簽,聽著講解規矩,準備工作就緒以后,天已經亮了起來。 東校場已徹底熱鬧了起來,有資格觀戰的陸續入場,有座次的是營中大小將領,至于再后面,不當值的低階軍官和輪休甲兵,站了一排又一排,圍得是水泄不通。 辰正,“咚咚咚”校場邊上的牛皮大鼓被敲響,鼓聲悶悶震人心坎,一下比一下快,衛桓見東面高臺上端坐正中的其中一人抬了抬手,鼓聲剎地停下。 他微微瞇眼,看到那人并沒有披甲,而是穿了一身青色文士長袍,想來,這位就是行軍司馬,丁洪的心腹謀士張濟。 衛桓并沒有判斷錯誤,這個確實是張濟。 三十出頭,方臉長須,看著文文雅雅,卻是此次選拔最重要的裁判,他是代表丁洪來的。 張濟看了身邊的赤甲將軍一眼,笑道:“郭兄你來吧?!?/br> 赤甲將軍即是郭廉,也知張濟文人中氣不足,十分爽快站起:“好了,廢話少說,選拔開始!” 聲如洪鐘,十分響亮,下面立即動了起來,郭廉坐下,寒暄兩句:“今日辛苦張兄了?!?/br> 張濟捋須,“都是為府君多選將才,談何辛勞?只盼這次能多選些青年才俊?!?/br> “張先生所言極是?!?/br> 說話間,下面已準備就緒了,五隊同時進行,其中排最前面的是一銀甲一黑甲小將,互相一拱手,一夾馬腹,即時向對方掩殺過去。 橫草千軍,扭身下腰,斜劈橫刺,戰況立即白熱化。這抽中一號的兩人身手都非常不錯,刀馬嫻熟,選拔一開始立即將氣氛退向高峰,喝彩陣陣,校場上登時就喧鬧了起來。 張濟微微點頭,“不錯?!?/br> 確實很不錯,可授軍侯之職。 這二人足足打了近一個時辰,同場換了足足十幾茬,他們才結束,以銀甲小勝,終于窺了個破綻,一槍.刺向黑甲咽喉,再一收,劃破他的左袖甲衣。 “打得好!” “厲害!” 一絲鮮血飛濺,槍頭染紅,登時喝彩聲如雷,幾乎把整個校場都掀翻起來。 完事以后,二人相互拱手,再對臺上拱手,不管勝者負者,俱難掩意氣風發。 完事直接下去,授職不會現場宣布。 …… 衛桓一直安靜觀戰,旁邊喧嘩震天,耳邊喝彩議論陣陣,他俱不理,神色淡淡,不似身邊人般一邊看一邊評估自身,有喜有憂。 他這樣,倒有些讓人側目的。 本來這處等候大棚人很多,大部分又是互相不認識,側目也就側目一下罷了,只耐不住有人嘀咕:“莫不是成竹在胸?” “怕是知道自己不行,怯著罷!” 聲音也不收斂,倒惹了笑聲,一時注意的人倒是多了起來。 “快看,他起身了,輪到他的!”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那個坐在第一排的黑衣少年站起,轉身往側邊登記的長案去了。 臉一側過來,大家“哇”了一聲,有驚訝有好奇,也少不得嘲諷的,“咱營里動的可是刀兵,這小子能行嗎?估計哄小娘子倒是一哄一個準的?!?/br> 不等眾人哄笑,前面有人驚叫:“是徐乾?!?/br> 另一個對戰者,是他們圈子赫赫有名的徐乾。徐乾十四歲入營,十五歲殺敵過百,放棄一次選拔,憑戰功升了兩級,磨煉了數年,今天二十,才終于來了。 他和第一場的黑甲銀甲,三人可以說是這次選拔的種子選手。 這些營中年輕人,絕大部分都是沒壞心的,于是立即惋惜,只怕這個黑衣少年,第一回合就得淘汰了。 大家本都以為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戰,但事實上,卻讓他們驚掉下巴。 …… 衛桓抽到號數并不怎么好,是下午的,看了大半天,人難免疲乏,尤其是第一場驚艷之后,后面就明顯平庸下來。 午后的斜陽射進來,文人精力不濟,張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子撐了一陣,稍稍一沉,才要眨眨眼睛打起精神,這時,耳邊陡然爆起一陣驚呼。 喧囂乍起,喝彩聲從谷底瞬間拔至頂峰,耳側“哐當”一聲巨響,郭廉重重一拍木案,高聲喝:“好!” 聲如洪鐘,炸雷一般,張濟“刷”地睜開眼睛。 …… 衛桓翻身上馬,耳邊不管猜測好奇還是嘲諷惋惜,他統統不理會,也不在意,漠然而過,挑起一柄長刀,試試重量,覺得尚可,直接驅馬而出。 他的對手,一個身長八尺,魁梧挺拔的黑臉青年,使一柄銀光閃閃的蛇形長矛,矛尖在陽光下銀芒閃動,寒光閃爍。 對方一看他,眉頭皺了皺,這么瘦削少年,勝了也不武,于是他好聲好氣:“小兄弟,這校場演練,不計傷亡,你還年輕,回去再練兩年未遲?!?/br> 衛桓淡淡:“不必?!?/br> 兩人是在最邊緣的場地,有人耳尖聽見高聲笑:“這小子俊得跟個娘們似的,徐乾莫不是舍不得動手了?” 徐乾濃眉一皺,正要喝罵,衛桓已倏地側頭看去。 眉目如刀鋒一般銳利,極冰,極冷,相隔數十丈,竟猶如實質。 心下一凜,表情一僵,如被掐住咽喉的雞鴨,笑聲戛然而止。 衛桓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徐乾,拱手淡聲:“請指教?!?/br> “請指教?!?/br> 衛桓手一翻,長刀在握,神色未變,氣勢卻陡然凌厲,一夾馬腹,疾奔而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僅僅憑借這么一揚刀,徐乾輕松神色一收,登時凝重起來。 “錚”一聲金屬銳鳴,竟爆出一絲火星,刀矛相接,徐乾只覺一陣大力從對方刀刃傳來,如千鈞重壓,他整個人都猛一墜。 好厲害! 刀勢兇猛,聲勢凌厲,偏偏極靈活,靈活得大大出乎了徐乾所料。衛桓刀勢未老,已趁勢一拉斜削,直挑他持矛手腕。 徐乾心中大駭,這哪來的高手,竟從未聽見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