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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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極惡他的嗎? 有疑惑,有不解,衛桓的目光有些復雜,定定看了半晌,才慢慢移開。 終究是傷勢不輕,藥效上來了,掃視篝火外幾眼,闔了闔目,衛桓亦沉沉陷入昏睡。 …… 姜萱一覺沉沉,無夢到翌日。 她是被凍醒的,睜眼時天還未亮全,林間半昏半明,篝火已燃盡了。 姜萱忙坐起,立即“嘶”了一聲。昨日奔走未停,睡醒后遺癥就來了,大腿至足底酸僵,一動,即時一陣麻痛。 但這些都是小問題,忍忍就過去了。她重新撿了些枯枝把火燃上,將昨夜特地剩的板栗也扔進去,才往十數丈外那條溪流行去。 “阿姐!” 簡單洗漱回來,姜鈺已經醒了,急慌慌沖出撲過來,抱住她的腿。 “別怕,阿姐在?!?/br> 姜萱心疼,摸摸他的腦袋,抬頭看去,見衛桓也醒了,已撐著坐了起來。 方才起身時瞄過,他臉色頗蒼白,好在未見赤色異常,現在是沒發熱的,不過昨夜就不知道了。 遞給他一條濕帕,他接過,姜萱坐下,給弟弟擦臉。 姜鈺要自己來,她從善如流,帕子遞給他,只給他重新綁了綁頭發。 擦過臉,姜萱把板栗扒出來,就著涼水便是早飯了。 吃完這頓,下頓得重新找食物了,不過這個不急,姜萱關心的是另外一事。 “咱們該往哪一邊走?” 馬上離開是必須的,最好能盡早出山。這一點姜萱先問衛桓,她自己也勉強能分辨個東南西北,肯定不如對方強。 她頗憂心:“也不知這是哪處,我怕有搜兵?!?/br> 衛桓思索片刻:“從此地往東南,行日余,即是瀘水,應有些人煙?!?/br> 姜萱登時眼前一亮。 這么說來,姐弟兩個不擇方向狂奔,倒是往外圍挪了一些。 瀘水,貫穿兗青二州的一條大河,正穿昌邑東北的這一片山巒而過。 偏僻人少沒關系,這瀘水是一條非常繁榮的航道,有人煙就有碼頭,只要想法子混上船,沿水而下,就能順利離開兗州,到青州去了。 衛桓在昌邑附近已盤桓一段時間,又是確知方位才追進來的,大致估摸一下應差不離的。 姜萱怎能不喜? 只不過,未等她流露喜意,衛桓已接著道:“只這瀘水入山處距昌邑城不過七八十里路,兗州步兵應已趕至,只怕正嚴密搜尋中?!?/br> 利大,弊端也大。 前夜潰逃的將領,還有濟濟一堂前來賀壽的青州河間各家公子女郎,最重要是姜琨及姜萱姐弟,東北群山必是重點搜索范圍。 不管是擒是殺,這都是一個千載難分的機會,新仇舊恨,兗州軍的搜索力度可想而知。 “如果不走這條路呢?” “那只能深入群山,穿行而過?!?/br> 姜萱沉默片刻:“那你覺得走哪條路好?” 衛桓淡淡道:“走東南,去瀘水?!?/br> 姜萱點頭,她想的也是這樣。深山人跡罕至,野獸橫行,危險性比兗州軍更甚,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這樣了。 “那我們趕緊走吧?!?/br> 有方向有目標,就是好的,姜萱打起精神,兩三下把手上的板栗吃了,匆匆起身收拾火堆。 很快打理好,三人便上路。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有方向了,加油加油??! 給你們一個大大的么么啾!寶寶們,明天見了哦~(*^▽^*) 另外還要感謝“袖舞”扔的仨雷噠,筆芯! 第5章 姜萱重新削了拐棍,一人一根。 值得高興的是,衛桓一撐山壁,能自己站了起來,他接過拐棍慢慢走著,速度不比昨日姜萱攙扶慢多少。 這就好。 實在今日姜萱腿腳酸痛得厲害,姜鈺也是,她還得照顧弟弟,讓她扶也有心無力。 接下來,就是漫長而吃力的趕路,三人互相依靠著走,走一段歇一陣,咬著牙盡力加快速度。 是衛桓帶的路,他能借野獸腳印糞便分辨其領地,一路走著,沒有遇上無法對付的兇獸。 姜萱慶幸之余,也難為他了,一個侯府公子,竟曉得這些,可見從前不易。 不過她沒說,有些人不需要憐憫,顯然衛桓就是。 就是這般一路小心翼翼,幾經艱難,終于抵達瀘水。 比預料耗時要更多一些,次日,已是屆黃昏,陰沉沉的天冷風颯颯,姜萱忽似乎聽見了水流聲。 她驀地一喜,撒了弟弟的手,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頭的高坡。 …… 眼前視野開闊,高高矮矮的青黑嶙石,金黃的長草矮樹,浩浩滔滔,有一條寬達百丈的碧水,正穿山過嶺而來。 水流甚急,風刮過帶來水汽,姜萱心內卻喜,因她驟眼望去,已見坡下的江畔,隱約有一條小路。 小路被長草密密覆蓋,時隱時現只能勉強辨別,顯然罕被使用,但又何妨?有路就有人! 這附近必有人煙。 她正要回身說話,不想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衛桓清冷嗓音在耳邊低低響起。 “噤聲?!?/br> 姜萱心下一突,閉上嘴巴,忙順著他力道俯下身體。衛桓的手往朝下方向斜斜一指,她趕緊望去。 乍一眼,并無異樣;細細看,終于發現了端倪。卻見那處茅草格外茂盛不少,原來是有幾個人偽裝安靜隱于其中。 仔細辨,是甲兵。 姜萱一陣后怕,這是兗州兵暗崗,偽裝確實到位,若非有衛桓,她姐弟兩個難以發現,只怕就算摸到河邊,也要直直撞出去了。 衛桓使個眼色,三人悄悄折返,繞路往上游而去。 他們要尋找人煙。 偏僻處都如此,鄉鎮村寨內可想而知?可是他們還是得在此設法。相較起山外一覽無遺的平地,這邊已算很好的了。 一路上又避開了三處暗崗,以及一次明搜,山中小道漸多且清晰了起來,左繞右繞,轉出一處山壁,眼前豁然開朗。 下方是一處尚算平坦的大山坳,疏疏密密約有百來戶屋舍,越往江畔越密集,盡頭,河岸延伸出去一個原木搭建的大碼頭。 這是一個依附碼頭而生的鄉鎮,來往客船停泊補給,rou類食水都比山外便宜且好,有一定的生存空間。又因距離昌邑最多日余水程,若那邊過分繁忙,這邊還能分流。 此時天色已開始發暗,遙望那碼頭已停泊了大大小小十來艘船,其中一艘是剛到的,船客紛紛涌下活動筋骨或夜宿,碼頭卻有一處崗哨,正一個個檢查后才放行。 另一隊人馬沖上了船搜檢,而第三隊則持刀在水邊來回走動,以防有人泅水潛離。 姜萱皺眉,這么偏僻的山坳,搜查竟也如此嚴密? 除去碼頭船上,她還留意到,下頭的鄉鎮巡邏的兗州兵也不少。若是尋常公子女郎如她姐弟般武力低微的,只怕是插翅難飛。 衛桓道:“你二人留在此處,我下去看看?!?/br> 可以肯定,河道進出群山的上下游必設卡哨,這兗州軍驚動不得。除非能將其全數殺盡,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只能暗地里設法。 姜萱看了衛桓一眼,他臉色仍蒼白,只是事到如今,也無其余辦法了,只得囑咐:“你小心些?!?/br> “若是力有不逮,莫要強撐,我們回山里再設法就是?!?/br> 衛桓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他繞下去了,身影漸不見,姐弟兩個緊張,但也只能握著手安靜等著。 再說衛桓。 兗州軍大力搜捕,但分攤到各地人數總是有限的,這鄉鎮群山環繞,有身手的人總能窺得空隙。 衛桓慢慢接近鄉鎮外緣。 鄉鎮邊緣巡邏兵丁最多,一隊隊來往縱橫,只總有規律的,他耐心觀察了大半個時辰,抓緊罅隙快速無聲越過。 此時天色已徹底黑下來了,山中夜晚伸手不見五指,鎮內的巡邏隊見少,又都是舉著火杖的,這更好避。衛桓在小鎮轉了一圈,無聲進了他看中的一家客店。 這家客店很大,只檔次不高,多是供尋??蜕毯吐萌俗∷薜拇笸ㄤ?。衛桓入時,住客們用罷飯食,在房內整理著正要睡下。 他看了幾間,人挺多的,吵吵嚷嚷,抱怨聲尤其明顯。 “……一天到晚地搜,每個地兒都搜,上船搜下船也搜,干什么了這是?!” “就是,什么時候是個頭!” “少嚷嚷,當心被人聽了去,忍忍就是,出兗州就好了?!?/br> 衛桓窺去,見最后勸和的是個體態甚胖的行商,衣著還不錯,卻睡了大通鋪。這必是最后一船下來的,客舍單房已滿,只能將就。 見他和內外好些人都熟悉,應那一船人宿此店的不少。 衛桓憶起方才見的客船,有三層,艙房甚多,是那十來條船中最大的。 略略忖度,他無聲闔上窗縫。 客店觀察結束,衛桓卻未急著離開小鎮,而是隱在邊緣處,耐心盯著巡邏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