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秦導已婚,妻管嚴、穿成富二代的寡婦媽、我的貓窩五百平[娛樂圈]、他們說小師叔走火入魔了、我為反派全家cao碎了心、姜萱、丹陽郡主(重生)、人魚婚后護養注意事項、嫁給男主聾啞哥哥[穿書]、賀先生的鐘情寵溺
誰的身體能忍受這么長時間的作踐? “蘭蘭擔心我,哭著求我戒煙,蘭蘭是早產兒,先天體弱,小的時候避免不了要吃各種藥,我父親拜托了一個很有名望的華醫老先生,給蘭蘭調養身體,你也知道咱華醫那藥,成年人聞著都苦,更何況孩子?” “蘭蘭當然不愿意喝,每天到了喝藥的時候就各種躲,有的時候還會偷偷倒掉,哭著鬧著不肯喝?!?/br> “那天,蘭蘭跟我說,只要我戒煙,她就乖乖喝藥?!?/br> 想到那個小小的孩子站在他的床前,認認真真地給他許諾的模樣,秋慕文的表情更加溫柔了一些,“從那天開始,蘭蘭再不情愿,也會乖乖喝藥?!?/br> “你說孩子都做到了,我總不能還不如個孩子吧?”秋慕文揚眉看著嚴年,嘆氣道,“只是這個煙,還真不是那么好戒的?!?/br> 秋慕文是真的用心戒了,但是秋家這種地位,少不了吃飯喝酒應酬,哪可能真的戒煙戒酒?有的時候生意能談下來、關系能更進一步,說不定就差這一根煙一杯酒。 你抽了這根煙,喝了這杯酒,人家就拿你當兄弟,你不抽不喝,人家嘴上不說什么,心里也得冷上幾分。 秋家是大家族,但不是沒有跟他實力相當或者更上一層的,有些人的面子,是必須得賣的。 秋慕文讓秋蘭珊帶嚴萬清出去逛逛,就是想偷摸著找兄弟借支煙,這玩意開了戒之后,就更難戒掉了,但是秋慕文并不打算讓秋蘭珊發現,所以他基本上不在家抽。 只是這兩天都在家,怕秋蘭珊發現,一根都沒抽過,實在是憋得不行了。 嚴年搖頭,鄙夷道:“你還不如個孩子,現在還扯謊騙人家孩子,你也好意思?” 秋慕文朗聲笑了起來,然后得意道:“怎么,你嫉妒???” 嚴年:“……” cao,他還真有點嫉妒。 他現在就嚴萬清這么一個兒子,但是關系可真說不上好,想那孩子關心他,還是做夢更快一點。 媽的,越想越嫉妒了。 怎么他就沒有這么一個貼心招人疼的女兒? 一直沉默的嚴萬清突然開口道:“她知道?!?/br> 秋慕文和嚴年一齊望向嚴萬清,像才發現嚴萬清還在這里一樣,嚴萬清嘴角抽了一下,緩緩道:“她應該知道,是您抽的煙?!?/br> 秋慕文和嚴年剛剛在串通這場戲,兩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秋蘭珊的身上,只有嚴萬清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秋蘭珊身上,所以沒有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而且因為從小的經歷,嚴萬清善于觀察其他人,注意其他人的情緒,所以剛剛秋蘭珊那一瞬間的僵硬和無語都被嚴萬清看在眼里,嚴萬清知道秋蘭珊看破秋慕文和嚴年之間的小把戲,但是她什么都沒說。 如果不知道這背后的故事,嚴萬清并不覺得秋蘭珊看破不說破有什么,但是在知道這背后的故事之后,嚴萬清心里就多了幾分復雜。 外面對秋蘭珊的評價是什么?偏執、紈绔、驕縱、任性,反正哪哪都不好,沒幾個人愿意搭理這位秋家大小姐。 但是實際上呢? 如果真的驕縱任性,在發現自己父親欺騙自己的時候,真的不會鬧起來嗎? 還有剛剛那個傭人,那么保護秋蘭珊,誰說秋蘭珊一句不好,她就要跟那人拼命一樣。 真實的秋蘭珊,跟外面傳聞的秋蘭珊,相差那么遠。 那么,到底為什么會這樣?秋蘭珊的壞名聲到底是怎么傳出去的? 嚴萬清擰眉想著,再回神的時候,就看到秋慕文又是感動又是得意的模樣。 “老嚴,不是我自夸,我那閨女,真的是獨一份的好姑娘,”秋慕文帶著幾分感嘆地說道,“你記得剛剛上來的時候,我姑娘旁邊那傭人嗎?” “記得?!眹滥曷晕⑾肓讼?,道,“那姑娘一看就沒成年的樣子,老秋你這也開始雇傭童工了?” “當然不是,”秋慕文擺了擺手,道,“那傭人叫李小梅,命不好,父母重病,都進醫院了,下面還有一對弟妹,自己不出來賺錢,就沒活路了?!?/br> “這不,老爺子看她可憐,這才留下了她,她家的醫藥費也是老爺子付的,老爺子的意思是讓她回去上學,她念著下面還有弟妹要養,父母需要照顧,以后她父母的營養費、生活費、她弟妹的學費,加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那姑娘看起來柔弱,骨子里也很剛強呢,她輟學,養她弟妹?!?/br> “當然,我們是可以幫,但是這一幫要幫到什么時候?那姑娘心里八成也有數,不肯再接受老爺子的幫助,堅持留下來工作賺錢,老爺子也就由她了,不過是讓人多關注一二?!?/br> “蘭蘭她不知道怎么聽說了這回事,那孩子從小就心善,就提出了要這姑娘給她當家教的主意,我們家蘭蘭成績一直穩定在年級前二百,絕對不到需要家教的地步,那孩子性子又憊懶,平日里多做兩道題都不愿意的,練習冊大片的空白,怎么會愿意請家教?而且我們這種家庭,什么老師請不來?哪里需要請一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 “不過是想要幫那姑娘罷了?!?/br> “一個小時二百,平時節假日能教十個小時,平日里也能教兩三個小時,再加上蘭蘭以各種名義給的獎金、交通路費等等,養活她一家肯定是夠了,而且做家教,那姑娘自己也可以繼續學,白天蘭蘭上學不需要家教,你看著吧,過段時間蘭蘭就能把人弄回學校去?!?/br> “小秦問蘭蘭,為什么不直接給那姑娘幫助,要這么迂回?蘭蘭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可是我們心里清楚,那孩子不過是怕李小梅不接受,或者怕傷到李小梅的面子或者尊嚴就不好了,現在這個年齡的孩子,最看重這些了?!?/br> “蘭蘭她性子別扭,面上是一副刺猬樣,心里軟的跟汪水一樣,也不知道李小梅能不能接收到蘭蘭的好意,要不然……” 秋慕文眼眸里閃過一絲凌厲。 “放心吧,”嚴年伸手拍了拍秋慕文的肩膀,勸慰道,“蘭蘭性子好,誰不知道?那小姑娘也不是個傻的,就算現在不懂蘭蘭的意思,很快也會懂的?!?/br> “蘭蘭那么招人喜歡,誰會不喜歡呢? “那是?!鼻锬轿牡靡獾靥袅颂裘?,“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br> 嚴年:“……” ……為什么這個橘子那么酸? 媽的,為什么他就沒有這么可愛的女兒? 嚴年心里發酸,抬頭看了自家兒子一眼,看兒子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渾身一股冷漠陰郁的勁頭,就感覺一陣胃疼。 ——同樣是孩子,怎么相差那么遠呢? 嚴年再看秋慕文那洋洋得意的勁,忍不住把手里的橘子砸了過去,秋慕文一把抓住那橘子,扒了一瓣送進自己嘴里,眉開眼笑道:“真甜?!?/br> 嚴年:“……” 嚴年想掐死他。 原來……是這樣嗎? 嚴萬清想到李小梅剛剛那個樣子,突然間就明白了。 對于李小梅來說,秋蘭珊還真是她的大恩人,還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大恩人。 所以,這么一個有些別扭的善良姑娘,到底是怎么被外面傳成這樣的? 有人故意的?故意想要害秋蘭珊? 嚴萬清眼眸里閃過一絲凌厲,他垂頭看著自己略顯蒼白的手,掌心處還有著細密的疤痕,很淺很淡,是很早之前留下的,但是卻一直留在他心里。 這一次是他錯了。 是他偏聽偏信,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他欠她一句道歉。 男子漢大丈夫,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他不會逃避的。 當然,作為補償,他會幫她的。 這么一個好姑娘,不應該在背后被人詆毀被人指指點點。 而這個時候,嚴萬清聽到秋慕文笑道:“蘭蘭的生日快到了,你這個當叔叔的,總得給蘭蘭準備份厚禮吧?” “禮輕了不讓你進門?!?/br> “去你的,”嚴年笑罵道,“剛剛兄弟給你背黑鍋的英姿你忘了?現在都不打算讓兄弟進門了?我一會兒就去找蘭蘭,告訴她真相!” 鬼使神差的,嚴萬清突然開口,問道:“……她的生日,是多少號?” 秋慕文隨口道:“這個月七號,怎么?” 嚴萬清點了點頭,安安靜靜的樣子,卻讓嚴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這個兒子,平日里陰沉的很,跟他都沒有兩句話說,怎么今天對蘭蘭的事那么上心? 難道……? 嚴年眼眸一轉,對秋慕文就更熱情了。 秋慕文:??? 這個月七號的話,現在準備禮物應該來得及。 嚴萬清盤算了一下自己手頭的錢,應該是能挪出一部分來給秋蘭珊準備禮物的,他在背后詆毀一個姑娘,確實挺羞愧的,總得準備歉禮。 嚴萬清一向不喜歡參加什么聚會宴會,尤其不愿意跟嚴年一起,但是如果是秋蘭珊的話,偶爾忍耐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畢竟,是他欠她的。 接下來的時間,秋慕文和嚴年商量些事,嚴年有意培養嚴萬清,不時將問題扔給嚴萬清,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秋慕文去叫秋蘭珊。 秋蘭珊被數學折騰了一下午,真的是又累又餓,一聽敲門聲,毫不猶豫地將練習冊扔到一邊,動作飛快地去開門。 而晚了一步的李小梅看著秋蘭珊的背影,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 小姐本來就不愿意做題,卻為了她做題做了一下午,連午覺都沒有睡。 “爸爸,嚴叔叔,嚴哥哥?!鼻锾m珊禮貌地叫道,然后挽住了秋慕文的胳膊,笑瞇瞇道,“是不是要吃飯了?” “是啊,”秋慕文摸了摸秋蘭珊的頭,“是不是累了?下一次要勞逸結合,別學那么久?!?/br> “那我請家教是干什么的?”秋蘭珊昂著頭,竭力表演一個自私驕縱的大小姐,“憑什么讓她歇著?我白白花錢養著她嗎?我才不做那冤大頭呢?!?/br> “好好好,”秋慕文有些無奈,抬頭正好跟嚴年的視線對上,無聲道,“是不是個小刺猬?” 嚴年忍著笑點了點頭,別說,還真像。 要是以前,嚴萬清聽到秋蘭珊這么說話,肯定十分反感鄙夷,對秋蘭珊沒有半分好感,而此時聽到這話,他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姑娘,可真是個小刺猬啊。 不就是為了讓李小梅多教幾個小時,順理成章多給李小梅一些錢嗎?本質還是因為李小梅家里困難,想要幫她而已。 明明心軟的跟棉花一樣,還要做出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也不怕讓人誤解,當真是…… ……可愛啊。 怎么會有秋蘭珊這樣的人呢? 被誤解也沒關系,被外面瞎傳也無所謂,依然我行我素地做著她的小刺猬,幫人也不求回報,甚至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善舉,她看起來那么輕松自在,不知不覺之中,仿佛也可以讓其他人卸下重擔。 嚴萬清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嚴萬清這頓飯吃的不錯,他腸胃弱,胃口小,今天吃的比平日里多不少,只讓嚴年臉上的笑都停不下來。 嚴萬清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吃那么多,怔愣間,就看到秋蘭珊臉上那燦爛的笑,那笑容驕傲、張揚、明艷,還帶了少女特有的任性與嬌俏,仿佛有著什么感染力,讓人不自覺地就放松下來。 仿佛在她面前,不需要那么防備。 只是…… 嚴萬清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謝斐然的眼睛,那眼睛濃黑深沉,帶著不易察覺的壓抑與探求,讓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