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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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我媳婦兒?!瘪R大潤勾唇。 馬冬瓜無語,“嘖,你都還不認識人家,就你媳婦?” 馬冬瓜又說:“這姑娘我也就見過一次,前不久剛搬來牛家村的,好像叫……牛小蕊?跟她奶奶一起過來的?!?/br> 馬大潤一腳踹到他屁股上,“只見過一次就記住人家名兒了?你家冬梅要是知道了,還能跟你?” “……”馬冬瓜青了一下臉,“滾”了一聲,趕忙說:“你前些日子一門心思埋頭苦讀你不知道,她一來牛家村,牛家村的漢子們都沸了,私下里經常打賭誰能先討著她,誰就是村里第一牛逼?!?/br> 他繼續說:“要不是這姑娘的奶奶是個兇性子,早有人把她家墻給爬塌了,這會兒她奶奶死了,也不知道她會落到誰手上,看著怪可憐的?!?/br> 馬大潤蹙起眉,腳下的石子兒都被他踩碎了。 下一剎,他的心臟劇烈地狂跳起來,因為他看見少女抬起了頭,轉眸,一雙瀅瀅泛水光的漂亮眼睛與他的目光對在一起。 馬大潤:要瘋。 … 可能因為長久下地干活的關系,不遠處的魏潤,不,應該說是……馬…大潤,膚色黝黑發黃,胳膊上的肌rou一塊一塊的。卻也掩蓋不住他姣好的輪廓和頎長的身材,個子比他身旁站著的男人要高出一大截,多看一會兒,蕊白衣竟生出一絲忍俊不禁來。 見慣了他儀表堂堂、錦衣華服的樣子,此時他粗布麻衣、不修邊幅,蕊白衣一下子有些不習慣,也有些想笑。 可在這種氛圍下,她也是不可能笑出來的,雖然她與棺材里那位老人家連一句話都未曾說過,遑論感情,但她畢竟將原身撫養長大,不由讓她想起了將她養大的那顆赤雪梅。 既是長輩,當給予尊重。 人就在村里,跑不了,蕊白衣便收回目光,準備等將棺材入了土,再去找馬大潤。 …… 雖然牛小蕊是外來住民,但牛家村的村民都熱情淳樸、團結友愛,既然來了村里,還很有緣地也姓“?!?,那就是村里的一份子。 村里但凡有人逝世,都是全村的年輕漢聚在一起,幫忙逝者家屬齊心協力將棺材抬上山,安排下葬,村里的老婦們跟在隊伍里嗚嗚哭泣,以表達對死者的哀悼和追思。 抬棺材的幾個年輕漢都很會控制面目表情,維持著莊重哀傷的神色,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偷偷將瘦瘦一小只的牛小蕊瞧上一眼。 等棺材入了土,其中一個年輕漢牛大能鼓足勇氣,從胸口掏出一塊帕子,邁著小鹿亂撞的步伐踏向前,一步兩步,走到蕊白衣身后,手里的帕子遞過去:“牛小蕊,請節哀順變,牛奶奶她在天之靈,定不希望你……” 身前的少女扭過頭,卻是一張毫無淚痕的小臉,眸子很水潤,可那種水潤就是單純的水潤,而非是因為有淚盈在其中。 牛大能:“……” 他手里的帕子滯在半空,未幾,手里的帕子突然被一只大掌奪去,一道人影在他身旁走過。 “撲通”一聲,來人直接跪在了墳頭,用從他手里搶去的帕子擦擦看不見的淚水,面色痛苦地捧起一抔土,深情滿滿地說:“啊奶奶,您走好,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蕊的!” 牛大能:“……” 眾人:“…………” 第9章 村草和村花(二) 牛大能抖抖下巴,嘴角抽搐:“你誰???” “不是,我說馬大潤,你干啥呢你!”一開始他還沒認出來,處于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的錯愕中,這會兒看清了人,更是讓他無語。 眼前這廝不就是隔壁村那個考了四次都沒能考中卻還要巴巴著趕考的窮書生馬大潤嗎,可不曾聽說過他與牛小蕊相識。 蕊白衣靜靜地看著陶醉在自己情緒中的馬大潤,眼睫微顫了顫。 她還未去找他,他怎么就自己跑來了。 “奶奶您放心,每年清明、中元、還有您的忌日,我都會陪著小蕊過來給您上墳的,您不會孤單?!瘪R大潤說完這句,對著土堆磕了三個響頭。 眾人:“……” 牛大能瞪了瞪眼睛,心里“哼”了一聲,對蕊白衣問:“牛小蕊,你認得他?” 蕊白衣沉默半晌,張口,剛說了一個“我們……”,牛家村有個婆子也冒了話,她嗓門大,立馬蓋過蕊白衣的聲音,“馬大潤,你跑這來湊什么熱鬧?你何時認得牛小蕊的?跟牛小蕊是親戚?” 馬大潤站起身來,拍拍膝蓋上的泥巴,目光投到蕊白衣身上,視線從她抱著靈牌的小手往上移,與蕊白衣盯著他的視線對在一起。 那一剎那,馬大潤心尖兒一跳,血液往上涌,似乎看見天空嘭地一聲爆開璀璨的星河,如沐浴在了暖烘烘的陽光下,耳根燒紅,他喉嚨上下一動,朝蕊白衣走過去。 “說話啊,馬大潤!”牛大能急了,拳頭都捏了起來,他總有一種到嘴的天鵝rou要被別人叼走的恐懼感。 馬大潤盯著蕊白衣漂亮的眼睛,在心里告訴自己別慫,不許比對方先挪開目光,多看幾眼,說不定對方也能愛上自己。 他翹起唇,手摸到額尖將一頭飄逸的長發往后捋,繼續往前走,在離蕊白衣三步之遙停了下來,這才開口回答牛家村那個阿婆的問題,“我們不是親戚?!?/br> 他道:“不瞞大家說,我看到這位姑娘的第一眼,就覺得她特別眼熟?!?/br> “……”牛大能額冒黑線,“眼熟?” “我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人?!瘪R大潤說。 “像誰?” 馬大潤痞痞一笑,“我媳婦兒?!?/br> 牛大能:“…………” 眾人:“…………” 你!要不要臉! 說完這句,馬大潤最終敗在了蕊白衣那清澈無暇的水眸下,他略微心虛地挪開目光,手圈到唇邊干咳了一聲。 借著干咳的這會兒功夫在心里打氣,做好了對面小姑娘朝他揮巴掌罵他臭流.氓的準備。 臭流.氓就臭流.氓吧,這姑娘他馬大潤要定了,誰他娘的都不許跟他搶,誰跟他搶他就跟誰急,這三十六寨二十八村,還沒人能打得過他。 他不僅有拿筆的本事,還是拿鋤頭揍人的本事。 不過他對面的小姑娘還沒開口,牛家村的人就已經炸開了,牛大能第一個沖上來擼了袖子,推了一下馬大潤的肩膀:“你胡說八道什么?!” “是啊,你這樣是害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聲!我看你八成是讀書讀傻了!” 還有人更直接地開口:“牛小蕊她要嫁,也是嫁我們村的人,有你們村啥事???!” 馬大潤被牛大能那么一推,不動如山,他嫌棄地拍拍肩膀,抬眼睇過去。 牛大能的氣勢立馬降了一截,顴骨咬得緊緊的,想發作又突然不敢發作,馬大潤的名聲太過響亮,響亮的原因不只是他曾是小神童以及后來連考四次都考不上秀才,另外一個原因是他是馬家村村霸,更甚的是,這個村霸不僅能寫出一手好字,還生得一副禍害少女的帥比容貌,還有他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此時牛大能同馬大潤站在一起,都不能與他平視,要抬一點兒頭才能看見對方的眼睛,就這差距,要他如何跟馬大潤搶貌美如花的牛小蕊,自卑感噌噌噌襲上牛大能心頭。 牛大能便另辟蹊徑,不與馬大潤直面杠,這對他沒什么好處,轉而對蕊白衣問道:“牛小蕊你別怕,這個馬大潤是隔壁村一個只知道死讀書,讀得家里家徒四壁,卻考了四次還考不上秀才,什么本事也沒有的窮書生!讀書人啥本事也沒有,就臆想癥厲害,都跟你還不認識就想娶你,門都沒有!我們村的人會保護你的,決不讓他欺負你!” 馬大潤哂了一聲,“什么本事也沒有的窮書生?要不要去看看爺爺我種的韭菜,那鮮勁兒,那翠相,放眼三十六寨二十八村,絕對沒人能比得過?!?/br> 牛大能:“……” 誰他娘要跟你比種韭菜了,老子種的是馬鈴薯! 牛家村的人在那唧唧歪歪,吵得不行,但又沒人敢真正地站出來跟他對剛,擠在人堆里吐唾沫,那有幾把意思,馬大潤走回墳堆,用手里的鋤頭將墳上的土給敲實了,覥著臉說:“人家姑娘都還沒說話呢,你們著什么急?” 其實他不想說這句話的,想把人直接擼到自己家里,但是那也不行,把人給嚇壞了可咋整,再怎么,也得問問人家小姑娘的意思,要對方不愿意,他就……賴到對上愿意為止。 “你個潑皮??!”一個大娘看不下去,手指頭指過來,臉都氣紅了,她是個潑辣性子,男人們都怕這個混球小霸王,她可不怕,撿起一顆石頭就砸了過去,“世上哪有你這樣的人???!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書都白讀了你!” 馬大潤沒躲,任那顆石頭砸到自己身上,還”哎喲“了一聲,捂上被砸到的膝蓋,“大嬸子,你力道再重點,我下半輩子你伺候” “你——”大娘這回連脖子都氣紅了,你了半天你不出個什么,只覺得好丟人,擼了袖子就沖上去,想把馬大潤撕了,兩個村漢趕緊把她拉回來。 馬大潤不管后面一群人的罵聲,自顧地將墳墓修繕,從愣在一旁都顧不得繼續干活的村漢手里搶過木碑往墳丘前一插,給插牢了才扯過肩頭的衣裳擦擦額角的漢。 他剛抬起頭來,聽見不遠處嬌嬌小小的少女開了口,聲音柔柔的,卻帶了點冰冷的氣息,她道:“你們別說了?!?/br> 眾人:? “我……”少女抱著手里的靈牌往他這邊挪了半步,淡淡說:“我的確,是認識他的?!?/br> 女孩眉毛皺著,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不太開心,她似乎不喜歡這種鬧哄哄的場面,她神色很淡,卻噙了幾分尊重和禮貌,說了一句:“今天,謝謝大家?!?/br> 馬大潤心口在跳,定定地瞧著蕊白衣。 牛大能一張大臉一陣青一陣白的,突然覺得自己好多余,他咬了咬牙,撓撓頭說:“呵呵呵,原來你們認識的哦?!本执僦煵诫x開了,背影有些落寞。 牛家村的村民們看牛小蕊的目光一下子變了,從驚錯到難以置信,有人小聲冒了一句:“那你怎么不早說,讓我們替你費了這么多口舌!” “嘁,和著人家是妾有情郎有意!” “不是嬸子,是郎有情妾有意?!?/br> “……” “我又不像馬大潤讀過那么多書,說錯怎么了?!” “走走走,沒我們啥事兒了!還湊在這做什么?!” 牛家村村民因為牛小蕊那態度,一哄而散了,走的時候女性同胞看牛小蕊的目光像在看一個叛徒,年輕一點兒的女同胞那眼神里還含了點羨慕嫉妒恨。 男同胞們目光里卻是綠油油的,總覺得那天鵝rou擱村里養了這么久,到頭來竟然要飛進別的村,殘忍,太殘忍了!可惡,太可惡了! 一會會的功夫,墓堆前如清風掃落葉,從喧嘩變得安靜,葉落可聞的安靜。 墳墓旁邊有一顆老柳樹,風一吹,那柳條垂下來打了打地面,發出颯颯的響聲,天也快黑盡了,蕊白衣半掩在孝帽下的小臉逐漸被爬上來的月亮灑下如泉水一樣的白。 伴著昏暗,勾出一點兒朦朧美出來,馬大潤瞧著她,舔了舔唇。 蕊白衣抬起頭來看他。 馬大潤站在那沒動,突然安靜得像只大公雞,但尾巴是翹著的,他受不住蕊白衣看過來的目光。 月光射進她水瀅的眸子里,亮得攝魂,讓他恍惚覺得蕊白衣是聊齋志異里的聶小倩,到了夜晚,專門出來勾.男人魂的,他的心給了他,他的命也要在她手上了。 不過即便如此,馬大潤心想:死就死吧,他愿意死在這女人手里。 馬大潤終于動了步子,朝蕊白衣靠近。 他走得很慢,似乎想留點兒時間給人家小姑娘準備準備,也想留點時間給自己逃命,萬一這姑娘真是狐妖,在她獠牙露出來之時,他快速親完她一口還是可以逃的。 晚上的風更涼了些,樹影晃在地上,少女絕美的小臉慘白,旁邊還有一個剛造好不久的墳墓,那氣氛真沒法跟浪漫沾上半點關系,馬大潤走到蕊白衣面前,呼吸滯了滯。 兩個人靠進,小姑娘顯得更嬌小了,只能打齊他的肩膀,他低下頭去瞧,帽沿擋住她的小臉,這回兒只能看見她如花葉的唇,還有微微露出來的小鼻尖兒。 靜謐的空氣使得兩個人的呼吸繞在一起,馬大潤覺得自己命不久已,因為他全身骨頭發軟,喉嚨發緊,心臟驟跳,這是要被狐妖奪去魂的節奏。 可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抬了起來,覆到小姑娘的孝帽上,輕輕一扯,將帽子扯下,女孩的小腦袋完全展露出來,以及她那張能攝人心魄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