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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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遲疑起來,“那,那小人就進去通報通報。大人不如先進里頭來吃茶?!?/br> 馮大夫重重一甩袖子,就有些不耐煩。 門房一聽,跑的就更快了。 等人走了,晏驕朝馮大夫豎了豎大拇指。 等一群人進到里面去坐下時,晏驕身邊已經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小六。 “何夫人確實病了,但遠遠不到外面傳的那樣厲害,”小六在墻根兒底下貓了半天,凍得夠嗆,咕嘟嘟喝完了一杯燙口的熱茶,一抹嘴繼續道,“昨兒夜里我還看見下頭幾個丫頭婆子進去報賬呢?!?/br> 說完,又三下五除二將桌上的點心吃了個干凈,末了摸摸肚子,看向晏驕,“有rou嗎?” 他都兩頓飯沒吃了,這玩意兒一點油水都沒有,也不頂餓啊。 晏驕解了自己裝著rou干的荷包丟給他,“這幾天何家有人出去過嗎?” 小六咬了一根牛rou干磨牙,點頭,“倒是有,可瞧著都沒什么可疑的。對了,倒是何家唯一的少爺何明,大年三十兒夜里就出了門,說要會友,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呢?!?/br> “年三十兒出去的?”晏驕微怔,“去哪兒會什么友?” 小六撇了撇嘴,“估計不是真的?!?/br> 大年夜的會誰去?別人家里不過年了怎么的。 再說了,如今你meimei都死了,哪怕就為謀個好名聲呢,你多少也得回來表示表示。 晏驕道:“何明也讀書?” “萍州自古重文呢,”小六低聲道,“別說男丁,但凡家里略揭得開鍋的,哪怕是姑娘也都送到女學去,若是孩子多的,還會專門請先生來家開個族學,以后也好嫁人呢?!?/br> “何阮在哪兒上學?”晏驕眼睛一亮。 小六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br> 他光顧著窺探何家人行蹤了,哪兒分得出神去找線索? 晏驕嗨了聲,盯著他看了半日,忽然劈手奪回荷包。 小六:“……” 這是人干的事? 過了約莫一刻鐘,一個打扮得十分精致的丫頭來請人,說是何夫人準備好了,只是身體實在欠佳,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云云。 晏驕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今兒本就是瞧瞧夫人,談什么招待不招待的?!?/br> 何家是典型的水鄉風格,白墻黑瓦假山流水,但凡有空地,必然點綴幾顆竹子,十分風雅。 何夫人應該是重新梳妝過了,特意穿了見客的大衣裳,在丫頭的攙扶下迎到院門口。 “不知晏大人遠” 何夫人才要拜下去,晏驕就示意許倩把人扶住了,笑道:“貿然登門,打擾夫人靜養了?!?/br> “不敢不敢?!焙畏蛉搜壑袧M是血絲,嘴唇泛白干燥,瞧著確實病了。她咳嗽幾聲,晃了幾下,跟在晏驕身后推讓著進去了。 她年歲大了,但身材依舊纖細,眉梢眼角依稀能透出年輕時的清秀。 待雙方落座,晏驕就開門見山道:“途經貴寶地,偶然聽說夫人家里出了這樣大的事,又纏綿病榻,可巧我身邊就帶著大夫,也就不請自來了?!?/br> 雖然剛才何夫人已經從下人口中得到消息,但見她竟如此反客為主,也不禁啞然。 尊者賜,不敢辭,明面上來說,晏驕貴為正六品朝廷命官,又是太后跟前掛號的國公夫人,只要她開口,別人就只能有感恩戴德的份兒。 何夫人不過小小州城的鄉紳娘子,能得了這樣的造化,當真是外頭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若是真病,能得前御醫診治自然求之不得;而若是沒病,何夫人不能推辭,也不敢推辭。 馮大夫唯晏驕馬首是瞻,也不等何夫人反應,就這么半強迫的上去診脈了。 診脈過程中,晏驕一邊不動聲色的環顧室內,一邊悄悄觀察何夫人和幾個近身伺候的大丫頭的神色。 何夫人倒很穩,只微微垂著頭屏息凝神,看不出什么來,可跟著伺候的大丫頭卻隱約有點瑟縮的樣子。 是單純因為見識少而膽怯嗎? 屋里點了橘子香,十分清新雅致,合著外頭滲入的冷空氣,越發怡人。 沒多久,馮大夫那頭就有了動靜。 他先意味深長的朝晏驕點了點頭,又幽幽道:“怒傷肝、喜傷心、憂傷肺、思傷脾、恐傷腎,可老夫卻覺得夫人脾經滯澀,腎水十分失調呀?!?/br> 若何夫人真如何光所言,對養女的作為和遭遇又愛又痛又憐,就算是病了也該是肝經和肺病…… 第99章 馮大夫此言一出, 何夫人揉額頭的動作就頓了一頓。 她的眼皮抖了下, 兩只眼睛里忽然就滾出淚來,哽咽道,“民婦,民婦是見過阮兒尸首的,那么些的血??!民婦不過一個內宅夫人, 哪里見過那等場面?著實嚇得魂不附體, 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著, 又總是想起那孩子活著的時候……” 說罷,她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用帕子捂著臉道:“都是民婦的過失啊, 是民婦, 民婦沒教導好她!以至于” 晏驕是真沒想到何夫人的眼淚來的這么快, 回過神來后只覺被她嚎的頭疼。 “聽說何阮還沒滿月時就被您抱來養了,多年來跟親生母女沒什么分別?!标舔湽麛啻驍嗟?。 何夫人被迫收了半截話,抹著眼淚點頭,“是呢,可憐那孩子命苦, 娘生下她沒幾天就撒手去了?!?/br> 或許是狗血話本和宮斗劇看得太多,晏驕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去母留子”是個血淋淋的大字。 何阮的母親究竟是真的如何夫人所言,死于產后并發癥呢,還是有其他原因? “何老爺整日在外cao持, 里頭可都是你管著了, ”晏驕奉承了一句, “聽說對幾位姑娘、少爺都照顧的無微不至呢?!?/br> 何夫人嘆了口氣,“不過為娘本分罷了?!?/br> “那你可知道何阮孩子的生父是誰?”晏驕說話的時候,眼珠不轉的盯著何夫人的臉。 “這個民婦實在不知?!焙畏蛉藫u了搖頭。 “那你可知她的墮胎藥是哪兒來的?” “民婦不知?!?/br> 晏驕挑了挑眉毛,抖了抖裙子,翹起腿往后靠在椅背上,“你這一問三不知的,對比著前頭的話,可真算打臉了?!?/br> 原本何夫人見她是個年輕小媳婦兒,雖說外頭也有偌大的名聲,但總覺得不過沾了定國公的光,給人吹捧起來的,可如今看來,倒像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了。 “大人這話,倒叫民婦無地自容了?!焙畏蛉藦埩藦堊?,喃喃道。 “你是該無地自容的?!标舔湜]理會這招以退為進,冷著臉道,“女兒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們夫婦倆一個說什么不?;丶?,一個又說什么都不知道,那要你們有什么用呢?” 何夫人睜大了眼睛。 晏驕哼了聲,端起茶杯刮了幾刮,略沾了下嘴皮子就又放回去,突然話鋒急轉,“何明呢?” 何夫人本能的脫口而出,“文會去了?!?/br> “大年三十兒就文會?”晏驕嗤笑道,“與什么人去哪里文會?這都初幾了!何夫人不會也不知道吧?” 何夫人的臉一點點漲紅了,半晌沒憋出一句話。 許倩就在后面幽幽道:“這當家娘子做的,女兒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兒子跑了,也什么都不知道,合著原來管家竟是這樣簡單的事?!?/br> 何夫人無言以對,臉已經成了豬肝色。 “兩位姑娘、少爺屋里近前伺候的人呢?”晏驕贊許的看了許倩一眼。 何夫人已經不流淚,改流汗了,當即拿起帕子往額頭和鼻翼按了按,顫聲道:“民婦氣他們伺候不周,小女房里的已經都打了一頓發賣了,犬子屋里的倒是還在?!?/br> “夫人好快的手法,”許倩譏笑道,“分明病的起不來床……只難為那人牙子大過年的還要cao持這些?!?/br> “嗨,夫人到底是愛女心切罷了,”晏驕道,“不知是哪個人牙子?本管可不想再聽什么不知道、不清楚的話了?!?/br> 什么“愛女心切”的,若她才剛一進門就說倒也罷了,可現在?何夫人只覺臉上一陣陣臊得慌。 外頭呼啦啦起了北風,嗚嗚咽咽妖精下山似的。何夫人晃了幾晃,似乎要暈倒,晏驕立即對馮大夫一抬手,后者安靜的抖開針囊,里面一大排銀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晏驕笑瞇瞇的看著何夫人,似乎在說:你盡管暈,我這里備著大夫,一準兒給你扎回來。 何夫人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屋里安靜的嚇人。 就在此時,卻見何夫人后面那個一直發抖的大丫頭忽然一咬牙,強撐著出聲道:“夫人這幾日病得厲害,家里又忙,可不是糊涂了?昨兒您還說菩薩慈悲,又不許叫人牙子,只管打她們一頓,回頭送到莊子上做粗活,如今還在后院柴房里關著呢?!?/br> 此言一出,何夫人頭一個轉過去看她。 那丫頭的嘴唇劇烈顫抖幾下,帶幾分祈求的看向何夫人。 何夫人沉默半晌,緩緩點頭,“是了,是我病糊涂了?!?/br> 晏驕倒是詫異的看了那丫頭幾眼,話里有話道:“你倒是有個機靈丫頭?!?/br> 剛才身在局中的何夫人已經亂了陣腳。 晏驕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不管這事兒她該不該管,如今都已插手管了,下頭的人只有全力配合的份兒。而何夫人卻真敢問什么,什么不知道。往小處說,是管家無能;可要往大處說,就是藐視朝廷。 這樣大的罪名,他們小小百姓家如何擔待得起? 正如許倩所言,事發至今不過短短幾日,又是大過年。若當家主母真有心徹查,只怕這會兒還進行著呢,可何夫人卻張口就說人已經發賣了,這是在糊弄誰? 要么是她自己打臉,何阮在她心里根本沒什么分量,死就死了; 要么就是……她心里本就有鬼,巴不得趕緊把知情人都打發了,好來個死無對證。 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哪種情況,無論朝廷律法還是何光本人,何夫人都討不了好。 而丫頭依仗主子生存,一損俱損,一旦何夫人倒了,她近前伺候的丫頭只怕更是生不如死。 晏驕嗤笑一聲,想了下,叫了宋亮上前,“你帶人去后面把伺候兩位姑娘、少爺的人都帶到衙門去,我要細細地審?!?/br> “一個大活人,總不會憑空消失了,既然這里沒人知道,咱們慢慢地問,總會有人想起來的?!?/br> 宋亮這些日子早就閑的骨頭發癢,聽了這話,巴不得一聲兒,麻溜兒捏著拳頭令人去了。 何夫人見了這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竟真不管不顧就往自家后院沖,腦袋里嗡的一聲,整個人都要瘋魔了。 “晏大人,您這是做什么!我兒” “夫人恐怕沒弄明白眼下的情況,”晏驕站起身來,倒背著手在大堂里溜達了一圈,又仰頭對著光亮打量自己的指甲,懶洋洋道,“你家死人了,這人死的不明不白,這是一起兇殺案,如今兇手還逍遙法外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