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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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瘦?!蹦腥诉@樣評價。 桑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點頭。她在心里期盼,期盼這個男人能快點離開。她不愛與不熟的人交流,會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可惜這個男人沒有聽到她的內心所想,依舊呆在她身旁。 “我從沒有見過你?!蹦腥藶樗沽艘槐?,該是看到她有些紅的臉頰,這里的溫度實在太高,高到桑暖有些缺氧。 將這杯水放到桑暖面前后,他繼續道:“你是沫沫演藝圈的朋友?” 桑暖又點頭,他提起沈沫沫時語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她想,這個人可能是沈沫沫的親人,或者是,她的追求對象。 下一秒,她的猜測就被證實了。 沈沫沫抱住男人的胳膊,撒嬌著問他:“哥,不是說晚上才能到嗎?” 原來他是沈沫沫的哥哥,所以看到他的五官,桑暖才會覺得眼熟。 男人低頭,伸手摸了摸沈沫沫的頭,他的語氣溫柔,耐心地對自己的meimei解釋:“提早訂了飛機,怕趕不上你的生日?!?/br> 沈沫沫護著自己的發型,本想埋怨他弄壞自己的發型,可是聽到他的話那些埋怨就全沒有了。 沈楠松了松領帶,對沈沫沫說了句上去換衣服就走了,只是臨走前,他的眼光掃過桑暖。很平靜的一眼,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沈沫沫這時好奇地走過來,問桑暖是怎么和她哥哥聊起來的。 桑暖將這一碟的草莓蛋糕推過去:“他問我要不要吃蛋糕,就這么說了幾句?!?/br> 沈沫沫臉上的表情變化很精彩,最后定格在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上。 “我哥哥很少主動和女生說話……” 桑暖似乎知道了沈沫沫接下去要說什么,立刻打住她的話頭。 “我有男朋友了?!彼谏蚰呡p聲說。 沈沫沫的眼睛瞬間睜大,她艱難地把她的驚訝咽下去,然后問桑暖這個人是誰。 桑暖咬住下唇,抑制住自己想上揚的嘴角。她說出解宴的名字,聲音輕得幾乎要融化在溫暖的空氣里。 沈沫沫重復了好幾遍解宴的名字,然后將桑暖拉到一旁坐下。 “你們是在拍《離城》的時候,就談上的?” 桑暖搖搖頭。 沈沫沫的本意也不是想詳細探究桑暖的戀愛經歷,她拿出手機,似乎在找什么東西,邊找邊和她說:“我記得之前,他有一個采訪,你等等,我找給你看?!?/br> 桑暖不明白為什么沈沫沫要在這個時候給她看解宴的采訪,她也沒有多問,就看沈沫沫在手機上翻找。過了有一會兒,沈沫沫終于找到那則采訪的視頻,遞到桑暖眼下。 “你看看這個?!?/br> 很短的一則采訪視頻,不過四五分鐘。那時候解宴在宣傳他的第一部 電影,主持人拿出一張照片,應該是在片場的拍攝的,解宴渾身濕漉漉的,白襯衫的領口被解了大半,露出胸前的紋身來。 這個紋身是極其簡單的兩個字母,sn。 解宴在熒幕上的形象一向是溫暖及正面的,這樣一個人陡然發現他身上竟有紋身,給他帶來了一絲叛逆乖張的氣息。所以這張照片一經發出,立刻引來了不小的討論度。 主持人隱喻地問他,這個紋身有什么含義? 當時解宴看著這張照片,沉默了一會,然后唇角微彎,輕輕笑了。他只說了四個字:年少輕狂。 僅僅是這四個字,又引來諸多的猜測。只是當事人一直不回應,也就這么不了了之。 沈沫沫收起手機,而后對桑暖說:“我猜測解宴心中一定有一個忘不掉的人,才會紋上這么一個紋身?!?/br> 沈沫沫是感情極豐沛的一個人,任何事情都會想得繾綣萬分。 “sn,sn……”她念著這兩個字母,忽然反應過來,“暖暖,你名字的首字母不就是sn?!?/br> 她如同發現了什么新大陸。 桑暖卻不覺得僅僅一個紋身就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也許真的如同解宴所說的那樣,只是年少的時候叛逆,愛裝酷,才紋了這么一個紋身?!?/br> 沈沫沫搖頭:“我不這么覺得,你看解宴的眼神?!彼堰M度條拉回去,攝像機對準了解宴的臉。 “你仔細看看?!?/br> 桑暖學不了沈沫沫細致入微的觀察,畫面很快又跳到了主持人那邊,她看了好幾遍,也沒有體味到沈沫沫所說的眼神。 沈沫沫只能放棄。她喝了一口水,又想起什么,對桑暖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雖然我也是道聽途說?!?/br> 桑暖坐在座位上,表示洗耳恭聽。 沈沫沫頓了頓,然后開口。 “我聽我的一些朋友說,解宴可能有點不正常?!?/br> 宛城的冬天很少有晴天,最常見的就是陰云密布,住久了就會讓人心情郁郁。桑暖從燈光大盛的攝影棚出來,從極亮的環境到霧蒙蒙的天空下,眼睛有些不適地眨了眨。 舒舒給她帶了一杯蜂蜜水,溫熱清甜,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檸檬的酸味。 她今天的工作是拍畫報,此時她的搭檔還未過來,桑暖嫌攝影棚太吵,就出來,可是到外面,一見這陰暗的天空,就又想回去。 她一向喜歡敞亮的地方。 一輛車安靜地停在攝影棚門口,她看到車里走出個待黑色鴨舌帽的身影時,就知道誰來了。 解宴走到她面前,他已經將鴨舌帽摘下,露出干凈的近乎漂亮的面孔。 “怎么不進去?”他問她,語氣親昵。 桑暖忽然想到那天沈沫沫對她說的話。 “我也只是聽到一些傳聞,說解宴曾面不改色地親手將自己的jiejie推下樓梯,那個時候,他才十歲?!?/br> “不過這些大概率都是以訛傳訛,我們這種圈子的人慣愛傳這種虛虛實實的東西,奪人眼球。我看這幾年解宴并不像他們所說的這樣,脾氣好得不得了,稍微一個紅點的小明星脾氣都比他大。估計是嫉恨人家比他有顏有錢,說出詆毀的?!?/br> 她將沈沫沫這些話按下去,然后抬起頭,對他笑:“里面悶,順便出來等你?!?/br> 第32章 《離城》即將上映, 宣傳近乎鋪天蓋地。按理說這完全是沖著拿獎拍的文藝片本來應該是不在乎票房的, 但是影片的投資方野心勃勃, 也想在票房上斬獲佳績。于是借著這股宣傳的熱潮, 便有各種雜志畫報找上桑暖和解宴。 舒舒其實很不愿意在這種時候讓桑暖和解宴在一起工作,戀愛中的人又一種特殊的氣場,一句話一個眼神, 都會讓旁人覺得不一樣。但是有些工作卻又不能不接,于是她只能耳提面命地對桑暖說:“一會在一起的時候收著點,一定要收著點?!?/br> 桑暖點頭答應。 但是舒舒可能是過于緊張了,等到解宴換好衣服出來,她在桑暖耳邊已經提醒了第五遍。 桑暖站起來,造型師為她換上一襲石榴紅的長裙, 領口有碎花點綴, 及肩的黑發卷成復古的形狀,像是從上個世紀走來的摩登女郎。 她拍拍舒舒的肩:“我們總不會當眾擁抱接吻,放寬心?!?/br> “如果你們真這樣?!笔媸鎸⑹址旁诓弊由献龅稜? “你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 我不想再永無止境地接到一通通電話了?!?/br> 當初她和許裴至的緋聞傳出來,不僅是俞姐,就連舒舒接電話都接得崩潰。那時候她干脆將手機關機, 好幾天都不去理它。 造型師正在給解宴的頭發做定型,解宴閉著眼,但似乎是感覺到有人走到他的身旁,他忽然出聲。 “桑暖?” 桑暖驚訝地微微張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 解宴的眼尾輕緩地上揚,這時桑暖卻瞧不見他的淚痣,應是化妝師一雙巧手,完美地將那點風情遮擋住了。 “我知道你的腳步聲,很有特點?!?/br> 桑暖坐在解宴旁邊,細細的鞋跟抵著高腳凳的橫杠,輕輕地在搖晃。 她問解宴:“那我的腳步聲是怎么樣的呢?” 造型師弄了許久,總算把解宴的發型弄好,桑暖左看右看,只覺得他的黑發自然,不像是刻意擺弄過的模樣。 大概最高級的造型師,最擅長的手法就是自然。 解宴睜開眼,不知是因為戴了美瞳,還是燈光的緣故,他的瞳孔的顏色不是以往純黑的色彩,帶了點琥珀溫潤的顏色。 “你的腳步聲?!苯庋缯f,“很有韻律,像是在跳舞?!?/br> 桑暖不相信地眨眨眼:“真的?” 她站起來,走了兩步,然后回頭對解宴說:“我怎么聽不出來?!?/br> 她轉身的模樣太美好,裙擺張揚地飄起來,如同一朵鮮妍的石榴花。 這朵花合該在他掌心盛放,他會為她造起最精致的溫室,最明亮的環境。而她,只需要盛放。 桑暖懷疑解宴在騙她,人走起路來怎么可能像是在跳舞呢。攝影師已經在招呼他們過來,桑暖走到鏡頭前,攝像機還沒有開始運作,她用口型對解宴說,小騙子。 解宴笑著,對她輕輕點頭。 攝影棚里布置得極華麗,燈火輝煌,像是一個舞廳,攝影師教她把手搭在解宴肩上,另一只手與他相扣,跳起一曲探戈。 沒想到她同舒舒說的話成了真,當真是要與解宴當眾擁抱。 她照著攝影師的說法,手搭上了解宴的肩。只是眼睛與他相對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太熟悉了,反而當眾做出這種舉動,會笑場。 “我覺得有點糟糕?!鄙E瘜庋缯f,“一開始就笑場,我覺得接下來的拍攝會不順利?!?/br> 解宴扶住桑暖,舞曲中,男士的手應該摟在女士的腰上。她的腰肢纖細,當真算是盈盈一握。 他垂下眼,桑暖看到他的眼睫輕翻,像一只蹁躚的蝶。 “我覺得,可以稍微不順利一點?!?/br> 這就意味著拍攝時間會長一點。 解宴在她耳邊嘆氣,聲音很低很輕,近乎耳語:“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能長一點?!?/br> 這話說得讓桑暖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大概藝人談戀愛的通病都是這樣,雙方空閑的時間太少,而那空閑時間又極少能湊到一處去,簡直比異地戀更為艱辛。所以能有在一起的工作,那就是最幸運的事。 桑暖偷偷地說了一句我也想,成功換得面前人的笑。她最愛看解宴的笑,清冷的眉眼笑起來就會冰雪消融,她喜愛一切溫暖的事物。 這樣的一個人,會什么會被他人說得如此不堪,桑暖想,也許無論是什么地方,都不缺用心險惡之人,他們被嫉妒灼燒了心臟,會用最不堪的語句來描繪所恨之人。 她所看到的解宴,是最溫暖最可愛的人。 拍攝畫報并不比拍戲輕松,要頻繁的換衣服,換布景,要擺成百上千個姿勢,只為攝影師找到最滿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