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 《國色生輝》 作者:八月薇妮 文案 父親臨去時候,曾遺憾她不是男兒 至愛的“前夫”將她推落深淵之前,責備她太過要強 舒闌珊曾覺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她不夠好 直到遇到了趙世禛 他從容不迫地踏過尸山血海,從高高在上的御座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傻瓜,并非你不夠好,而是他們不夠強!” 內容標簽:天作之合 女扮男裝 主角:舒闌珊 ┃ 配角:趙世禛 ┃ 其它:六部,八月薇妮 作品簡評: 身為國手計成春之女,計姍在美滿婚姻被破壞后,化名舒闌珊女扮男裝擔任地方監造,平靜的生活給榮王趙世禛打破,回京的闌珊對上“前夫”跟公主眾人,在處理情仇糾葛、收獲榮王真心的同時,也在工部大放異彩。 本文題材新穎,情節精彩,生動有趣。閃閃發光的女主利用天賦跟所學,在致力于基建的同時偵破種種奇案,步步驚心步步生輝,令人欲罷不能。 ================== 第1章 臨近傍晚,太平鎮炸了鍋。 鎮東的孫老頭家要修葺房子,幫工跟短工們忙碌了一整天,正快要休息了的時候,才修好的大照壁突然坍塌,從中間露出一樣東西來。 當時來幫工跟看熱鬧的人極多,大家先是不明所以地湊近觀看,等看清之后又一呼而退,膽小的已經嚇了個半死。 原來那竟是一具血淋淋的尸首。 有腿快的立刻報了官。 捕頭王鵬跟兩個捕快才吃了幾個熱乎乎的rou包子,正拍著肚皮例行巡街,突然間聽說出了這等大事,也吃驚不小。 太平鎮鎮如其名,向來太平無事,數年間也不曾出過人命案子,王鵬一陣頭皮發麻,急忙帶了兄弟們如風似的趕到。 孫老頭年紀大了,受了這種刺激已經給扶到里屋休息,兒子兒媳立在院中,滿臉苦色,不知如何是好。 王鵬趕到現場,探頭看了一眼那具尸體,胸口一陣翻涌,剛吃了的八個大rou餡包子在肚子里跳起舞來,似乎要奪路重生。 眾目睽睽之下,王捕頭顧及自己的顏面,強忍著不適沒有吐出來,但他兩個跟班巡捕就沒那么好面子了,唏哩嘩啦地倒了個干凈。 周圍許多百姓看著,王鵬覺著自己一定得撐住,不能給六扇門丟臉。 捏著鼻子湊前,看到那尸首倒在墻里,看著還很新鮮,頭上像是致命傷,血漬鮮明。 他回頭問:“叫了仵作沒有?” 兩個巡捕已經退出一丈開外,其中一個身殘志堅地回答:“捕頭你莫不是給那東西沖了?咱們這小地方,又從來沒人命官司,哪里養得起仵作?要用的話也得去百里外的府衙借請?!?/br> 王鵬很無奈,只好自己動手,拿腰刀把將尸首戳了一下。 那尸首跟活了似的慢慢歪倒,引發一眾驚呼,但隨著尸首的臉露出來,圍觀的百姓們更加驚叫連連。 “是王二!他怎么死了!” “我的天,還以為他又勾引了哪家婦人去外地快活了,沒想到竟然死在這里!” “他、他還欠著我的錢呢!” 王鵬也認識死者,太平鎮不大,王二也算是個有點名的小地痞,為人比較無賴,手不太干凈,而且喜歡勾三搭四。 算起來,王二失蹤大概只有七八天左右,正是孫家起照壁的時候。 王鵬皺著眉看向孫氏夫婦。 圍觀人群中有個聲音疑疑惑惑的:“這王二平日里勾勾搭搭,當初好像也跟孫娘子眉來眼去,是不是jian情暴露了……” 孫老大大驚失色,孫娘子卻又氣又急地罵起來:“放你娘的屁!是誰說的?滾出來老娘撕了你的嘴!” 人群中發出連串的笑,那人沒有冒頭。 巡捕小李走到王鵬身邊:“這王二是原屋主的侄子,本來好賭又好色,當初這捂住王伯年紀大了,王二還想把這屋子據為己有,后來這孫家要買,王二還不肯,那時候還把孫老大的頭打破了,兩家結了怨,后來又聽說王二跟孫娘子不清不楚的……” 照現在看來,這孫家兩個的確是最大嫌疑人。 王鵬見亂糟糟的,心想老杵在這里也不是了局,不如讓捕快們先把孫家的人跟這具尸首先帶回衙門,才要讓人收拾,忽然聽到有人說:“舒監造,您怎么也來了?” 王鵬歪頭一看,果然見人群中多了個白皙的太過分的面孔,正是本鎮的監造舒闌珊。 舒闌珊手里提著一個紙包,不用看也知道里頭是兩個rou餡包子,依舊的滿面和氣,對誰都笑眉笑眼的,像是一陣和暖的春風,人人愛。 王鵬卻一見舒闌珊就煩,雖然舒闌珊的人緣兒好的過分,但王鵬總有種說不出的抵觸感,總覺著這個人……娘兒唧唧的。 私下里那些捕快們議論起來,一是無可否認舒監造人好,皮相更好;二是認為舒闌珊之所以沒有男子氣概,多半是因為他是江南人士的緣故,聽說江南那個地方風都是香的,男人們涂脂抹粉,跟娘們似的,舒闌珊雖然從不涂脂抹粉,但也沒有絲毫男兒氣,看著軟綿綿的。 王鵬覺著男人就得高大威猛,一頓吃八個包子抗兩擔麻包才是,長得那么白凈秀氣有個屁用,尤其是舒闌珊,那手指纖白的比女人還過分,肩膀挑不起一斗糧,腰更細的跟一折就斷似的。 王鵬曾暗中觀察過舒闌珊吃飯,飯量也不大,跟喂鳥一樣,可舒闌珊很愛吃,吃什么都透著一股歡喜勁兒,若吃到很好的美味,還會舒服的迷上眼睛,像是一只懶洋洋的貓。 王鵬看不慣,但別人卻喜歡,舒闌珊惹得衙門以及鎮上的人愛心泛濫,總想時時刻刻的投食給舒監造。 這個倒霉時候看到舒闌珊,王鵬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 舒監造一手提著rou包子,一手有條不紊地向著大家打招呼:“王大娘,李叔,蘇伯……錢老板,順哥兒也在看熱鬧???乖,小孩子不能看這些,下學了嗎?快回家去吧……”愛撫地摸了摸身前小孩子的頭。 王鵬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卻聽到舒闌珊咳嗽了聲。 他歇著眼睛看過去,疑心舒闌珊是因為看見這可怖的現場,也要效仿他那兩個不成器的跟班,他很愿意看舒闌珊當面出糗。 誰知舒闌珊并沒有不適反應。 打量過那具尸首后舒監造面不改色,甚至向著王鵬使了個眼色。 剎那間王鵬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一直懷疑江南來的舒監造之所以這么娘唧唧的,會不會也擁有那個地方的特產,所謂“斷袖之風”,如今見舒闌珊一個眼神飛的竟有些萬種風情,嚇得他整個人都縮小了幾分。 “你有屁就放!”王鵬粗聲粗氣的。 舒闌珊又咳嗽了聲,略湊近王鵬肩頭:“王捕頭,你怎么不問問是誰起的照壁?” 王鵬正也想這件事,立刻呵斥:“不用你多嘴。我本來想回縣衙再審的,畢竟還有縣太爺在呢,老子又不負責審案,只負責捉人,何況現在天都黑了,也不好干事?!?/br> 舒闌珊給他剛猛地噴了一臉,仍是很溫和的笑:“可是捕頭,您要離開了,這現場就破壞了?!?/br> “什么現場不現場的,這還不夠破,還得怎么破?”一沾到舒闌珊王鵬就煩,恨不得這舒監造別在這里嘰歪快點走開,總覺著此人身上還有點香氣是怎么回事。 舒闌珊見他軟硬不吃,倒是有點為難。 這時侯孫老大跟孫娘子兩個似乎意識到什么,雙雙撲到跟前:“王捕頭,當年因為買房子,的確跟王二起了爭執,他還把我的頭打破了,但是我沒有殺人的膽子??!” 孫娘子不知所措,語無倫次地說:“這王二曾想調戲我,只是我沒理他,還罵過他一頓,前兒幾日他又來,當家的拿著刀出來嚇唬他一頓,他就灰溜溜走了……我們也不敢殺人啊?!?/br> 這簡直越描越黑。 王鵬掃了舒闌珊一眼,勉強問:“是誰起的照壁?” 這人可就多了。 這孫老大為人還不錯,加上幫忙的足也有十幾個,有幾個是外地的,干完活就走了,還有幾個留下來幫著修葺房子。 王鵬頭大:照常理推測,殺了人的話誰還敢留在原地,早一溜煙逃了??梢亲锓冈谧吡说哪切┤死?,天南海北,這要排查到猴年馬月。 舒闌珊拉了拉他的袖子。 王鵬正有些六神無主,竟沒有抗拒,鬼使神差地跟著舒闌珊往旁邊走了兩步。 背對著后面眾人,舒監造一手提著包子,一手指著那王二的尸體,嘀嘀咕咕地跟王鵬說了幾句話。 看架勢兩個人似乎在商議什么,最后,王鵬抬頭瞪著舒闌珊,干咽了好幾口唾沫,他張了張嘴最終又沒吱聲,只轉過身看著在場的這些干短工的人。 那為首的工頭見他眼神凌厲起來,苦笑說:“王捕頭,怎么著難道我們也有嫌疑?我們可是憑力氣吃飯,跟王二又無仇無怨,何況干活的時候大家都在一塊兒,照壁也是咱們一磚一石砌起來的,誰還能在孫家人眼皮子底下殺了人藏了尸體不成?那可就神了!” “別著急,老子心里有數,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真兇?!蓖貔i笑了笑,心里有了底氣,王捕頭的笑也看著有幾分鋒利了,他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大家伙都是來幫工的,都帶著自己吃飯的家伙吧?” 工頭原本不明所以,聽他這樣說,立刻把自己的工具都拿了出來:“您說的是這個?” 那是一把鋒利的抹刀,上頭有木柄把手,下面是弧形鐵,因為天長日久的使用,邊緣處已經磨的雪亮。 干瓦工的基本都有這個,要用來砌墻,抹平,不可或缺。 其他的瓦工見狀,也都把自己的工具拿了出來,并排放在地上。 王鵬一一看去,當看到其中一個瓦刀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又驚訝又驚喜的表情。 飛快地看了眼旁邊站著的舒闌珊,王鵬問:“這是你的瓦刀?” “……是?!笔菽樐腥嘶卮?。 “你叫什么?” 那短工一顫:“我叫陳四郎?!?/br> “你好大的膽子,”王鵬冷笑著盯著陳四郎說:“殺了人,還敢大模大樣的留在現場!” 這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大家都震驚了。 工頭忙走過來分辯:“王捕頭,別冤枉好人!你憑什么這么說四郎?” 王鵬指著陳四郎的工具:“你看看他的刀?!?/br> 工頭低頭看向那把瓦刀,看了半晌,眼中透出詫異之色,他皺著眉,不再言語。 旁觀的孫老大以及其他人卻都不明白,那分明是一把很普通的瓦刀,也沒有什么血跡之類的,為什么看一眼就要指認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