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是,眼下的這些宴會都沒什么事,可昭昭總覺得薛月還有后招兒,薛月肯定不想讓她這個孩子生下來。 昭昭閉了閉眼睛,她得想個辦法才是,不能任由薛月這么牽著她的鼻子走。 可是能有什么辦法呢,她得好好想一想。 … 翌日,花廳。 前晚上下了場雪,府里的小廝就堆了不少雪人,什么樣式的都有,還用冰雕了不少盆景,有牡丹花、月季花等等,看著漂亮極了。 薛月喝了口茶:“這冰雕可還過得去眼,是咱們府上新來的巧匠,這不一雕完我就請了眾姐妹過來?!?/br> 眾人當然都說好看。 薛月看著昭昭:“你現在有著身孕不能隨意走動,正好看些冰雕解悶?!?/br> “妾身謝王妃掛懷,”昭昭道。 說著話就有丫鬟端過茶點來,眾人接著說話,無非是東家長西家短。 正在這時,昭昭忽然輕嘶一口氣,“好疼……” 眾人正說著話呢,忽然聽見昭昭這聲輕嘶,目光都轉向了昭昭那里。 只見昭昭小臉有些蒼白,眉頭緊緊蹙著,她正捂著肚子,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 薛月的面色一下就變了,她起身道:“昭昭meimei,你這是怎么了,哪里疼?” 昭昭捂著肚子,她不敢用力,聲音都有些斷斷續續的:“回王妃,妾身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肚子忽然好疼?!?/br> 昭昭說著哭了起來,害怕道:“王妃,不會是孩子有事吧?” 她說完更是哭的厲害,眼淚撲簌簌而下。 韓側妃也站起來了,薛月更是不解,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肚子疼了。 薛月叫來戴嬤嬤,急道:“快去請蔣大夫過來,還有,把王爺也請過來,快點兒?!?/br>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自然要請陸封寒過來,好在陸封寒正在書房里處理折子,一盞茶功夫就能到。 等戴嬤嬤出去后,薛月的臉色也變白了,她走到昭昭身側,抿唇道:“你別害怕,大夫一會兒就過來了,”昭昭要是在她的地界出事了,她也完了。 昭昭根本聽不進去,她一邊喊疼一邊哭,可憐極了。 陸封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昭昭小臉蒼白,眼睛都哭紅了,她一見到陸封寒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樣,眼淚撲簌簌而下:“王爺,妾身的肚子好疼,是不是孩子……” 陸封寒抱住昭昭:“別胡思亂想?!?/br> 陸封寒的面色一下就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說這話時聲音很低,嚇人極了。 薛月一下就跪在地上,茫然道:“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才昭昭meimei還說著話呢,忽然就肚子疼了?!?/br> 韓側妃和郭姨娘也跟著跪了下來,屋子里的氣氛很是凝重。 這邊昭昭還在哭,哭的抽噎起來:“王爺,孩子不會有事吧?” “別胡說,大夫一會兒就到了,”陸封寒道。 正說著話蔣大夫就到了,他氣喘吁吁,顯然是跑過來的,事情緊急也來不及行禮,蔣大夫連忙給昭昭診脈。 陸封寒的心也懸著,他握住昭昭的另一只手:“蔣大夫,昭昭這是怎么了?” 蔣大夫擰著眉頭,半晌都沒回應,他瞧著……這脈象什么問題都沒有啊。 昭昭靠在陸封寒懷里,她的眼睫輕眨了一下。 蔣大夫:“回王爺,臣瞧著貴人的脈象還算是平穩,應當沒什么大事?!?/br> 昭昭抽噎道:“那我的肚子為什么這么疼?” 蔣大夫想了想道:“這……臣也說不出來,興許是與生活的環境和心情有關,若不然貴人換個地方養胎,等心情開闊了,這胎自然也就穩當了?!?/br> 既然脈象沒問題,蔣大夫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他見過不少類似的癥狀,許多有孕的婦人的胎明明沒有什么問題,卻總覺得身子不適,等換個地方,心情好了以后身子也跟著舒坦了。 昭昭的心一跳。 她沒想到蔣大夫竟然這么上道兒,直接說讓她換個地方養胎,這正是她所想的。 沒錯,昭昭是在裝病,今天的事也都是她演的,這些天的宴會下來,她總覺得薛月不懷好意,又擔心薛月以后會出手害她,與其在這府里提心吊膽,每天琢磨著如何防備薛月,還不如主動出擊。 昭昭就想出了裝病這個法子,借著這個由頭出府養胎,到那時薛月離的遠了,連見她一面都見不到,自然不可能害她,這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只要過了這緊要的前三個月,把胎坐穩了,以后應當就沒什么問題了。 昭昭眨了一下眼睫,她抬眼看著陸封寒,梨花帶雨:“王爺……” 第51章 昭昭拽住陸封寒的衣袖,沒再說話。 她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哪有人去外面養胎的,可她實在是怕薛月又出壞招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靠在陸封寒的懷里,又輕聲抽泣起來。 陸封寒皺著眉頭:“蔣大夫,昭昭的身子確定沒什么旁的問題嗎?” “這……” 蔣大夫又捋了捋他的胡子,然后猶豫道:“這也說不準,興許是不小心吃了些什么不順口的食物,又或者不經意碰到了肚子,都有可能會讓貴人的肚子疼?!?/br> 不過他確定沒有下毒一類的陰損招數。 看蔣大夫沒有說出什么下毒一類的話,陸封寒的心就放到了肚子里。 他先前還以為又發生了莊氏下毒的事,這也是他最擔憂的,現在既然沒有下毒,身子也沒什么大問題,陸封寒就放心了,至于換地方養胎的事,他得想想。 陸封寒看著昭昭:“現在還疼嗎?” 昭昭抽噎地哭:“還疼,就是一抽抽地疼,不過沒有方才那么嚴重了?!?/br> “蔣大夫,那現在該怎么辦?” 這可真是難倒蔣大夫了,蔣大夫的眉毛都快擰成了兩條蟲。 “這種時候……就應該靜養才是,讓貴人好生躺到床榻上不要動彈,然后再服了安胎藥,吃些好克化的食物,觀察幾天看看,若是不疼就無事了,若是再疼的話就另想辦法?!?/br> 蔣大夫行醫幾十年,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多是勸病人靜養。 陸封寒點了頭:“好,”然后看著昭昭:“現在能走嗎?” 為了賞冰雕,薛月特意把宴設在了花廳,這里可沒有床榻,沒地方修養,自然是要回聽云院再做進一步打算的。 昭昭當然能走了,她壓根兒就不疼,可她既然都裝病了,自然要裝到底:“疼……” 德順站在陸封寒身側,聞言立刻道:“王爺,奴才這就叫人去拿轎攆來?!?/br> 府里是有轎攆的,不過多半時候都用不到,雖然外面天冷,但只要鋪上厚實的被褥就是了,德順說著就要叫人抬轎攆過來。 “不必了,”陸封寒道。 用轎攆還難免顛簸,昭昭現在肚子疼,正是受不得顛簸的時候。 昭昭本就靠在陸封寒懷里,陸封寒順勢攬住她的背脊,另一只手則是抱住昭昭的膝窩,正好將昭昭橫抱起來。 陸封寒的動作很輕,昭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封寒抱起來了,她下意識抱住陸封寒的脖子,“王爺……” 陸封寒看著一側的青葉:“你們主子的斗篷呢?” 青葉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兒來,然后小心地用斗篷把昭昭給蓋上,這樣出去就一點兒都不會受冷了。 “行了,走吧,”陸封寒說完就抱著昭昭離了花廳往聽云院而去。 陸封寒一走,德順和青葉等人自然也跟著走了,呼啦啦一群人都走了,花廳里一下就空蕩起來。 又過了會兒,韓側妃和郭姨娘也走了,屋里只剩下了薛月的人。 薛月還在地上跪著,戴嬤嬤心疼地把薛月扶起來:“娘娘,地上冷,快起來?!?/br> 薛月身子虛軟,額上都是冷汗,她緊緊地攥住戴嬤嬤的手:“幸好昭昭沒出事?!?/br> 她可還記得剛才陸封寒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當時她的腿就軟了,要是昭昭在她這兒出了事,她也就完了。 … 從花廳到聽云院有一段距離。 昭昭只聽得見腳踩在雪上的聲音,因為她的頭也被陸封寒用斗篷給遮住了,他說外面天頭冷,免得凍到她。 昭昭整個人被斗篷罩的嚴實,一絲光都看不見,可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陸封寒抱她抱得穩穩的。 等到了聽云院,青葉才把昭昭身上的斗篷給取下來,鶯兒則是過去鋪床,蔣大夫說了要靜臥,床榻自然不能太硬。 鶯兒把床鋪好后,又放了個軟枕,陸封寒輕輕地把昭昭放在床榻上。 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王爺,你累壞了吧,快去坐著歇一歇?!?/br> 陸封寒抱著她從花廳走到了聽云院,走了不少時間,她這么大個人,陸封寒的胳膊怕是要累壞了,得歇一陣才能緩過來。 陸封寒:“……” 昭昭把他想成什么了? 他自幼習武可不是玩笑的,拿著七八十斤的兵器上陣殺敵都不在話下,何況昭昭身子如此纖弱,可以說是一點勁兒都沒費。 陸封寒:“無妨,我沒事?!?/br> 昭昭眨巴著眼睛:“那也行,王爺你坐在床榻邊兒上吧?!?/br> 德順在一旁笑道:“裴側妃可不知道吧,咱們王爺先前曾領過兵打仗,王爺最喜的武器正是一柄八十多斤重的刀,一場仗下來也只是略喘喘氣罷了?!?/br> 昭昭瞪大了眼睛,陸封寒竟有這么厲害。 德順心道他們王爺為什么這么得皇上喜愛,為什么比旁的王爺都更有威望,仰仗的正是軍功。 現在天下三國鼎立,可也時不時地發生些摩擦,戰爭是必不可免的,他們王爺正是大齊頂頂有名的將軍,手下幾乎從未吃過敗仗。 陸封寒見昭昭這般說話就知道她的疼痛應當減輕不少了,就問:“現在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