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鶯兒問昭昭:“主子,現在咱們去哪兒?” 昭昭心道就去一旁的小殿好了,正在這會兒忽然有人揉了揉她的頭,昭昭回過頭,來人是裴硯,昭昭驚喜道:“哥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她和裴硯也兩個月沒見了,一則是她起了疹子,再一個就是裴硯前段時間又離京辦差了,才回來不久。 裴硯放下手:“來了有段時間了,才看到你?!?/br> 昭昭心道她來以后一直在長寧殿待著了,現在才出來,難怪沒看見裴硯。 裴硯眉梢微皺:“你怎么好像瘦了些?!?/br> “哥哥你放心吧,我就是吃的不多才瘦了些,”昭昭道。 裴硯“哦”了一聲,聲音里全是不信,“前段時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冊封禮怎么沒舉行?” 昭昭是因為起疹子才耽誤了冊封禮的舉行,不過這事不好說出去,對外便道欽天監又重算了黃歷,這才把冊封禮推遲。 那時裴硯剛要外出辦差,也沒來得及細問。 不過裴硯何等聰明,他回京后就遣了屬下探聽,然后就知道了昭昭起疹子的事。 只不過昭昭還以為裴硯不知道,“這不是欽天監又重新測算了日子,說日子吉利些才好?!?/br> 裴硯蹙著眉心看昭昭,她一說謊時就不敢直接看向人的眼睛,果然,昭昭此刻正在看裴硯衣裳上的花紋。 “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你臉上起疹子的事了?!?/br> “哥哥你怎么會知道?” 昭昭瞪大了眼睛,這事她本不想告訴裴硯,說了也無濟于事,還平添煩惱,沒成想裴硯還是知道了。 裴硯有些生氣,發生了這么大的的事她卻不告訴他。 見裴硯似是有些不開心,昭昭就拽住裴硯的衣袖:“我這不是都好了嗎,你看看,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br> 裴硯無奈地嘆了口氣,臉好了就好。 只是王府后宅實在是太亂了,里頭不知道藏著多少陰謀詭計,昭昭一向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此番算是幸運逃過一劫,那下次呢。 裴硯忽然道:“昭昭,要不然你到我府上住一陣吧,算是走娘家?!?/br> 他不想讓昭昭再面臨危險,也放心不下昭昭,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到他府里住一段時間,在他眼皮子底下,昭昭一定很安全。 “這能行嗎?”昭昭問。 “怎么不行,就算女子出嫁也是要回娘家的,你入晉王府也快要一年了,還不能回趟娘家?” 昭昭聽了裴硯的話有些心動,整日里在王府里待著確實憋悶,何況她要是去了裴硯府上的話,一定不會有那么多講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硯看著昭昭:“想好了嗎?” 一旁忽然多出一道聲音。 “裴大人這是在問昭昭什么?”陸封寒走過來站到昭昭身側。 陸封寒剛忙完出來,然后問德順昭昭去哪了,沿著路便過來了,沒成想昭昭正和裴硯在一處說話。 裴硯向陸封寒行禮,“我是在問昭昭什么時候有空好回一趟娘家?!?/br> 陸封寒眉梢微挑,語意有些冷:“什么回娘家?” 裴硯負過手:“昭昭嫁入王爺府上也快要一年了,規矩再怎么嚴,也該回一趟娘家看看了,晉王不會不答應吧?!?/br> 其實裴硯這話說的很在理,除了入宮為妃以外哪有人不回娘家的。 陸封寒怔住了,他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陸封寒看了眼昭昭:“昭昭,你怎么想的?都聽你的,”既然如此,便交給昭昭來解決。 昭昭的臉才好沒多長時間,他也一直在忙,他們倆都好久沒好好地在一塊兒了,她怎么可能去裴硯家呢,這么想著,陸封寒挺直了脊背。 昭昭的眼睛亮了起來:“王爺,妾身想回去?!?/br> 相比起在王府后院,她當然更喜歡去裴硯那兒了,裴硯那兒肯定不會拘著她。 陸封寒:“……” 陸封寒沒想到昭昭會答應的這么干脆,連一絲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期待。 陸封寒覺得他的心口被扎了一刀。 裴硯看著陸封寒:“王爺,您看昭昭什么時候能空出時間來,年節這幾天自然不好出來,不過過了上元節這年就算是完了,咱們大齊朝的女眷們大多都在上元節之后走娘家,不知那時王府里有沒有事?!?/br> 裴硯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何況上元節后年節的事就算是了了,就是王府里也沒有事了。 陸封寒只好道:“自然,那上元節后我送昭昭過去,”話他已經說出來了,當然不好反悔。 昭昭在一旁笑的眉眼彎彎,她沒想到這事兒會這么順利。 陸封寒看的越發來氣,他拽住昭昭的手:“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要開宴了,我先帶昭昭過去了,”說完便領著昭昭走了。 陸封寒越想越氣,一路拽著昭昭往前走。 昭昭輕嘶了一口氣:“王爺,你慢點,我手都疼了?!?/br> 陸封寒這才停下來,昭昭的手腕確實有些泛紅,他松開手,這口氣也只好憋回去:“好了,去赴宴吧?!?/br> 女眷自有女眷的去處,兩個人便各自分開了。 一場宴會無波無瀾的結束。 … 聽云院。 陸封寒回來后徑直坐下看書,只是書頁久久沒有翻動一頁。 昭昭坐在陸封寒身旁,她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妾身只是想回娘家待幾天而已,你也知道,妾身就這一個哥哥了,妾身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啊,”昭昭委屈道。 是,王府里規矩是大,可薛月和韓側妃也時不時地回娘家走走啊,就她整日里待在后院。 陸封寒把書放下,昭昭說的這么可憐,他的心就軟了,他也不是不想讓昭昭回去,他只是不想讓昭昭離開他而已。 昭昭說著低下了頭,只露出纖長的脖頸,看著委屈極了。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手腕還疼嗎,白天是我沒輕沒重了?!?/br> 昭昭抬頭:“不疼了?!?/br> 陸封寒很快就松開了手,只是當時有點兒疼而已,現在早沒事了。 陸封寒還是拿過了藥瓶,然后將藥膏仔細地涂在昭昭手上,他不敢用力,一邊輕輕涂抹一邊道:“這是你第一次回娘家,要備些禮物才是,到時候我讓德順開了單子去采買?!?/br> 昭昭唇角微翹,她就知道陸封寒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甜甜地道:“謝謝王爺?!?/br> 陸封寒抬眼:“就有那么開心?” 昭昭點頭,當然開心啊,她可以出去走走了。 這會兒也涂好了藥,陸封寒把藥瓶放好:“好了,天也晚了,安置吧?!?/br> … 接下來的幾天昭昭一直在準備去裴硯那兒要帶的東西。 怎么說也是第一次回娘家,就像是陸封寒說的,要帶足禮物,也算是全了禮數,再就是還要帶她要用的一應東西,諸如衣裳首飾一類的。 準備起來也要花上好些時間。 有了奔頭日子過得都快了,一眨眼就到了要回娘家的日子。 這晚上昭昭正在核對禮單,確保沒有錯誤。 陸封寒則是坐在一旁看書,耳邊就是昭昭軟糯的聲音,他也靜不下心,索性放下了書卷,幫著昭昭一起核對禮單。 等都收拾完已經有些晚了,兩個人上榻安置。 這算是昭昭第一次離開他,陸封寒想著就抱住了昭昭,他的手順著昭昭的衣擺往上。 昭昭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的聲音很低:“王爺……” 陸封寒含住昭昭的耳垂,昭昭的腳尖兒一下就繃緊了,陸封寒啞聲道:“別動?!?/br> 今晚上陸封寒要的格外狠,直到后半夜才停止。 到最后昭昭的嗓子都啞了,還是陸封寒抱著她喂了一盞茶水才算了事。 昭昭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差點沒遲了。 今兒是休沐日,昭昭和陸封寒一起用早膳,等用過早膳后則是收拾東西。 外面德順來稟報:“王爺,裴大人已經到門房了?!?/br> 昭昭有些驚訝:“哥哥怎么過來了,不是說他在家等著就好嗎?”怎么親自過來接她了。 陸封寒眉眼一斂,德順看著身子就抖了一下,這是他們王爺要生氣的前兆,他可不敢在這時候開口說話。 昭昭起身:“王爺,那咱們走吧?!?/br> 只不過她走路時有些虛浮,腿軟的很,昭昭恨恨地瞪了陸封寒一眼,他昨晚上太孟浪了些,她都受不住了,她怎么求饒他都不松口。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背影,他后悔了怎么辦,他不想讓昭昭回裴家,可這是他親口答應的,哪有反悔的道理。 陸封寒只好跟著昭昭一道出了聽云院。 昭昭出去后一下就看到了裴硯:“哥哥你不用親自過來的?!?/br> “無妨,不過是一段路而已,左右我府中也沒什么事,”裴硯道。 裴硯向陸封寒拱了一下手,算是見禮。 陸封寒的情緒明顯不高:“裴大人,那咱們這就走吧?!?/br> 一路無話,馬車往裴府走,裴府和晉王府離的不遠不近,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天頭還很冷,昭昭下了馬車就披上了水紅色繡著折枝紋的斗篷,裴硯也下了馬:“這些東西就讓我府上的下人搬進去吧?!?/br> 裴硯事先就準備好了昭昭的院落,也吩咐過下人們該怎么做,下人們有條不紊地把東西搬進去,連一絲響動都沒有。 也算是送到了,昭昭向陸封寒行了個禮:“王爺,妾身到了,您就回去吧,”陸封寒一向很忙,這已經耽擱他不少時間了。 不過陸封寒顯然沒意識到昭昭是在為他著想,他的眉頭又皺了幾分:“天氣冷,你先進屋暖著吧,別動壞了身子,我和裴大人還有些話要說?!?/br> 昭昭心道陸封寒和裴硯有什么話可說的啊,她只好點了頭:“那妾身就先進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