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沒錯,今晚上韓側妃設了宴請陸封寒過來用膳。 她父兄在朝中得力,她這個身為女兒的要請王爺吃一頓飯當然說得過去,這樣的時候,陸封寒也不可能拒絕,果然,陸封寒答應今天晚上過來用膳。 確保膳食都準備好以后,韓側妃又仔細檢查了她今天的衣裳和妝容。 紫蘇在一旁抿嘴笑:“娘娘,您今天美極了?!?/br> 聽了這話,韓側妃難得的臉紅了起來:“好了,去把那圖拿來?!?/br> 紫蘇笑意更深,然后去了內間把放在匣子里的圖來了過來,韓側妃看到這圖后臉更紅了,她的心砰砰直跳,到底還是害羞,她又把那圖給合上了。 沒錯,這圖正是避火圖,還是韓側妃在出嫁前她娘親給她準備的,說是用于新婚之夜,可直到現在也沒用上。 想到這里,韓側妃嘆了口氣。 當年她和莊氏一同被封為側妃入府,那時候陸封寒正是和薛月冷戰當中,時常不回府,當然不會去她的院子,后來朝上忙了以后陸封寒就時常離了京城辦案,累月的不在府里,等上次再回來時就把昭昭帶回來了。 故而自打她嫁入王府后還從未侍過寢,當然就用不上這避火圖了。 看見韓側妃面上的落寞,紫蘇連忙勸道:“娘娘莫要難過,先前的事都過去了,等今晚上王爺過來,您勸他飲下兩杯薄酒,自然就成了好事了?!?/br> 今晚上陸封寒難得的過來一次,韓側妃當然想抓住這個機會。 自打昭昭來后,陸封寒就沒去過旁人的院子,故而今晚上格外重要。 韓側妃點了點頭,然后又忍住羞澀打開了避火圖。 到得傍晚時分,陸封寒進了院門,韓側妃連忙迎過去:“妾身見過王爺?!?/br> 陸封寒略點了頭:“起吧,”兩個人坐在了桌子旁。 韓側妃拿過甜白瓷小碗給陸封寒盛了一碗湯:“王爺,這道湯是妾身院里小廚房最拿手的一道菜,極是開胃,您嘗嘗,看味道可還喜歡?” 陸封寒嘗了一口:“嗯,還可?!?/br> 韓側妃面上盈起笑:“那就好,王爺您再嘗嘗旁的?!?/br> 接著兩人用起膳來,等用完膳丫鬟便過來撤了桌子,兩個人說起閑話,說的自然是韓側妃父兄在朝上的事。 韓側妃用帕子掩了掩唇:“妾身父兄能在朝中做出一番事來,都是仰仗著王爺提攜,何況這也是父兄應當做的?!?/br> 等說完了這些以后,便也沒什么話可說了,陸封寒準備回書房。 此時已入了夜,再過些時辰便可以安置了,韓側妃看了眼坐在她身側的陸封寒,俊美不似凡人,她紅著臉,鼓足了勇氣:“王爺,妾身還有個事想和您說?!?/br> 她想讓陸封寒今晚上留下來。 陸封寒側過頭:“你說吧?!?/br> 韓側妃既羞澀又期待,過了半晌才張口,可正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直接進了房門,是昭昭的丫鬟鶯兒。 韓側妃心頭一凜,昭昭的丫鬟來這里做什么? 鶯兒行了禮:“王爺,我家主子……病了,想請您過去看看?!?/br> 韓側妃的臉當即就落下去了,什么叫病了,還恰巧在這個時候病了? 分明是裝病邀寵,怕她得了王爺的寵,這才裝病請王爺過去,韓側妃心頭的怒火一下就起來了,她從前就知道昭昭是個狐媚的,卻不知現在昭昭竟然越發不要臉皮了,用了這等手段邀寵。 簡直是不要臉至極,偏在這個時候壞她的好事。 韓側妃開口急道:“王爺……”可接下來的話她還沒說完,陸封寒就跟著鶯兒走了。 明明是這樣拙劣的借口,為什么陸封寒還會信? 等陸封寒走后,韓側妃再也忍不住了,她把那避火圖摔到地上,然后用腳尖狠狠地碾上去,為什么,為什么! 她抓住紫蘇的手:“昭昭那賤人什么時候膽子竟變的這樣大了?”她印象中的昭昭是個老實聽話的,怎么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和她爭寵。 紫蘇惶恐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昭昭怎么忽然膽大了起來。 她只是忽然覺得這一幕好生熟悉,像極了那天她從王妃的屋里把王爺請出來的樣子,幾乎是如出一轍。 … 聽云院里,昭昭正躺在榻上。 沒錯,她確實是在裝病,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昨天戴嬤嬤來了聽云院,說王妃有事要和她說,昭昭很驚訝,薛月有什么話要跟她說? 她只好換了衣裳去正院。 等到了正院后,昭昭向薛月行禮:“妾身見過王妃?!?/br> 薛月倚在軟枕上,“起來吧,快坐下?!?/br> 薛月說著細細打量了一下昭昭,饒是已經見過許多次,可再次見到這張臉的時候她仍忍不住感慨,果真是獨一無二的容色。 見薛月如此,昭昭更弄不懂薛月此舉是為何了。 “昭昭meimei來府上也有幾個月了吧,這些時日在府上待得可還習慣?”薛月一派關心的問。 “妾身住的挺好的?!?/br> 薛月輕笑:“你我姐妹二人之間便不說虛話了,我也知道,自打你入府就招了莊氏和韓側妃的眼,先前那次在宮里的事就是莊氏暗害于你的,可當時我并沒有證據,便沒有追究于莊氏,你可沒有怪罪我吧?!?/br> 昭昭滿頭霧水:“自然沒有,就如王妃所言,那日之事并無證據,您這么做是應當的?!?/br> 薛月聞言握住了昭昭的手:“meimei你不記怪我就好,”她說著嘆了口氣,“meimei你還不知道吧,其實那日之事韓側妃也參與了其中,若非是她和莊氏聯手做戲,我是不會過去的?!?/br> 昭昭當然知道這里面有韓側妃的手筆,只是薛月這個時候提這個做什么? 看見昭昭疑惑的目光,薛月繼續道:“韓側妃已經記恨上了meimei,想來以后肯定還會有手段去陷害meimei,meimei你并無家世,可想好將來要怎么在府里過下去了嗎?” “王爺畢竟是男人,雖然他寵愛于你,可到底大半時間都在府外面,還要忙著朝務,韓側妃要想陷害于你的話,王爺是幫不上忙的?!?/br> 昭昭聽出薛月的意思了,“娘娘這是……” 薛月點了頭:“沒錯,若是meimei能依附于我,替我辦事,那我自然會幫著meimei免受韓側妃的陷害,”她說著松開了昭昭的手,“自然,若是meimei不同意也可?!?/br> “只是jiejie我到底是一府主母,吃穿用度都由我管著,meimei若是想好生在府里待著,便要仔細思量一番,”薛月說著喝了一口茶,剩下的威脅的話雖沒說出口,但這些便已足夠了。 沒錯,正是在寺廟時春嬤嬤給她的啟發,既然要找個女子固寵,那何不用昭昭呢,她貌美卻身份低微,正是可以用來拿捏的對象。 眼見著韓側妃一日日勢盛,薛月就想起了昭昭,她想用昭昭打壓韓側妃。 昭昭當然知道薛月的意思,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她若是聽薛月的話,那必會招致韓側妃的嫉恨,可若是不聽薛月的話,那薛月從此以后更會記恨上她。 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可她卻不得不選。 見昭昭半晌沒有回應,原本粉嫩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簡直是我見猶憐,但薛月卻沒有憐惜之情,她把茶杯放到案幾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怎么樣,昭昭meimei可考慮好了嗎?” 怎么選都是錯,可昭昭沒有辦法。 她想起了書中的結局,原主因為薛月而被打斷雙腿,死在街頭,最后葬在亂葬崗。 薛月才是女主,她沒得選。 昭昭低下頭,露出纖長白皙的脖頸,卻充滿了無奈,仿佛用力一折就會斷掉。 “想好了,妾身以后……會聽娘娘的?!?/br> 昭昭握緊了手,指甲刺進掌心里。 鉆心的痛。 第36章 今天的事就是薛月讓她做的。 昭昭無可奈何,只好用生病的借口把陸封寒從韓側妃那兒請過來。 昭昭心里清楚,經此一役韓側妃會更加記恨于她,可若是她不這么做,薛月那關就過不去了,她想起了夢里夢到原主斷腿的那種疼…… 她實在是沒得選。 昭昭看著床柱上掛著的帷幔,然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似是非常著急,昭昭一聽就知道是陸封寒過來了,她連忙閉上眼睛。 既然說是病了,那便要有病的樣子。 陸封寒進來就發現昭昭小臉煞白地躺在榻上,眼睛閉著,看著很虛弱的樣子,他坐在榻邊兒握住昭昭的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昭昭的眼睫輕顫:“還是老毛病,肚子有些疼?!?/br> 其實肚子并沒有疼,她的臉色白也全是因為擔憂導致的。 陸封寒算了一下日期,差不多是要到日子了,他摸了摸昭昭的額頭:“吃過藥了嗎?” 昭昭的體溫并沒有變化,應當不嚴重,陸封寒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昭昭點了下頭:“蔣大夫開的藥都按時吃著呢,剛剛才吃完藥?!?/br> 陸封寒把昭昭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既如此,便別再說話了,好好在榻上歇著吧,”他說著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然后解了衣裳躺到榻上。 陸封寒抱住昭昭的腰,她的腰肢可以說是纖細如春柳,他想怎么養了這么長時間昭昭都沒有胖點兒呢。 “下次我進宮請一位御醫進府,給你好好瞧瞧,怎么總是肚子疼呢?”陸封寒說。 昭昭沉默了一瞬,她覺得頗對不起蔣大夫,其實蔣大夫的醫術挺好的,給她開的藥也很有效,這些日子下來她每天堅持服藥,來月事時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了。 昭昭遲疑著開口:“王爺,不用了,再者說請了御醫過來多麻煩啊,”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侍妾,若是叫旁人知道陸封寒為了她這么一個小侍妾巴巴地請了御醫過來,昭昭幾乎可以想見別人會說些什么。 “無妨,”陸封寒道,不過是請個御醫進府而已。 好吧,陸封寒既然如此說,昭昭也不好再說什么。 陸封寒又道:“用不用我給你揉一揉肚子,就像那次一樣?”他記得當時他揉了一會兒后,昭昭舒服了不少,很快就睡過去了。 昭昭連忙搖頭:“不必的,妾身這次只是略有些疼而已?!?/br> 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她是裝病騙陸封寒的。 陸封寒何等敏銳,昭昭先是推辭找御醫進府,又是不用他揉肚子,他一下就猜到昭昭是在裝病。 陸封寒摸了摸昭昭的耳朵:“說,這次裝病又是為什么?” 昭昭愣住了,陸封寒怎么發現的?她自覺這次裝的很像啊,她還特意記得隔一會兒哼一聲! 昭昭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索性就裝沒聽見陸封寒的問題,繼續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