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不過最多也就是三兩個月,畢竟咱們醉月樓的姑娘身價都高,”杏兒想,憑著昭昭的樣貌,怕是價格要更高呢。 昭昭想要是真的能這樣便好了,總好過掛牌。 就在說話的功夫,蕓娘過來了,昭昭連忙起身行禮:“蕓娘好?!?/br> 蕓娘似乎很開心,眉梢眼角都帶著笑,藏都藏不住,昭昭的心跳得有些快:“蕓娘,是不是那位陸公子有什么事?” “昭昭啊,你真是交了好運氣了,快收拾收拾東西吧,馬車已經在外頭等著了?!?/br> 昭昭愣,蕓娘發笑:“怎么還傻著呢,那位陸公子給你贖身了,你的身契都在他手上了,以后你就是陸公子的人了?!?/br> 昭昭半天沒回過神兒來,她竟然被陸封寒贖身了?以后再也不用做花娘了! 其實昭昭根本沒有什么行李要收拾,不過是三兩件衣裳而已,攏共一個小包,然后就從后門上了馬車,直到坐上了馬車,昭昭還云里霧里的。 她想起剛才出醉月樓時香蘭的羨慕還有唐錦瑟的嫉恨,此刻才有了實感。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起來。 “昭昭姑娘,主子有事出去了,吩咐屬下接您回府,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外頭一道男聲道。 昭昭應了一聲,這應該是陸封寒的下屬。 程紀說完話后看著車廂沉默了片刻,他家主子竟然給一個青樓女子贖了身,還要帶回府里去! 這事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既然主子吩咐了,他照辦就是,程紀雖然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馬車走的很快,停到了一座院落前。 昭昭下了馬車,她抬眼看這座宅院,這宅院上面掛了一塊匾額,上書“陸府”二字,倒很是氣派,隨著進了門往里走,昭昭越發感慨起來,這院子既大又雅致。 院子當中種了不少花樹,很是漂亮,繞過垂花門就到了內院兒,飛檐峭壁,煞是好看。 昭昭心想看來這個陸公子確實是很有些家財的,想到這里,昭昭才想起來她忘了個很重要的事,陸封寒給她贖身用了多少錢??? 看著蕓娘今天早上笑盈盈的樣子,昭昭猜怕是不少錢。 程紀也不是個會說話的,就是引著昭昭往里走,到了內院也就停下了,這種地方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進去:“昭昭姑娘,您也累了一上午了,先回去歇著吧,主子約莫晚上能回來?!?/br> 昭昭應了一聲,然后就見程紀要走,她連忙叫住程紀:“那個……我今天晚上住哪兒???” 實在是昭昭走了這一路,也沒看見什么丫鬟,頂多也就見了些小廝,宅子里也有些空落落的,看來這陸公子卻是剛來洛州沒多久,東西人員都沒置辦全。 這話把程紀給難住了,他只負責把昭昭給接回來,哪知道這些瑣事??? 程紀想了半天,才想起主子之前是買過一個小丫鬟的:“昭昭姑娘,內院里有個叫鶯兒的丫鬟,你問她便是?!?/br> 都交代清楚了,程紀也出去忙了。 昭昭則是獨自往里去,前頭果然迎過來一個小丫鬟,小丫鬟年歲不大,長了一張圓臉,倒頗是可愛,鶯兒見了昭昭就行禮:“是昭昭姑娘吧?!?/br> 昭昭點了個頭,鶯兒連忙接過昭昭手里的包裹。 昭昭問鶯兒她住哪里合適,其實這院子頗大,房間也有好幾間,可一瞧著這院子剛搬進來的,怕是許多地方都沒收拾,故而她才問出口。 鶯兒笑:“姑娘您自然是住正屋了,”說著就引了昭昭往正屋里走。 到了屋子后,昭昭倚在了鵝黃色折枝花軟枕上,她坐了一上午的馬車,確實有些累了。 鶯兒辦事倒頗是妥當,不一會兒就叫廚娘們端上了午膳,昭昭很是愜意的用了午膳,又歇夠了,才問起鶯兒陸宅的事。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她以后就要在這陸宅里生活了。 “鶯兒,怎么瞧著這院子里除了廚娘就你一個侍女?” “姑娘說的沒錯,這院子里啊,就我一個侍女,鶯兒還是前兩日程紀先生買回來的呢?!?/br> 昭昭一愣,這還真是…… “那你可否知道陸公子家在何處,來洛州是做什么生意的?”昭昭又問。 鶯兒搖搖頭,她也就比昭昭早來兩天,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要細說起來,鶯兒知道的還不如昭昭多呢,畢竟這些天陸封寒都沒回來過,她連陸宅的主子都沒見過。 兩個人面面相覷,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昭昭有些無奈,她本想著和府里的下人打聽打聽陸封寒的事,可眼下是沒有途徑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最壞的情況她都經歷過了,還能有比接客更慘的事嗎? 昭昭因著前世的生活,性子一向膽小又隨和,凡事不往心里去,略想過一番便也放下了。 之后昭昭也沒閑著,她把衣裳都收拾好,又和鶯兒逛了逛陸宅,也算是認認門,以后別走錯路就成,很快就到了晚上,鶯兒服侍昭昭沐浴。 等沐浴完,天已經黑透了,昭昭坐在床榻上,她第一天來府里,是不是得等一下陸封寒,畢竟眼下自己的身契都在陸封寒手里,若是惹了他生氣,她可沒好果子吃。 可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人,鶯兒想了想說:“姑娘,鶯兒來的這些天也沒見主子回來過,估摸著今晚上也不會回來,您先歇著吧?!?/br> 昭昭一想也是,她很快就睡著了。 … 而另一頭,陸封寒回府了。 程紀恭謹的行禮:“王爺,您安排屬下的事都已經做好了,看來那陳文淵已經放下心防了,下一步您借著陳文淵就可以打入這洛州的內部了?!?/br> 陸封寒點了頭,這事急不來。 程紀內心則是十分感慨,自家王爺果然是英姿神武,在洛州隱姓埋名借機查案,比朝中那些酒囊飯袋的王爺們強多了,想來這次的差事若是成了,回京后王爺的賞賜必是少不了。 接著程紀又詳細地交代了這些天查探到的線索,然后才說:“王爺,夜深了,您回去歇著吧?!?/br> 等陸封寒走遠了,程紀總覺得他有什么事忘了說了,可到底是什么事呢,程紀想半天也沒想起來,直到出了書房,他才想起來,他竟忘了說昭昭的事了! 陸封寒回來后如往常一般洗沐更衣,直到走到床榻前他才發覺有什么不對勁兒。 床榻上躺著一個女人,她身體的曲線玲瓏有致,從床帳外漏進來的月光映亮了她的臉,肌膚在這月色中如同嫩生生的蓮藕,尤其唇上一點嫣紅,像是夜里勾人魂兒的狐貍精。 昭昭覺得有些熱,更多的卻是無法呼吸。 她覺得身子很沉重,像是有什么東西壓在她身上一樣,她半夢半醒,總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她下意識抬手去推開這擾人清夢的東西。 可手碰到的卻是溫熱的胸膛,她不是在做夢! 昭昭睜開眼就看見了陸封寒。 昭昭的聲音怯怯的,眼睛因為剛剛醒來而水霧蒙蒙的:“陸公子……”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更惑人。 陸封寒看著花瓣樣張合的小嘴,然后封住了她的唇。 第6章 前半夜幾乎沒停歇過。 昭昭的聲音破碎在云端,嗚嗚咽咽的。 聲息曖昧響動,連腿都軟了,昭昭最后恨恨地咬了陸封寒一口,才受不住沉沉睡去。 倒是陸封寒還沒停下來。 他前二十幾年都沒嘗過這滋味兒,如今得了趣兒,才知道何為食髓知味。 末了,他抱著昭昭,看著昭昭恬靜的睡顏,也逐漸睡過去。 第二天昭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陸封寒早不見蹤影了,實在是昨晚上被折騰的太厲害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還用了那個……姿勢,真是羞死人了。 “鶯兒,陸公子呢?”昭昭的聲音有些慵懶,有些媚。 鶯兒聽了身子都有些酥,她想起昨晚上聽到的響動,小臉也忍不住紅了,心道怪不得昭昭姑娘如此受寵,要她是男人啊,怕是也早被昭昭給迷倒了。 “主子一大早就走了,想來是外頭有事忙?!?/br> 這之后,昭昭沐浴了一番,身上才舒坦許多,她看著浴桶里裊裊的水霧,心道這陸封寒走了也好,畢竟兩個人除了在床上,再沒有過交流,想來如今她和陸封寒都沒說過話,省的白日見面尷尬。 昭昭咬唇,她到底成了以色侍人的了。 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難道就這樣一輩子嗎,她不愿意! … 街巷上,一輛馬車里。 陸封寒坐在軟墊上飲茶,茶霧裊裊,襯的他越發俊美不凡。 而程紀則是震驚不已,他看見了陸封寒脖頸上的紅痕,那顯然是男女同房激烈時留下的痕跡,也就是說,主子和那位昭昭姑娘行房了! 怪不得主子把那姑娘給贖回來,原來竟是如此! 程紀太過激動:“主子,您那怪病被昭昭姑娘治好了?” 程紀是唯一知道陸封寒得怪病的人,他自幼同陸封寒一起長大,說是主仆,其實亦兄亦弟,就連陸封寒的母妃都不知道。 這些年程紀背地里不知道尋了多少名醫,可都束手無策,如此一來陸封寒自然也沒有子嗣。 眼下大齊朝各皇子都為了大寶之位競爭激烈,這樣緊要的消息自是不能叫旁人知道,若是有一絲泄露,那陸封寒豈有得登皇位的可能,故而這幾年都是瞞了下來。 可沒想到來洛州查案,竟叫王爺遇見了昭昭姑娘! 陸封寒放下茶杯,他想起昨晚上嬌嬌嬈嬈的昭昭,然后點了點頭。 程紀樂的恨不得跳起來,他心道日后可是要好好照顧這位昭昭姑娘,說不定哪日就徹底治好王爺的怪病了。 … 其實昭昭這幾天過的頗是愉快,因為陸封寒自打那天走了后再沒回來! 她每日按時用餐,閑暇時就去外面的花園池子旁遛彎兒,再不然就和鶯兒聊天,日子過得竟十分不錯。 這會兒又到了下午了,鶯兒過來問昭昭晚上想吃些什么。 昭昭昨天剛來了葵水,這會兒有些不舒服,也沒什么想吃的,就撿了些清淡的菜色,倒是鶯兒見昭昭點的清淡,又格外加了好幾道補氣血的菜色。 沒多久膳就擺好了,昭昭剛坐下,外面就有人聲傳來,昭昭抬眼一看,竟然是陸封寒回來了,他怎么突然回來了! 陸封寒身后帶著程紀,正往屋里走。 昭昭連忙起身:“公子回來了,”面上一派溫柔嫻靜,可心里卻慌死了。 她沒想到陸封寒突然回來,竟連知會一聲都沒有,這幾天她都自由慣了,一時間倒不知道怎么辦了,而且細說起來,這是她和陸封寒第一次在白天見面! 陸封寒看見了昭昭鴉羽一般的發髻,然后開口道:“這幾天在府里過的可好?”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聽著格外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