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永生
“休要胡說!”梅恪冷冷看著一臉嗤笑的梅壹。 他這個徒弟,骨子里和二年前一樣仍帶著些桀驁不馴。 穩了穩自己的心緒,梅恪繼續開口道: “小壹,兩年前本座讓你離開鳳凰閣,不過是想讓你在江湖上多些歷練。你是鳳凰閣的下一任閣主,本座對你總是要比他人嚴苛些?!?/br> 梅壹原本帶著嗤笑的臉聽了他師父的話,變得有幾分陰郁。 自小只要小七黏著他,若被他師父瞧見了,師父必會找理由遣走他。 占有欲念如此強烈,卻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師父,你知我生**湯不羈,閣主之位,恐難以勝任,至于這丞相府的親事,徒兒是不會在師父之前娶妻的,師父若著急,亦可自己去娶那丞相千金?!?/br> 哪怕師父打死他,他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他什么都可依他師父,即使師父要他了斷自己卑賤的命。 當年是師父從殘暴的人牙子手中將瀕臨死亡的他帶回。 那時他才三歲,如今雖記憶已經模糊,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中原人,盡管他長著一張中原人的臉。 師父給他吃穿,教授他武藝,對他恩同再造,他這條命原就是師父的。 但親事他必定要自己做主的,若做不了主,他寧愿一輩子不娶。 “孽徒!”梅恪沒想到梅壹竟會這么直白的忤逆他,又扇了他一巴掌。 “啪——” 梅壹暗嘲,自己的臉終究還是沒能幸免于難! 他雙膝跪地向他的師父求道:“師父,除了親事,徒兒都可以答應?!?/br> 梅恪被氣的不清,“小壹,你為何不能斷了你的妄念!” “難道師父的就不是妄念?”梅壹已經完全豁出去了,他從未像今次這般頂撞于他的師父。 “你,你......”梅恪暴怒不已,不過他的怒火很快被苶然沮喪取代。 小壹說中了他的心事,他何償動的不是妄念! 這次他并未對梅壹對手,而是丟下一句:“與丞相府結親的事,你沒得選擇?!鄙硇温淠碾x開了梅壹的屋子。 梅壹瞧著反常離去的師父,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既如此又何必問他的意見。 果然,小七永遠都是師父的逆鱗。 樂也小七,喜也小七,怒也小七,哀也小七。 軟肋始終都是軟肋,一個強者若是有了軟肋,便是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之中,隨時都會萬劫不復。 梅恪不知不覺來到了梅七的屋子——探梅齋。 夜已深了,他只靜靜的站在屋外,更深露重不知寒,雙眸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知道小七就在屋內,推開門就能見到,但他還是忍住了。 站了足有兩個時辰,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轉身離去。 翌日清晨,梅七推開屋門,在門旁發現一只瓷瓶,瓶內插著兩支造型別致的梅花枝,她拾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這兩支梅花枝竟是一大一小相互纏繞相互依偎著的。 會是誰放的? 更奇怪的是,往日一直在屋子里伺候的小魚也不見了。 “七姑娘,主上給你的信?!睅煾父暗囊粋€叫阿力的暗衛突然出現在她的門前,將手中的一封信遞于她。 信?師父為何會給她信。 她心有疑惑的放下瓷瓶,打開了信,她已經很久沒同師父說話了,自五師兄走了后,她再沒同師父說過一句話。 無論師父說什么她都似沒聽到般,不理也不答。 “小七,本座需離開一段時間,你見信后即刻隨阿力動身前往博通書院,在此期間諸事皆要聽從你二師兄?!?/br> 博通書院是二師兄辦在大歷皇城的私塾,出過幾個一等進士,有不少清流權貴子弟也拜學其下。 可二師兄是個老古板,視規矩大于天,梅七除了怕師父外,對二師兄最為頭疼,有時她會覺得二師兄就是個小老頭,過于老成持重,盡管二師兄長相儒雅,眉清目秀。 還有三師兄不是說師父會將她作為歌舞伎贈予李承鉉嗎? 為何師父從未與她提過,師父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梅七看了信后更加疑惑了,“阿力,師父除了這封信外,有沒有交代你其他的?” “七姑娘,住上交代屬下將您平安送至目的地,不能讓別人發覺?!?/br> “你們將小魚弄哪去了?”小魚才不會憑空消失。 “小魚姑娘現下很好,七姑娘放心,只是此去書院,路途遙遠不能耽擱了?!?/br> “知道了,待我去收拾幾件衣物就隨你去?!泵菲哒郎蕚滢D身離去。 “七姑娘,東西都已收拾好了,我們得馬上出發。屬下得罪了!” 那阿力竟點了她的xue,扛著她出了鳳凰閣后門,迅速上了早等候在那的馬車。 “阿力,誰允許你這樣對我!” “七姑娘恕罪,是主上吩咐屬下在到達博通書院前一步也不能離開七姑娘,若姑娘要離開就點xue制服?!?/br> 說完將他手中裝著梅花樹枝的瓷瓶交予梅七。 梅七無奈接過,“這是不是師父的東西?” “是,這是主上替七姑娘準備的生辰禮?!?/br> 她的生辰不是還得過一個月才到嗎?師父這么著急送她生辰禮作甚? “阿力,這兩枝梅花枝有何特別嗎?”她瞧著除了造型比較奇特外,也沒別的特別之處了。 往年師父送她的生辰禮都是些費心思才能尋到的奇珍異寶,今年倒送的特別高雅,不過不適合她,她還是喜歡那些鑲金帶玉的珍寶,她是俗人嘛。 “駕———”阿力駕著馬車,隔著簾子對梅七道,“七姑娘,你可別小看你手中的東西,這瓷瓶是主上親手燒制,而這梅枝上的梅花通過特殊藥水處理,永不凋謝,主上命之名為,永生?!?/br> 聽阿力這么說,梅七細細看了那梅枝上的花骨朵,數了數。每一枝上都是七朵,是梅七永生的祝愿嗎? 這瓷瓶通身瑩潤,器型線條柔和,但底部好似有些粗糙,是師父沒燒制好的緣故嗎? 她將瓶底朝上湊近一瞧,原來是刻有兩排小字,只是字實在太小,字數又多,都粘在一塊了,除了頭一個“山”字外,其余倒瞧不出什么字來。 師父還真是費心了。 不過,她還是沒法原諒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