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喋血的司琴
陌思遠盤坐于床榻喘著粗氣,急忙拉開衣袖拿出一個稍小的丹藥瓶,取出一枚暗紅色丹藥吞如腹中。又再次結印打坐,片刻方才緩緩平息。睜開眼目入眼的還是金華洞的內景。 “看來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陌思遠看著桌子上歲月斑駁的竹杯,心有不甘。倘若他的身體能在硬實一點、倘若他不是一個本命缺乏金氣的夭折之人,或許他可以將此法再精進一步,或許他還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現實總是有些不盡人意,總是將你微不足道的希望折損在未知角落,但你卻無能為力。 陌思遠緊了緊撐在床榻邊緣的雙拳,發現掌中還握著青綠色的藥瓶。他看著藥瓶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地老為他忙前忙后煉制丹藥的身影,在那昏暗的丹房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將那曾經偉岸的身影消磨的如此單薄。他曾暗地里起誓就算讓他去死他也不能辜負眼前的三人。 可能是因為練功消耗的精神力太多,片刻便倦意襲來?;杌璩脸翈е鴥裳鄣臐駳饣杷诉^去。手中的藥瓶還緊緊握著。 玉昆山外微風蕩漾,晴空萬里,偶有幾朵云彩悠閑的飄向更遠處,山側的清泉還在嘩啦流淌著,映著日光俏皮的掛起一抹流虹。 地老還在小息未醒,白沿受小思遠影響獨自抱著一本“華地仙論”只不過在打盹。一群白鶴自由自在的飛來飛去甚是愜意。 本是安靜祥和的午后,卻是玉昆山的陣法光暈外見一黑點不快不慢的靠近。近了陣法,定眼看去卻是外出的司琴。與往日歸來的司琴不同,今日卻是滿身血跡,一襲碧羅裙殘破不堪,胸口處留有三道駭人的傷口。滿頭亂發,蒼白如紙的臉上盡顯疲憊。眼看就要破開陣法進玉昆山時,頓感身體空虛兩眼一黑一頭向下跌落虛空,虛空之下乃是一片芒水。如此一幕恰恰在地老小息,白沿打盹,思遠早就睡的不省人事的時候。 眼看司琴跌落而下時,卻見一飛鶴直沖而下,閃電般用它寬闊的后背接住了早已昏迷不醒的司琴。震動翅膀扶搖而上,穿過陣法朝向白沿洞府飛去。 白沿一上一下打著盹,迷迷糊糊聽見洞外白鶴的鳴叫聲,伸伸懶腰出府查看。當看到鶴背上血跡斑斑生死不知的司琴時頭皮一緊,急步上前查探傷情。見傷勢過重便直接抱與地老處。 司琴突兀的遭遇讓地老也是一陣憂心,為司琴把了把脈,表情凝重。忙喂了顆丹藥讓白沿將司琴帶到后山的玄清池。隨后啟陣施法,約莫三個時辰后才堪堪收陣。 “司琴的傷勢應當是妖獸所為,不過所幸挽救及時。不然怕是有性命之憂了”被白沿攙扶起的地老悠悠道。 “難以想象以師妹的道行,在原靈界居然有妖獸能傷及”白沿不可思議的道。 地老沉默片刻,仿佛在思考到底是何事能讓司琴如此拼命。旋即又道“如今已無大礙,不過此番耗損修為過甚,需過幾日才能轉醒。后面還得你好生照看?!钡乩戏愿劳臧籽乇闳チ硕锤P坐調息。白沿則將司琴抱于覽心居調養也就是司琴洞府。 往后的幾日地老均于府中靜坐,白沿則寸步不離覽心居。 話說陌思遠那日由于修習念神決耗損精神力過甚,這一覺睡了好久方才悠悠轉醒。 地老并沒有被三人正兒八經的奉茶叩拜過,所以名義上并不算師徒,但卻有師徒之情。四人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少不了被陌思遠第一時查出了異樣。當看到師姐司琴昏臥不起一臉慘白之色時,便覺胸口壓抑難以呼吸,更多的是害怕。他曾經以為像師傅、師兄、師姐這樣的仙人是不死不病一直可以活下去的神仙,他真心的以為就算自己一介凡人再過幾年便會煙消云散,但只要師傅、師兄、師姐三人能夠健康快樂就心滿意足。如今看來其實不然,在這世間仿佛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就是得道飛身的仙人有時也會面對死亡。他的司琴師姐便是如此。 “思遠,你沒事吧?”白沿將一臉痛苦之色目光呆滯望著司琴的陌思遠喚醒。思遠的舉動倒是讓白沿心里一緊。 “哦,師兄我沒事。師姐她是怎么傷的?她不會死吧?”陌思遠的思緒被白沿拉回了現實,發現自己多有失態便轉移話題有氣無力的問道。 “據主上推測應當是妖獸所為,不過現在沒事了。主上已經為司琴施過法了,之后以丹藥補補內傷便可痊愈。只是司琴損耗法力過多需得過幾日才能轉醒。思遠別擔心,你司琴師姐肯定會沒事的”白沿看到思遠擔心的樣子隨即安撫道。 “哦,那就好?!彼歼h木訥的回著師兄白沿,旋即又道“師兄我方才頓感不適,可能是前幾日讀書熬時過多所致,這便不打擾師姐養傷了”思遠拖著略顯疲憊的眼神自顧自的拜辭了白沿出了洞府。白沿莫名不知所以,看其神色本想勸說讓其勿要過于cao勞多注意自己身體,卻話道嘴邊愣是說不出口。單單望著思遠的身影出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