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我、我是忘記了?!表n老頭嘴硬道。 褚尋真道:“在場的諸位,有沒有買了噴霧器的?使用如何?有沒有同這些人一樣,也是被農藥弄得皮膚紅腫難受、刺痛?亦或是惡心想吐?” 當即便有人道:“我買了噴霧器,好用的很呢,農藥一噴灑,棉花上的蟲子全死絕了,至于這些人的癥狀卻是沒有,灑過農藥后,我還馬上洗了手?!?/br> “是啊,我也買了噴霧器,身上各處也沒有發生如此癥狀啊?!?/br> “農藥是難聞了些,面上圍著巾布就行?!?/br> 有人喊道:“縣主,我卻是沒有買噴霧器,農藥是用罐子灑的,但我在報墻處聽了要注意的事項,也照著去做了,身上亦沒有發生這些人的癥狀,但是棉花……” “但是一些棉花的狀況瞧著卻不好,是嗎?”褚尋真道。 待那人點頭后,她回答:“之所以要你們配合著噴霧器使用,講解的第一天我便叫府中的下人闡述清楚,你們也瞧見過噴霧器噴灑出來的水是細密且如同霧狀的?!?/br> “是啊,是瞧見過,我回去后還說給村里的人聽呢?!?/br> “那又怎么了?” “哎呀,汝等愚昧,既然是如此噴灑,當噴灑的均勻,落在棉花上便既能殺死害蟲又能確保棉花不會受到損傷啊?!庇袊^的文人急道:“先前已講解過,難道你們說過就忘?就就、看個熱鬧不成?” 褚尋真:“農藥噴灑過多,蟲子死了,棉花自然也死了?!?/br> 有人便在人群里不曾言語了,七天的講解時間,有人不曾在意,有人當成熱鬧看,有人看完轉瞬即忘。 下人們已經完成任務,提著桶回到褚尋真的身后。 鬧事的人已經多半沒事,就連韓老頭之前時不時干嘔的兩個兒子和孫子此時也略微好轉。 褚尋真道:“再回頭說來,我從未否認過也從未隱瞞過農藥對人有傷害的事情,你們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沒有聽別人說起過?!?/br> “那么,既然有人單獨用農藥都沒有出事,為何就偏偏是諸位出了事情?又一同來此,來到鋪子前鬧事?” “賠錢?賠的是出人命的錢?”褚尋真看向韓老頭道。 韓老頭轉開眼睛,神情閃爍。 褚尋真道:“可人命未出,你們來此鬧事就是一出鬧劇?!?/br> “因為更多的百姓們是有眼睛看的,先前便已提前說明農藥危害,你們不放在心上,所以現在受傷,歸根結底,有錯的,到底是誰?” 周圍有人道:“這還用說,有錯的當然是他們!農藥要看怎么用,沒點毒怎么殺死害蟲,棉花還要不要種了?!?/br> “對啊,說得極對?!?/br> “我們用怎么沒事,就他們出了事,就是不好好使用農藥,話已至此,止不住自己要往壞里鉆?!?/br> 褚尋真道:“既然有錯的是他們,這么容易明白的一個道理,他們又是為何要鬧這么一出?” “背后是否有人指使?目的是什么?” “是想要損壞我的名聲?” “還是想要試探?借你們之手讓棉花種植不下去?” 周圍的百姓們蹙眉不語,鬧事的人皆被褚尋真的幾句話弄的臉色蒼白。 褚尋真道:“報官吧,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 “縣主,求您不要啊?!?/br> “褚先生,我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您不要報官??!” 韓老頭被嚇得跪下,鬧事的人開始求饒。 “將實情坦白的講出來,沒有人會為難你們?!瘪覍ふ娴?。 官最后報了,鬧事之人也挨個坦白。 是有人給了不少銀錢,叫他們來此鬧事的,韓老頭更是貪財吝嗇,起了帶頭的作用。 將人供出來后,沿著線索去找時,卻發現那人早已經懸梁自盡了。 第64章 人已自盡,線索便斷在了這里。 “小姐,背后指使他們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做???讓他們以農藥有毒為由過來鬧事,這么容易被戳穿的陰謀也太粗淺了些?!泵钪鄣?。 先不說農藥有毒的事情早已在報墻和報紙上有所言明,就這整件事情也太過容易被人看穿。 褚尋真搖頭道:“不知,大概是試探亦或是……純粹給我添堵?” 棉花除蟲這一步很是關鍵,棉鈴蟲死絕后,之后便是棉花徹底成熟的時期,可以開始收獲了,摘下棉花桃子,晾曬等。 所以,噴灑農藥這步是必然要進行下去的…… 褚尋真道:“這件事情便先暫且放在一旁,府上也要準備準備,今晚不是要宴請瑞親王……” “小姐,老爺和夫人已經開始準備了?!?/br> ……………… 宮內,褚尋真每次研究出的新奇東西都會被送進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老太監王徊亦步亦趨的跟在盛佑帝身后,口中小聲道:“陛下可千萬小心著些,不要讓農藥沾到皮膚上……” 他們在金華臺處,后面跟著太監宮女,手中捧著水盆與巾帕等。 空中滿是農藥略微難聞的氣味兒,盛佑帝到底不舍得摧殘金華臺的花草等,只在小路上進行噴灑試驗。 待他終于盡了興致,放下噴霧器后,笑道:“確實方便至極,王徊,叫人將桶里面的農藥倒掉,換上水,以后在金華臺澆花,就用這個了?!?/br> “是,陛下?!蓖趸驳?,同時快速的將巾帕浸濕后,為盛佑帝擦手。 “朕自己來?!笔⒂拥鄣?,拿過巾帕慢慢擦著。 王徊便轉身吩咐下去盛佑帝方才說的話,將噴霧器里面的農藥倒掉,換成了水。 擦完手后,盛佑帝往金華臺上的亭子走去,進入亭中,守在周圍的宮女將亭上的簾幔悄然放下。 “陛下,喝茶?!蓖趸矠槭⒂拥鄣沽吮瓱岵?。 盛佑帝拿在手中,卻暫且未喝,望著飄散的熱氣道:“朕聽聞,有人因農藥有毒在棲寧縣主的鋪子前鬧事?” “回陛下,確有此事,已經解決了?!蓖趸驳溃骸棒[事之人現全部被棲寧縣主遣送官府,幕后主使者卻自盡了?!?/br> “幕后主使……”盛佑帝喝了口熱茶,嘆道:“朕已經這般彰顯對棲寧縣主的看重,竟還有人上趕著得罪?!?/br> 噴霧器制作出來后,賞賜便隨后到達鎮北將軍府上和虞府,噴霧器的制作方法也同樣呈上御前,之后自會由工部制作,廣發各州各府。 “怕是覺得陛下不會注意到這等小事上?!蓖趸驳吐暤溃骸爱吘怪皇且蝗盒∶褚赞r藥鬧事……” “小事?”盛佑帝哼笑一聲,“背后之人膽子倒是大得很,可惜啊?!?/br> 可惜心思縝密,盡數將線索斬斷。 搖頭不再談及此事,少頃,盛佑帝道:“今晚……天佑要去鎮北將軍府上吃飯?” “是,陛下?!蓖趸驳?。 “為何?”盛佑帝挑眉:“褚藩良竟然會愿意請天佑過去?” 王徊:“本來是縣主要請王爺,因二人合作牛奶糖玫瑰花露等事,現如今,不是又出了糖漬玫瑰花露、金銀花露等,太后亦是喜歡的不得了,平日里咳嗽便會喝上幾口,管用得很呢?!?/br> 寇承仁利用唐家兄妹對付褚尋真的事情暫且秘而不宣,畢竟謀事未動,再者,此事證據也不足以扯下寇承仁,明面上,唐家兄妹與寇承仁是沒有牽連的。 對外便只能用如此理由。 “本來?”盛佑帝不由得笑道:“這么說來,褚藩良才不得不請天佑入府?” “確如此呢,觀褚大將軍的臉色是不大樂意?!蓖趸驳?。 盛佑帝哈哈笑起:“且不樂意著吧,朕希望以后這種事情再多些哈哈?!?/br> ……………… 將軍府內燈火通明,褚兆年與褚瑞年白天睡多了,現在正扶著小推車慢慢練習著走路,雪鴿與雪晴兩個侍女在旁邊看著。 “爹與大哥在迎瑞親王進來,現在這會兒應該到了吧?”褚空澤瞧著兩個弟弟敦敦的步伐,邊與褚尋真閑聊。 “明明就是普通的宴席,今天去兵部時,竟然有人旁敲側擊的問我,將軍府是不是要結交瑞親王府了?”褚空澤嘖道:“想太多,又關他們什么事情?!?/br> “二哥別理就是?!瘪覍ふ娴?,轉頭瞧向回廊處,褚藩良與褚空寧正帶著戚司安朝這里走來。 她道:“爹和王爺來了?!?/br> 戚司安一身繡金絲云紋錦服,頭戴玉冠,風姿卓絕,走過來時,臉上帶著笑容,胳膊的姿勢卻有些別扭,一只手托著一條胳膊。 褚尋真瞧著,不禁問道:“王爺的胳膊是受傷了嗎?” “沒有受傷,本王給你帶了件禮物?!逼菟景残Φ?。 褚藩良與褚空寧側頭看過來,先前瑞親王下馬車后便是如此造型,他們亦覺得奇怪,問的時候,瑞親王笑而不語,現在倒是主動說了出來。 褚大將軍皮笑rou不笑道:“王爺客氣了,來府上吃飯,帶什么禮物?!?/br> 哼,沒安好心。 “是什么禮物?”褚尋真有些好奇。 戚司安低頭淺笑,手虛虛扶著自己另一條胳膊,寬大的袖袍在這個時候鼓動幾下,仿佛里面有東西正立于他的掌心上。 袖袍被慢慢的掀開,一團淺黃的毛球出現,四只粉嫩的小爪子緊緊扒在瑞親王金貴的胳膊上,后面一條腿似乎不太能蹬住,時不時的滑落下來,踩在瑞親王托著的手心上。 因袖袍被掀開的緣故,圓潤的毛球動了動小身體,顫巍巍的抬起頭來:“喵?!?/br> “栗子糕?”褚尋真驚喜道。 “珍珠兒,你認識這只貓?”褚空澤奇怪問道。 “嗯,這是丹曄寺里的貓?!瘪覍ふ嫘Φ溃骸皯撜f,是慧言大師養的一只叫圓圓的貓,不久前才生下四只小貓,栗子糕就是其中的一只?!?/br> 她喊栗子糕,有著淺黃色毛發的小貓咪抬起頭,金黃色的眼睛瞧向褚尋真,喵了兩聲。 “糖漬玫瑰花露和金銀花露做出來后,我與王爺便去了趟丹曄寺,為普函住持和慧言大師送去些,恰巧瞧見圓圓生下孩子,在寺里待了會兒才走?!?/br> 褚尋真笑道:“栗子糕這名字還是我取的,現在看來很合適啊?!?/br> 小貓又叫了兩聲。 戚司安道:“它現在對這名字有反應,要不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