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半天時間已經快過去,我們最后再做個小實驗,怎么讓紙自己動起來?!瘪覍ふ娴?。 “讓紙自己動?風吹嗎?” “既然是讓紙自己動起來,蠟燭這些東西又有什么用處?” 蔣鈺風找到機會舉手問道,“先生,學生有個問題?!?/br> 褚尋真對表弟笑道,“說說看?!?/br> “先生將這些東西一起分發下來,是否配合著一起使用,才能讓紙無風自動?” “沒錯?!瘪覍ふ纥c點頭。 “既然是這樣……”蔣鈺風略微思索道,“有剪子,有紙,難道是要將紙裁剪成一種形狀?” 褚尋真:“猜的不錯?!?/br> 她看向下面的學子道,“你們也不妨猜一下,要將宣紙裁剪成什么形狀?” “那就太多了,難道有一種形狀是可以自己動的?” “剪子和紙都有用處,那蠟燭和棉線呢?” “棉線是不是要系于紙上?” “是纏繞在蠟燭上吧?” “這里面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蠟燭,不管宣紙剪成什么形狀,如何動,應該都和蠟燭沒什么關系吧?” “我倒是覺得蠟燭才是其中的關鍵?!?/br> 下方的學生們討論半天,沒有討論出確切的結果,甚至有人還動手將宣紙剪出幾樣形狀來。 “先生,到底該怎么樣做?” 褚尋真道,“這里面有兩個關鍵,一是將蠟燭點燃,二是將宣紙裁剪成螺旋的形狀?!?/br> “哈哈我猜對了,我就說蠟燭才是關鍵?!?/br> “螺旋狀?是一圈一圈的嗎?” “蠟燭點燃后要怎么做?總不能是燒紙吧?” 褚尋真并未多說,讓他們自己去探索。 下面真有幾個動手能力強又善于思考的學生,四個人一組總能討論出不少個所以然來。 例如,褚尋真就發現在西挌齋的一組里,有學生成功的將宣紙裁剪出來,并且想到要用棉線系于其上,但棉線卻系錯了地方,系于紙的最邊緣去了。 后來,還是他旁邊的一人將紙拿了過去,尋思一會兒后,將棉線系在了螺旋狀紙的中間。 “是不是放在蠟燭上面?” “先試試?” 他們小心翼翼的將螺旋狀的紙片拎在蠟燭的上方。 “動、動了,動了??!” “嗷!你們快看動了!紙片自己動了!” 西挌齋的這一組是第一個試驗成功的,歡呼聲響徹在三思齋內,引得其他學生側目過來。 “啊——慢了一步,明明我們也是這樣做的?!庇袑W生泄氣道。 這個小實驗并不復雜,再加上褚尋真之前有過提示,在動手的過程中便很容易就可以想到。 “我們也慢了一步,唉?!?/br> “可惜了?!?/br> 最先成功做出實驗的一組學生不禁得意洋洋,看著紙張在蠟燭的上方慢慢旋轉著,其心里的驕傲程度簡直不亞于在公試中得到全部的甲等成績。 “先生先生,我們棒不棒!” 褚尋真不由得笑道,“很厲害?!?/br> “哈哈哈咱們這一組是第一!”西挌齋的四個學生簡直要樂得上天。 氣得其他學生暗地里嘀咕,“真欠揍?!?/br> 有相熟的朋友更是一把將他們摟倒,摩拳擦掌的就地按壓下去。 笑鬧過后,有學生問道,“不過先生,為什么要將宣紙裁剪成這個樣子?” “對啊,為什么在點燃的蠟燭上可以無風自動?” 褚尋真解釋:“這是因為蠟燭燃燒會加熱它上方的空氣,被加熱的空氣會變輕,之后上升,而旋轉是最容易的推動方式?!?/br> 熱空氣上升,冷空氣下降,循環往復,也是引起刮風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毕路降膶W子們若有所思。 褚尋真看了眼時辰,起身道,“今天的課程已經結束,可以下課了?!?/br> 然而下方的學子們卻發出哀嘆聲,以往敲鐘響起后總是要迫不及待的沖出去,現在卻仿佛屁股黏在了座椅上。 “怎么過的這般的快?鐘是不是敲早了?” “先生,下一堂課在什么時候?” “先生,我們還不想走?!?/br> 褚尋真笑道,“下一堂課就要等你們例休回來了?!?/br> 話音剛落,下方頓時一片嘆息。 徐璧羨慕的看向蔣鈺風道,“你之前說過先生有一間實驗室,鈺風,你是不是可以經常進去?” 蔣鈺風撓了撓臉頰,“也不是經常,表姐說里面有些東西不能隨意亂碰,我又分不清楚哪些是不能碰的,所以要表姐跟著?!?/br> “那也很好啦?!?/br> “對啊,有先生在,還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br> “蔣鈺風,我也想要這樣的表姐!” 蔣鈺風正色道,“那不能給你?!?/br> 一群學生興高采烈的從太學回家,又在家人們莫名其妙的注視下準備出蠟燭剪子等東西。 “爹爹,今日我教給你一個奇妙的實驗?!?/br> “祖父,您可千萬別眨眼,仔細看我的cao作?!?/br> “爹,娘,孩兒今日在太學里學到一手……” 各長輩們:“…………” 于是乎,在太學學子們的得力宣傳下,褚尋真在太學里當女先生的事情,被成功的宣揚了出去。 并且,能夠瞧出來,不過才一堂課的時間,褚先生就深受學子們的歡迎。 這件事情還傳到了盛佑帝的耳朵里。 望著面前自動旋轉的螺旋狀紙張,盛佑帝撫掌笑道,“果真是奇思妙想,也不知道褚藩良這個大老粗,是怎么生出個這般聰慧的姑娘?!?/br> 徐老笑道,“陛下莫不是忘了,還有褚夫人的功勞在?!?/br> 盛佑帝哈哈大笑,“朕看呢,且都是褚夫人的功勞?!?/br> 笑后,看向一旁托腮的戚司安,道,“司安是否也覺得奇妙?” 戚司安收回一直盯著瞧的眼神,嘴角挑起,懶洋洋道,“確實有趣,我倒想親自去太學里瞧瞧,褚先生是如何上課的?!?/br> “褚先生”三字在嘴里慢慢說出,戚司安眼底的興味漸濃。 盛佑帝道,“司安若是覺得有趣,朕叫……” 話未說完,戚司安的神情卻已經冷淡下來。 他的眉眼一向是笑的,冷笑,嘲諷的笑,肆意的笑……這會兒卻像是掛上寒霜,即使對面之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臣,不需要陛下擅作主張?!?/br> 這話可以說是大不敬,但盛佑帝卻只是蹙眉嘆氣。 徐老低著頭,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半響,戚司安站起,拱手告退。 第19章 “表姐,在太學里授課的感覺如何?” “挺有意思的?!瘪覍ふ嫘Φ?。 閑來無事,蔣婼蕓便拉著褚尋真出來走走,提起太學,不禁興奮道,“表姐你知道嗎?太學里最有名的便是歲寒三友之景,松坡,竹林,梅亭,冬日在亭子里賞雪賞梅,煮酒論詩,好不愜意?!?/br> 褚尋真道,“那也要等入冬再說,現在還早著呢?!?/br> 兩人正說說笑笑的往前走,突然見前方的一處地方人群聚攏,緊接著便傳來喧鬧之聲。 “前面怎么了?”褚尋真有些疑惑的望了望。 蔣婼蕓倒是明白怎么回事,努努嘴說,“表姐,你不常出來,怕是還不知道呢,蕭素蘭從徐州回來了?!?/br> “蕭素蘭?”褚尋真有些訝異的眨眼,“是那位被稱為洛神女的蕭家姑娘嗎?” “除了她還能是誰?!笔Y婼蕓道,“蕭素蘭一出,恐怕就連魏丹語都要靠邊站才行?!?/br> 蕭素蘭神女姿容,十幾歲時便名動京城,文采斐然,一手的花鳥墨畫清新雅致,樸素自然,極受歡迎。 “雖未明說,但我看這京城里最美的便是蕭素蘭了吧?!笔Y婼蕓滿臉感嘆道。 褚尋真卻突然笑了起來,“婼蕓,我覺得你應該再加上兩個字?!?/br> 蔣婼蕓面露疑惑,“加什么?” “女子?!瘪覍ふ娴?,“若不加上女子二字,京城里最美的人可不能算作是她?!?/br> 蔣婼蕓先是不解,隨即瞪大眼睛,震驚道,“表姐,你是說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