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就……你想象中的那樣,不是特別的順利?!碧K言走上前,從購物袋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他,用較為輕松的語氣說道:“怎么現在執勤條件如此艱苦,連瓶水都沒有?!?/br> 江離微微一笑,直起身接過水喝了兩口之后道:“事發突然,本來就是臨時執勤,堅持堅持也就過去了?!彪S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眉頭微皺的看著她:“你昨天應該也通宵了吧,大清早的不回去補個覺,跑來這邊干什么?” “魏冉那邊雖然沒有什么進展,但是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就想著過來這里問問魏和志?!碧K言抿了抿唇,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眼底透著復雜的光。 她是有些心虛的,其實魏和志這里就算睡醒了再來也來得及,況且她現在巴巴的趕過來,不還是得坐在這里干等著?只是在蔡成濟說江離守在醫院的那一瞬間,她心中冒出了幾股并不舒服的感覺,男人算起來又有超過四十八小時沒合眼了吧,醫院走廊也不暖和,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光是想象,就覺得可憐,等到這里一看,還真是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樣。 這間病房門口靠近步梯,樓梯間里的冷氣一陣一陣的往這邊竄,她復又看了看身邊人身上略顯單薄的薄外套和牛仔褲,下意識的脫口問道:“你冷嗎?” 江離微微愣住,他扭過頭觀察了一眼她的神色,黑眸不著痕跡的瞇了瞇,緊接著微微頷首:“冷?!?/br> 果然蘇言露出的不忍的神色,急忙從袋里掏出一份打包好的熱粥,塞進了男人的手里:“我剛買的,還熱乎著呢,趕緊吃吧?!彼胫?,對方總是投喂她,有這個機會總該投桃報李的。 “好?!苯x低低的應了一聲,打開蓋子,一股醇厚的香味就順著冒出來的熱氣蔓延到了周圍。 許是這香味太過于勾人,原本旁邊睡著的同事忽然睜開了眼睛,先是茫然的盯著房頂好一會兒,之后才慢慢回了神??吹教K言還十分熱情的打了招呼,然后盯著江離手中的粥猛瞧。 蘇言笑著回了一聲問好,將另一份早餐遞了過去。同事欣喜若狂的接了過來,正要美滋滋的打開袋子享受熱乎乎的早餐,卻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角余光瞟向了身邊的江離,卻被對方的神色給駭了一跳。男人臉色如常,但是奇怪的是,他就是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情緒,隱隱帶著威脅的意思。 這名同事眼珠子亂轉,開始想,他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江隊了?下一秒,他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原因無他,是他一下子想起了最近都流傳在市局的一個‘謠言’。如今看來……也許不是謠言呢?瞧瞧江隊那一臉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還不是嫌棄身邊這個燈泡太亮了? 想通了前后的關鍵之后,‘燈泡’同志利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呵呵……呵呵呵……這眼瞅著大夫也要上班了,我先去辦公室門口守著,確保他第一時間過來查看一下魏和志的狀態!”說完之后,彎腰撿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外套,隨手掏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塞進了嘴里,然后邁開步子準備溜之大吉。 不過‘燈泡’同志卻在走出兩步之后,站在了原地,‘咦’了一聲之后把嘴巴上咬著的半個包子拿了下來仔細看了看:“茴香陷的?” “是,我去的太早,早餐店只有這個餡兒的蒸好了……”蘇言尷尬的扯了扯唇角:“是不是你不喜歡?” “不是不是?!睂Ψ竭B連搖頭:“我什么都吃,是江隊,他不喜歡茴香還有香菜可是出了名的?!痹捯粑绰?,他就接收到了來自某人的死亡凝視,一個激靈之后十分光棍的一溜煙兒跑了。 “嗯……”蘇言有些抱歉:“要么先喝點粥糊弄一下吧,待會兒我再出去買?!?/br> “不用,聽他胡扯?!苯x面不改色的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臉上的確沒有什么勉強和厭惡的神色,一口接著一口,拳頭大小的包子很快就進了肚,然后又拿起了另一個。 蘇言見狀,便也只能坐在那里小口的喝著粥,一時間二人之間氛圍安靜而又和諧。 “星網,還記得嗎?”男人在吃完第二個包子之后,開了口。 “……”蘇言聞言心頭一顫,拿著勺子的手就那么靜止在了半空中,她眨了眨眼,將勺子放回去之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就是閆飛案子的那個星網?我當然記得,后來經過局里研究決定不是把這件事上報給了省廳嗎?畢竟這種程度的案子,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br> 江離將剩下的粥一飲而盡:“沒錯,昨天上面返回來的消息,近期內這件事是沒有什么希望的?!?/br> 二人在這之后俱是陷入了沉默,他們各自心中都清楚明了,當初破邪行動組是耗費了多少時間才成立起來的,而那些支撐小組成立的證據又是多少人日日夜夜的心血。重來一次要多長的時間,半年?一年?兩年?誰都不能確定。 “疆北……” ???蘇言聽到耳邊的這聲呢喃,幾乎瞬間就僵直了身體,全身肌rou都繃緊了,乃至于扭轉脖子的時候她自己都能聽到那細微的‘咔咔’聲。當然,這只是她覺得,實際上旁人仍舊看不出她有什么突然的變化。 江離恰巧這個時候看向了她,神色和語氣也都沒有什么起伏,就好像在嘮家常:“疆北是個好地方,前段時間我也在那里待過一陣子。我記得之前你休假的時候,跟我報備過出市去疆北,去玩兒嗎?”他雖然表面很是漫不經心,但是一雙眸子沒有離開那張秀美的臉蛋半刻。 “去看朋友?!?/br> 她聽到自己這么說。 第88章 “看朋友?”江離挑了挑眉,又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含糊道:“只可惜上次休假時間太短,你和你的朋友大概沒能好好的聚一聚?!?/br> “只是見一面而已?!碧K言微笑。 接著男人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二人還算安靜的坐在一處吃完了這頓早飯。沒過多久,那位‘燈泡’先生就披著自己的外套,帶著幾名大夫和護士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這是蘇言第一次正式見到魏和志,因為一群人把病床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所以她也只能透過縫隙去一點一點的觀察。對方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身材健壯,梳著寸頭,只不過現在整個人毫無血色的躺在那里,連掀開眼皮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 “目前生命體征較為平穩,也并沒有器官衰竭的前兆,不過仍舊沒有脫離危險期?!贝蠓蛟诩氈碌牟榭赐晁那闆r,并且囑咐護士多加注意之后,扭過身沖著他們說道:“你們想要問他什么我也不會阻攔,但是我的意見是,很可能你們問了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應?!?/br> 隨后,在護士給魏和志注射了藥物之后,一群人才陸續的出了這間病房。 耳邊是各種監測儀器‘滴滴滴’的電子音,蘇言在得到江離的首肯之后,走到了魏和志的身邊,俯身看著臉上還罩著氧氣罩的人。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么話來。 “你之所以殺了祁可玲和面春梅,是覺得她們和你jiejie之間的死有什么關系嗎?”目前的狀況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去進行鋪墊,所以便直接開口問道。 “咳咳咳……”魏和志突然咳嗽了兩聲,劇烈喘息了幾秒鐘之后才漸漸恢復了平靜,他耷拉著眼皮,只余一道很小的縫隙,就好像是失去了意識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一般。 “你昨天和警方說過,這兩起案子魏冉的確參與了,其實你錯了,這不叫參與,這叫主導?!碧K言略微彎了腰,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語氣溫柔但是表達的意思卻是異常的尖銳:“你覺得你是在為你jiejie報仇嗎?我告訴你并不是,祁可玲和苗春梅她們和你jiejie之間的關系是誰告訴你的?讓我猜猜,是魏冉吧?你做的全部都是魏冉想要讓你做的,你以為的并不是你以為的,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可悲的事情嗎?!” “你想不想聽聽魏冉在早些時候被審訊的說辭,她否認了你的指認,并且表示你這是栽贓陷害?!彼f完之后掏出手機放了一段錄音,正是魏冉被審訊時候說魏和志偷取煙蒂想要陷害她的那段對話。 魏和志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心率也略有些上浮,這就表明他對外界的感知是一清二楚的,只不過就是不想回應罷了。 蘇言見狀,嘴角翹起無聲的笑了笑,語氣諷刺更顯尖銳:“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就能讓魏姝美瞑目了嗎?你在聽完魏冉的口供之后,還對她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嗎?我們浪費了一點時間做了一個小調查,據認識你們的人所提供的側面信息來看,你和魏姝美在幾年前的經濟狀況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拮據。雖然你jiejie賺的不少,但是你們兩個消費都是大手大腳的,攢不下什么錢。結果突然在兩年半前,你有了一筆資金開了一家跑腿公司,不如你和我說說,這些錢是哪兒來的?!?/br> 床上的人右手開始微微顫抖,緊閉著的眼角的肌rou也因為隱忍和抽搐著。 “哦,對了,有人證表示,魏姝美在那個時候被人包養了……” 魏和志就在此時突然睜開了眼睛,眸子里透著兇惡的光,惡狠狠的看向床邊站著的人,瞧這架勢要不是兩只手都被拷在了病床上,沒準他就會拼死起身進行攻擊。 “不是……”他艱難的喘著氣,因為喝下的藥物對喉嚨及氣管和食道等位置都產生了一定的傷害,所以說起話來十分的吃力:“不是……包養……” 蘇言認真的聽完了對方的反駁的話之后,表情是渾不在意的,甚至于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好好好,不是包養,那就是正當的男女朋友關系咯?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嗎?經調查發現,熊向明原本家住在城郊那片,家里是靠種地為生,不過近些年城市規劃,那片統一動遷了。他獲賠了三套的拆遷房還有近百萬的補償金,這大約是在三年前?!?/br> “包養魏姝美的那位就是熊向明不是嗎?你開公司的那幾十萬也是他給的吧?” 如此一來,魏冉的憤怒就可以說的通了,雖然家中動遷分了三套房子,但是城郊的房子根本不值錢,甚至賣出去都很困難。那近百萬的賠償金才是最重要的,結果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遠房親戚搞到了一起,還一下子送出去幾十萬,換誰誰都得瘋。 “熊向明愛她,他們兩個是要結婚的!”魏和志被她刺激的雙眸凸出,用損傷的聲帶艱難的說出了一句十分完整的話。他此時就仿若一個斗雞一般,就算身上被限制住不能動彈,但是仍舊高高將頭部從枕頭上抬了起來,不肯示弱。 “……” 他的回應成功的讓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無語的狀態當中,要么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呢,第一次見到這種自家jiejie做人家小三,弟弟不僅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的。那句話怎么說來的:只要你活的夠久,什么樣兒的人和事兒都能見識得到。 “最后的結果呢?熊向明不還是和你jiejie分手了嗎?而且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有向你們討要那給出去的錢吧?你管這種畸形的關系叫愛?”蘇言觀察著床上人的狀態,說到這里還故意的嗤笑出聲:“而且在你jiejie自殺之后,你竟然還接受了魏冉的救助,去他們家中的修理部工作,聽從魏冉的建議,殘忍的jian殺了兩名無辜的女性,你怎么想的?”她真是無法理解,一個人竟然憨憨到這種程度。 江離身邊站著的‘燈泡’同志此時此刻也終于是忍不住開了口,他臉上都是荒唐的神色:“你難道就沒懷疑過魏冉的意圖?” “她根本不知道……”魏和志因為過于震驚,整個腦袋都跌落回了枕頭上。 蘇言現在終于知道對方的那個跑腿公司為什么會關門了,就這個腦回路,賣個涼皮都賣不好,雖然這么說有點對不起執法人員的身份,但是這種智商就別怪被人家當槍使了吧?她終于了解了魏冉到底是如何選擇的魏和志,只不過女人只是在最后一步算錯了,算錯了魏和志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恐懼。 “魏冉利用了你,利用你奪取了兩條無辜的生命,那兩個人和你jiejie的死根本談不上有關系,你殺錯人了?!彼笸肆藘刹?,冷冷的看著他,聲音自然也是極度額冰冷:“你真的覺得她對于你jiejie和熊向明的事一無所知?呵呵……”撂下了這句話,她便轉身出了這間病房。 江離見狀囑咐了‘燈泡’同志繼續在這里守著,也出了去。他走出病房的時候,左右看了看,在走廊盡頭的那扇窗戶前,看到了蘇言那在逆光下略顯單薄的背影。 放輕了腳步走上前,他靠在了一旁的墻壁上,沒有出聲。 “江隊?!碧K言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有些太過了,不管怎么說,他現在畢竟是躺在醫院里,手無寸鐵、毫無還擊之力?!彼鋈幌萑肓俗晕覒岩傻那榫w之中不可自拔,習慣了還是特種兵時候的‘作戰模式’,做事只求結果不求過程。但是現在畢竟身份不同,她的咄咄逼人在外人看來是否是冷血的表現也未可知。 江離張嘴,正欲回答,魏和志的病房里卻忽然傳出一陣異響,緊接著護士站的呼叫鈴也響了起來。下一秒‘燈泡’同志沖出來沖著那邊大聲喊叫:“大夫?大夫?。。?!” 不出半分鐘,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烏泱泱的一股腦的涌進了病房內。 江離沒有即刻上前,而是安慰似的抬起手拍了拍蘇言的肩膀:“總有人要為那兩條無辜枉死的生命負責,而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替這些受害者討回公道,所以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闭f完手下還捏了捏,然后快步的返回了魏和志的病房。 經過近辦個小時的搶救之后,魏和志的生命體征終于再次恢復了平穩,不過情況不容樂觀。 江離和蘇言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二人先后上了蘇言開過來的那輛跑車,車里相對于狹窄的空間內彌漫著沉默的寂靜。 “我突然想起來有些資料落在了家里,方便的話送我回家取一趟?”江離忽而開口道。 蘇言微微頷首,明黃色的跑車匯入車流,在約莫四十來分鐘之后,跑車停在了男人家樓下,二人一起上了樓。 一進入公寓內,江離就徑直往書房的方向去了,她閑來無事在客廳里晃來晃去。沒過多久,對方從書房出了來,手中還捏著一個頗有厚度的檔案袋。 “可以走了嗎?”她問。 江離隨手將檔案袋放在了茶幾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飯點,所以便脫了外套挽起袖子進了廚房:“一會兒回去單位食堂估計也只能菜湯拌飯了,不如將就著在我這里吃一口吧?!?/br> “江……”蘇言沒來得及說什么,廚房里就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她也只能把剩下的話給吞了回去。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她又轉悠了一圈之后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說實話想起男人拿手的鮮香海鮮面,她嘴里的唾液還真是不受控制的分泌了一些。 等待的時間總是有些無聊的,她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就落在了剛剛江離放在茶幾上的那個檔案袋上面,緊接著她的瞳孔微縮,頓時移不開視線了。只因為檔案袋上寫著一行字體不算大而且略顯潦草的英文,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的話,是星網的全稱。 沒過多久,江離端著兩盤子用料很足的炒飯出了來,同她一起坐在了沙發上,黑眸若有似無的瞟了檔案袋一眼。之后二人就這么窩在沙發里一口一口的吃著炒飯,那飯炒的粒粒分明,有嚼勁又有著臘腸的咸香,好吃的蘇言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 男人吃的很快,吃過之后就把盤子放在一邊,側過頭盯著她瞧,在她快要吃完的時候終于說道:“對于魏和志的事兒,你實在不用想太多,還是那句話,總有人得為無辜的受害者負責。你有了線索,進行審問,得到供詞和證據,僅此而已?!?/br> “在我審訊過后,他差點死了?!?/br> 江離聞言似乎是有些吃驚的仔細看了看她:“我印象中的蘇言,好像不會為這種事情而糾結。魏和志病危和審訊沒有任何的關系,是因為他喝下了百草枯,而且你覺得他是被魏冉利用才被迫犯下兩起命案的嗎?想想祁可玲和面春梅的死狀,她們全身赤裸,被強jian,被分尸,毫無尊嚴的死去。犯罪現場和每一個細小的證據都在告訴我們,魏和志不是單純的被利用,他本身就是一個虐殺者?!钡灿幸唤z良知和悔悟,也不會用這種殘忍的手法將人殺害,并且最終還將死者的頭顱像是丟垃圾一樣丟進水溝里,實施了最后一步對死者的徹底‘侮辱’。 “我們唯一應該覺得抱歉的是,沒能早一步找到魏和志,讓他好好的站在法庭上接受死者親屬的唾罵,接受法律的制裁,并且在接下來的日子靜靜的感受著死刑逼近時候的恐懼感?!?/br> 隨著男人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嗓音,蘇言卻覺得豁然開朗,的確啊,不管是之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世界里從來都只有兩種顏色:非黑即白。 “謝謝江隊?!彼芍缘母兄x。 江離輕笑著搖了搖頭,走進臥室拿出了一條嶄新的毛巾遞給了她,沖著衛生間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連軸轉了這么久,回到局里之后又要繼續提審魏冉,先洗把臉精神一下咱們再走吧?!?/br> “好~”這兩天的不眠不休,身上粘膩的感覺的確讓蘇言覺得難受,雖然不能洗澡,但是洗個臉洗個頭什么的還是可以的。她接過毛巾之后進了衛生間,將外套脫下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背心,打開水龍頭將溫熱的水撲在了自己的臉上。 十多分鐘后,她擦著頭發打開衛生間的門,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江隊……”卻在下一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一雙美眸略微瞪圓了一些,小嘴兒微張的看著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她算是見過一次,正是上次在那家私房菜里見到的江離的父母:江成文和羅蘭。 沙發上的兩口子看到她顯然也有點吃驚,江成文倒還好一些,羅蘭則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當看到她上半身穿著緊身背心的時候,更是吃驚不已。 這時,江離從廚房走了出來,將兩杯水輕輕的放在了茶幾上:“爸,媽,你們怎么過來了?”他說話的時候眉頭皺起,顯然對于他們這種不打招呼就上門表示了些許的不滿。 “就是……”江成文正要開口說什么,卻被自己媳婦給打斷了。 “你們同居了?” 羅蘭的話猶如一道驚天的炸雷,直接將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劈了個外焦里嫩。 第89章 從江離家出來的時候,蘇言的頭發還是半干不干的,面對羅蘭的荒謬說法,二人自然是極力解釋了一番。但是江成文和羅蘭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是用一種十分懷疑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打轉,最終江離忍無可忍的一攤手,拉著她出了來。 在電梯上,蘇言幾次欲言又止,等到上了跑車往局里的方向去了之后,她才遲疑的開了口:“我們這樣跑出來真的好嗎?阿姨好像是誤會了……其實我可以解釋清楚的……” “不用在意,只是我家里突然出現一名女性,他們覺得太過于吃驚罷了,等到一會兒兩個人冷靜下來就會發現我家中并沒有女人日常生活的痕跡,我回頭會和他們好好解釋的?!苯x直視著前方的道路:“沒有太多的時間耽擱,魏冉那邊要速戰速決,因為這兩起惡性殺人分尸的案件已經引起極大的社會關注,上面要我們盡快結案,給關注著這件事的群眾們一個滿意的答復?!?/br> “哦?!碧K言點頭應了,但是只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勁,沒等她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錯,跑車就已經駛進了市局大院內。 二人回到專案大隊辦公室的時候,項陽等人都在,蔡成濟看到他們回來急忙詢問:“江隊,魏和志怎么樣了?醒沒醒,能不能接受審訊?” “醫院暫時下了一個病危通知書,還能挺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準?!苯x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將手中的檔案袋塞進了第一個抽屜里,隨手上了鎖。 “那……”蔡成濟表情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