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不要臉了?!辈坛蓾滩蛔“盗R。 江離面上不見多生氣,但是在律師說完之后,那張平時見不到什么表情的臉卻罕見的掛上了一抹淺笑:“這位律師說的我都理解,不過閆浩畢竟是警方已知的最后一位在黨玥玥失蹤以前和她有過接觸的重要人證,所以我覺得一名行為良好的大學生是不會拒絕留在這里配合公安機關提供重要線索的,對吧?” 他這話一出口,其身后站著的幾名同事都松了一口氣,只要江隊肯硬剛,他們怎么著都能把人留在這里四十八小時。 律師看向了閆飛,閆飛表情冷了下來,許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在這種情況下說出或者做出不恰當的言語和舉動,所以最終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離,然后笑出聲:“那好,我想我弟弟一定會盡力配合警方工作的,不過等到時間一到,我要在第一時間讓他邁出警局的門檻?!焙竺孢@一句顯然是對他身邊的律師說的。 律師急忙應了。 閆飛在上電梯之前還瞟了一眼他們所在的位置,表情帶著幾分輕視,顯然并不將這些小警察們放在心上。閆家能夠在南城市立足多年,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完了完了完了?!辈坛蓾牧艘话炎约旱念~頭,聲音響亮:“你們瞧著吧,一會兒江隊肯定又要被叫過去訓話了?!?/br> 就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江離兜里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沒接。之后轉身吩咐他們幾個:“我一會兒上樓一趟,你們幾個在這務必盯好了,屋子里的三個人可能與失蹤案并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卻是強jian案的主要嫌疑人,爭取在規定的時間內撬開他們的嘴,得到點有用的東西?!?/br> “是,保證完成任務!”蔡成濟甚至敬了一個禮,用一種無比敬畏和憐憫的目光送別江離穩健的背影。 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資本和政府之間的關系必然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也不是說資本犯罪就不用負責任了,前提是得把他們一錘子釘死。不然的話,就會像他們這樣,后患無窮。 “行了,都回去工作吧!”蔡成濟在江離走之后開始揮手把人往屋里趕:“咱們也不能讓江隊白扛雷不是?想什么辦法也得讓他們走不出咱們市局大樓,不然以后專案大隊的臉往哪擱?!” “走……走……”一個兩個的陸續回到了審訊室內。 蔡成濟推開門才發覺蘇言沒有跟上來,他扭過頭看著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開口喚道:“言妹子,想啥呢?你不會是想剛剛那個閆飛吧?對于這件事呢,我現在終于對你的眼光表示了贊同,那是個啥,那就是個垃圾?!币皇堑镁S持辦公區的衛生還得對得起身上的警服,他都想吐口唾沫以表達自己的唾棄之情。 蘇言從自己的思緒當中回過神:“蔡哥,我突然想起點事需要確定一下,這邊你先自己頂著,我一會兒就回來?!闭f完之后快步的跑向了電梯,看著電梯要好半天才能下來,便一秒都不耽擱的跑進了樓梯間。 “……什么情況……”蔡成濟摸不著頭腦,嘟嘟囔囔的自己轉身進了審訊室。 …… 專案大隊辦公室。 蘇言站在白板前,歪著頭看著此時滿滿當當的偌大的白板,上面貼滿了有關于三起女大學生失蹤案的證物照片,那些照片旁邊還用白板筆做了密密麻麻的標注,幾乎沒有一處空著的地兒。 旁邊長長的會議桌上還散落擺放著許多案件相關書面材料,偶爾空調的風吹過,紙張還會被輕輕吹起一角,發出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響。 她正在對已知的不多的線索進行逐條梳理,而且她和江離的想法一樣,以閆浩那可笑又稚嫩的個性及犯案手法,幾乎不可能與失蹤案有任何的關系,更何況他除了年齡段,別的條件也根本不符合這三起案子的罪犯側寫。 第一起失蹤案是發生在二十幾天之前,受害者名字叫張田田,是南城師范學院大二的學生,數學系,同樣是室友報案,但是警方沒能獲得多少有效的線索。 第二起失蹤案距離第一起間隔不到兩周的時間,這名受害者名字叫滿真,就讀于科技大學大三的生命科學學院,同學報案,同樣警方沒能得到可用的線索。 這兩起失蹤案兇手的手法十分利落,兩名受害者在何時乃至于何地失蹤的,根本無從查起。 至于黨玥玥……蘇言眼神微閃的看向了黨玥玥的那張照片,第三起案子據上一次對方犯案只有一周左右,而且黨玥玥因為身體不舒服留在寢室休息,所以警方得到了她失蹤前的監控錄像,并且在時間充裕的前提下,有可能會在外國語大學的監控里尋找到她失蹤當天的軌跡。 或許可以認為這是兇手的一個小失誤。 到底是出現了什么意外的情況,無意中觸動了兇手腦子里的一塊禁地,從而導致他瞬間失去理智,在時機根本不成熟的情況下冒險出手犯案? 蘇言的目光在三張受害者的照片上來回巡視,三人無論從外表,穿衣打扮,發型和家庭背景來說都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除卻年齡之外實在是找不到什么共通點了,那么兇手又是以什么為標準來挑選自己的目標的呢? 大學城…… 她拿白板筆在這三個字周圍畫起了圈圈,這里代表了兇手的舒適區,他必定對于這片區域有著特別的感情,才會選擇在此地接二連三的犯案。 共通點……共通點…… 手中捏緊了白板筆,她在白板面前來回踱步走著,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黨玥玥口中的神秘的追求者……等等! 她忽而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眼睛晶亮。這時她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江離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辦公室里,正端著一杯速溶咖啡半坐在辦公桌上盯著她看,見她這個表情,就開口道:“有發現?” “三個受害者之間的共通點!”蘇言幾步就走到了他的跟前:“江隊,如果黨玥玥的性格真的像閆浩說的那樣,喜歡周旋于各種不同的男人之間,假設另外兩名受害者也是如此呢?” “嗯?!苯x點頭表示贊同:“這點我之前也考慮到了,所以聯系了之前負責這個案件的江城區刑偵大隊的民警,他剛才回了話,經由那兩位受害者身邊人證實,的確她們都有著比較混亂的男女關系?!敝辽俨皇悄欠N傳統的一對一異性關系。 “這樣我們就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是經由什么從而盯上的她們,這就是他選擇自己獵物的標準?!碧K言呼出一口濁氣,接著轉回身走回了白板前,用筆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其中一處,似乎是在繼續沉思。 “神秘的追求者?!苯x走到她的身后,低聲念出了她點的那處寫著的幾個字。 “對?!碧K言轉過身:“江隊,我覺得這未必不是一個突破口,我們應該調查一下他們三個人的報警記錄,也要仔細詢問她們身邊比較親近的人。像是黨玥玥就有和同鄉汪楊表示過自己深受這位神秘追求者的困擾,如果其余人也有類似的情況……” “那就表明這位神秘的追求者,有可能就是兇手?!苯x接過話頭。 二人對視,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緒。 …… 蔡成濟和項陽等幾個人和閆浩三人在審訊室折騰了大半天,眼看著天色都黑透了,閆浩有了律師的支招肯定半點不會亂說,而其余兩個把該說的都說過了,也幾乎再沒有什么可挖的。所以在換班的來了之后,他們就去食堂吃了飯,然后晃悠著回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黑漆漆的,燈都沒開,空無一人。 進了大門之后,項陽的手往門邊的墻上摸索了兩下打開了燈,一邊轉頭還問后面跟著的幾個人:“江隊還沒回來?” “沒有吧?!辈坛蓾鷤壬頂D進了辦公室:“他不在,蘇言也半天不見人影兒,不知道到底干什么去了……我靠??。?!”他一抬頭,看清了鋪滿會議桌的資料和白板上的情況之后,不太文雅的兩個字脫口而出。 “嘖!”項陽走到桌邊,隨手翻了翻上面的材料:“該不會是他們兩個人背著我們在這里搞什么頭腦風暴了吧?” “咦?……” 就在他們圍著這個白板想要看出點什么的時候,蘇言和江離從外面走進了辦公室。 蔡成濟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嘿,被我逮到你們搞的小秘密了吧?還不坦白從寬,說說你們查的那個‘神秘的追求者’查的怎么樣了?”說完之后還頗為期待的搓了搓手。 其余人顯然也很好奇,他們好歹也干了這么多年工作了,就算一時間想不通內里,在看到白板上的寫寫畫畫之后,便都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江離沖著身邊的蘇言使了個眼色。 蘇言了然,走到了白板跟前,開口道:“我和江隊剛剛去了大學城的派出所進行調查,發現第一名受害者張田田,在兩個多月前曾經報過警,報警理由是有人跟蹤她。不過她只提供了在不同地點收到的三指玫瑰花,再沒有其余的證據,派出多民警也調取了相應的監控,并沒有發現張田田周圍有出現過可疑人物,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br> “而第二位受害者滿真雖然并沒有過相關的報警記錄,但是經她的舍友回憶,滿真的確在寢室內抱怨過一位神出鬼沒的追求者,送禮物連個姓名都不留,但是顯然她并未覺得這是什么大事。不過大約在一個多月前,發生了一件蹊蹺事,因為滿真的宿舍在一樓,一天晚上她在陽臺上晾衣服的時候,發現寢室的窗簾被挑起一道縫隙,外面竟是有人在偷看!這件事當時鬧得還挺大的,宿管老師都有印象,而且就是因為這個,滿真還自己掏錢在陽臺窗戶的里面加裝了一層防護欄?!?/br> 項陽捏著自己的下巴,皺眉:“黨玥玥的確也和老鄉抱怨過差不多的事兒,這么說來……” “大學城出現了一名變態跟蹤狂!”蘇言冷著臉,斷言。 第28章 “根據目前的這些證據來看,的確是的?!表楆柋硎举澩骸按髮W城雖然已經建成好幾年了,但是因為里面各家學校的工程進度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說大學城投入使用的時候,每一家大學都沒有竣工,進進出出的人員可謂十分的復雜?!?/br> “沒錯,聽說大學城周邊的幾個城中村里住的都是干這些工程的工人,他們有著能夠自由進出學校里正在施工的工地的權利?!辈坛蓾溃骸安贿^我們倒是不能完全把目光放在這些人的身上,心理變態不分年齡和工作,校內學生、老師什么的也不能排除相關嫌疑?!?/br> “大部分跟蹤狂是從偷窺狂進化而來的,一開始他們或許沒有固定的目標,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且他們在多次作案的過程中并沒有被人發現或者遭受過什么實質性的懲罰,那么他的心里就有一定幾率產生變化,或許會開始追求所謂的‘掌控力’,于是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偷窺過程中會確定自己的口味,從而從中選擇出心儀的目標對象,對他們進行長時間的,有規劃的跟蹤和偷窺?!碧K言嘆了一口氣:“其實這種所謂的‘偷窺’在大學生中是一種頻發型的案件,就因為太過于常見,所以才導致了大部分人并不能對此引起重視,實際上初期的偷窺狂是很容易被警方給逮住的,因為他們在作案過程中經常性的會留下自己的……dna?!?/br> 就像是這三名受害者所在的大學,其中男生寢室發生這種情況比較少,而每一位女生宿舍的舍管一年到頭都會接到很多相關的投訴,比如丟失內衣褲啊,丟失貼身的絲襪之類的,亦或是干脆像第二名受害者滿真這種情況,樓層低被扒窗戶等等,作案手法繁多,頻率也會非常之高。 大學城簡直就是這種罪犯的天堂,大多數大學門禁并不嚴格,安保巡邏也不到位,至于監控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犯罪嫌疑人來去如風,校方硬是抓不到半個人影。而且像是第一名受害者張田田已經有著足夠的警覺性,但是顯然這位犯罪嫌疑人在那個時候已經進化成熟了,警方也難以追尋到他的蹤跡,因為對方早就已經過了那種貿然作案在墻角釋放自己欲望的階段,這位嫌疑人現在追求的應該是心理上的掌控力,偷窺產生的心里快感已經難以滿足他的自身需求了。而且沒人說得清楚,這個階段的罪犯需要做些什么舉動才能滿足他自己。 “我估計大學城那邊的派出所接到的相關類型的報案并不多,偵破率估計也難說?!表楆柋砬椴皇鞘挚春茫骸懊克髮W的相關安保措施都是近一段時間才慢慢完善的,甚至有的學?,F在還沒有達到基本的要求,這無疑對警方的案件偵破產生了阻礙。那我們下一步是要從當地派出所處理過的類似案件嫌疑人開始進行摸排嗎?” “一般這種老鼠一樣的人膽子都賊小,但凡被處理過的,都會選擇換地點進行犯案,一群垃圾?!辈坛蓾沧?。 “針對性的摸排肯定要進行的?!苯x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將這個任務分給了后面的兩個同事:“除了摸排這些重點人之外,明天開始所有精力都要放在那些監控視頻上,只要他做了,那萬事一定會留下痕跡。 第一位受害者張田田至今仍舊沒有任何消息,可是沒有消息在他們看來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分秒必爭,就算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機會能夠把三名受害人都活著找回來,也由不得他們說放棄,畢竟每一件案子,警方拼的都是這百分之一。 “加班咯……”蔡成濟伸了一個懶腰,回過頭去和項陽說:“陽仔,研究一下點點外賣,沒有溫暖的床鋪,就得用夜晚還在冒著熱氣的粥來融化我這疲憊的心那!” 江離眼角帶了點無奈:“點吧,我請客?!?/br> 眾人歡呼一聲之后就湊到一起去討論夜宵吃什么的問題,倒是沒有一個人對這突如其來的加班表示抱怨,畢竟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每逢大案,干就完了。 “言妹子,你吃啥?”蔡成濟抽空抬頭問道。 蘇言正要回話,褲兜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先是抱歉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后轉身那處手機,在看到上面閃爍的來電顯示之后,有些無奈,一瞬間在猶豫接還是不接。 就在她遲疑的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手機屏幕暗了下去,也停止了震動。不過沒過幾秒,那電話又打了進來,幾乎都能從震動中感受到對方的急切,和那種她不接電話誓不罷休的執著。 無聲的出了一口氣,她滑動接聽之后將手機湊到了耳邊:“媽?” “你爸剛剛突然心臟不太舒服,你快點回來看看!”鄭慧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急切。 “叫救護車了嗎?”蘇言神色一凜,雖然對于這具身體的父母內心深處并沒有太深刻的感情,但是到底借了人家的身子才能得以存活,所以該盡的義務還是要盡的。 鄭慧聲音甚至略微染上了哭腔:“你爸自己說并不嚴重,剛剛吃了藥,好像情況穩定一些了。怎么?這都快半夜了,你們單位還沒下班嗎?早就和你說安安穩穩的去你爸的公司上班多好,也不至于家里都這樣了,都沒有一個能幫忙的人……” 耳邊傳來的是對方一刻不停的抱怨,她下意識的就將手機給拿遠了一些。 江離本就離她不遠,雖然聽不真切電話里到底說的是什么,但是從她的臉上也能看出一二,是以他開口道:“有事就去辦,現在的確已經超出法定的工作時間之外了?!甭曇羰强桃夥判〉?,低啞而又醇厚。語氣雖然經過有意識的處理,比平時的語調要溫和上那么一丟丟,但是話里的意思卻還是讓人感到禿頭。 仍舊是熟悉的直男勸導語錄,只是不知是因為此時二人的距離有點近還是別的什么,蘇言覺得耳朵根子發癢,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挪蹭了一步,她對著手機應道:“知道了媽,我這就回去?!?/br> 接著轉過身略微有些抱歉的和江離說道:“江隊,那我就先走了?!?/br> “嗯?!苯x這會兒眼睛正盯著手中的材料看,頭都沒回。 …… 等到蘇言回到蘇家的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半個小時之后了,她剛從車庫進門,就發現這個時間了,客廳那邊還是燈火通明的。 她走過去就看見蘇世明和鄭慧兩個人都板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對面的電視開著,上面還播放著這二人從來不會看的綜藝節目,吵吵鬧鬧的聲音讓人覺得心煩。 “爸,我回來了,聽媽說你心臟不舒服,要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蘇言走到他們身后,詢問。 蘇世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用了,家庭醫生剛剛來看過,不嚴重。況且……”說到這里,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若是指著你,真有那么一天,等你發現的時候我都涼了?!?/br> 聽到這,再看看對方那中氣十足還能數落人的模樣,蘇言心中便明白了七七八八。蘇家父母對原身不是不好,但要說合格的父母,他們也實在夠不上。在這二人的眼中,好像自己個的女兒就是一個附屬物,打小就得按照他們的心意,半點不允許差的存活著。以致于原身在這么壓抑的環境下成長起來之后,青春期的某一天,叛逆了,從高考填寫志愿開始,走上了一條完全與父母期望相悖的路。 蘇世明認為女孩兒就不是個正經能夠接手自己公司的玩意兒,所以這么多年在外面沒少捻三惹四,至于有沒有私生子之類的沒人清楚。近兩年,因為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在商場上做事難免有些失了章法。至于鄭慧想的更簡單了,她一心想要女兒進公司去爭奪家產,省的便宜了那些外面的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然后再讓女兒找一個好老公,這樣她們母女二人在公司的話語權就會更大一些。 罕見的蘇世明對于鄭慧的這種做法竟也沒有表示出反對,反而樂見其成的樣子,究其原因也是深入骨髓的商人特性在作祟,強強聯合什么的,他一向都是樂見其成的。 見蘇言不言不語的站在那里,鄭慧終于忍不住了,坐在那里扭過頭不悅的看著她:“你就不會主動關心一下你爸爸,不問問你爸爸為什么會突然之間覺得不舒服?” “閆家找你們了?”她雖然是在問,但是語氣卻是篤定,這種事兒根本不需要動腦筋,隨隨便便都能想的到。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鄭慧被她這幅無所謂的態度氣的頭疼,站起身言語頗為激烈:“我和你爸剛剛準備休息,閆家就把電話給打過來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兩家剛剛有個項目要合作,你這簡直要氣死我們!” 蘇世明緊跟著咳嗽了兩聲,表情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那閆家的二小子,怎么就被你給抓回去了?人家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了,你們警方有證據嗎就抓人家?!???!”鄭慧質問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犯了點小錯,閆家也肯定會想辦法撈出來的,你明知道我們兩家的關系,你跟著瞎摻和什么???本來閆家從上到下都對你和閆飛的事兒特別的滿意,這回可倒好,你以后相進閆家的大門兒,做夢去吧!”眼睜睜的看著聯姻的美夢破滅,她現在簡直要氣瘋了。 “第一,但凡是涉及到違法犯罪的,沒有‘小錯’這個說法,只要做得出那務必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第二,從我們目前已知證據和證人供詞來看,閆浩將會被指控強jian罪,閆家還真撈不出來。第三,我從來沒想過進閆家的門兒,誰愛進誰進?!碧K言說著話的時候,并不生氣,甚至臉上還掛著微笑,末了說完了還沖著沙發上的二人呲了呲牙。 “你……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反了天了!”鄭慧哆哆嗦嗦的指著她,咬牙切齒的,在原地轉悠了一圈最終抄起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個花瓶,里面還裝著點水還有幾枝花。 蘇言印象中,這個花瓶好像是老古董,值點錢的那種。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省心又沒能力的東西!”鄭慧一邊叫罵著一邊將手中的花瓶沖她扔了出去:“滾!滾出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