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結怨殺人
對事情始末知之甚祥的白澤沒啥反應,瞥了微塵一眼,懶懶地起身。雪還在下,微塵又被前面的那些紅色梅花吸引,一下子忘了假山內的不快??熳邘撞秸驹谝豢门诺募t梅樹下。她長長的白色狐皮垂到了腳踝處,無風低垂。 她仰著脖子看著樹上的紅梅,呆滯的眼中有絲絲歡喜。長長的烏發垂至腰際,上面沾了些許白雪,雪白的脖子仰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清麗出塵的側臉,長長的睫毛濃而密,那剪水秋眸蕩漾著單純的欣喜,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紋。 她的看紅梅,白澤漆黑的獸眸盯著她與紅梅,遠處的人影更不敢驚動了這一刻的靜美,他看著他的側影,迷戀出神。 似有感應,微塵驀地轉頭。與站在另一邊小橋上的贏政四目相對。無數的雪花從他們之間飄落,似隔著千山萬水生走盡人生悲苦才驀然相見般。感動感激感恩都不足以表達贏政此刻的心情,在這副靜默的畫卷中,贏政率先向微塵走來,他雖然努力克制自己,但略顯急促的腳步,和臉上的喜悅暴露了他的激動,他眼睛片刻也不離微塵,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直到走到她的面前,他還有些似在夢中的錯覺。微塵嘴角的淺笑還未收起,她如雪中仙子靜立怒放的紅梅之下,靜候贏政步步接近。這一刻也不知是這雪景紅梅襯托了微塵的美,還是微塵點綴了雪景紅梅。想必對于贏政來說,若沒有微塵,這些東西都不過死物罷了。 “贏政,我來找你玩了?!蔽m難得地對贏政露出了淺笑,贏政癡迷的看著微塵眼中的狂喜如熾熱的火焰。 這個霸道的少年直接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了自己對微塵的思念,他一展長臂,緊緊將微塵摟在懷里,雙手環著她的腰,入手之處是她柔軟的腰肢,入鼻之息是她清新好聞的香味。他用力極大,幾乎要將微塵嵌入自己的身體里。他將頭低埋在微塵頸項,臉貼著她的雪白優美的頸項,可以感覺到她跳動的溫熱的動脈。閉著眼睛貪婪的呼吸著她的味道。 微塵傻愣在站在原地,弄不清楚贏政這是什么做什么。但是她覺得自己的腰像要被他折斷,他的胸膛硬得像石頭,微塵很不舒服,她想掙脫力氣卻沒有他大。 白皙的臉上透著眼淡淡緋紅,她喝道:“你放開我?!崩淝宓穆曇糁袔е”〉呐瓪?。 “不放,若我一放手,你又走了怎么辦?”他像個任性的孩子,手中的力氣又增大了些,伏在微塵的肩膀似委屈道:“微塵,我很想你?!?/br> 微塵疼得忍不住叫出了聲,白澤怒目而視贏政。它朝他威脅連吼數聲,震落了那紅梅樹上的雪花,贏政卻不為所動。 “你弄疼我了,快放手?!蔽m掙扎著捶打贏政的背。 聽到微塵的聲音,贏政的手輕了些許力氣,卻依然沒有松開。白澤于是再次怒吼,對于不為所動的贏政,它在他腳上狠狠咬了下去。贏政腳上一陣鉆心的疼痛,他悶哼一聲,額上瞬間泣出了汗水。 白澤雪白的獸牙鋒利尖銳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贏政的小腿,汩汩的熱血順著喉嚨滑到了肚子里,它并不是喜愛殺伐血腥的兇獸,所以它并不喜歡活人這腥甜的血液。 “小白住口?!蔽m發現白澤的動作及贏政微微顫抖的身體,連忙驚呼。 白澤勉強松開了牙齒,那鋒利尖銳的牙齒從贏政的小腿上拔出,血從牙洞里噴涌而出,濺落在雪地上,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艷可比頭頂紅梅。贏政腿一軟跌倒在地。 白澤嘴角白毛上還染著鮮紅的血,它目露兇光步步逼近慢慢爬起來的贏政,最后站在他面前,朝他又是連吼數聲,那鋒利的獸牙上還帶著腥紅。 贏政并不懼怕,他雖然疼得臉色煞白,額上的汗水滴落在軟軟的雪上,砸出了一個小小的坑。他一改對微塵的態度,緩緩抬頭冷冷看著白澤,漆黑的眸子如浩瀚的夜空深不見底,正蘊釀著一場滔天的暴虐。 一人一獸,雙目相視,彼此眼中的殺氣毫不示弱。贏政咬牙忍痛,半跪在雪地上。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精光,與此同時。握緊的拳頭突然揮手,那速度之快幾乎劃破空氣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的擊在了白澤的下顎。 這一拳也不知贏政哪來的力氣竟然將白澤打得連退幾步,差點翻倒在地。微塵驚愕,白澤也不可思議,若是普通一凡人又哪會有這么大的力氣?那一下幾乎要擊碎了白澤的下顎。 贏政暴虐地看著白澤,怒喝道:“孤乃秦國大王,連南極長生大帝對孤都要敬三分,你區區一畜生竟敢傷我?!?/br> 白澤怒吼一聲,又步步逼近贏政。它漆黑的眼睛已經發紅,它也是怒了。微塵趕緊走到白澤面前擋住了它的去路,蹲下身子緊緊抱著它的頭。連連說道:“小白乖,小白乖,小白不要生氣?!?/br> 白澤怒吼還在繼續,只是在微塵輕聲細語下越來越低,直至最后平靜。贏政在半跪在微塵不遠的身后,小腿已經因失血過多,痛得麻木了。 “你為什么要打小白?”微塵轉頭不滿看著贏政,語氣還是她微氏風格,平鋪直敘不帶一點感情。 風夾著雪花撲頭蓋臉的砸在贏政身上臉上,那凜冽的寒風就是一柄鋒利的劍一下一下割在他臉上,就如微塵那平靜得面容,平靜得漠不關心。 有腳步聲朝這邊跑來,贏政知道那定是守在外面侍衛聽到白澤的吼聲而進來救駕的。微塵也聽到了,不過她并不在乎。依舊目光清澈冷冽的看著贏政。 “你讓小白受傷了?!?/br> 她緩緩起身站在白澤前面,平靜的掃視了周圍靠近來的侍衛。已經抽出手中的寶劍,蓄勢待發了。 贏政被人扶起,站在人群中,暴躁地看著微塵,怒道:“連一只野獸都比孤重要,孤要殺了它?!?/br> 微塵沒有回答他,因為她覺得贏政不可理喻,白澤從小一直陪在她身邊,而贏政與自己卻只見過三次。他又憑什么和白澤比? 劍拔弩張時,又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這一次卻是微塵剛見過的呂不韋。這偽君子已經換好了官服,他身后又帶了許多侍衛。 “大王,大王,您怎么啦?”呂不韋隔著幾米遠就是一臉憂心忡忡小跑到了贏政面前,似乎沒有看到微塵提劍與他們對峙一般,他一來就跪到了贏政腳下,看到他腿下的傷口,又是一驚,大呼道:“大王您受傷了,速速叫御醫?!崩^而才抬頭看著微塵,語帶不悅的責怪道:“微塵姑娘,你怎么能放任那畜生咬著大王?!?/br>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話語完成得極流暢,就連微塵都差點信以為真。贏政臉色鐵青,冷冷看著跪在腳下的呂不韋,眼中閃過諸多情緒,最后一一一被他壓制。只是冷冷地說了句:“國相起來吧!” 呂不韋順勢起來,一扶著贏政的侍衛識趣的讓開了。呂不韋剛伸手,贏政便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垂著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臉上的表情也很僵硬,他努力隱藏著自己對他的厭惡。不管他怎么不愿,呂不韋還是扶到了他的手臂。慢慢輕拳頭,放松了自己的肌rou。 這些小動作,一一落在了微塵的眼里。早就說了,她雖然看著呆滯,但并不傻。呂不韋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在假山內的事,他記在心里呢! “微塵姑娘雖為南極長生大帝弟子,但因你管教不嚴,致使那畜生咬傷大王?!彼龤鈩C然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微塵姑娘得罪了?!闭f完,他一揚手臂大聲說道:“來人,將微塵姑娘抓起來,將那畜生就地處法?!?/br> 贏政并沒有說什么,這算是默許了。那些手持兵器的侍衛一擁而上,很快就將微塵與白澤淹沒。呂不韋得意的暗笑,他這是想借贏政之手除掉微塵。 唯有死人才能安全的保守秘密。 一片劍光在那些侍衛身邊閃過,每閃過一道雪白的光,腳下的雪地上必然會濺落幾滳紅色。那獸聲咆哮也如炸雷震懾著那些凡人侍衛的心。 呂不韋原還有些得意,慢慢的臉色卻越來越差。短短幾分鐘的工夫這些侍衛只剩下幾個,倒在地上的身上都只有一處傷痕,唯有頸邊一條細細的紅線。雪還在落,絲毫沒有停的意思。贏政冷冷看著地上那些侍衛,他們似乎還沒有死,驚恐的睜大眼睛,手成爪狀緊緊抓著地上的雪,還有些似乎想伸手捂住脖子,可是無一例外的,他們只要一動,那血就噴涌而出,噴灑很高成了迷離的紅色血霧。 直至最后一個人倒下,他脖子上的紅線也噴灑出迷離的紅色血霧,微塵才收了劍。她面容皎潔如天上明月,目光清澈如冷冽甘甜的井水,周身淡淡的光暈讓人生出一種高不可攀的錯覺。她就那么波瀾不驚的站在那里,平靜的看著贏政與呂不韋,純粹得像顆透明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