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樓半夏和蘇木帶著七彩琉璃珠出了門,團子怏怏地趴在宋初的膝蓋上沒什么精神,就連小魚干都只是看上一眼。 直到這兩人雙手空空地回來,團子一腦袋埋進宋初的胳肢窩里,惹得梁京墨把它一把扔了出去。 晚上下了班,梁京墨和宋初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出去吃飯,而是回了宋初的公寓里開小灶。 自從春節過后,二人同進同出已然成了常態。 宋初對梁京墨嗜甜的本性越發了解,也隱隱有些擔心。甜食吃多了對身體終究不好,故而她總想方設法地不讓他吃太多甜食。 梁京墨當然知道宋初的想法,每每不肯配合,總要揩點油才罷休,今晚也不例外。 正當梁京墨摟著宋初纖細的腰肢纏著她要親要抱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鈴鐺聲。 一抬頭,漆黑的團子貼在窗戶邊,目光灼灼地看著里面的情景,不時用爪子撥弄一下脖子上的鈴鐺。 梁京墨趁著宋初失神,在她唇上偷了個香,三兩步跨到窗邊打開窗戶把團子拎了進來:“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就把你的皮給剝了!” 團子晃了晃腦袋,“喵嗚”一聲,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伸出爪子點了點宋初。 宋初捧著臉愣住了:“我怎么了?” 梁京墨從茶幾下抽出幾張報紙和幾本雜志,攤開在團子面前。團子熟練地翻著頁,用尖利的指甲點出自己要的字,最終連起來就是——她老師要你們明天一早到他那里去。 “為什么?”梁京墨聲音稍緩。 團子舔了舔爪子,繼續翻頁,點出“古墓”二字。 宋初恍然大悟:“老師要我們幫忙去發掘古墓!” 團子點點頭,對梁京墨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 梁京墨拎起團子的后頸,將其從窗戶邊扔了出去。 宋初擔心地趴在窗邊看著,直到看到團子安穩落在一棵樹上并且迅速消失之后才松了口氣:“你干嘛動不動就把團子扔出去,萬一出點事兒怎么辦?” “它才不會出事呢?!绷壕┠珡乃纬跎砗蟓h抱著她,“玖櫻選出來的貓,哪有那么容易受傷?就是忒沒眼色,有時候討人嫌棄?!?/br> 宋初敏感的耳后被梁京墨呼出氣息暖暖地熏著,泛出一片粉色,身體忍不住顫抖。 梁京墨的身體緊貼著她的,這點反應自然逃不過他的感知,頓時發出一聲輕笑,得寸進尺地含住她的耳垂。 宋初一下子軟了身體,卻也沒有失去理智,在梁京墨懷中掙扎著:“梁京墨你不要太過分了,明天一早還有事兒呢!” 梁京墨松開宋初,讓她正對著自己:“這么說來,明早要是沒事兒就可以過分了?” 宋初雙手捏住梁京墨的臉往外扯:“梁京墨,你這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梁京墨吃痛,趕緊把住宋初的手干脆認錯:“阿初,我錯了?!?/br> “知道錯了就好?!彼纬鯕夂艉舻厮闪耸?,“今天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br> 梁京墨湊過自己的臉:“被你捏疼了,要親親才能好?!?/br> 宋初抿著唇嚴肅臉看著梁京墨:“梁京墨,為什么之前沒有人看出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宋初,”梁京墨捧住她的臉,“每個人在不同的場合都有不同的面具,然而縱我有千面,真正的我卻只想讓你看見?!?/br> 宋初微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謝謝你?!?/br> 得到美人主動獻吻的梁京墨心滿意足地回家,然而有些事情卻來得猝不及防,令人措手不及。 現在的他們,都還無從知曉。 第二天一早,宋初到學校的時候梁京墨已經在了,隨后蘇木也進入了辦公室。 姜教授將幾張照片攤開在辦公桌上,照片里都是形狀扭曲的人:“這些都是第一批進行這次古墓發掘工作的人,醫院里說他們的體內出現了很多不明物質,當地的靈異工作者也束手無策,還折了兩個人,只能請求我們幫助?!?/br> 梁京墨拿起一張照片:“這次的古墓大概是什么時期的?” 姜教授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初步推斷是西漢時期的?!?/br> “他們發掘到主墓室了嗎,有沒有發現什么?” “主墓室才剛剛發現,他們就已經成這樣了。這次倒是出土了不少的陪葬品,墓主人的身份想必也不簡單?!?/br> 宋初看著照片中皮膚表面疙疙瘩瘩、扭曲得讓人毛骨悚的人們,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古墓的具體位置在哪?” 姜教授從抽屜中拿出機票:“在江西,機票我已經幫你們訂好了?!?/br> 看著桌上的三張機票,宋初眨了眨眼睛:“怎么就三張,你不去嗎?” 姜教授抹了抹有些禿頂的腦袋:“我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學校里還有許多繁雜的事情要處理,就不去了,你們去就行了?!?/br> 梁京墨、宋初和蘇木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拿著機票出發了。 大概兩個小時之后,三人已經站在了江西的地界。剛剛出機場,便與前來接機的人碰了頭。 “這次的古墓是在一個小村子附近,附近也沒有酒店旅館的,所以我們就借助在鄉親家里,也帶了幾頂帳篷備用。你們三位是先休息一下,還是直接去現場?” 梁京墨閉上眼睛假寐:“先去把行禮放下,然后去現場?!?/br> 到了現場,梁京墨并沒有急著進入古墓,而是先去看了已經出土的文物。 從已經初步清理的出土文物來看,這座古墓確實屬于西漢時期。出土金玉之器繁多,但是論精美卻不如那些漆器。 “這些看著不顯眼,可都是從陪葬墓里清出來的,也不知主墓室該是怎樣的光景?!闭谧銮謇砉ぷ鞯娜藛T嘖嘖贊嘆。 梁京墨皺了皺眉:“有沒有發現盜墓的痕跡?” “原先是看到幾個盜洞來著,不過才剛剛到了墓道就沒了。盜墓的工具散落一地,人卻沒了,墓室里完好無損,想來是沒得手?!?/br> 宋初伸手碰了碰旁邊的一塊古玉,很是好奇:“即便是沒得手,那自己吃飯的家伙總該帶走吧,怎么會把盜墓的工具遺留下來?” 梁京墨接著問道:“一共發現了幾個盜洞,盜洞的年代確定了嗎?” “一共……啊一共四個盜洞,有一個是四五十年前的,一個是明清時期的,還有兩個大概是在宋朝時期挖的?!惫ぷ魅藛T愣愣地回答。 梁京墨放下手中的漆器:“走吧,去看看盜洞還有沒有了?!?/br> 這座古墓的挖掘和尋常有所不同,整座古墓藏身于山中,山為墓,墓為山。 若是按照普通的墓來挖掘,工程堪比移山。故而思慮之下,考古隊選擇了按照原來的墓道進行發掘研究,盡量不破壞墓的構造,先前被發現的四個盜洞也得以被保存下來。 盜洞中遺留的盜墓工具已經被清走,只有幾張照片尚可作為參考。這幾個盜洞看上去和曾經見過的盜洞并無不同,只是尚未挖通。但是梁京墨卻莫名地覺得,這里有些不同尋常,讓他覺得——危險。 “這些盜洞也看不出什么,幾位還是進山里去看看吧?!睅麄兦皝淼墓ぷ魅藛T建議道。 梁京墨戴上手套,沿著盜洞的底部摸索著,突然撿起一枚乳白色有些許透明的硬殼一般的東西來。 那物什不大,寬七八毫米,長一公分左右的模樣。梁京墨撿起它之前,它便嵌入在泥土中,梁京墨將它拔出來還使了不小的勁。 蘇木和宋初都湊過去看,一時間都認不出來那是什么東西。 接下來,三人在另外的三個盜洞都發現了同樣的東西。梁京墨將它們都裝入塑封袋中,放入背包,三人這才沿著被發掘出來的洞口往山內行進。 山洞內自是昏暗,沿壁的小燈并沒有太大的效果,反而讓人有種進了公園鬼屋的感覺。越往山內走,溫度就越低,寒氣似乎在往骨子里鉆。 “也不是沒進過山洞,怎么以前沒發現溫差這么大?”蘇木收了收衣領。 宋初小心地看著四周的情況:“一進來這里,我就聞到了一股隱約的味道,但是仔細聞聞卻又聞不到了,還是小心些為好?!?/br> 梁京墨一只手牽著宋初,一只手拿著手電,手指在開關處滑動:“現在我們先進墓道看看,進墓室還是等敲過那幾個受害者之后再說?!?/br> 知道相應的情況,才能做出一定的防范。 甫一進入墓道,黑暗似乎更加濃郁。因為空氣流通困難,墓道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塵土味道,呼吸之間讓人有些難受。 走了沒兩步,宋初突然停了下來,手電的光芒在墻壁上打出一個光圈:“那里是不是也有那個東西?” 梁京墨伸手摳了摳,果真又發現了一枚。蘇木四處照了照,也在自己身邊發現了相似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梁京墨將手電往墓道深處打去,燈光照耀之處,隱約有光點閃爍:“前面更多,似乎是墓道里本來就有的。我們還是先出去,讓人鑒定一下這是什么東西再往里走?!?/br> 小村落只有一個醫務站,平時幫村民們處理一些簡單不棘手的病情,卻無法收治受傷的考古隊員,更不能鑒定。 雖然鎮里的醫院可以做化驗,不過總歸是要去一趟市醫院,梁京墨干脆把鑒定也放在了市醫院。 哪料到,梁京墨剛拿出那東西,那醫生便受到驚嚇般地后退了兩步。 “哎喲喂,這東西你們打哪兒弄來的?” 梁京墨皺了皺眉:“有什么問題嗎?” 醫生指了指病房:“你們應該是和里面這幾個病人是一起的吧?他們進來兩天了,我們誰都沒敢碰。一到晚上就犯病,折騰起來四個人都按不住。也怪不得他們,這東西硬生生從他們皮rou底下鉆出來,能好受嗎?” 宋初渾身一顫:“你是說,他們體內的不明物體就是這個?那這到底是什么?” 醫生伸出一只手:“指甲,人的指甲?!?/br> 醫生搓著自己的手臂離開后,三人面面相覷,蘇木拿著裝著不知道誰的指甲的塑封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些都是誰的指甲???” 梁京墨叉腰:“拿去燒了吧,我和宋初先進去看看?!?/br> 興許是未到發病的時候,病房里躺著的三個傷員都安靜地睡著,一個護士正給他們換吊瓶。 “他們有沒有清醒過?” 護士點點頭:“每天傍晚的時候他們就會醒過來,不過清醒的時間很短,緊接著就會發病?!?/br> 梁京墨走到一個人床頭,扒開他的眼睛看了看,竟如同死尸一般,但人卻明明有呼吸有心跳。 掀開他的被子和衣服,傷痕累累的軀體便暴露在空氣中。傷口已經結痂,周圍是一圈淡淡的青黑色,如同中毒一般。 梁京墨回頭看護士:“他們中毒了嗎?” “我們在他們的血液中檢查到了些許的毒性物質,但是究竟是什么尚未查明,只能用一般的解毒藥物控制著?!?/br> 梁京墨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讓護士先出去了。 宋初探著腦袋瞧了那人的傷口一眼,便不忍再看:“發現什么了嗎?” “是尸毒?!绷壕┠忾_傷員的衣服,從胸口到腹部,幾乎沒有什么地方是好的。 蘇木一進門就看到這壯觀的場面,差點被嚇得再退出去。 梁京墨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來,送到宋初面前:“用火烤一下?!?/br> 宋初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梁京墨是要她用紅蓮業火烤這把匕首,不由得猶豫了一下:“這把匕首能抵得住紅蓮業火的灼燒嗎?” 梁京墨勾起唇角:“這把匕首本就是以紅蓮業火鍛造千年玄鐵而出,本質最為純凈,你不必擔心?!?/br> 既然梁京墨對這把匕首如此自信,宋初只得放出一小撮紅蓮業火,端在匕首下方以火焰灼燒。 宋初所擔心的情況果真沒有出現,那匕首在紅蓮業火之中毫無變化。待刀刃處微微泛紅,梁京墨用匕首劃開了病床上傷員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