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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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保溫杯晃晃蕩蕩地走上來, 隨意一瞥, 發現大浴室的門虛掩著, 暖黃的光透過門縫灑出一條窄窄的金線。她腳步一頓, 望了眼浴室的方向,心中疑惑:都凌晨三點多了,浴室的燈怎么還亮著?難道是賀猙洗漱完忘了關燈? 本著開源節流的精神,夏露輕聲走過去,剛要伸手推門, 就發覺不太對勁:浴室里有人。 咦, 是賀猙? 他大晚上不睡覺,跑浴室里來做什么? 夏露拿著保溫杯, 伸指將門縫戳開些, 瞇著眼朝里張望,只見橙黃的燈光下,賀猙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盯著鏡子看。鏡子里映著他的臉, 神情桀驁,目光陰沉,偶爾僵硬地揚一揚嘴角,笑得能有多陰森就有多陰森,渾身散發出不好惹的氣場…… 此情此景,簡直像是一出恐怖片的經典鏡頭。夏露莫名打了個寒顫, 心想:老妖怪這是在干嘛?思索怎么毀滅世界嗎? 這么一岔神的功夫,賀猙察覺到了她的存在。他沒有回頭,只從鏡子里盯著夏露,陰惻惻地說:“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干什么?” “……”夏露想: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吧? 她干咳一聲,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壓壓驚,才說:“沒什么,就路過,路過。嗯……你繼續忙你的,我去睡了?!闭f完,她又悄無聲息地帶上門,努力將自己偽裝成一縷青煙。 浴室里,賀猙面無表情地望了眼鏡子中的自己,許久,寬慰地想:今天似乎有進步。 幾場秋雨過后,氣溫驟然冷了下來,幼兒園師生的園服也由短袖短褲換成了針織衫套純棉襯衣加長褲。 這幾天放了晴,十月的天氣正好,不冷不熱,適合室外游玩。夏露利用午休的時間,和李建國一起將幼兒園前坪的草坪打理干凈,下午準備放狗崽子們出來自由活動曬曬太陽。 將除掉的雜草掃攏是項體力活,夏露揉了揉酸痛的腰,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原本在清理花壇的金燦燦手拿著水管,將整張臉埋在噴出的水花里,玩水玩得正嗨。 果然水獵犬沒法抵擋玩水的誘惑。 一旁的李建國扛著鏟子走過去,伸手在金燦燦肩上一拍,沉聲說:“幫忙?!?/br> “好啦好啦!”金燦燦嘴上應和著,孩子氣般穿著雨靴在水洼里踩了兩腳,這才抹了把濕漉漉的臉朝夏露跑來,接過她手里的大掃帚,笑著說,“我來吧夏露,你進去喝口水?!?/br> 下午三點,起床的音樂鈴聲準時響起。 因為下了幾天的雨,狗崽們都沒怎么出來活動,好不容天晴能出門了,他們一個個都跟瘋了似的激動,圓溜溜的狗眼晶亮晶亮,磕磕絆絆地去換室外活動專用的運動鞋。 只有一個小孩兒例外——前幾天新來的流浪小犬妖。 小孩兒還不會說話,也不知道他以前叫什么,白鹿暫時給他取名叫當當,將來化形成功后再給他登記一個正式的人類名字。 微風習習,瞳色各異的小孩兒在干干凈凈的草坪上自由追逐,momo在一旁頂氣球,小二哈在和壯實的阿拉拔河,小薩抱著飛盤跑來跑去,女孩子們躲迷藏……園里到處都是一片熱鬧歡樂。 夏露站在階前,回身看了眼屋內。透過明凈的玻璃窗,她看到瘦小當當依舊縮在角落里的桌子下,像只河蚌似的,將自己緊緊地封閉在陰暗里。來幼兒園好幾天了,他總是與周圍格格不入,即便是吃飯也是滿懷警惕,不愿意上桌,要等到所有人吃完離開后,他才從桌子底下伸出一只臟兮兮的、滿是陳舊傷痕的小手,去摸別的孩子吃剩的殘羹冷炙果腹。 夏露觀察了他很久,好幾次想要鼓勵他一起出來玩,但只要一靠近,當當就受驚般又吼又叫,只得作罷。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F在的世界是人類主宰,這里的每一只小妖都在努力學習如何融入人類的社會,如果當當不能消除對人類的仇恨和恐懼,將會成為一個□□煩…… 正心有擔憂,忽然見桌布下動了動,當當伸出一顆頭發蓬亂的腦袋,淡漠的眼睛警惕環顧四周,見屋里沒有人,他才悄悄從桌下爬出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搖搖晃晃地去摸矮柜上的飲水杯。 幼兒園的崽子每人都有固定的杯子,平時夏露會定時幫崽子們灌好飲用水放在矮柜上,方便他們取用。當當將手伸向班長momo的瓷杯,卻因一個不穩失手打落,杯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當當受了驚,下意識往桌子底下鉆。 金燦燦和李建國都在遠處,沒有聽到屋里的動靜,夏露見當當還赤著腳,生怕他被鋒利的碎片割傷,忙大步推門進去,捉住他亂跑的身子說:“別亂動,當心踩到碎片!” 掌心下的稚嫩肩膀瘦骨嶙峋,可以摸到突出的肩胛骨,不由一陣酸澀。 誰知當當一見人類靠近,突然發難,反過頭張嘴就是一咬。小犬妖攻擊的速度極快,夏露一愣,等到反應過來抽回手時,虎口處已經被咬了一圈紅印。 小孩兒牙尖得很,傷口破皮見rou了,滲出幾顆血珠,火辣辣地疼。李建國剛好推門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疾步過來道:“怎么了?” 見到夏露手上的傷口,他目光一沉,很快明白了什么,看向瑟縮在桌下嗚咽的當當,疾言厲色說:“出來!” 夏露捂著傷口,吸了一口氣勸道:“唉李老師,你別嚇他了,小傷而已,怪我沒打聲招呼就靠近他?!边@些日子習慣了大家的追捧和照顧,倒忘了并不是每個妖怪能無條件接納自己的,自以為是的下場就是多個‘手表印’。 “一碼歸一碼,我們妖類為了能在人類的世界生存,這些年來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任何一只傷害人類的妖怪出現,都有可能打破平衡挑起新的禍端。小時候不教育好,將來徹底化形了就是個隱患?!?/br> 李建國皺了皺眉,拉過夏露的手看了眼傷口,神色凝重起來,“這小子怨氣很重,傷口里有瘴氣,得馬上處理?!?/br> 萬幸的是接晚班的白鹿園長很快來了,聽說了情況后就用靈力替夏露清理凈化了傷口。不多時,夏露手背上破損的皮rou飛速愈合,只留下幾顆白白的牙印。 白鹿收回靈力,對她說:“這次算工傷,殘留的怨氣已經處理干凈。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去打針破傷風,畢竟要相信科學,人類的醫術有時候比妖力管用?!?/br> 夏露乖巧應允。 不過,一只妖奉勸她要相信科學?這畫面怎么有點怪怪的。 她估摸了一下時間,今天已經晚了,即便趕去市區醫院估摸著也到了人家下班的時候,只好先回家,打算明天周六再去打針。 誰知回去和賀猙說到這事,大妖怪的臉色一下就變了,走過去一把拉過她的手,盯著手背上頭的白色牙印問:“你就不能從那個破幼兒園離開嗎?瞎好心個什么,哪天被吃了都不知道!” “我要是不上班,不就成了跟你一樣的家里蹲了嗎?每天無所事事多無聊?!币膊恢浪唾R猙,誰更像是被馴化的寵物。 想著,夏露抽回手,又趕在賀猙炸毛前岔開話題,開玩笑說,“你說,我會不會成為第一個被妖怪傷到要去打破傷風的人類?” 見到小寵物抽回手不愿和自己觸碰,賀猙面色冷硬,憋了半晌才硬生生壓下怒火,問:“你怎么還這么瘦?手指都能摸到骨頭,那么多東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夏露瞪大眼,反駁道:“人類的手指不都是這樣瘦瘦長長的嗎?摸不到骨頭的是豬蹄才對吧?!?/br> 賀猙一噎,索性放棄這個話題,調開視線問:“明天什么時候去打針?” 夏露想了想,說:“下午三點吧,上午要多睡會兒?!币娰R猙不說話,她趴在沙發椅背上笑著問:“賀先生要和我一起去嗎?周末哎,出去走走也好?!?/br> 賀猙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插著褲兜上樓去了。 第二天下午,收拾齊整準備出門的夏露果然見到了賀猙。他倚在門口,少見的沒有穿西裝襯衫,而是穿了身年輕休閑的連帽衫罩黑t恤,整個人氣質柔和了不少,好像有什么地方變了,又好像沒有。 見到夏露下來,賀猙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似是嫌棄地說:“太慢了?!?/br> 夏露也不戳破他,關了門小跑著跟上,笑著說:“來了來了!” 去醫院打完針還早著,夏露穿著打底衫坐在長椅上,袖子高高擼至肩膀,露出整條細嫩的手臂,一手拿著棉簽按在針眼上,另一只手刷手機,心血來潮地對賀猙說:“等會吃點東西,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看電影?”賀猙抱著夏露的牛仔外套,有些不太明白的樣子。 夏露‘唔’了聲,想起什么道:“對了,你還沒看過電影吧,今天去試試怎么樣?” 賀猙并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見小寵物開心,便哼了聲算默認了。 因為是周末,又臨近黃昏,影院人爆滿,好幾場口碑不錯的電影都坐滿了人,剩下的位置都是前排的犄角旮旯里了。夏露不習慣坐太前或太后,只有中間偏后的位置看起來才舒服,正想著要不要換個冷片看看,就聽見頭頂傳來賀猙的聲音,問她:“看電影不是情人間才做的事情嗎?” 夏露抬頭,就見賀猙垂著眼看她,眸色冷且深,似乎在等一個回答。 “誰說的?你這觀念未免也太古董了些?!毕穆多坂鸵恍?,“現在什么人都可以約電影啊,朋友、家人、同事,才不是情人專屬?!?/br> 說著,她丟了止血棉簽,放下袖子,點開一部影片簡介,遞給賀猙道:“我們看這個怎么樣?《僵尸大戰喪尸》,恐怖驚悚片,應該很合你的口味?!?/br> 賀猙一手接過手機,一手將牛仔外套遞給夏露,不由皺眉:電影海報很抽象,一片黑乎乎中畫了張符咒和只干枯的鬼手,也看不出個什么來。 反正不是約會,他沒什么興致地說:“隨你?!?/br> 影院就在醫院附近沒多遠,取了票入場,夏露順手給了賀猙一杯奶茶,摸索著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影片是3d的,恐怖片看的就是氣氛,可惜夏露根本對恐怖片不感冒,且這部劇情爛得槽簡直多無口,只有特效還算蠻逼真。 四周一片驚聲尖叫,夏露戴著3d眼鏡,啜著奶茶,昏昏欲睡,忍不住吐槽道:“那些喪尸也太傻了吧?只會嗷嗷叫,跑又跑不動,根本沒有殺傷力嘛,不曉得那些村民為什么那么怕它們?!?/br> 又是一陣尖叫,夏露哂笑:“有什么好怕的?你看那僵尸,他的手那么僵硬地伸著,就算掐住了男主的脖子也咬不到他啊,畢竟尸僵了的手根本沒法彎曲嘛……” 說完才發現旁邊一直沒聲音。她好奇地扭過頭一看,只見變幻的熒幕暗光中,賀猙面色冷峻,全神貫注宛如石雕,墨鏡下的面孔緊繃著,甚至隨著僵尸和喪尸的廝殺而繃直了身子,右手不自覺握緊了靠椅扶手…… “……”夏露盯著他半晌,湊過去低聲問,“你干嘛這么入神?” “別說話!”賀猙冷聲低喝,一副恨不得鉆到屏幕里大開殺戒的模樣,“正到了最精彩的地方?!?/br> “?”夏露看了眼屏幕里毫無美感、只會嗷嗷亂叫的僵尸和喪尸,又看了眼渾身緊繃的賀猙,腦中爭先恐后地浮現出一連串的問號。 第39章 電影的最后, 僵尸和喪尸在嗷嗷亂叫的打斗中兩敗俱傷,被男主一個技能干倒。而廢墟之上升起一抹破曉的朝陽, 絕處逢生的男女主一番剖白, 突然激動地擁吻在一起。 來看恐怖片的是幾對小情侶, 當然, 男生帶女朋友來看恐怖片大都是早有預謀的, 譬如看到驚悚的地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抱住嚇得發抖的女朋友;又譬如看到接吻的鏡頭時,可以借著黑暗勾勾小手呢喃幾句情話…… 此時四周一片曖昧的寂靜,夏露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萬萬沒想到自己來看個恐怖片都能被塞一嘴狗糧。 一旁的賀猙似乎終于松懈過來, 換個姿勢, 盯著屏幕上這樣那樣的男女主,冷冰冰問:“他們在干什么?” 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影院很安靜, 賀猙這聲音著實有些突兀。夏露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小聲一點,這才壓低聲音說:“他們在接吻呀?!?/br> 賀猙仿佛很不能理解這種行為,停頓了一會兒, 低低嗤了聲‘無聊’,又問:“為什么接吻?” 夏露心如止水地看著大屏幕:“還能是為什么,男女主患難見真情,互相喜歡唄?!?/br> “什么時候喜歡上的?我怎么沒看出來?!?/br> “就之前,女主不是被喪尸圍困在醫院里了嗎,男主出現打跑喪尸救了她。還有男主受傷發燒的時候, 是女主不離不棄照顧他,給了他活著的信念……然后就互相喜歡上啦?!?/br> “因為這個,他們就喜歡上了?” “那當然?!?/br> 聽到夏露的剖析,賀猙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這個劇本怎么那么熟悉? 他摘下3d眼鏡,扭頭看著夏露,皺著眉想:自己救過小寵物,小寵物也在他受傷時照顧過他,那么按照套路,他們可否也算是患難見真情后的互相喜歡了? 以前那些人類對他又恨又怕,只有夏露不會畏懼他尖利的爪子、鋒利的尖牙,不會因為他面色陰狠而疏離,活得那樣平淡真實,不經意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賀猙盯著夏露的唇,不禁懷疑:最近越發看她順眼了,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這樣干凈柔軟的唇瓣,不知道‘吃’起來是什么滋味…… 正想著,夏露察覺到了他詭異的視線,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問:“你盯著我干什么?” 恰巧影片結束,燈光亮起,賀猙淡淡收回視線,有些不自然地起身說:“走了?!?/br> 出了影院,夜風有些大,加之沒有好好吃東西,夏露頗有點饑寒交迫的感覺。她裹緊上衣,看了眼時間,提議道:“才晚上七點,我們吃點東西再回去吧?!?/br> 賀猙不置可否,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都市的霓虹折射在他眼里,全變成了沒有溫度的冷光。頓了頓,他問:“你們人類談戀愛,一般會去哪里吃飯?” 這個問題可扎心了。 夏露看了他一眼,說:“魚翅是什么滋味?” 這句話風馬牛不相及,賀猙擰眉,說:“沒吃過。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 夏露笑了,反問道:“我也沒有談過戀愛呀,你為什么要問一個沒有戀愛的過的人這種問題?” 賀猙一噎:“想造反?” “不敢?”夏露想了想,“不過看電視里演的,霸總都會帶小嬌妻去高檔餐廳吃西餐、喝紅酒吧?!?/br> 賀猙點頭表示知道了,對夏露說:“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