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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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倒不甚在意, 熟練地簽完名丟下筆, 聲線懶散地抬眸, “行了么?” 明姒接過風紀本,看也不看地環起手臂, “記住,以后進出校門要戴校牌, 下不為例?!?/br> 大少爺單手插著校服口袋, 應得漫不經心,“知道了?!?/br> ……然后隔天, 林奚珈就又看見梁現被明姒逮著在校門口登記。 這倆人從外貌上來說就很登對, 穿著附中那在全市評選中當選第一的藍白色校服, 乍一眼看去,就跟明星在拍校園電影兒似的。 以至于林奚珈想象力豐富地腦補了下,非??隙ǖ卣J為這倆人勢必要擦出點戀愛的火花,友誼的小船勢必往愛情的小河里翻那么一翻。 當然現實也是很殘酷,并不理會她這個劇本愛好者的腦洞。 如今好些年過去了,這條船還是穩如老狗。 “你胡說,我才沒這么幼稚,”聽林奚珈憶完往昔,明姒堅決不肯承認,“就是他一個人太特立獨行好么,附中其他學生乖著呢,天天佩戴校牌,我想抓也抓不著?!?/br> 其實林奚珈這么一說,明姒已經稍微回憶起了自己各種找茬時的心理狀態。 但她偶像包袱重,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公報私仇這回事。 “是是是,”林奚珈摸著貓,敷敷衍衍地應和,“你光明磊落,是梁現這個人問題太多!該抓?!?/br> 明姒對她的語氣不太滿意,斜過去一眼,無聲質問。 林奚珈把布偶貓舉到自己的臉前,避開了這道殺人視線,有點兒底氣不足地說,“他是我老板?!?/br> 老板怎么了? 這就是你通敵叛國的理由? 明姒想也沒想,沒好氣地說,“我是你老板娘?!?/br> 林奚珈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半晌才張了張嘴“啊……”了一聲,然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我有說錯嗎?”明姒也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但面對林奚珈的一臉探究,她還是撐出了淡定的表皮,起身時撂下幾個字,“這是客觀事實?!?/br> 明姒重新回到窗臺邊的電腦前坐下,正了正身子,點開一個文件夾,擺出一副準備干正事的架勢。 林奚珈放下貓,任它邁著優雅的步子溜達出門,自己則背著手繞到明姒背后。 “姒姒,你沒覺得自己剛才那行為,”她措了下辭,“好像無意識認同了什么嗎?” 明姒拖動鼠標,整理著自己的設計作品,眼皮也不抬,“你想說什么?” “其實梁現一直挺招女孩子喜歡的,發現沒,”林奚珈倒沒直接切入正題,反而東拉西扯起來,“別的不說,就他每次被你逮著在校門口簽名,女生進校門的速度都要變慢一點,恨不得長在地上。還有以前那幾個死命追他的,哪個不是班花級別的人物?追求者能從東門排到教學樓,人家偏偏一個也看不上,就喜歡梁現?!?/br> 她是來聽林奚珈花式吹梁現的么? 明姒把鼠標重重一放,還沒開口,就聽見林奚珈用一種飛快的語速說,“所以我覺得你跟梁現住在一起搞不好有點危險,你最近跟他一塊兒,小心臟有砰砰跳過么?” 跟梁現在一塊兒,小心臟有沒有砰砰跳過,明姒來不及細細回憶。 但林奚珈話音落下的剎那,她覺得自己恍若一腳踩空,驚得手指尖都發麻。 “到底是年輕人,沉不住氣,”京弘總部內,年逾五十的鄭董事坐在辦公桌外側,覷著對面的男人,率先開口,“以為自己坐穩了繼承人的位置,太急于顯擺,往往要壞事?!?/br> 梁進宇靠著椅子,手掌交疊在一起,沒有出聲。 見狀,鄭董事又嘆了口氣,“進宇啊,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咱們關起門來說點自家話。對于京弘而言,能帶來巨額利益的才是諸位董事所期盼的領航人,他一個空降的少爺,能拿什么服眾?” 這位鄭董事也是個老狐貍式的人物,平日里不露鋒芒,卻沒少干跟梁治宏背道而馳的事。 在梁進宇的袒護下,他僥幸躲過了整頓,如今兩人已經結結實實地綁了在一條船上。 因而梁現即將駕到京弘總部的消息一來,鄭董事就找進了梁進宇的辦公室商計對策。 他既然不能下賊船,就只好不斷給這位看似隱隱有了頹勢的副總鼓勁,“你不一樣,這些年來,你對京弘的貢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未必沒有勝算?!?/br> 鄭董事說完這番看似真摯誠懇的話,額角都快冒出了汗——梁進宇畢竟不是小毛孩子,他也沒指望這虛畫的大餅能把人糊弄過去。 但多多少少,他希望梁進宇能明確一下人生目標,燃燒一下爭權奪勢的斗志。 他能振奮起來,兩人好歹還有茍延殘喘的希望,像這樣頹在這兒,等著梁現把他們一刀一個么? “等會兒的臨時股東大會……” 鄭董事話音沒落,梁進宇抬起頭,叫了他一聲,“鄭叔?!?/br> 鄭董事一愣,“哎?!?/br> “別白費力氣了,梁現不是池中之物,”梁進宇靠著椅背,目光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京弘影業就是他的試驗場,如今只不過是輪到京弘了而已?!?/br> 其實也不怪梁進宇頹廢。 換作任何人,在短時間內得知自己一直暗箱cao作轉移資金的事早就被人當作把柄攥在手心,并且對方還不知用什么方法斬斷了他跟其他集團的一切聯系,導致原先跟他相談甚歡的一個個高管全都集體失憶開始裝傻的時候……不去跳個樓都不錯了。 訂婚宴那天,他還覺得聯合外力,從梁現手里將京弘搶回來未必沒有勝算。 如今再回憶那個想法,只覺得恍如隔世。 鄭董事張了張嘴,“這……” 梁進宇閉了閉眼,“鄭叔,您說我們是自家人,我也就直說了?!?/br> “梁治宏不會將京弘交給我,在他眼里,讓我做到副總已經是仁至義盡?!痹洃延邢<降氖?,被自己親口說破,梁進宇也不知道是種什么樣的情緒。 他頓了下,沒有再去想,“所以,我要離開京弘,順路給華盛送一份大禮。我希望您依然站在我這邊?!?/br> 在平城,京弘、明氏和華盛三家集團堪稱三足鼎立,當初濱海那塊地,動輒牽扯幾百億資金,三家中無論哪一家單獨都吃不下,故而有了前兩家的聯姻。 如今訂婚宴已過,濱海的項目也在推進當中,梁進宇身為副總,直接對接這個重點項目。 他說的這份大禮是什么,不言而喻。 “進宇!”鄭董事沒想到他打的是這個算盤,猛的站起來,“京弘不僅僅是一個集團,也是你爸的心血!” 鄭董事不可置信甚至隱隱含怒的反應,抹消了梁進宇心頭那點僅存的負罪感。 “如果按他的觀念,”他無甚所謂地說,“我爸其實和我沒什么關系?!?/br> “梁總,”副總裁辦公室內,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助理的引導下邁步走過屏風,他叫了辦公桌后的年輕男人一聲,而后站在了原地,等旁邊的一干助理察覺到氣氛自動退下后,才低聲開口,“您要的虧損評估報告已經出來了?!?/br> 梁現“嗯”了聲,“多少?” 男人遞上一份紙質文件,“十三億?!?/br> 這還是在提前得知梁進宇打算動哪些手腳的前提下,最大可能地規避損失所推演出來的數字,如果毫無準備,或許直接導致濱海項目開發暫時擱置,損失可以說不可估量。 “不錯,”梁現看起來心情還挺好,半開玩笑地說道,“十三億的商業機密,夠送他去坐個牢了?!?/br> “這……”豪門爭斗果然路子野,一言不合就是給人下套送人坐/牢,男人忽然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想了想,還是務實地說道,“梁總,您剛調任總部,就放任濱海項目出這么大的事,梁董和其他董事那里……”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梁現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繼續。 于是男人盡職盡責地提醒,“還有十三億的資金缺口,如果出事之后不及時補上,最后這筆賬還是會算到您的頭上?!?/br> “你說得我都在考慮,資金缺口不算什么,”梁現靠著椅背支額,“至于現在動手,是有些倉促了?!?/br> 他神色自若,絲毫看不出“倉促”二字。 “那您何必早上對梁進宇透底,逼他狗急跳墻?” 梁現換了個姿勢,不知想到了什么出了片刻的神,而后給了一個不怎么符合他風格的答案,“想快點出個氣?!?/br> 替家里的小孔雀。 明姒沒料白天剛跟林奚珈提過一茬,晚上自己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室友就回了家。 她當時剛精簡完在要大賽上播放的作品集,抻了個懶腰抱著貓下樓,就聽見了大門自動落鎖的滴滴聲。 于是從樓梯上探出身子去看。 男人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站在玄關,燈光柔和地從頭頂落下,將他的眉眼映襯得英俊散漫了幾分。 明姒看見他的那一瞬,燈光虛虛從眼前晃過,好像穿越了某條時空隧道,少年時的他和此刻重疊。 雖然穿著西裝,一身冷淡精英的氣質,但眉宇間依舊不乏那股桀驁不馴的風流少年氣。 怔愣片刻,明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么回來了?” 梁現挑眉笑笑,“不歡迎?” “……”明姒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手一松,貓就從手里溜了下去,她也跟著下樓,走近了,才聞到梁現身上有股酒味,“你喝酒了?” 梁現邁開長腿走到沙發,“嗯”了聲,“有個應酬,你還不睡?” “剛要睡,你就回來了?!泵麈σ沧哌^去,直到在沙發上坐下,她才驚覺,自己難道不是應該回房間? 為什么擺出了一副要陪他聊天的樣子? 雖然這么想著,但她還是莫名其妙的,沒能站起來。 偌大的客廳里,裝飾用的古董鐘慢慢地走。 石泰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門,這會兒又默默地進了廚房,去熬醒酒湯。 梁現今晚喝得不少,加之昨晚是在飛機上睡的,困意有些上來了。 他靠著沙發靠背瞇了會兒眼,意識漸漸下沉,一時半會兒便沒有開口。遠處淡淡薄薄的燈光打過來,恰好勾勒出他側臉的線條。 明姒看著看著,莫名有點生氣,“喝酒難受,下次就別喝那么多,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 半夢半醒時,聽見她語氣似乎不好,梁現一下子睜開眼,正想分辨是夢境還是現實,就看到明姒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眼角眉梢隱隱寫著不高興。 像在對晚歸的丈夫發脾氣。 這個念頭剛浮現出來,梁現便在心中失笑。 他略微坐直了些,聲線因為未散的睡意而有些沙啞,又起了逗她的心思,“心疼了?” 眼看著明姒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模樣想走人,梁現好笑地起身把她拉回來,“就是開句玩笑,怎么這么不經逗?過來——” 他擔心真把人氣走了,起身時有點急,沒控制住力道,而明姒被這么一拽,腳下踩到了自己的拖鞋,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回倒去—— 兩人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摔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