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不過想到上回,他盤中西紅柿雞蛋面,他確實是剩下了三分之一還多,那頓還是晚餐呢,食量那么小,想必宵夜吃得更少了。 薄景墨又重復了一遍:“不必客氣?!?/br> 蘇甜厚著臉皮拉開他對面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了。 她雙手撐著臉,想著要從哪里下手比較合適。 薄景墨作勢將牛扒冷盤往她面前推。 蘇甜搖搖頭,白嫩食指戳了戳他右手邊芝士rou醬千層面,細聲道:“我吃這個就好,我就吃兩口!” 正好千層面不用刀叉,薄景墨將勺子遞給她。 蘇甜吃了兩口,內心突然陶醉。 外交大院大廚應該也不是普通廚子,今天她吃了兩頓自助,就覺得雖然是自助,但并沒有大鍋菜味道,用料很地道,可以說是可口了。 而桌上這一頓,顯然是專門為薄景墨烹制,自然精細許多,味道真很好。 說是只吃兩口,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吃了三四五六七口…… 吃完第七口之后,她擱下勺子,乖巧地開口:“我吃飽了,謝謝您招待?!?/br> 薄景墨卻將幾塊切好扒rou擱在一個干凈盤中,推到她面前。 蘇甜盯著面前切好rou,耳朵莫名發燙了…… “這怎么好意思,您太客氣了……”她是真臉紅了,上回蹭了大佬親手下面條,這回又蹭大佬親手切扒rou,她還能做人嗎??? 何況把牛扒切好這種待遇,她也就是7歲以前享受過,長大了就算是溺愛她姥姥,也不至于這么夸張。 商聿舅舅也慣著她,但她畢竟是個快成年女孩,又不是二等殘廢,商聿舅舅也不至于幫她切牛扒。 可是大佬眼神深邃清冽,雖然他這張俊臉乍看起來沒什么情緒。 但蘇甜就是有點怵,總覺得如果她拒絕大佬好意……會死得很難看。 蘇甜默默地把rou吃掉了。 薄景墨已經用紙巾擦拭了唇角,捏著紅酒杯杯柄,輕輕晃動,他看起來是真不打算再吃了。 蘇甜鬼使神差地吃掉人家rou,還把剩下一半千層面給吃掉了…… 她不敢揉自己圓滾滾肚子,內心突然覺得自己虧欠了大佬什么。 薄景墨起身走回沙發坐下,蘇甜也站起來,軟著嗓子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房了,薄先生,您早些休息?!?/br> 她莫得手機,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估計凌晨一點多了吧,繼續留在他房里實在不合適。 不過她一開始是怎么進來??? 是被薄景墨一把擄進來?。?! 男人眸光幽深,毫無起伏聲線說出來每個字卻都叫她驚心動魄,“怎么,剛吃飽就想走,蘇小姐來薄某房中就是為了蹭口吃?” 蘇甜腹誹,天地良心,她沒想蹭,明明是他自己非要她吃,她不想太客氣顯得過于疏遠而已。 “可是真很晚了,明天第一堂課九點,我最晚八點也得起來洗漱,再晚就怕睡過頭了……” 薄景墨抿著唇,卻勾了勾手指,示意讓她過去。 蘇甜心里覺得自己過去了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事,但吃人嘴短,她還是順從地走了過去,像個聽話小學生在他面前罰站。 男人幽幽地覷著她,仿佛是以極認真口吻最后重復一次問題:“你在我這里,沒有旁事想做了么?” 蘇甜吃飽了之后臉蛋熱乎乎,手心也是熱,聽了這么一句話,耳朵也熱了起來…… 她其實也沒有多單純,好歹也是看過言情小說言情劇。 男人說出暗示性這么強話,她多少有點感知。 但是她聽到這話時,腦子里第一個反應就是否認。怎么可能呢,薄大佬……對她應該不是那種意思吧,是她想歪了。 蘇甜紅著臉,微微歪著腦袋,狐疑地說:“我本來就沒什么想做,我就是睡不著在外面散散步,是薄先生不由分說把我帶回來……” 薄景墨終于黑了臉,語氣略重了兩分:“蘇甜,你在跟我裝傻是不是?” 蘇甜百口莫辯,只好老實回答:“坦白說,我是有感覺薄先生對我態度,尤其是今晚說話……有點奇怪?!?/br> 他眸光深邃:“哪里奇怪?” “就是……讓我覺得,商聿舅舅擔憂或許不是沒有道理。薄先生應該不是真對我有興趣吧,難道是因為舅舅……” 說起這個,蘇甜想起上次在門口試圖偷聽他和商聿舅舅談話失敗。 她心一橫,干脆直白地問:“其實我很想知道上回薄先生跟我舅舅談了什么,那天晚上商舅舅心情就很不好,對我態度也很嚴肅,為此還差點跟裴舅舅吵了起來。薄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商舅舅之間……到底有什么矛盾???” 男人臉色略沉,凜冽語氣不容反駁:“大人事,小孩不可好奇?!?/br> 蘇甜嘟了嘟唇,不太樂意“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不說就不說唄。 他不肯說,商舅舅也絕口不提,兩個悶sao男人,有本事就瞞她一輩子好了。 薄景墨忽然問道:“上回在你校外巷口,我跟你約定,可還記得?!?/br> 蘇甜愣了一下,沒細想就反問:“約定?我們有過約定?” “……” “哦哦哦。你是說……那個啊?!?/br> 蘇甜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了。當時薄景墨給她u盤視頻,她央求他保密,不要對商聿舅舅提及。薄景墨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求她考上大學之前不可以早戀。 “既然沒忘,難道你不明白我意思?” 蘇甜耳垂越燒越燙了。 這么直白嗎,她還以為大佬會一直保持冷靜自持委婉隱晦…… 他都這樣問了,她說一點都不明白肯定是假。 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連高中都還沒畢業,未來一切不可預知。 雖說在從前世界,她早過了十八歲,在如今這個世界,時間也眨眼過了大半年,時間拼湊在一起,她其實活了有十九年了。 但是按照原主法定年齡,還沒滿十八呢…… 而且她目前為止對這個男人了解都非常有限,連他到底幾歲都不知道,也不了解他喜好和三觀。 如果她立刻就開口答應,那感覺也太倉促了,就好像自己擺明了只是……饞他這張臉。 思前想后,蘇甜還是決定裝傻充愣:“什么意思啊,我真不懂?!?/br> 薄景墨瞇了瞇眸,突然站起身來,高大身軀足足高出她一個頭還多。 蘇甜踩著平底拖鞋站在他身前,分明就是個面前夠到他肩膀小孩子。 他大約已經壓抑了自己動作,僅僅是伸手捏了捏她耳垂,喑啞嗓音帶著克制:“我看你什么都懂,都是裝?!?/br> 蘇甜臉蛋紅紅,繼續裝傻賣乖:“沒有啊,薄先生誤會我了,我真什么都不懂……” 她倒是沒有排斥今后和他有什么發展。但至少也要等她上大學后,并且先化解他和商聿舅舅矛盾吧。 照現在商聿舅舅對他態度,如果她敢和他……建立什么關系,商聿舅舅還不得瘋嗎。 薄景墨儼然不悅,口吻卻依然持重:“撩撥我,又拒絕,你可曾想過會為此付出代價?!?/br> 蘇甜茫然抬頭與他對視,眼睛里滿是問號。 她什么時候撩撥過他了??? 男人似乎在她頭頂笑了一聲,捏著她耳垂力道忽輕忽重,旋即就直接回答了她困惑眼神:“你現在這種眼神,就是在撩撥男人?!?/br> 小姑娘縮了縮脖子,無聲道:冤枉。 …… 一點二十分,蘇甜總算躺回自己房間床,蓋好被子,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她發燙臉。 她最終還是匆忙逃了出來,懵懵地在院子里闖,腳步還很輕,生怕在夜深人靜時弄出動靜,惹人懷疑。 她像半夜溜出去干壞事小孩,后半夜翻墻回來,只想悄咪咪回房間。 卻不知道,薄景墨跟在她身后出來,和她保持著幾十米距離,直至目送她輕手輕腳地溜回二樓房間,關緊房門,他方才轉身折返。 …… 已入深夜。薄景墨負手立在窗前,毫無困意。 他出神半晌,才走到茶幾,沏了一壺新茶,端起茶盞緩緩飲著。 他生于y國,少年時期游歷四海,卻并未在a國有過長期停留。 沖茶飲茶習慣,卻仿佛是與生俱來,并不是在生活環境中養成。而且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沒有這等習慣,仿佛也就是今年,來到a國生活數月,突然憑空多出一些仿佛持續了幾十年……甚至更久遠習慣。 此刻蘇甜躺在床上,滿心裝著一個讓她初次體驗心亂如麻男人。 而這個即將入她夢男人,又何嘗不是無數次夢她。 他一盞接一盞地飲茶,眼前仿佛又浮現了夢里那片皚皚云霧仙境之地。 夢中,他是一活了萬年不朽上神。日復一日生活在清冷仙殿。 偌大仙殿有山有水有樹,唯獨卻沒有人氣,只有幾名侍候他數千年仆從。 直到某一日,殿內闖入一只未成人形橘貓精,仆從要將其抓住,這橘貓精卻大膽纏住他腿,四肢并用,苦苦癡纏。 他微微動足,那橘貓精就喵嗚喵嗚,仿佛在呼痛,又仿佛只是嬌嗔。 后來機緣巧合,修成人形橘貓精竟有幸投入他門下,成了他數萬年來唯一小徒弟。 師祖尊上笑話他,連同門師兄弟也都憐憫他倒霉。 萬年破天荒地收了個小徒弟,明明也是修仙之妖,卻吃不得苦,頑劣不堪,嬌氣愛哭。 起初她修成人形,還是個十三四歲少女模樣,看似乖巧懂事,為了入他門下得上神庇護,張口就來一連串懇切誓言。 說是定會洗心革面,苦心修煉,更會尊師重道,孝敬師父,洗衣做飯,當牛做馬。 結果每次下廚,不是燒糊就是齁咸,把師父吃得黑臉,更甚一回竟是把自己化作原型貓尾巴都給燒焦了,哭哭啼啼嚷了一個晚上。 上神太過頭禿,也為此求助過四海之內廣收徒弟師兄。 師兄看著那又懶又媚橘貓精,嘆了口氣道:“橘貓精生性憊懶,注定難成大器,這只母貓更是周身媚氣,好在是收在師弟麾下,以師弟清冷禁.欲之氣感化,否則如若不修正道,成了那以色.侍人貓妖,更是殆害四海,為禍人間。師弟耐心些調.教著,教她做只好貓也便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