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葉長秋長指漫不經心的卷起落在身前的墨發,聽罷,乖巧的點點頭,一雙美眸眨了眨,好似小孩子賭氣一般噘了噘唇:“村里頭的人都不喜歡你呀,只是奈何她們心軟了些,才讓你呆到了現在?!?/br> 少年給他的感覺就好似遇到了同類,江懷卿唇邊的柔笑徹底消散,眸里的柔光慢慢轉冷,漠然與他對視。 “啊”葉長秋忽然想到甚,回頭瞥了一眼身后那高大的女子:“差些忘了你還勾搭到了這個傻大個?!鄙倌瓿芭泥托α艘宦暎骸耙膊恢獣允强蓱z她好,還是可憐你好?!?/br> “懷卿覺得......”沉默了片刻的江懷卿終于輕聲開口:“長秋公子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些?” “我與童山姑娘如何,又何須你來多言?” 第22章 鬧事 男子悠悠的將話說出,平淡無波的眸子淺淺地望著他,薄唇輕掀:“自然也輪不到長秋公子來可憐?!?/br> 眼前的少年完全不似那些人口中所說,甚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江懷卿是半分都沒瞧到。反而這般張口就是冷嘲熱諷,嘴上不饒人的模樣才是真。 葉長秋冷笑,將落在身前的墨發撩到身后:“長秋自是不喜多管閑事,只是好心想告誡你一番,常在河邊走怎有不濕鞋的道理?只是可憐了那被你耍得團團轉的人?!?/br> 這人一瞧便知心思不簡單,嘖,當真是個傻大個,這般愚笨,被人騙了也是咎由自取。葉長秋眸光淡淡略過男子俊秀的面容。 長得也不過如此。 “懷卿聽不懂長秋公子在說甚?!苯瓚亚涞淖旖俏⑽⑸蠐P,柔和的目光凝向不遠處的童山:“我與童山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如若不信的話,我亦是無法?!?/br> 若真是這般,那看人的眼神何必這般情意綿綿?雖不知曉這人是不是故意做這副模樣,不過都與他無關便是。 葉長秋不屑的冷笑一聲。 正當兩人冷眼相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聲驚呼。 “別、別打臻姐!” 劉福田焦急地站在她倆的一旁,手用力扯著女子揮下的手,推著女子的身軀,可惜她的力氣在女子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童山將方才出言不遜的少女單手按倒在地,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側不斷拉扯著她的劉福田,任兩人如何掙扎都沒能將她撼動半分。 許云臻剛剛嘴角已經挨了她一拳,牙rou痛的發麻,她一雙眼眸氣得通紅,躺在地上拼命掙扎都沒能掙扎開,力量的懸殊差距讓她更是恨極眼前的人。 “你就是被我說得心虛了,你們兩人偷情,做這種齷齪之事還這般不知廉恥!你你!”許云臻雙眼氣的發紅,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過她,連爹娘都沒舍得過打她,這人竟敢這般待她:“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許云臻四肢奮力向她踢去,空出來的兩手陰狠的想去掐她的脖子。 童山單手按在她的腦門上,見她伸手想抓向自己的脖子,手一松將她人放開,直起了腰。 得了松的許云臻猛的坐起身,一手拍開要扶她的劉福田,目光惡毒的盯著女子:“你敢打我!” 童山對著她滿目的恨意,絲毫不懼,冷聲指出她的不是:“是你辱罵在前?!北緛韯偛潘€沒想打人,只是這人的話語太過輕浮放|蕩,才沒能忍住。 “臻姐,你的嘴角淤青了......”半跪在她身側的劉福田小聲說道,眼角余光還不忘偷偷瞄了一眼那高大的身影。 這是什么蠻人吶?剛剛那一拳在她看著明明用勁應是很輕,可現在立馬就現淤青了。而且她方才這般用力拉扯竟然都沒能扯得動,就跟一塊石頭一樣...... 劉福田膽怯的瞄了一眼她垂在身側的拳頭,這要是使足了力,還不得把人打廢了。 經劉福田這么一提,許云臻才發覺嘴角隱隱作痛,她齜了齜牙,眼神依舊不服氣的與那居高臨下俯瞰她的人對視著。 可無論是氣勢還是姿態都遠遠輸人一截。 “童山姑娘......” 身后突然傳來男子溫和的嗓音,童山黑沉的眸子恍惚了一下,慢慢恢復了以往的澄凈淳樸,她撓了撓脖子,沉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轉身往竹林里走去。 見他們兩人都站那有些困惑,童山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柴刀,隨意的扯了一把纏繞在竹子上的藤蔓,將砍好的竹子捆在一起。 回頭對站那的男子道:“竹子砍夠了,要回去嗎?” 江懷卿點頭輕柔的應了聲,緩步跟在她的身后。 兩人就這般直接將他們忽略,一前一后離開了竹林。 葉長秋寬袖下的手緊攥,眸光冷冽的看著兩人走遠。 “長秋,你站那做甚?”那頭坐那的許云臻喊他,剛喊完嘴角就痛的直齜牙,心下暗恨,定要報這個仇。 葉長秋冷冷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冷笑著寬袖一甩往竹林外走去。 見少年走過來許云臻連忙站起身子,手捂著嘴角賣可憐:“方才被那蠻人打了一拳,長秋你瞧瞧!”說著手放開將傷處露給他看。 誰知少年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直接越過她就想離開,卻被許云臻不知趣的攔下。 “長秋你怎么了?”許云臻捂著嘴角攔在他的身前,不解的看著他。 葉長秋隱忍的捏了捏手指,冷聲道:“云臻jiejie若是傷了就去看郎中,不必特地給長秋看?!闭f罷,繞開她離去。 留下路中間怔住的少女,許云臻呆愣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長秋他......以前從沒對她這般冷漠過的...... 定是方才瞧見了她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嫌棄了她,許云臻眼眸驀地陰沉,緊攥的拳頭微微發抖,恨的幾乎要咬碎一口牙。 站在她身后的劉福田看著她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咽了咽口水,遲遲不敢上前。在那等了片刻,見許云臻還沒有動作,劉福田才怯生生的開口:“臻姐?” 一瞬間就像找到了出氣口,許云臻倏地回頭,赤紅的目光惡狠狠盯著她:“方才為什么不幫我?” “什、什么?”劉福田全身一顫,愣愣地回不過神。 許云臻一步步靠近她,聲音一字一頓:“剛才,我被她拽著衣襟的時候你為何不幫我!” 定是在那里看她的笑話! 劉福田被她的模樣嚇住,雙腿發軟的往后退了一步,磕磕絆絆的解釋著:“我幫了!幫了!只是根本推不動她!” 那人就好似笨重的巨石一樣,如何拖拽都無法撼動。 許云臻卻是不聽她的這番解釋,快步上前抬腳往她胸口踹了一腳,少女被她直接踹倒在地上痛呼出聲。 許云臻這才解氣了些,居高臨下地冷冷睨著她。 被無故踹這么一腳劉福田也來氣了,她捂著胸口狠狠瞪著許云臻:“我都說了我有幫你!你為什么還要踹我???” 許云臻冷哼了一聲,不在意的睨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徒留下了地上的人,劉福田捂著悶痛的胸口慢慢起身,抬起手臂擦了擦委屈的眼淚。 以后再也不幫她了,也活該葉長秋不喜歡她,這種喜歡遷怒的小人,應該讓那些人瞧瞧許云臻現在這副模樣,看誰還夸她! ...... 童山回到家里時便瞧見院子里正做著糖膏的兩人。 阿丹正認真的學著關氏做著糖膏,聽見了聲響望過去,和藹親切地笑了笑:“童山回來了,快快,去洗手待會就可以吃糖膏了?!?/br> “好?!?/br> 關氏坐在木桌前捏著手中的糖膏,瞥了一眼她那滿頭大汗:“又去哪里耍了?衣裳都給汗濕了?!?/br> 童山垂頭扯了扯胸前被汗水打濕的衣襟,手不自覺地摸向后腰,聲音悶悶道:“去了開夏家里......” 早知道先將衣裳晾干再回來了。 她那心虛的模樣叫關氏微皺了眉,剛想問她,就被一旁的阿丹打斷:“行了,童山在外面也玩累了,你就讓她先歇會?!?/br> 關氏這才將到了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皺起的眉頭也松開,打發著門口的人去洗手。 等人走了,阿丹才向他這邊傾了傾身子,小聲地勸說著他:“童山也不小了,你整日將她當個小孩子來管這如何能行,應該將心放寬些,童山現在那么懂事,你應該高興才對?!?/br> 哪像他家的那個,整日不得消停,老在外頭給他們惹事生非。索性現在成親了,也分了家,他們的日子才過的安穩了些。 關氏聽了他的話,嘆了口氣:“她這一天不成親我就一天放不得這個心,她阿娘早早便丟下我們父女倆去了,我這含辛茹苦將她拉扯大,管也管了快二十年了,一下子讓我放開心還真有些難?!?/br> 一說到成親這事他猛的想起來,小聲的問著阿丹:“那個蘭兒什么時候再過來呀?讓他們倆人先見見也好?!?/br> 阿丹白了他一眼:“都說了這哪是我說的算的,他家的村子離著我們這村有些路,而且這事我還沒同我家老劉說呢?!?/br> “那你快去說??!”這再不說,被人搶了去該如何好。 童山剛從臥房里換了件衣裳,出來就瞧見兩人嘀嘀咕咕的不曉得在說些甚,等她剛要坐過去的時候,卻聽見門外傳來吵鬧聲。 “里面的給我出來!”一聲尖銳的嗓門刺進院里三人耳中。 關氏當即眉頭狠皺,將手里的糖膏往桌上一丟,起身走過去開院門:“都來我這吵什么!” 童山也走了上去,目光瞄向門外的那群人。 看見打前頭的許云臻她就知曉是什么事了。 許云臻她爹陳氏將自己的女兒拉到身前,指著她嘴角的淤青,聲音尖細的質問著:“你瞧瞧你女兒將我們阿臻打成什么樣了???” 關氏瞥了那少女的嘴角一眼,淡聲道:“亂說個甚?我家阿山從來不打人?!?/br> “不打人?那你叫她出來!我女兒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說不打人???” 劉村長也跟了過來,見人這般激動,連說了幾句:“云臻她爹你別激動,咱先將事兒搞清楚了再說?!?/br> “什么搞清楚!”陳氏卻是不聽,拉著自己的女兒到跟前:“村長你瞧瞧我家阿臻,連我和她娘都不舍得打她一下,現在這人就下這般狠手,還有沒有理了!” 許家家主明顯是個管不得事的,只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是我打的?!蓖阶叱鲈洪T,腰板挺直絲毫不懼,看了許云臻一眼又道:“不過是她出言不遜在先?!?/br> “什么出言不遜???我女兒從來都是待人和善有禮,分明是你打了人還胡扯!”見人出來了,陳氏就更是來勁了,指著她對村長道:“村長這人打了我家阿臻若是不還個理是如何都不成?!?/br> 劉村長被他尖銳的嗓門吵得頭痛,努力勸了他也不聽,她沉下臉高呵了一聲:“行了!有完沒完!” 作為一村之長多少都是有些威嚴的,陳氏咬了咬牙,終于靜了下來。 劉村長瞪了他一眼,看向一旁靜默的童山:“童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說?!?/br> 童山抿了抿唇,沉聲道:“她出言辱了我的朋友,所以才沒忍住打了她?!?/br> 活剛一出陳氏又靜不住了,大聲嚷嚷著她女兒不可能說那種話,指著童山說她是污蔑。 吵鬧聲甚至將隔壁的葉家都吵了過來,葉開夏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場景。 見到葉長秋,陳氏話音一轉:“當時長秋也在那,不信就問問他!” 當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精致的少年。 葉長秋淡淡看了一眼站那的童山,垂眸輕聲道:“長秋并不知曉童山jiejie為何要打人?!?/br> “可是云臻她說了甚不好的在先?”劉村長問了一聲。 少年輕搖頭,低垂的眸子盡是冷漠,紅唇輕掀:“不曾?!?/br> 霎時許家又是一陣鬧哄,指著那高大的女子如何都要讓劉村長給他們一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