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畢友蘭點頭,“我明白。只要過了這一劫,沈總至少能多出50載的壽命?!?/br> 沈厚崇緩緩地笑了起來。 沈旭鵬果然還在昏迷著。 護士那邊,畢友蘭打過招呼了,沈西園交代一聲就能進去。 看到沈旭鵬,沈西園微微皺眉。 病床上的沈旭鵬,身體狀態看起來還不錯,但就是一直昏迷著。 “病人送來的時候傷勢非常嚴重,像他這么嚴重的傷勢,其實大家都知道非常困難的,除非是出現奇跡?!?/br> “真的出了奇跡,病人救活了,身體那么嚴重的傷勢也在迅速好轉,可病人就是醒不過來?!?/br> 負責沈旭鵬的醫生跟沈西園介紹病情。 “剛開始我們以為病人是腦部受傷,有淤血啊或者什么,導致病人無法清醒,但檢查結果顯示,病人腦部的確有血塊,但血塊也在不斷被吸收掉。原以為等血塊完全被吸收掉病人就能醒過來了,可還是沒有?!?/br> “另外,病人的腦部活動非常密集活躍,這種程度的腦部活動,病人幾乎不可能昏迷的??善∪司褪腔杳圆恍??!?/br> 醫生有些無奈,“所以說醫學上需要探索的還很多,尤其是大腦,我們對大腦的了解太少,目前沒有任何腦部專家能夠完全解釋這回事。只能說,是另外一個奇跡吧,或許他會很快醒來,也或許他很久都不會醒來?!?/br> 沈西園看著病床上的沈旭鵬。 她伸出手指,指尖點在沈旭鵬的眉心…… “病人面部有反應了!” 醫生驚呼。 病人出現皺眉的動作,面部肌rou緊繃、抽搐,顯然病人對沈西園的這個動作有反應! 醫生顧不得許多,趕緊讓人來馬上再給沈旭鵬做檢查,同時還請了主治醫生過來查看情況…… “病人出現面部反應的時候,腦部活動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br> “這種程度的腦部活動,從來沒見過?!?/br> “但病人還是沒有蘇醒?!?/br> 醫生看向了沈西園:“你剛才做了什么?” 沈西園一臉無辜,“我就用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啊?!?/br> 另外一個醫生也點頭,告訴主治醫生,沈西園說的是真的,她就只是碰了碰病人的額頭,別的什么動作都沒做。 “你再碰一下?!敝髦吾t生說。 沈西園伸手,又碰了一下。 這一次,病人再沒任何動作。 醫生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之后,說:“剛才可能只是碰巧了,目前還是沒有辦法確認病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蘇醒。家屬耐心等待吧?!?/br> 私立醫院。 食堂。 幾個護士一起吃飯,正在小聲聊天。 “院長把頂層全封了,不準任何人進出,據說樓道上下,電梯,全都有保安和私人保鏢把守,守得密不透風?!?/br> “什么大人物住在頂層啊,這待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不可說的權貴呢?!?/br> “不知道,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都問了,沒聽說哪個護士負責頂層,好像凡事都是裴總親力親為呢?!?/br> “好奇怪啊?!?/br> “要不……偷偷上去看看是哪位大人物?” “神經,工作不想要了?再說了,真得罪了人家大人物,這南城還待不待啊?!?/br> “現在法治社會好嗎,就算看到是誰又能怎么樣?還能殺了我嗎?” “倒是不用殺了你,壞了人家的事兒,自有辦法讓你走投無路。反正啊,還是別隨便得罪人為妙,尤其是這種不可說的大人物。人家的報復,咱們這些市井小民可承受不住?!?/br> 醫院頂層。 電梯門打開,裴洲身后跟著傅準的私人保鏢,兩人手中都提著東西。 到病房門口時,裴洲看向保鏢:“藺未,現在是他癥狀最嚴重的時刻,他的力氣也會異于常人,待會兒我要給他注射這些藥物,你千萬跟我配合好,就算注射失敗,也絕對不能讓他奪走注射器。還有,最關鍵一條,保護好自己?!?/br> 藺未身高只有一米七五,整個人看起來甚至偏瘦削,見到他的人,不會對他有什么特殊印象,也并不會感覺到威脅。 但裴洲卻很清楚,藺未的實力有多驚人。 可即便是這樣的藺未,也奈何不得如今的傅準。 裴洲深吸口氣,輸入密碼,又把手掌貼上去,這才打開密碼鎖,推門進去。 兩重門。 剛進入第二重門,就聽得一聲暴虐的嘶吼。 鎖鏈抖動的嘩啦聲,讓人頭皮發麻。 裴洲關好門,朝著傅準看去。 此刻的傅準,被幾條嬰兒胳膊粗的鎖鏈給鎖著,鎖鏈分別扣住他的左手右手和左腳右腳,鎖鏈的另外一端則固定在墻壁上不同的四個方向,確保傅準可以活動,但又只能有限地活動。 他的雙手雙腳都不能合攏。 “這次的鎖鏈鐵環都是完全焊死的,上次沒有焊死,就被他硬生生地把鎖鏈的環給掙開了?!迸嶂拚f。 藺未緊抿著唇,目光直直地盯著傅準。 傅準的手腕和腳踝處,被鎖鏈鎖住的地方,早已鮮血淋漓,他不斷地掙扎,他掙扎得力度過大,而手腕和腳踝處的皮膚又特別薄,在這樣的磨損之下,此刻甚至能看到他手腕和腳踝處的森森白骨! 裴洲一邊配藥,一邊說:“這次的情況比之前更加嚴重,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傅準,你又干什么了?我其實到現在都弄不明白,你這到底算什么病?!?/br> “嘩啦!” 回應裴洲的,只有鎖鏈瘋狂震顫的聲音。 藺未也不吭聲,就面色冷峻地站在原地。 裴洲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故作輕松地回頭看了一眼傅準:“知不知道,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幾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真想把你切片兒研究?!?/br> 藺未那如鋒如芒的目光,瞬間投射過來,差點兒沒把裴洲的背給少穿。 裴洲無語,很沒有形象地翻了個白眼,“開個玩笑好嗎?要切片早切了,還用等到現在?!薄 √A未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傅準。 裴洲終于配好了藥。 可傅準對他的藥好像很抗拒,一看到他朝他走過去,傅準瞬間狂躁起來。 他雙眸血紅,脖子、肩膀還有手臂,青筋暴突,血管也全都凸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可怖。 裴洲也不敢靠太近,他輕咳一聲:“這藥,是你自己讓我給你打的,不怪我哦,你這會兒生氣也沒用,沒有理智的你,沒人權。想反對還是干嘛,等你自己清醒過來再說?!?/br> 裴洲深吸口氣,看向藺未,他聲音也嚴肅起來:“準備好了嗎?” 藺未點頭。 裴洲攥了攥拳頭又松開,頭和肩膀活動一下,深吸口氣:“那就來吧?!?/br> 二十分鐘后。 裴洲跟死人一樣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眼睛成了熊貓眼,嘴角更是帶著血漬,嘴里一口的鐵銹味。 胳膊也脫臼了。 這些都不算,最無語的是,剛才腹部只是被稍微蹭了一下,這會兒就劇痛無比。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心肝脾胃都被打碎了。 再看藺未,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 甚至藺未比他更慘。 藺未的眼睛也腫了,臉頰也高高腫起,藺未的胳膊和腿也受傷了,但最嚴重的應該還是頭部。 因為剛才,在藺未想要控制住傅準,讓裴洲給傅準注射藥物的時候,傅準的頭,狠狠地撞向了藺未。 那一瞬間,藺未的眼睛就直了。 裴洲知道壞了,這一擊,藺未的頭絕對會受傷。 他抓住機會把藥物注射到傅準體內之后,藺未已經昏迷,倒下。 而他,也被傅準給傷到。 裴洲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他苦笑:“難怪你死活不讓沈西園來,要是看到你這樣子……再大的心臟都要被嚇破了?!?/br> 被鎖鏈鎖著的傅準,這會兒也不知道是藥物的原因還是什么,竟然安靜了一瞬。 裴洲勉強坐起來,他看著傅準。 “上回你說過的,在發瘋的時候,其實你能聽到看到我們,但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對的吧?!?/br> “我這會兒實在是動不了,得休息一下?!?/br> 裴洲喘著氣說,“你的血液對動物無效,你發瘋的機理也沒研究出來。這些藥物就只是更強效的鎮定劑,經過試驗,剛才給你注射的那些藥物,足以讓一頭成年公象在一分鐘內陷入沉睡??捎迷谀闵砩?,竟然沒多大作用?!?/br> 裴洲苦笑:“我真懷疑這會兒的你,到底還是不是人?!?/br> 裴洲休息了一會兒,又說道:“沈西園是怎么給你治腿的?你肯定沒把你發病的規律告訴她吧。你有沒有想過,他能治療你的腿,那她能不能治療你的瘋???” 傅準回答他的,只有那不斷晃動的鎖鏈。 裴洲忽然皺起眉頭:“按理說,現在也不該是發病期啊,距離上次發病的時間太短……是病程加快了嗎?導致發病頻率變高,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要說這段時間唯一發生的變化就是,在沈西園的治療下,你的腿好轉了?!?/br> 裴洲目光一凝,盯著傅準:“是因為沈西園用不知名的方法,治療了你的腿!這種治療方法看似暫時治好了你的腿,但實際上卻加快了你的病程,讓你的病變的更嚴重了,對不對!” 裴洲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咬緊牙關,右手扶著自己的左臂…… 一聲慘叫之后,脫臼的手臂復位。 裴洲額頭全都是汗,大口大口地喘氣,看向傅準,無奈極了:“準哥兒啊,你給哥好好記住,為了你的事兒,我受了多大罪。他媽的疼死老子了,草。我家若若看到得心疼死?!?/br> 裴洲放松了一會兒之后,站起身來,又勉強想要攙扶起地上的藺未。 可他一個用力,沒扶起來藺未,反倒自己摔了一跤,渾身是傷的他,疼得齜牙咧嘴。